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蝴蝶色彩缤纷,什么颜色的都有,只是全都一动不动,不知道什么不是死了。
喜鹊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第一个八卦镜是挂在这里的,那位大师说是为了凝聚房间里的吉气。”
“另一个在卫生间这边,”她转过身,走到第一次看见那个红裙子小女孩的洗手池旁,小小的八卦镜挂在镜子上方,看起来有些诡异。“大师说我们家镜子阴气很重,我和老公原本是打算把镜子直接扔掉的,但那位大师说这样会直接把镜子里的东西放出来,所以只挂了八卦镜……”
她一边说着八卦镜的位置,一边紧张留意着虞缘的表情,看她眉心蹙起,身体忍不住想跑,想到房间里还有自家嫂子,只能硬生生忍下,“虞大师,我们家房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家房子一点问题都没有,相反,除了楼上的意外,你们家的风水可以说是非常好,不管是选的位置还是装修,都是按照上好的风水排列的。”
“是吗?”说到这个,喜鹊难得露出来一丝笑意,“这个房子是我哥看着买的,后来也是我哥找风水大师看过之后给我装修的,算是我的陪嫁。之前我和老公住的都没事……”
想到还躺在医院里的老公和女儿,喜鹊脸上的笑落寞下来,不等她感春伤秋,耳边传来虞缘的声音:
“你们家风水是好的,但这八卦镜不是啊。”
“你把这两个八卦镜摘下来闻闻,看是不是有血腥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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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白顾问◎
“放屁!”
“污蔑!纯纯污蔑!”
“为了名利,这个虞缘可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白云城,方家中式复古客厅中,古香古色的紫檀柜架上整齐摆放着各朝各代的名贵古董。方家几位长老坐着太师椅,客厅入口上空挂着极具现代科技感的幕布,上面正播放着虞缘的直播。
听到虞缘说八卦镜上血腥味,山城天师协会分部部长当即站了起来,桌子拍得啪啪响,忍不住破口大骂。
“族长,”他气得脸通红,无视身边其他人各怀心思的眼神,对着为首的人一拱手,“我师兄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当年要不是为了整个方家,我师兄也不至于落得个残腿的下场!他怎么可能把这种东西挂在普通人家家里!”
“还有我师弟,”想想自家因为反噬还躺在床上的师弟,方部长胸膛不断起伏,一双眼睛阴郁通红,“都是这个虞缘与那些卑鄙龌龊,无耻下流之人狼狈为奸,这才害了我师弟反噬!族长,这个虞缘不能留啊!”
上方方家族长神色淡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族长没出声,下面的人马上开口反驳。
他旁边的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人放下茶杯,不冷不热笑道:“当年方部长的师兄确实对整个方家有功,但是那条残腿却不能算在方家身上。若不是他狂按自大,觉得能一人擒过那狐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确实如此。”角落里穿着黄袍的男人捏住山羊胡出声,“当年方师兄的做法确实欠妥。只是这八卦镜上的血腥味……”
在场人都明白,八卦镜上染上血,若是挂在家中,那必定是大邪之物。
黄袍道人看了眼气得发抖的方部长,表情似是纠结,“这多年没见过方师兄,若是他为了修复一条残腿沾染旁门左道……”
“黄袍子!”方部长不敢置信瞪大眼,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黄袍道人鼻尖,“当年我师兄得势的时候,你还在饭店里刷盘子呢,要不是我师兄提携你一把,你进得了天师堂嘛!”
“方部长,话不能这么说。”黄袍道人冷冷挑眉,“恩情是恩情,秩序是秩序,我黄某人怎么可能是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罔顾天师堂条例的人!何况,现在方师兄已经不是咱们天师堂的人了,你把生意分给外人是什么意思?若是这户人家真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担一半的责任!”
“外人?!”方部长被他的无耻气笑了,“我师兄什么时候成了外人了?就是天师堂除名还要经过大伙投票决定呢,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这事当然……”
“好了,都少说两句。”上方为首的方族长皱眉放下手中的茶盏,凌厉的眼神看向座下吵架的两人,“当着这么多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黄袍道人当即收住,对着他拱了拱手,乖巧坐下去。
方部长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气喘如牛,但对上族长极具压迫感的眼神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不情不愿坐下去。
方族长把眼神从下面两个热身上收回来,落到屏幕上虞缘的脸上,一双浓重的眉毛不由皱起。
小小年纪的女娃,不但和阴曹地府那边扯上关系,还摇身一变从名声不好的女明星变成了玄学大师……
他眉毛陡然一松,“莫不是……夺舍?”
*
“阿嚏……”
虞缘打了喷嚏,鼻头微微发酸,她盯着眼前的桌子,思绪放空半晌。
这种危机感……是有人盯上她了?
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她揉揉鼻子,重新看向直播里的喜鹊。
喜鹊和姐姐两人各摘下来一个八卦镜。
八卦镜上的血腥味并不明显,更多的是一种粗制滥造的油漆味,还未靠近的时候就直往鼻子里钻。
“这……”喜鹊忍不住捂住鼻子,“这八卦镜刚拿过来的时候,是我和我老公一起挂上去的,当时的气味没有这么冲啊?”
虞缘:“障眼法而已。你仔细看看,八卦镜的背面是不是血红色的?”
喜鹊小心翼翼把八卦镜翻过来,原本黑漆光面的八卦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褪色成了红色。
两个人盯着八卦镜的眼睛缓缓放大,喜鹊望着那明显不对劲的八卦镜,眼中满是震惊不解:“为什么呢,我请那个大师过来,好好招待,一分钱没少给,全程态度恭恭敬敬,我们以前也没结过梁子……”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一家?
若不是她今天足够幸运,在虞缘的直播间抽到了唯一的算命名额,等待他们家的是不是就是家破人亡?
虞缘看着她眉间的黑气缓缓散开,便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解决了。
“大概是你们家风水太好了吧。”见喜鹊不解望过来,虞缘继续道,“你们家的风水不一般,积阴积阳,循环往复,源源不断,既可以储存阳气,又可以生养阴气。平常时候,阳气堆积反哺生人,但到了阴气极重的七月,就极容易滋养阴气,这对于很多很多邪修来说是难得的宝地。”
虞缘最后给她建议,“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在农历七月份就不要住在这个屋子里了。过了农历七月份再回来时,记得多通风,在屋子各处熏些艾草。我不建议你卖了这栋房子,这房子的风水养气,不管是对你们夫妻的财运还是孩子的学业,都有好处。”
喜鹊没想到这房子竟然还对女儿的学业有好处,连连点头答应,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折腾,她眼睛里的疲惫不但没有加重,反而一扫而光,精神气也好了不少。
“对了,”虞缘打算下播的时候注意到了站在喜鹊旁边的嫂子,“喜鹊嫂子,既然这个大师是你丈夫介绍的,回去记得提醒他,与这个大师相关的一些生意就不要做了,不然很可能因小失大。”
“好。”喜鹊嫂子慎重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虞大师。”
“不客气,举手之劳。”
【哇!这场直播好长啊!】
【虞大师今天的精神状态好好哦!有没有兴趣再来算一卦!】
【我我我!大师看看我!我想算姻缘!】
【哈哈哈哈哈,神清气爽!那些说我家虞大师有剧本的家伙今天怎么一个没出来?!】
【小黑粉出来挨打!今天我们人多!】
【哎,本来是抱着黑虞大师的心态来得,没想到最后我也挂上了粉丝牌……】
【楼上我也一样,黑着进来,挂着粉丝牌出去(脸红)】
……
一连解决了三件事,喜鹊不是什么缺钱的人,趁着虞缘还没下播,一连刷了100个嘉年华,不过和往常一样,屏幕上的嘉年华特效还没刷完,直播间已经黑了下来。
“师父!”
周煜正好端着刚做好的照烧鸡腿饭从厨房出来,笑出一口大白牙,“您结束的刚刚好,我和良良这边的鸡腿饭也刚结束。”
他恭恭敬敬把碗放到虞缘跟前的石桌上,“师父,尝尝刚出锅的鸡腿饭。”
这次一连直播了两个小时,虽然身体里灵气充裕,但虞缘确实有点馋。
接过周煜递过来的筷子,随口问道:“良良去睡觉了?”
“对,”周煜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饭,“良良小师兄的作息很规律,十点半就去睡了。”
虞缘点点头,院子里只剩下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
虞缘快一步吃完饭,看周煜还在埋头苦吃,回到屋子里找了一本《符咒大全》扔给他。
“《符咒大全》?”周煜眼睛一亮,兴奋翻了翻,“师父,我现在可以学习画符了吗?”
可想到这么多天了,自己连空气的灵气都看不到,他兴奋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师父,我现在连灵气都感受不到,能学画符吗?”
他以前看过好多玄幻小说,主人公画符都是要驾驭灵气的,不然画出来的符就和一张普通的白纸没区别。
他恋恋不舍地摸着纸张略显粗糙的手感,脸上露出几分不舍。
“当然能。”虞缘又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饭,在石凳上坐下来。“没事多画画符,虽然画出来的符是废的,但有助于你感受空气中的灵气。”
周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那师父你慢慢吃,我开车去买点符纸和朱砂!”
“诶……”
虞缘想说外面的符纸和朱砂都被天师堂垄断了,练习的东西从网上买就行。不过周煜跑得实在太快,她第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这小子已经急匆匆冲出去。
“真是个急性子啊……”她抬头看了眼月亮。
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估计外面的店铺已经关门,不知道这傻小子能不能买到想要的东西。
虞缘把碗筷放进厨房,发消息叮嘱周煜回来洗碗筷,伸了个懒腰回去休息。
*
同一时间的陆家大宅
陆晏面无表情看着暗下来的电视,卷长的睫毛在另一半脸上留下浅浅剪影。
已经七八十岁的陆老太太抱着沙发上的抱枕,看直播看得神采奕奕,虽然中间有一段内容有些恐怖,但是看完后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晏晏啊,”老太太打了个哈欠,餍足站起身,“一会儿你跟管家说一声,让他们每次直播的时候叫我,这直播太有意思了,以后奶奶天天看!”
她晃晃悠悠站起来,陆晏抬起头抿紧唇,望着老太太的晃悠悠的背影皱起眉。“奶奶,你以后要一直看虞缘的直播?”
“虞大师叫虞缘啊?哦对,你刚刚跟我说过了。”陆奶奶惊喜回头,一张老脸上的皱眉挤在一起,喜不自禁点头,“这名字好,这名字好!不亏是大师,这名字起得真好……”
“……”陆晏深吸一口气,把心里涌上来的各种情绪压下去。
前段日子在知道姐姐和虞缘抱错的时候,奶奶还骂过虞缘,说对方听名字就是个没福气的。
现在因为一场直播,奶奶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福气……
到底是名字有福气,还是人有价值,才显得有福气?
他狠狠挠了挠头发,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可乐,咕咚咕咚灌下去。
大门传来汽车机动车的声音,他以为是在外面参加宴会的父母回来了,头也没回,“爸妈,我……二哥?”
他一下子愣在原地,呆呆看着青年拎着行李箱进来。
站在门口的青年拎着行李箱,身上的灰色道袍因为淋了雨水全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却不干瘪的身形。
“小宴,还没睡啊?”青年甩了甩微长的头发,一张令人格外舒服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全身湿润氤氲,声音却如冬日干燥温暖的白桦林,“奶奶已经休息了?”
陆晏在二哥回来的喜悦中沉浸了一会儿,才呆呆摇摇头,脚步轻快地过去帮二哥拎起行李,“奶奶刚上去,二哥,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他语气里高兴交杂着懊恼,“你要是早点说回来,咱爸妈一定等着你,就不会去参加什么宴会了!”
陆晏的二哥陆佑把湿了的道袍外套脱下来,一张面孔温和如玉,笑吟吟回答:“我就担心要说我说回来,爸妈和奶奶得一直等着,才不跟你们说的。”
说着,他蹲下身从行李箱中拿出来一道黄色的符咒,“我听父亲说,你前两天去搞什么探险,撞见鬼了?”
“这个是我画的平安符,你找个绳子挂脖子上。”
陆晏接过来,从领口掏出来之前方大师给的护身符,“之前方大师过来帮我看的时候给我了。”
“方大师给的?”陆佑站起来把他脖子上的护身符扯掉,叮嘱他,“这段时间家里还有人用方大师给的东西的话,尽快扔掉,别再继续用了。”
“为什么?”他看二哥一脸严肃,猜测道,“难不成,是方大师犯了什么事了?”
陆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办就行了。”
“哦,那行吧。”陆晏没什么异议,乖乖把护身符放到口袋里,转身上楼一步两个台阶,“二哥你等等,我去跟奶奶说一声你回来了!”
“好,”陆佑把给家人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不忘提醒他,“如果奶奶睡了,就别打扰她老人家了。”
“好!放心吧哥,我知道了!”
*
西城,胡灵山
几个过来露宿的大学生苦着脸缩进帐篷里,忧愁盯着外面的雨。
“怎么回事啊,天气预报也没说下雨啊,怎么就突然下起了雨呢?”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孩儿忍不住抱怨,“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计划推迟两天的。”
她身后暖黄色灯光的帐篷里,还有两男一女在玩斗地主。
听到她抱怨的话,穿着黑T恤的男孩儿扭过头安慰,“宝贝,你也别太担心了,别人想像咱们这样在山里欣赏雨景还做不到呢?”
粉色衣裙女孩儿剜了眼自家男朋友,“欣赏雨景也要有命啊,现在是泥石流等地质灾害的高发期,万一咱们倒霉……”
“停停停!”正在斗地主的高马尾女生立刻叫停,娇俏的眉毛一挑,嘟嘴道,“这大晚上的,说这些话干嘛,小心变成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