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随军日常——八极安春【完结】
时间:2023-05-25 14:34:55

  心情好, 状态就好,着实缓解了几分她晕车的不适。
  不过她仍然一直拿着铝制饭盒, 随时准备承接从嘴里吐出来的“彩虹”。
  她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坐车途中还颇有兴致地通过肮脏的车窗玻璃,领略七十年代西北的乡镇风貌,真心让蓝团长少操了很多心。
  下午三点多到达咸阳长途汽车站,他们下车在候车室坐了会儿休息,顺便商量晚上要住在哪里。
  杨思情坚持要住带卫生间的房子, 她要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一遍。
  她在杨家村拿毛巾干洗了好几天, 感觉身上都包浆了!
  在小事上面,蓝巍对她言听计从。
  向汽车站的工作人员打听后,他们坐上1路公交车, 前往咸阳市中心。
  公交车途经当时在国内外都挺有名的咸阳人民路。
  有名就有名在道路两旁绿化带内种植的梨树。
  绵延几公里,春天千树万树梨花开,秋天黄澄澄的梨子压弯枝头。
  杨思情胳膊肘搭在车窗台上,迎着风欣赏不断向后倒退的梨花吐新蕊,感慨城市与农村的差别就是日与月的差别, 日月换新天呐。
  从窗外回头笑看着蓝巍说:“你看咸阳人民多聪明, 在马路上种梨树, 春天赏花, 秋天收获果实。”
  “你认得出这是梨树啊?”蓝巍不是在假装惊讶打趣她,他的惊讶是发自肺腑的。
  从公交车驶入人民路开始,他就在等她问自己道路两旁开花的是什么树,他好趁机打趣她两句。
  杨思情拿胳膊肘没好气地捅他一下:“我只是不认得枣树,你把我想成什么树都不认得啊!”
  蓝巍不加掩饰的坦荡笑容告诉她:嘿,你说对了。
  杨思情翻他个俏生生的白眼:“我画画会画到各种草木,有一定的知识储备好伐。”
  哼,不理他了,视线转回到窗外赏花。
  蓝巍欣赏不来花花草草,他更喜欢各式各样的武器,而且他也看不出路旁枝头上的梨花有什么可爱的,他只觉得看梨花的小女人可爱多了。
  如果每个男人都有蓝团长这样一双主动屏蔽路边野花的眼睛,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他们在市中心广场站下车,走几步路到“服务楼旅社”,名字叫这个,其实就是咸阳市招待其他市来访的领导干部和国际友人的招待所。
  旅社相当有样子,进门大厅甚至摆着一组气派的人造革沙发。
  他们站在服务台前办理住宿手续,蓝巍说要一间带卫生间的双人房。
  他们目前的个人形象完全不像样,像从农村逃难出来的,合起来就一个字——穷。
  服务台后面的小姑娘用地道的关中话,把房价报给他们听:“带卫生间滴是高级间,一晚上五元,押金五元。”说的同时手已经准备好了要给他们登记成普通间,只等他们开口更改。
  蓝巍回答她之前先问杨思情:“咱们订两晚吧。难得来一趟陕西,逗留一天买些特产带回家。”
  “听你的。”杨思情完全就是一副万事由他做主的小媳妇样儿。
  蓝巍拿出钱和相关介绍信,订下旅社一间高级双人间,顺便问小姑娘离这里最近的火车票代售点在哪里?
  等他们拿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去客房,小姑娘还在他们身后讥笑这对年轻夫妻打肿脸充胖子。
  放眼古今中外、穿越重生,到处都有这种以貌取人的NPC。
  一进客房,杨思情就动手解起发辫准备洗澡,眼睛也不得闲地环视起房间。
  瓷砖地板,实木家具,两张单人布艺沙发,靠墙的小圆桌上摆着热水瓶和杯具,一台小电视机。
  走到卫生间门口,往里瞥了一眼。
  一边是坐式马桶,一边是浴缸。
  跟杨家村的居住条件相比,这里可谓是凡尔赛宫级别的。
  “蓝巍,你就说说我吧。去年从21世纪的房子住进七十年代的中关村宾馆,我还嫌弃那家宾馆来着。今年住了几天杨家村,再住进这里,我简直想哭,感激涕零的那种哭。本来挑三拣四的我,被环境毒打一顿就老实了。人吧,就是这点贱。”
  “你这不是贱,是进步,知道反省自己了。”
  “你这漂亮话说滴,额听着真舒服。”
  蓝巍头一低,吻住她柔软的唇,让她的唇也舒服一下,吻毕说道:“我去提瓶开水。”
  再回来时,她人已经关进卫生间洗澡。
  流水声哗哗响,还有她别具一格的快乐歌声。
  唱的就是那首《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她这是过不去驴车老汉唱歌那道坎儿了是吧。
  一个漂亮女同志,在房门没有反锁、卫生间外面也没有同伴的情况下,她就敢一个人关在里面洗澡!
  蓝巍拉长个脸,叩了叩卫生间的门。
  站在浴缸里淋浴的杨思情歌声顿消,回头望门:“蓝巍你回来了?”
  “你怎么没等我回来就进去洗澡了?”蓝巍声音有点凝重。
  好心情的杨思情偏偏没有听出他凝重声音中非常明显的不高兴,拿他开黄腔:“我先洗澡怎么啦,你是要跟我洗鸳鸯浴呀~”
  哼歌ing。
  小样儿,还敢哼歌。
  “洗鸳鸯浴那是咱们结婚以后的夜间重点活动,我刚才那样问的意思是:万一在我出去的时间里,别人进来了怎么办?”
  里头的杨思情传出愉悦的声音:“没有万一。”
  “你的安全意识有待提高。”蓝巍说完走开,从行李包里拿出他们带的搪瓷水杯,倒了两杯开水,在她那杯放入两颗红枣泡着。
  枣子是他们今早离村时杨大根死活塞给他们的,三十斤干枣、二十斤鲜枣,是他们家院子那两棵枣树去年结的果。
  蓝巍不是送给他一整条纸盒烟嘛,杨大根拿着烟去问村里的北京知青,听说是北京才有的高干烟,是好牌子的烟。
  他昨晚就发动一家人,连夜从存货中挑出大个的枣子,送给他们当回礼。
  杨家村别的没有,单单枣子多。
  收获季节,走到哪里都是满地的枣子。
  改革开放以后,村里建起枣制品加工厂,很大程度上改善了村民们的经济条件。
  当然,这是后话。
  卫生间门开,重获新生的杨思情头上包着毛巾,大大咧咧地走出来:“哎,你给史阿姨打电话报平安了没有?”
  蓝巍叠着腿,像个老干部一样静静坐在沙发上端着搪瓷杯吹气喝水,从杯沿间翻起眼睑看她:“等明天买了火车票,确定了回家时间再打。”放下搪瓷杯,召唤小动物似地冲她招招手,“过来让我亲亲。”
  把和女同志搞腐化说得像他喝水一样自然。
  “讨厌,老不正经。”杨思情用甜腻的嗓音骂他,骂得他骨酥。
  人坐到他的大腿上,热乎乎的身子软得像匹绸缎,好闻的体香弥漫在他周围的空气中。
  蓝巍一上来就直接深吻,卷住她的舌吮吸。
  杨思情被他势不可挡的激情热吻,吻得晕了菜。
  旅社所在的位置正是这时期咸阳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以市人民广场为中心的一片区域内,电影院、理发店、照相馆、饭馆、商场等等应有尽有。
  蓝巍夸她是此次杨家村支线任务圆满成功的主要功臣,顺利推进了他结婚这条主线任务,非要请客犒劳她,邀请她去旅社附近的有名饭店——红旗饭店撮一顿。
  杨思情才不信他假得不行的鬼话,认为是他自己淫.欲思温饱,想吃顿好的。
  吃顿好的,晚上好在你身上“干革命”!
  开玩笑,开玩笑。
  第二天蓝巍六点起床,让被他吵醒的小女人接着睡,他出门去火车票代售点买票。
  他在代售点买到第三天上午十点多发车的软卧。
  回旅社路上,进邮局往北京家中打了个长途电话,告诉史云女士他们到北京站的大概时间,跟着问她有没有想要的陕西特产,他们今天要去商场采购。
  史云没提前做功课,哪里知道陕西的什么特产,就把走遍大半个祖国行军打仗的蓝贵喊过来,让他跟孙子报名单。
  蓝巍回到旅社客房,时间也才早上九点多。
  杨思情已经起床梳洗穿戴好,盘腿坐在沙发上钩她的水杯套,看他一眼:“你怎么没带早饭回来?”
  “我们出去店里吃,不要窝在房里,难得来一趟陕西。”蓝巍在这趟陕西之行当中,不知道说了几遍“难得来一趟陕西”。
  杨思情心里好笑,再看他一眼:“我懂,仪式感嘛。哎,你买了什么时间的票?”
  “明早十点多的。”
  “那行,咱们收拾收拾就出门吃早饭去。把钱和粮票都带上,吃完就去逛商场。对了,你给史阿姨打电话没有?”
  “回来路上打了,她还让爷爷给我报了一堆要买的东西。”
  “通通都买,难得来一趟陕西。”杨思情拿他的话打趣他,势必不会有好下场——鼻子被他的二指禅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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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关于婚纱
  ◎保不齐我们两个人去,回来就变成三个人了。◎
  杨、蓝去陕西的日子里, 老黄寄养在蓝家,这就给蓝家庭院后头的那窝兔子造成极大的心理负担。
  一条无所事事的、生猛的大狼狗天天蹲坐在兔舍前哈着舌头,用一种“老过但又变年轻了, 无比睿智”的眼神视奸兔舍里像杨贵妃那么肥美的小兔兔。
  小兔兔多日来一直处于担惊受怕、不知道哪天就要命丧狗嘴的负面情绪下, 体内毒素激增。
  “食物”的情绪能够影响“食物”肉质的鲜美程度, 这就跟给奶牛听音乐能提高产奶量是一个道理。
  于是乎,吃兔专家蓝贵发现最近的兔肉怎么不香了?
  史云把中午的剩菜剩饭倒进狗盆, 熟门熟路走到后.庭院找狗。把狗盆搁地上,拍了拍手掌:“别看了, 过来吃饭。”
  老黄犹豫一下,慢吞吞走过来吃饭。
  史云拿食指戳着它的狗头,似嗔似笑地说:“你这狗是没见过兔子啊,瞧把你给稀罕的,天天看,天天看……”
  老黄要是没见过兔子, 倒还不会这么稀罕。
  有时候老想着一样东西, 那是因为曾经得到过,并且品味过它的美好。
  史云蹲下来看起兔舍里的兔子,她准备挑只大的宰了拿去卤, 晚上给从农村回家的俩孩子改善改善伙食。
  卤的话,小兔兔的肉就可以香回来啦!
  午后,史云在厨房里清理兔肉。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她忙不迭洗手,脱下围裙, 小跑到门外迎接回家的俩孩子。
  结果只看见小何一个人从车后座往下搬大包小包的陕西特产。
  小何神采奕奕, 笑着跟她问好。
  史云矮下头看看车前座:“他们人呢?”
  小何说:“蓝团和小杨先回东院干部楼, 让我把从陕西买的特产先运过来给您, 他们傍晚就过来。”
  儿子从外地回来却不先回自己家看她这个妈,史云扫兴:“给我特产干吗?给我人呀!得,这下子户口的事情解决了,儿子彻底归人家的了。”
  她埋怨的话还没凉,老黄突然从被她打开的铁栏门窜出来,不顾一切飞奔起来,速度快如闪电,转瞬间已经移动到百米开外。
  它在蓝家待了将近半个月,史云嫌弃它都嫌弃出了感情。它这一走,比儿子没第一时间回家看妈还让她扫兴:“老蓝(蓝军)不是说这条狗已经十来岁、要不了多久就该死了吗?怎么还能跑那么快?万一跑得口吐白沫,死在路上多吓人呀。”
  从她的刀子嘴后面虽然蹦不出什么好话,倒不失为是对老黄一种诅咒般的关心。
  也是怪瘆人的。
  杨、蓝坐小何接他们的车回到阔别半个月的军院,杨思情想先回干部房整理自己灰头土脸的破落户形象,等美丽值恢复到及格线以上,再出现在史云女士面前。
  快过门了,她现在尤为注意自己在女明星婆婆眼中的形象,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邋里邋遢的一面。
  蓝巍自然妇唱夫随。
  上楼走到房门前,杨思情掏钥匙开门。
  蓝巍站在她身后用贼丝丝的声音提议,也可以说是妖言惑众:“咱们出远门一趟回来,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手放到她的腰胯上)咱们形式一下,我抱着你进门,好不好?”
  杨思情抓下他的贼手:“你个当兵的,花招还真多,肯定是在美帝国主义学习期间染上的不良习性,当这么多年解放军都没能给你净化干净。”
  言语间虽有些羞涩,不否认经他一提议,她的心也有点想要形式一下的浮动。
  看看走廊两头没有人,双手撑着他的双肩往上嘿咻一跳,双腿顺势夹住他的腰,人就牢牢挂在了他身上。
  对面房门好死不死在这时候从里打开,苹果脸小战士从房里迈出一只脚,与杨思情四目相对。
  他一怔,淡定地收回脚,又把房门关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有时候无声比有声更有力量!
  他这个无声的反应可比揪住他们教育一顿每个革命军人都要牢记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有杀伤性得多!
  想搞形式,结果翻车,杨思情脚底尴尬出三室一厅,催着蓝团长赶紧进屋,快别站在走廊上丢人现眼了。
  等门一关,她从男人身上跳下去就开始推卸责任:“都赖你,瞎搞什么形式,害我一回来就在对门邻居面前丢了个大脸。”
  “赖我,赖我,全赖我,是我诱惑你往我身上贴,是我腐蚀了你的无产阶级觉悟。”蓝巍走进走出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换气。
  “讨厌,你少给我贫。”杨思情打开行李包,把脏衣服翻出来抱去小阳台,把机洗和手洗的分开来。
  蓝团长去年给她买了台双缸洗衣机,很大程度上解放了她的双手。
  蓝巍走过来,身侧倚靠着门框看着她处理脏衣服,特柔情蜜意地哎一声。
  “干吗?”
  “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登记?”
  “你让我想想。”
  她说的是查一下黄道吉日的那种想想,但有人把她的想想理解成不想登记,然后受刺激闹脾气了。
  蓝巍身体离开门框,往前走一步,双眼紧紧锁住她:“你还要想什么?你不会是想卸磨杀驴吧。”
  杨思情笑着扭头看他:“这可是你自己说自己是驴的。啧,你那么凶瞪我干吗!显得你眼大啊!”
  蓝巍把眼神放柔。
  “结婚又不是过家家,结之前有好多东西需要考虑和准备,我当然要想想。三十一的人,思考问题比我还不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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