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热恋——漫西【完结】
时间:2023-05-24 17:23:22

  安桐眼眶红红地点头,没敢看安襄怀,闷头走出了包厢。
  虽说情绪受到了影响,但她心里清楚,容慎可能有话要和父亲单聊。
  安桐来到饭店后院的凉亭,三月的清风夹着阳光拂过脸颊,不刺骨,意外的舒适。
  她抬头望着天空,湛蓝如水洗,风过,似乎也带走了那些不好的情绪。
  “你这是又哭了?”
  程风的声音猝不及防,安桐回头的刹那,一个巴掌大的冰袋递了过来,“敷敷眼睛,听九爷说,明天要回西霄山大宅,可别盯着俩熊猫眼,多难看。”
  安桐:“……”
  她没多说,顺从地接过冰袋贴在右侧眼角的位置,“今天谢谢你。”
  在医院病房,她陷入症状没有意识。
  后来看到程风帮忙把父亲的住院衣服都拿过来,于情于理,都应该道个谢。
  “谢我干啥。”程风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点燃时瞥着安桐红肿的双眼,“小安,你别怪我多嘴,你爸出家前好歹也应该把你安顿好再走,现在这叫什么事……”
第187章 :自私
  安桐知道程风在为她抱不平,但私心里,还是想替父亲辩解几句,“他走之前其实做了安排,是我自己没处理好。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程风叹气,不经大脑地说了句,“除非他还俗,这事才叫过去。”
  ……
  约莫十来分钟,程风接到了容慎的电话。
  结束后,他偏头道:“走吧,九爷他们已经吃完了,在停车场等我们。”
  安桐攥着冰袋点点头,心里不禁好奇,他们私下都聊了什么?
  上了车,程风直接将安襄怀送回了医院,安桐想跟下去,却被制止,“回去吧,这几天还要输几瓶术后消炎药,等出院你们再过来。”
  安桐握紧座椅扶手,感觉这是托词。
  当年父亲就是以去寺庙祭拜为理由,结果一入佛门就剃度出家。
  他确实在离开前给她做了安排,一笔巨款,和家里的几套房子,除此外,只说了一句话:
  ――桐桐,你已经十八岁,是个成年人,即使爸爸不在你身边,相信你也能照顾好自己。
  回想起过去,安桐的脸上浮现出执拗的神态,“我送您进去就走。”
  “你这孩子……”安襄怀似有无奈,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败下阵来,“那就送我上去吧。”
  安桐情绪一松,匆匆忙忙地下了车。
  跟着安襄怀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车座里的男人。
  容慎勾起薄唇,似鼓励般颔首道:“快去快回。”
  安桐抿嘴一笑,赶忙跟上了安襄怀的脚步。
  即便她有所克制,也早已喜形于色。
  程风从驾驶室回身,看着自家九爷老成持重的做派,忍不住问道:“九爷,安襄怀还俗的可能性有多高?”
  男人投来一记高深的眼神,“怎么突然这样问?”
  “您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程风往窗外看了看,确定安桐跟着进了住院部,才毫无压力地说道:“夫人不在状态没看出异常,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您是不是有让他还俗的意思?”
  容慎没搭腔,反而摸出烟盒放在手中把玩。
  就在程风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男人意味不明地开腔:“是否还俗还是要看他自己的决定。”
  程风闪了闪神,不置可否。
  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九爷善于掌控人心,他可从来都不会把选择权交给别人。
  连他都看得出来,小安情绪的反复,症结来自于安襄怀,更别提老谋深算的九爷了。
  另一边,安桐亦步亦趋地跟着安襄怀走进病房。
  那双眼睛借着午后的阳光打量着双鬓染白的父亲。
  其实只有三年多没见,父女之间却仿佛有难以跨越的天堑沟壑,安桐总想说些什么,又怕下一秒父亲又避而不见。
  “桐桐,你过来。”
  如果说安桐心里还有犹疑和顾虑,那么一句‘桐桐’足以打消这份隔阂。
  十八年的骨肉亲情,不会因为后来三年的空白而变得生分寡淡。
  安桐疾步走到安襄怀跟前,红着眼,小声叫他:“爸。”
  安襄怀站在窗前,抬起的手略微迟疑,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肩上,“他对你好吗?”
  安桐知道他说的是谁,不假思索地点头,“很好。”
  “这几年,是爸对不住你……”话没说完,安襄怀沙哑的声音已经泛起了哽咽。
  无论如何,他都得承认,仗着所谓赎罪和惩罚的借口躲进寺庙,对安桐造成的创伤是不可原谅的。
  容慎的那几句话,宛如利刃劈开山石,激起了他内心汹涌的波澜。
  ――您低估了亲情在安桐心里的分量。
  ――您大抵还是怪她的,否则不会走的心安理得。
  ――您有没有想过,她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会不会有人欺负她嘲笑她?
  ――您给她留下那笔巨额补偿金,真的认为她会拿出来花吗?
  安襄怀的左手在双眸上拂过,拍了拍安桐的肩膀,继续道:“今天先回去吧,等出院的时候,你和小容再来接我。”
  安桐眼睛微亮,“真的?”
  “真的。”安襄怀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笑意温慈了几分,“是不是又长个了?看着比前些年高了。”
  安桐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两下,小心地试探,“家里门框上画的身高线,还在。我很久没量过身高。”
  安襄怀舒展眉心,沉吟几秒后,并未接腔,“先回去吧,我就在医院,暂时不回贝南山。”
  “那……我明天在来看您。”
  “嗯,回去多穿点,香江傍晚风大。”
  安桐有些失望,却也没急功近利。
  她一步三回头走出病房,见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厌弃的神色,一颗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直到房门关上,安襄怀才坐在床尾,左手捂住眼睛,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
  他如何听不出来,安桐说家里门框画的身高线,是希望他能回去再给她画一次。
  只是……当初走的有多么潇洒,如今就变得有多么狼狈。
  他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心疼。
  尤其是安桐没有任何抱怨和苛责的神态,对他这个父亲一如既往的尊重和敬爱,愈显得他自私自利,不配为人父。
  ……
  午后三点,云巅177号。
  安桐坐在客厅里,表情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稳的脚步声从厅外传来,她定睛看去,就见容慎手持电话走了进来。
  “还在想你父亲的事?”
  男人在她身边入座,深邃的目光端详着她暗红的眼角,抿着唇无声叹气。
  安桐往他跟前挪了挪,双手缓缓抱住了容慎的胳膊,“你和我爸在饭店里都聊了什么?”
  容慎挑眉,唇边有淡淡的薄笑,“想知道?”
  “想。”安桐忙不迭地点头,眼神里藏着紧张,“我在病房里和他说话,他好像……原谅我了。”
  男人抽回手臂,绕过她的头顶顺势将人勾进怀里,耐性地引导:“你没做错什么,何来原谅?”
  “当初是我……”
  “当初的意外,与你无关。”容慎的口吻算不上强硬,但一字一句都夹杂着令人信服的稳妥,“即便是你父亲,他也是这样认为。”
  安桐一怔,束在身上的枷锁隐有松懈的趋势。
  与此同时,身在圣祭堂的徐伯,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听完对方阐述,他浑浊的双眼噙满惊诧,“真的是老安?确定没认错?”
第188章 :欺负
  安襄怀住院的消息到底还是走漏了风声。
  徐伯随手拿起展柜上的一只香炉,褪去惊讶的眼睛里又重新涌现出惑然,“你是说,老安这些年一直在香江?”
  “……”
  “这……太匪夷所思了。”徐伯摸着香炉上的花纹,“要真是这样,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却瞒过了所有人?”
  “……”
  “你现在懊恼有什么用,所幸人还在,你不如想办法让他赶紧回基研三处。”
  两人又聊了几句,结束通话后,徐伯嘬了口烟袋,心里愈发觉得这事儿蹊跷。
  老安当年丢下女儿一走了之。
  怎么说出现又出现了。
  他走的头一年,基研三处还派人盯过安桐一段日子。
  后来发现这孩子当真一点不知情,渐渐地也就放弃了对她的盯梢。
  但真正让徐伯感到可疑的是,把安襄怀的消息透露给徐二的人究竟是谁?
  ……
  傍晚十分,阮丹伶带着人送来了明天回容家大宅要穿的礼服。
  六套风格迥异的衣服由专人从保姆车上拿了下来。
  阮丹伶拎着名贵的包包走在前面,刚进玄厅就看到了李管家,“安安,在吗?”
  李管家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随即朝着客厅努嘴,“夫人,少夫人在里面,九爷陪着呢。”
  一听这话,阮丹伶就顿住了脚步,“嗯?你这语气……他们吵架还是怎么了?”
  李管家也没瞒着,大概说了些猜测,“少夫人回来的时候眼睛就很红,应该是哭过了。我看着倒也不像吵架……”
  阮丹伶没听完就直接走向了客厅,现在入口的回廊下,视线巡睃而过,瞧见了落地窗单人椅中叠坐的两道身影。
  女孩被男人抱在怀里,不知低声说着什么,小脑袋偶尔点一点,乖巧的很。
  阮丹伶一时进退两难,又担心安桐受了委屈,便作势回身喊道:“你们把衣服放到客厅就行,挑完剩下的你们再拿回去。”
  安桐这会儿迷迷糊糊的窝在容慎怀里,半梦半醒。
  哭了好几次,眼睛干涩的睁不开。
  冷不防听到阮丹伶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动作十分麻利地从男人腿上跳了下去。
  速度太快,也不知道撞了哪里,隐约好像听到了一声不明显的闷哼。
  安桐顾不得那么多,理了理衣服,向客厅入口投去了视线。
  阮丹伶恰好回头,脸颊泛起温和慈爱的暖笑,“安安,快过来。”
  “阿姨。”
  安桐走到她跟前唤人,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阮丹伶不清楚前因后果,看到她这副样子,斜了容慎一眼,还哼了一声。
  这样子,仿佛他欺负了小姑娘。
  阮丹伶虚揽着安桐的肩膀,视线流连在她的脸上,“衣服我都给你带过来了,你看看喜欢哪一款,要是都喜欢,咱就全留下。”
  安桐仔细看了看,每一款都各具特色,小香风、淑女风、轻熟风,并不是她以为的晚礼服的样式。
  想来是为了给她营造出一种类似闻晚的名媛风风格吧。
  安桐随便选了一套复古V领的衬衫和料子垂感十足的休闲西裤,“这个就行。”
  “还以为你喜欢甜美系的荷叶边呢。”
  阮丹伶嘀咕了一句,把衣服留下后,便打发了其他人。
  随即,她牵着安桐走到长沙发坐下,摸了摸她的脸颊,“眼睛肿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就是遇到点事情,一时没忍住……”
  阮丹伶挺起腰板,又意有所指地瞅了容慎一眼,“要是受了欺负,跟阿姨说。咱家别的不多,能给你撑腰的家法最多。”
  安桐:“……”
  “我怎么不知道咱家还有家法?”
  缓过神的容慎,手里夹着没有点燃的香烟,要笑不笑地接了句话。
  阮丹伶没理他,继续向安桐灌输女人当家做主的中心思想,“吵架不要紧,咱们输人不输阵。要是有人惹你生气,就把他撵出去。咱家都是女人说了算,不用怕。”
  安桐终于听明白了,她愕然地看向容慎,收回视线赶忙解释,“阿姨,你误会了,我俩没吵架。”
  “那是?”
  安桐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今天见到了我爸爸,所以有点激动。”
  阮丹伶愣了一愣,隐晦地看向容慎,见他微微颔首,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安桐家里的事,小九和他们透过底。
  这位失踪多年的亲家公突然回来,还真是出乎意料。
  ……
  阮丹伶没在云巅久留,晚饭也没吃,就打道回府。
  车上,她给程风打了个电话,没多说,只让他来临时小住的别墅一趟。
  程风不傻,出门前特意去主楼里请示了容慎,得到的答复只有四个字:如实转达。
  是夜,安桐趁着男人在书房之际,自己去了隔壁的小洋楼。
  客厅没开顶灯,只有墙角的落地灯氤氲出淡淡的昏黄。
  她趴在窗下的沙发背上,望着夜幕思绪起起伏伏。
  回想起容慎说过的话,心里不可能没有触动。
  ――你没做错什么,何来原谅?
  难道爸爸也从来没怪过她吗?
  如果真的不怪,当初怎么走的那么坚决?
  另一边,晚上九点半。
  夜幕浓稠,程风开着商务车再次来到了远郊的卫生医院。
  车厢内,阮丹伶稳坐其中,望着普普通通的住院楼,一时没有说话。
  半晌,程风从前排回身,“安先生就住在三楼的肝胆外科病房。”
  阮丹伶偏头,对上程风的视线,若有所思地问道:“小九有没有派人过来守着?”
  “有。”程风点头道:“九爷给他安排了单间病房,明面上没有人,但送了两个哥们住在安先生隔壁的病房,有什么事也好随时照应。”
  阮丹伶摸着手机屏幕,略显犹豫地叹了口气,“我要是现在进去和他打个照面,会不会太唐突?”
  傍晚他们夫妇已经从程风的口中得知了全部的消息。
  阮丹伶匆忙赶来医院,也是担心安襄怀趁人不备又回了贝南山。
  佛门圣地,他一旦再回去当和尚,以后想见面怕是难上加难。
第189章 :派头
  程风冷静地分析了几秒,低声道:“也不至于唐突,安先生见过九爷,也知道他们领证的消息,虽然没说什么,心里肯定会有想法。您也不用担心他会突然回大瑞寺,我感觉……他未必还能回去。”
  “怎么说?”
  程风闪了闪神,含糊其辞地回道:“九爷肯定有安排。”
  阮丹伶陷入了纠结,想到出门前容敬怀说的那番话,最终还是打消了去和安襄怀见面的念头。
  既然小九做了准备,她确实不急于一时。
  “那就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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