那男人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在桌上点着,面前有书,且不知是什么。
芝芝微微一福身,“找到了,殿下......”
裴承礼“嗯”了一声,却是连眼都未抬。
芝芝小手摸向了那副耳饰,又张了口。
“殿下看,妾身戴着好看么?”
男人手指缓缓停了下,冷着脸面,抬眸,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不知何时将披风脱了下去,里边亦是一袭粉嫩粉嫩的衣裳,衣裙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稚媚的小脸上一脸无辜。
然就在这时,那原本明明戴好的耳环,其中一只竟是掉了下来。
她“唔”的一声,一脸茫然,尖纤玉指摁住,口中仿若喃喃,却又是明显在对他说。
“怎地没戴住?”
这般之后,人怯怯地朝他靠近两步,“妾身手笨,自己不甚方便,殿下可否帮帮妾身?”
四目相对。
一个明显胆怯,一个明显冷漠。
天知道芝芝此时心口“噗通”成什么模样。
怕他答应,当然更怕他根本不理。
空气凝结了一般。
所幸并不久,那男人竟是接过了她小手递来的东西。
芝芝哆嗦了一下,而后更靠近了他一步,矮下身子,小脸朝他贴近。
不时,俩人便已咫尺距离,近到能嗅得他的呼吸。
男人温热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脑勺,微一用力,小姑娘便更近了一丝,另一只手凑近了她的耳边,触碰到她的耳垂儿,慢条斯理的给她戴了去,一面戴,一面开了口,“勾我?”
芝芝心一抖,立马否认,声音又细又小。
“没...妾身...没...”
裴承礼道:“是么?”
芝芝应声,“是,妾身...不敢...”
裴承礼道:“特意留下的?”
芝芝更是乱了,当然明白他所指,当即否认。
“不是...是是意外...”
“是么?”
他显然是不信的语气,为她戴的很慢,手指时而会碰到她的脸,她的耳朵,她的脖颈。他每碰她一下,她皆浑身触电了般,微微轻颤.......
待那一只耳环戴得完了,小姑娘也被他攥住了细腕,甩到了矮榻之上。
“唔.......”
芝芝一声轻吟,被他欺身压在身下,当即娇喘不已。
俩人四目再度对上,芝芝心口潮涨潮落,好似一只无助的小猫,喘息之声又甜又糯又急促。
“殿下.......”
再接着,她便瞧见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朝她而来,唇落到她的唇上,舌尖直接撬开她的贝齿,席卷包裹住她的小舌。小姑娘发出“呜呜”之声,小脸乃至全身瞬时皆如置火炉,两片如花唇瓣,不时便被□□成仿若经了暴风骤雨一般。
男人呼吸渐重。
宁鸿宴献上的人,原即便知他没那个胆子,却也将计就计接了,心存着那么一丝疑心。
裴承礼是盼极了她是个天阁中人。
试探一番过后,疑心消了,倒是也有着几分失望,想着摆在后院也便罢了,不想到几番再见,她却是挠的他愈发心痒。
直到两日前,她似一朵妖艳的红玫,又似一朵可怜的白花,凄凄惨惨,无助的跪在风中。
他心血来潮,突然便想做个口口。
所以他诱她主动上了门。
一番过后,倒也觉得无趣,竟就这么碰了个瘦马。
原也没想着再有下次。
不想到再见,心中再生旎思,且愈发失控,轻轻飘飘的就着了她的道。
男人大手在她纤细小蛮之间,三三两两,小姑娘便现了大把雪香。
她粉面含春,眼中又带着慌乱无助,不住喘息,身上的香气让人吸食不够,越吸越是上瘾,也越吸越是神摇魂荡。
他用她腰间丝带绑住了她的双腕,置于头顶,从那分明的锁骨开始,继而箍住腰肢,幅度甚大,良久。
裴承礼下午本约了沐先生下棋。
沐先生年过花甲,胡须与头发皆已花白,乃裴承礼身边的第一谋士。
更是于灭秦王一事上立有大功,为裴承礼重用。
申时,天降小雪,地上不时便七零八碎,皑皑一片。
沐先生已到,早早候在广阳宫正门,目不斜视,脸面清冷。
曹公公请其入了宫内偏房,好茶奉上,躬身堆笑。
“沐先生稍后,殿下尚有些事。”
“不急。”
老者捋着胡须,微闭双眸。
原也是他到的早了。
大致等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曹公公返回。
“沐先生,请。”
他这方才睁开双眸,应了声,慢慢起身。
宫廷之内,一片肃穆,短短一会儿,已遍地玉尘,风摇柳动。
曹公公引着沐先生朝着正殿走去。
行至一半,遥遥的只见正殿房门打开,里边走出个一袭粉白披风的小姑娘。
姑娘小脸绯红,微低着头,一看便年龄不大,亦是一看便刚受过宠幸。
此乃太子后宅,见到妃嫔再正常不过。
沐先生本也没甚在意,直到越来越近,无意间瞥到那小姑娘的脸,且恰逢人也抬眼朝他看来.......
只一眸,她便低了头去。
然一眸足矣。
老者抬手轻捋胡须.......
********
曹公公将沐先生带至正殿,右阁。
等了没多久,裴承礼刚沐过浴,穿着比较随意,松松的一件雪白长衣,边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边从左阁中出来。
沐先生站起身子,躬身静候。
“殿下......”
裴承礼“嗯”了一声。
尚好的名茶已煮好。
宫女端将上来,曹公公为俩人斟上。
裴承礼抬手,曹公公也便退了。
男人请了先生落座。
矮榻中-央的玉案上摆着棋盘。
老者抬手让太子率先落棋,待到自己之时,缓缓开了口。
“一人千面,也终究是一人,只要他是个人,不愁撕不下他的面具。那份名单亦是如此,既是存在,便不愁找之不到,天阁之主早晚为殿下的刀下亡魂,邪-教终将灰飞烟灭。”
裴承礼唇角微扯,“先生可已有了猜测?”
沐先生捋须,未言,但却提及了旁的。
“刚才那位妃嫔,可是宁鸿宴献上的小瘦马?”
裴承礼本是持杯,杯盖拂了拂茶叶,端起附于唇边,刚欲饮茶,听得这句,自是没喝。
“先生何故提她?”
沐先生恭而敬之,“此女面有惑君之相,不可轻近轻信,恐遭万劫不复.......”
裴承礼本心中甚疑,对于谋士之言兴趣不小,直到听完他这话。
男人笑了起来,落了那杯盏。
“先生之意,她是天阁中人?不瞒先生,她不是,孤失望至极。就算她是,一个姑娘而已,孤想知道,她能怎么了孤?”
沐先生道:“殿下切记,惑心为大,动情乃君王大忌。”
裴承礼再度展颜笑了。
“先生所指如若只是这个,大可全全放心,她,没那个本事。”
作者有话说:
啊,文名想在《小瘦马》和《狐媚惑主》里选。v前定下来,大家看到了别当成是不认识的删掉啦。感谢在2023-02-09 23:03:42~2023-02-11 11:53: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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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无回
◎“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
“阿嚏!”
芝芝尚未出广阳宫,只是被宫女引去了旁屋消汗。
她双腿打颤,正坐着歇息,还没呆多久便打了个喷嚏。
心中暗道:哪个狗男人想你小姑奶奶了?这般叨念!
屋中照顾的宫女贴心关怀。
“奉仪着凉了么?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芝芝摇头,乖乖地坐在那,不论是模样亦或是语声皆软软糯糯的,让人断想不到她心中所想。
这般又坐了一会儿,她的脸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红。
宫女为她拿来小镜瞧看。
镜中美人稚媚灼艳,脸上的潮红虽消了不少,但也能让人联想到适才发生了什么。
那时,她原只是想和他接触接触,暧昧暧昧。
倒是未曾想到他能那般直接。
适才来的老头也不知是谁?
他来,裴承礼就把她撵了出来。
碰上时,她特意瞧了那老头一眼,胡子那么长,满脸皱纹,还板着一张脸,丑死了!
芝芝心中腹诽,暗暗骂人。
倒不是不愿走,只是她腿软,被折腾的筋疲力尽,有些没力气。
但即便没读过多少书,从小到大皆是混来着,芝芝也明白一二。
裴承礼和那老头说的话不能给人听到。
尤其她还被当成过探子,更是要避开。
又休息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芝芝觉得腿上有了劲儿,又拿起小镜照了照,瞧着自己的脸色已基本恢复,招呼宫女走了。
*********
翌日朝后,裴承礼处理了些要务,到了下午,与几个武将于围场狩猎,直到黄昏方才返回东宫。
男人进了广阳殿,于左阁中脱去大氅,丢给宫女,不觉间视线落到了一旁的矮榻之上。
前一日那小瘦马冶艳狐媚的模样,绵柔雪白的身子,妖娆玲珑的身段,一起一伏,一呼一吸,及着她娇滴滴的声音皆浮现在他的眼前耳边。
男人目光氤氲,不觉间手在衣间停顿了住。
身后的曹公公笑着问话。
“殿下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然等了半晌却未见太子回话。
曹公公抬了头去,恍见太子有些微微失神。
他笑着唤了一声,“殿下?”
裴承礼这才慢慢动了眼睛,随之,那只节骨分明的手动作也恢复如常。
他冷声。
“沐浴。”
“是。”
太监立马吩咐了下去,
净房中水气升腾,热气扑脸。
男人倚靠在由白玉围成宽大的温池之中,双臂颇悠闲的搭在池上,净房暗光之下,映着他下颚行云流水般的线条与俊朗的皮相及着沾着水珠,宽肩窄腰,肌理紧致健硕的胸膛。
他眼中冥蒙,眸光深邃,恍惚不觉之间再度想起那个小瘦马。
这次不是她在床上的样子,而是沐先生的话。
裴承礼不觉间嗤笑出来。
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
转眼两日,天越来越冷。
除了每三日一次的请安外,芝芝已不大出屋,每天吃喝玩睡,再便是屏退众人,独自欣赏自己的宝贝。
这日第三日,她闲来无事,睡了好久,下午醒来,瞧见房中的宫女锦儿一个劲儿地朝窗外看。
实则也不是这一天了,这两日来,宫女便时常这般,芝芝也没问。
此时突然好奇,也便唤了她,娇娇气气的道:
“你在看什么?外边长花了?”
锦儿闻得她的声音,自是不看了,走了过来,实话实说。
“奴婢在看曹公公来了否。”
芝芝来了兴趣,惑道:“看那作甚?曹公公怎会来?”
锦儿道:“外边都言着,奉仪已经侍寝两次了,殿下应该会为奉仪晋位分。”
芝芝一听这,心口“咚咚”直跳,第一反应,“涨...涨月钱?”
锦儿道:“不是,奉仪,是晋位分。”
转而,微怔了一下,重述道:“自然,晋了位分后,奉仪也会涨月钱。”
芝芝更提起了神,朝宫女迎去,认真问道:
“此话当真?侍寝两次,就会晋位分?”
锦儿解释:“倒是不一定,但殿下不大来后-庭,奴婢入东宫半年也没见殿下宠幸过哪位妃嫔,或就是因为如此,奉仪短时内一连受了两次宠,外头方才有这般猜测,奴婢也觉得会。”
芝芝攥紧了柔荑,小眼神儿飘了,思绪也乱了,忆起了教规矩的方嬷嬷所言“位份高一阶,月钱就会翻一倍”之事。
她心口“咚咚”跳,有些海市蜃楼的虚幻之感。
而后整个一下午,她也下意识地朝着外头张望,盼着有动静。
直到黄昏,芝芝恍然清醒。
裴承礼怎么可能给她晋位份?
她是傻子么?在做什么美梦?
芝芝清醒了,清醒了也就过去了,没再想。
然房中的宫女太监显然还在期盼,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今日又是不可能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才算作罢。
锦儿这便有些后悔同奉仪说了那话,过来安慰。
“奉仪莫要难过,往后日子长着哩。”
芝芝没想到宫女会来相劝,也早把事情抛之脑后了,不过既是听到,佯做失落,可怜兮兮的“嗯”了一声。
转而再一日外边便起了三三两两的话语。
“殿下瞧着倒也不是很喜欢沈奉仪。”
“一连侍奉两次,还是最低等的小奉仪。”
“当然不喜,还不都是沈奉仪不知廉耻,勾-引来的。”
“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
“下次还能得逞?”
芝芝没亲耳听到,但零零星星的话语及着玉鸾斋中宫女太监的表现,没听到,她也猜得到。
这传言自然是不好。
随着时间推移,她自己心里也清楚。
无回,是男女之间最大的问题。
这个老男人好生难上套。
转眼又过两日。
外头传闻也是愈发的不好听。
芝芝倒是不在意她们说什么,但为了小命和银子,却也不得不在意,更不知自己后续还能不能勾住裴承礼。
当日晚上,她又去了趟广阳宫。
太监通报后回来,躬身对她笑道:“沈奉仪,殿下有事,言暂不见任何人。”
芝芝娇里娇气地应了声,自然颇失望。
返回途中,顶风行着,勒出她纤细玲珑的腰肢,抬眼闭眼,她自己不觉,但给旁人看着瞧着便不一样了,只道是她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狐媚放-荡劲儿。
宫女太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待她走的远了,在背后悄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