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以后——非木非石【完结】
时间:2023-05-26 14:37:29

  直接戳进他的胸膛,扎进心脏最柔软的部分,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时至今日赖司砚想起来,那种疼痛感,还心有余悸。
  他默了默,扬起来脖颈长叹一声,终究还是退回来,把门关上。
  而钟意这边,静静站在窗帘旁,窗户开了半扇,她探出去手,感受着雨夜过后丝丝湿凉的空气。
  指尖落到窗楞上,一言不发听安阳说话。
  “我其实特别不希望你俩和好,当然感情的事,是你俩的事,我是外人……不过那个时候,你有多伤心,我可是看在眼里,”安阳说到这里,幽幽吐了口气,“我就害怕呢,赖家那边还是那副德行,就算要复婚,也得八抬大轿让赖司砚重新娶你一次,还有赖司砚的母亲,也必须明确知道,是赖司砚求着你,你才复婚的……不是咱们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你……”
  安阳念念叨叨说完,钟意才耷拉下来眼眸,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上面显示通话时长——32:08。
  从钟意回了闺房,把今晚赖司砚的所作所为发消息告诉安阳,安阳一个电话打进来,两人煲电话粥到现在。
  从始至终都是安阳一个人在说话,在吐槽,在出谋划策,钟意一直插不上嘴。
  安阳说累说渴了,才方停歇,端起来水杯灌了一口水,这个时候,才仿佛想起什么。
  于是顿了顿,采访她这个当事人。
  “钟意,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想的?”
  钟意抽回来纤细的手腕,抖了抖袖子,垂落的袖口遮住手背,另一只手抚了抚手臂。
  “我在想,既然他忘不掉我,为什么三年了才想着挽回我,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安阳叹了口气,“矫情呗,矫情的男人,你也别嫌弃他,你自己以前不也是那样,怀孕了,还执拗地不告诉他……你但凡跟他说一句,你俩也不至于蹉跎这三年。”
  钟意拧起来眉头,对安阳骂自己的话嗤之以鼻,显然不认同。
  安阳啊安阳,你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
  你哪能理解我这样奇怪的生物。
  彼此相爱,对他有期待,也被他宠着的时候,哪怕被蚊子蹬一脚,都希望对方跑过来给吹一吹。
  到了失望透顶,到了伤透心的时候,会变得特别独立要强,曾经有多娇气,就会变得有多倔强,宁愿一个人咽下所有苦水,宁愿一个人披荆斩棘,宁愿一个人走刀山火海,都不愿意张口,让他搀扶哪怕一下。
  就是爱入骨髓,才斤斤计较,才执拗拧巴。
  才不啃低头。
  才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然而嘴上有多狠,心里就有多软。
  做着最绝情的事,逼迫自己和他分开。
  要不然,人家为什么说,痴情的人,亦绝情,
  因为不绝情,我走不掉。
  我知道我要走,所以我一定要把事情做绝,把两人用一道结实紧密的墙隔开,不留一丝缝隙,这样我才能走的彻底。
  但凡他主动一分,给我一丝挽留,我都会心软,会迟疑不决。
  所以我必须快刀斩乱麻,彻底斩断我与他之间的深深链接。
  我必须决绝,必须不留情面啊……
  钟意心中百转千回,却不知如何表述,末了也只是说:“算了算了,这种畸形的爱,你也很难懂,如今我想来,也觉得离谱,不过年少轻狂的时候,谁没有过一段痛彻心扉……”
  挂断电话以后,钟意毫无困意。
  一墙之隔,赖司砚指尖捏了一支香烟,依着墙壁,站在窗子旁默默发呆。
  而钟意则靠在床头,怀里抱着抱枕,赤着脚卷缩在床榻上,盯着地板上的花纹默默出神。
  许久赖司砚才回身,拿起一旁手机,编辑消息。
  下一瞬钟意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她抓起来看。
  赖司砚问:睡了吗?
  钟意顿了顿:没有。
  赖司砚道:我想你。
  钟意蹙眉:说人话。
  赖司砚咬着香烟,眉宇紧促:真的。
  钟意眨了眨眼:理解不了。
  赖司砚就笑了:我过去?
  钟意拒绝:不要。
  赖司砚又说:那你过来?
  钟意仍旧拒绝:也不要。
  赖司砚慢条斯理把香烟扔到烟灰缸,打开另外一扇窗子,把房间里的香烟味散掉。
  关上窗子才继续编辑消息,对她解释说:嗯,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钟意端着手机,沉默了好半晌,费解又认真地问他:赖司砚,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厚脸皮了?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没脸没皮的。
  赖司砚看完消息,愣怔许久。
  有些无地自容。
  末了才说:嗯,许是脸皮真的厚了。
  钟意不再回消息,赖司砚捏着手机,等了片刻。
  在厚着脸皮去敲门和要点脸不能去敲门之间,选择了后者。
  长夜寂寂,赖司砚辗转反侧没睡好。
  钟意抱着枕头,亦是一夜辗转反侧。
  次日一早,钟教授周雅玲端坐在餐厅,一左一右吃早餐。
  钟商言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才刚走到餐厅落座,就被钟教授耳提面命地教训:“昨天晚上干嘛去了?起那么晚,脸上还挂着黑眼圈?”
  钟商言放下手臂,往楼上努嘴,“起的晚,又不是我的原因,我也很为难啊,您怎么不说钟意?”
  钟教授睨过来,“等她一会下来,我就说,你急什么?”
  钟商言拿起来筷子,胳膊肘往桌子上一撑,摇了摇头,“我估计等您二老走了,她能起来就不错了,折腾。”
  周雅玲听出来眉目,端着白瓷碗怔了怔,才垂下头继续盛汤,“她今天不上班?”
  钟商言点头,“上班啊。”
  周雅玲蹙眉,“那怎么还不起?”
  说着就把碗递过来,钟商言拿起来包子,咬了一口才接走白色瓷碗,慢悠悠笑:“哎,昨天动静那么大,你们二老睡那么好?竟然都没被吵醒?人家不是说年纪大了,觉少,你们这睡眠质量,委实不错啊……”
  钟教授捏着勺子看他一眼,咀嚼着咽下一口粥,“有话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
  钟商言这才轻咳一声,转身看了一眼楼上,凑近他们,悄声说:“昨天晚上啊……赖司砚不知抽了什么风,大半夜非要见钟意……这不,昨天留宿了——”
  二老立马脸色板起来,严肃地看过来。
  “谁留宿?”
  “谁留宿?”
  两人异口同声问。
  钟商言摊手,耸了耸肩膀,“赖司砚啊,留宿在我们家了。”
  钟教授和周雅玲同时深吸口气,一时间沉默了。
  下一秒,钟教授怒目圆瞪,放下筷子就站起来,“胡闹!”
  他手臂微微颤抖,怒气冲冲点了点钟商言,“你妹妹单纯,你心里也没数?像什么样子?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说着就抬脚,直奔楼上。
  看这个架势,是要直接冲上楼,把赖司砚拉下来暴打一顿!
  钟商言意识到玩笑开大,这才赶紧站起。
  一把拦住父亲,握住他的双手,“别急别急,话还没说完。”
  钟教授呵斥:“说什么说,你给我让开!”
  钟商言不仅不让,还硬拉住他,把钟教授推了回去,“爸,爸,你别急,人家俩人没住在一起!”
  “……”
  钟教授这才缓了缓,眯起来眼眸。
  似信非信,看着钟商言。
  直到钟商言拍着胸脯保证,“真没住一起,真没住一起,我发誓!”
  他笑着勾了勾唇,“有我在,怎么可能让我妹妹被占便宜?”
  钟教授这才咬了咬牙,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下。
  周雅玲这会儿反应许久,才捏起来筷子,低头吃饭。
  自己低头吃饭,还不忘催促钟教授,“赶紧吃,我俩吃完赶紧走。”
  钟教授一怔,“你什么意思?”
  相比较父亲对女儿的护短,周雅玲就宽容多了。
  低着头眨了眨眼眸,温柔提醒:“年轻人的事,自己处理,我们在这里,别扭……”
  钟教授脸色冷了冷,负气地转过去头,生闷气。
  此刻别说吃饭,他气都要气饱了。
  半晌敲敲桌子,“这个事我反对。”
  周雅玲听罢噗嗤一声笑了,“离婚的时候,你不也反对,可还是离了。”
  钟教授又说:“既然都分开了,那就没必要再在一起。”
  周雅玲笑笑,“还不是你的好学生。”
  钟教授被揭短,不自在地整了整衣领,端起来碗扒拉一口饭,稳了稳又放下。
  他抬手催促钟商言,“你,赶紧把他们叫起来,吃饭!”
  钟商言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悄声询问:“我听谁的?要不然,你俩先统一意见?”
  钟教授:“……”
  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如今的好男人,婚姻能维持这么久的,哪个不惧内。
  钟教授再不愿意,也被周雅玲拉走。
  钟商言叹了口气,也算看明白。
  复婚这事,只要钟意同意,父母这边问题就不大
  他想到这里,扫了一眼楼上。
  在心里默默想,赖兄,你可要争气啊。
第57章
  迎面相撞(一更)
  早晨八点半上班, 钟意卡着八点起。
  接连两日睡不好,于她来说实在疲惫。
  慌手慌脚收拾一番,拉开房门出来, 恰好与隔壁房间, 听到动静, 紧随其后出来的赖司砚相遇。
  两人打照面,赖司砚眼窝下, 泛着淡淡青黑,想必昨夜没怎么睡好。
  钟意轻飘飘睨他一眼, 转身往旋转楼梯走。
  赖司砚顿了顿,紧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说话声不浅不重,顺着楼梯传到餐厅,被慢悠悠,还在吃早餐的钟商言听到——
  “等下送你上班?”
  “你昨晚不是打车来的?”
  “我方才给司机打过电话,几分钟就到。”
  “嗯。”
  两人一前一后下来, 钟意停下脚步, 眼神中略有顾虑,探着身子往餐厅瞧了一眼,只看到哥哥钟商言, 便松了口气。
  步伐顿时轻盈,丢下赖司砚娉娉袅袅而至。
  走到钟商言旁边,慢条斯理拉开椅子,坐下来。
  捏了一片吐司面包,撕下来一小块丢进嘴里, 打量四周一圈, 侧头问哥哥:“爸爸妈妈去上班了?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早?”
  钟商言别有深意地目光, 从赖司砚身上一掠而过, “上班这么早的原因,你觉得呢?”
  钟意闻言顿了一下,随机转了转眼珠子,微微垂了下颌,略带狐疑,“我不知道啊,为什么上班这么早?”
  钟商言叹了口气,手中捏着的汤勺往瓷碗中一搁,随后站起来,“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知道的少了,不容易尴尬。”
  这句话说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赖司砚走到钟意旁边坐下,本来在低着头挽袖子,动作就顿了顿,然后抬起头,扫了钟商言一眼。
  两人浅浅对视,钟商言笑问:“陌生地方,昨晚没睡好?”
  赖司砚扯了扯唇角,淡声应:“还好,这两年睡眠质量向来不好。”
  钟商言撇了撇嘴,“睡眠不好就对了,睡眠好,那说明没心没肺。”
  赖司砚嘴角勾着的弧度僵硬,撩起眼眸,瞥他几秒,又垂下头。
  钟商言虽然嘴上吐槽,不过还是叹息一声站起来,像个老妈子似的,给他二人盛粥。
  这顿饭没有钟家二老在场,不光赖司砚吃的舒心,就连钟意都自在多了。
  八点一刻结束早餐,司机也已在门外候着。
  钟意近来总是迟到,昨天又方请假,是以出门的时候,有些慌张。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钟意忍了忍,钟意不耐烦地催促赖司砚,“大爷,你能不能走快点?我上班要迟到了。”
  赖司砚背影挺阔,侧身扫她,“迟到就迟到,顾遂还能那你怎么样?”
  钟意心想,是了,念在是你前妻的身份上,顾遂是不能拿她怎样。
  可她总不能仗着是他前妻,就靠这个身份吃一辈子。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作为公司职员,又不像他一样是个企业老板,怎能如怠慢?
  于是瞥他一眼。
  也实在懒得辩解。
  钟意绕开他,径直夺门而出,匆匆拉开车门。
  见他还在后面不急不缓,咬了咬牙,落下车窗,眼神不耐地望着他。
  谁知这厮不仅不着急,反而从上衣口袋的内兜掏出手机。
  随后点了点屏幕,也不跟钟意打招呼,直接一个电话拨到顾遂那里。
  他走到车旁,手臂往车顶一搭,与顾遂的说话声,不轻不缓传入钟意耳中——
  “顾总,在公司?”
  顾遂正准备开会,也跟他客套,打哈哈式的客套,“在啊,赖总有事吩咐?”
  赖司砚垂眸扫了钟意一眼,两人四目相对,浅浅交织。
  他唇角微扯,语调散漫慵懒,“我跟钟意在一起,等下送她回公司,先前不是有一个项目你挺感兴趣,找你聊聊?”
  顾遂闻言立马来了精神,“好啊好啊,还是赖总讲究,有好事总不会忘了我,如此大恩大德,让我怎么好意思……这样,你也不着急送钟意回公司,左右最近新人大赛,为了配合他们比赛,迟到几分钟也是没事的……”
  赖司砚低头笑了,“那就好,那我先带她回赖氏一趟,拿了项目资料再去找你?”
  顾遂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好的,不急不急。”
  赖司砚三言两语打发了顾遂,这才慢条斯理从车后绕过去。
  指尖勾住车门,一把拉开。
  然后长身微屈,弯腰坐了进来。
  钟意对他PanPan不打招呼擅自做主的行为,颇有意见,手臂往车窗一搭,咬唇生了会儿闷气。
  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啊。
  奈何人家是赖氏总裁,到了哪里都给三分薄面,今儿这个电话别说是打给顾遂,哪怕就是别的企业老板,看在“赖司砚”三个字的面子上,都不能说什么。
  钟意想到这里,唇线抿紧。
  完全不接受这人好意,“你是不是也太霸道?我让你帮我请假了吗?以后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大牌,我还怎么在公司里呆?”
  赖司砚捏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拿在手中把玩,他嘴角勾起浅浅弧度,凝着钟意看了许久。
  然后才说:“老张,先开车回赖氏拿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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