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打着车子,落下来车窗。
修长的指尖抵住性感薄唇,因为刚才的亲吻,他嘴唇的颜色也变深,此刻红润不少。
拿指尖在薄唇上划过来,划过去。
好半晌,又才不确定的,转过头询问钟意——
“怎么会有被牛啃了的感觉?”
他对这句话非常介意,以至于有些耿耿于怀。
“是不是太久没接吻,我的技术没以前好了?”
钟意抿了抿唇,这让她怎么回答?
眼下这个情况,真是尴尬极了。
不过赖司砚的反应,又让钟意觉得有些可爱。
于是靠坐回去,往玻璃窗那边挪了挪身子,背对着他,嗓音浅浅地说:“以前技术好不好的,我也忘了……”
她想到什么,眼眸转过来,“你这三年,没找人练过吗?”
赖司砚指尖顿了顿,转过头好笑的看她。
沉默了两秒,才说:“你在说什么?这是能随便找人练的吗?”
钟意轻咳两声,手臂搭在胸口,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子。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找人练一下也没事,像你这种身份地位,一般都玩的很花……”
赖司砚目光星星点点,不偏不倚落到她脸庞上,许久才试探的问了一句:“那你找人练过吗?”
钟意蹙眉,挺了挺腰,往上坐了坐。
微微扬起下颌,骄傲地说:“嗯,前两天有人亲过我。”
这句话出口,车厢内再一次陷入寂静。
赖司砚的脸庞,就像翻书一样,瞬间变得阴沉而冰冷。
他眼眸中带着冷意,直接语气不善地审问:“秦一然是吧?”
钟意扫他一眼,有些吃不准,就没说话。
赖司砚语气森冷,带着不可言说的霸道:“你他妈,不会撒谎吗?”
钟意愣了一下,眨着眼皮子,有些无辜的看他。
是你问的,现在又嫌我不撒谎?
真是没见过这么可笑的人。
想到这里,觉得实在好笑,也懒得打理他,重新坐回去,不再言语。
钟意向来不屑撒谎,再说,她和秦总监之间,男未婚女未嫁,赖司砚只是前夫,为什么要对他撒谎呢?
刚想到这里,想为自己辩解两句,赖司砚倏然直起身,面对着她,像审问犯人一样,眼神凶巴巴的:“怎么亲你的?像我刚才一样,舌吻?”
钟意眨着眼看他两秒,简直莫名其妙,实在让她有些生气,“你问那么细致干嘛?你有病啊!”
谁知赖司砚固执地点头,“对,我就是有病!”
钟意抿了抿嘴角,“你——”
赖司砚脸色阴沉恐怖,慢慢逼近她,语气幽幽,继续逼问:“到底怎么吻你的,说,还是不说?!”
钟意往后撤,被他狰狞的样子还真吓到了,手指放到车门把手,小心翼翼地,试图打开——
“你……要不要克制一下?你再这样我就下车了。”
赖司砚危险的眯起眼眸,狠狠咬紧牙关。
好半晌,才恢复温柔。
他温柔地,抬起来指尖,帮钟意拨开额前的碎发。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秦一然是吧,少年得志就是比较嚣张……哪天不小心犯在我手上,我一定弄死他。”
说完,温热干燥的指尖,还轻柔地捏了捏钟意的脸颊。
“到时候,你会不会给他偷风报信啊?”
钟意闭住呼吸,忍不住替秦一然说话:“是你问我的,我只不过实话实说……”
她目光楚楚,跟赖司砚讲道理:“况且,那天我也是自愿的,你凭什么要弄死他?有本事,你弄死我啊。”
赖司砚指尖一顿,目光从她的红唇,慢条斯理往上转,与她四目相望。
“弄死你?”
钟意扬起来眉梢,天不怕,地不怕地挑衅,“对,弄死我。”
赖司砚低下头,目光沉沉地凝着她,低斥:“你在为他说话?”
钟意:“我在跟你讲道理。”
赖司砚抬起来指尖,指着她说:“滚,不许说死。”
“就说。”
“滚。”
“好。”
钟意说完就转身,下一秒动作敏捷,直接推开车门。
脚尖才刚踏到地面,赖司砚又在后面低吼,“你是不是气死我才安心?”
钟意顿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你让我滚的。”
赖司砚咬牙,“我的意思是让你!闭嘴!不是让你真的滚下车,你跑得倒是很快……”
钟意顿了一下,“哦。”
她又乖乖坐回来,低下头整理格纹短裙,整理了半天,都没见赖司砚的反应。
于是后知后觉抬头,催促他:“天太晚了,你不送我走吗?”
赖司砚深吸口气,重重坐回去。
手肘往旁边一搭,浅浅支起额头。
满脸倦怠的闭上双眸,“我要冷静一下。”
说着又叹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额头。
钟意等候片刻,仍然没有动静。
实在忍不住,就朝他看过去。
她眨了眨眼睫,“先送我回家,再接着冷静行吗?”
男子沉默许久,温柔开腔——
“不行。”
“那我现在叫车,我自己走,行了吧?”
“不行,太晚了不安全。”
“你——”
钟意无语,“你再这样,我打车了。”
赖司砚有气无力地放下手,默了默,转头看她,无奈地叹息,温柔解释:“我在吃醋,你看不出来吗?我现在很愤怒,没办法开车,你想过会儿,我们两个都出事?”
钟意转开视线,语气轻飘地低喃:“真牛,愤怒的时候说话语气都可以这么平稳……”
说完靠坐回去,两人在车厢内,进入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想搭理你的模式……
第44章
就不讲道理了
赖司砚消气之后, 才启动车。
两人一路沉默无言,一直到钟家。
车子停靠门口,赖司砚修长的指尖搭在方向盘上, 才转过来头, “在生气?”
钟意偏过头, “没有。”
赖司砚套在卫衣里的脸庞,与此刻的气场有些格格不入。
语气也平稳温柔下来, “今天带你出来,主要为了找感觉, 刚才不该意气用事,惹你不开心。”
钟意抿了抿薄唇,“你方才冲动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些事?”
赖司砚抬起掌心,贴了贴额头,“因为刚才上头, ”说到这里, 浅浅叹口气,“一上头,就容易办不理智的事……”
钟意扬了扬眉梢, 不再说什么。
他亲自推车门下来,绕到副驾驶这边,帮钟意拉车门,钟意弯腰下来,他忙抬手, 手臂挡在车门框上。
钟意下了车, 站稳脚, 低头去脱自己身上, 披了一晚上,他的外套。
才刚露出肩膀,他手臂探过来,拉回去。
“穿回家吧,晚上有些冷。”
钟意迟疑,那回头还要洗干净,给他送过去……
想到这么麻烦,钟意觉得还是不穿了。
抬手又去脱外套,赖司砚却突然俯身,冷不丁弯腰凑近,两人距离近在咫尺。
赖司砚笼罩着她,停顿两秒,耷拉下眼皮子,目光慵懒地,落在她脸颊上。
“让你穿就穿,听话。”
说着就抬手,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勺,轻抚了抚她的慵懒蓬松,昏黄路灯下泛着健康光泽,披散在肩头的长发。
钟意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眸。
然后轻轻地,蹙起来眉梢。
对她用摸头杀,真行!
尽管她脸上嫌弃,心里却好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
记忆迅速拉回从前,每次她炸毛,或者不乖,赖司砚都会这么对付她。
在她瞪着眼眸,气冲冲要发出来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把人带到怀里。
迫使钟意的脸庞,深抵进他的胸膛,然后又长又有力的手臂圈过来,扣着她的后脑,帮她顺毛。
钟意就是个顺毛驴,不管有再大的不满,被这么顺个两三下,心里就软了。
她心口不受控制乱跳,赶紧咬了一下嘴唇,疼痛迫使她反应过来。
然后一把推开他,踉跄着,迅速往后退几步。
就像被侵犯了安全领域的小猫,立马竖起来毛,亮着爪子呲牙:“渣男!”
赖司砚眯着眼睛反应了一下,然后继续弯腰,背着手,脸庞低下来。
胸腔里发出几声闷笑,嘴角扯了扯,无辜问她:“我又怎么了?平白无故又被你骂渣男?”
钟意目光垂落,从男人凑过来的精致下颌,一扫而过。
她尽量保持着,严肃且一本正经的表情,“不要动手动脚!”
赖司砚叹了口气,“看到你,克制不住。”
他嘴角抿起来,笑的像一头狐狸,“不要动不动就用动手动脚来形容好吗?把我说的,就像个心怀不轨的坏叔叔……”
从一认识,就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身高差距。
一直到现在,钟意没长高,赖司砚也没缩水,所以仍旧在最萌身高差范围之内。
两人为了保持视线平齐,钟意需要微扬脸颊,而赖司砚则需要俯首弯腰。
所以这种模式,无论钟意愿意不愿意,眼下给人的样子,都像是邀请,承接。
什么叫心怀不轨的坏叔叔?
这么形容自己,简直太仁慈。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眼珠转来转去,脑子里在翻找狠毒犀利的言辞,准备再把赖司砚从头到尾,好好羞辱一遍。
“我感觉你——”
“感觉我什么?说。”
赖司砚抬起来指尖,轻轻帮她拨开嘴边的,一丝粘连在粉唇的碎发。
钟意闭了闭眼睛,这还怎么说的出口?
她挺直腰,往后浅浅退两步,径直往家门口走。
“不说了。”
赖司砚望着她的背影,“怎么了?”
钟意闷声闷气,丢下一句:“没怎么没怎么。”
然后加快步伐,一溜烟跑进门,啪一声把门合上。
透过铁栅栏大门,绕过墙头上,最近两日相继绽放的蔷薇花,在绿色枝叶和粉色花朵掩映之间,悄悄扫了赖司砚一眼。
他背着手在原地踱步,因为今日穿着在故意扮嫩,所以忘了这回事的时候,言行举止和衣服的气场会有些不搭。
走两步,留意到钟意就在门内,尚且未离开。
然后又背着手,侧了个身子,略微歪着脖子,透过铁栅栏缝隙,看过来。
四目相对,钟意当场被抓包,脸庞一热,立马有些尴尬不适。
她转开头,轻咳两声。
脑海里回荡着的,是网络上特别流行的一句话——一见钟情的人,再见,会不会仍旧钟情?
想到这里钟意就打算赶紧走,于是手从门把手拉开,刚抬脚。
赖司砚在身后问:“钟意,要不然,我们再去喝两杯?”
钟意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
说实话,最近因为比赛确实压力有些大。
成年人面对压力,不喜欢倾诉,大部分会选择喝酒。
所以赖司砚这句话,还真问到她心眼。
让钟意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感性和理性在打架。
此刻理性显然占据上风。
是以沉默了许久,钟意模棱两可问:“去哪?”
赖司砚闻言脸上神色放松,背着手,眯起来眼眸,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
“你想去热闹的地方,还是安静的地方?”
钟意目光看向远处的蔷薇花枝头,几秒后,指甲落到铁栅栏上,轻轻拨弄绿叶。
“算了,”她有些纠结,“我本来想回去再构思一下的……老是出来跑,会很不安……”
赖司砚点点头,关心她:“那你现在有灵感吗?”
钟意摇摇头,“没有,大脑一片空白,有些无从下手……”
赖司砚朝车子点了点下巴,“那就去喝点酒?”
钟意深吸口气,抿唇许久才说:“但是我不知道喝点酒更有感觉,还是应该把自己关在房间,会更有感觉……”
说到这里,目光扬起来,幽幽看着赖司砚,愣怔了许久才说:“我最害怕的就是,无论我选择哪一种,我都找不到感觉……”
最后这句话钟意的语调很轻,带着无奈和叹息,看向赖司砚的眼神,也是哀哀的。
赖司砚停住脚,目光沉沉地,凝望她许久。
然后上前两步,轻轻推开铁栅门,修长大掌探过去,一把扣住她的脖颈,用力地,把她揽入怀中。
他仰着的下颌,低下来,抵着她的头顶。
轻声安抚她,就像在安慰一个小孩子——
“没事的……”
“这一次我会一直都在……”
男人喉结用力地上下滚动,然后咽了咽情绪继续说——
“我们不着急,慢慢来。”
“左右这一次比赛是为了你才举行,你如果没有灵感,做不出来东西,那就把初赛推迟……”
钟意埋头在他胸膛,睫毛合着,克制不住地,贴着他的胸口深深嗅了一口气。
眼眶微红,有些哭笑不得,“你在搞什么,比赛就是比赛……不能因为我就作弊啊……”
赖司砚抬了头,下一秒薄唇又凑过来,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停顿片刻,闭上眼睛,又吻了一下。
“我才不管别人,我也不管什么比赛规则……”他蛮不讲理的说,“我投资了那么多钱,就得听我的,我说怎么搞就怎么搞,不想道理,你也别跟我讲道理……”
钟意本来有些伤感,听他这么不讲理,还那么理直气壮,噗呲一声笑了。
“你要不要说的这么不要脸?”
赖司砚嘴角抿起来,从胸膛发出几声低笑。
然后顺着她的秀发,俯身弯腰,脸庞往下滑。
直到下巴搭到钟意单薄的肩头。
他弓着腰闭上眼,脸庞朝内,紧贴着她的耳垂,低声说:“我都有这张脸了,为什么还要脸啊,我就不要了,怎样?”
钟意咬了咬嘴唇,轻轻推开他,“老黄瓜刷绿漆。”
赖司砚一时没听清,眉宇拧了拧,“嗯?”
钟意说:“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呐。”
赖司砚嗓音沉沉,突然就笑了。
“嗯,那看在我为了融入你,都刷了绿漆的份上,以后再邀请你出来,是不是就会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