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大名赫赫的女明星,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当年在地下酒吧跟我一起唱歌。”阿商转过来,盯着陈粥的眼睛,“你觉得她长得漂亮吗?”
陈粥心里没来由的被揪了一下,她张了张干燥的唇,说出两个字:“漂亮。”
阿商鞭辟入里:“她跟过沈方易。”
果然,是这句话,是这样的结果。
陈粥料想到了阿商要告诉她的话,只是这样的直接的□□的过去,让她撑住吧台的手肘在微微颤动。
“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认识的。只是有一天,主管告诉我她不来了,我问了一句她去哪儿了,主管只是笑着说,她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后来我听我朋友说,她在一个局上看到她了,那局上全是影视投资大佬,也有很多导演制作人,带白笙蔓过来的人,就是沈方易。”
“大约两个月后吧,老板就说,我们这地下酒吧不开了,说有个投资人拉他入伙,每个月都有固定分红的利息,酒吧生意不稳定,索性就关了。大约半年后,标着纯情少女高知人设留学归来的白笙蔓出道了,我才知道,老板为什么把店关了。”
“她跟沈方易跟了没多久,也就一两个月时间吧,但沈方易是宠她的,不然,也不会捧她成台柱子。我听说沈方易这个人吧,算他们圈子里看上去最好相处的,永远都绅士得体,也懂得讨女孩子欢心,但他这种恰到好处的给予其实是他衡量过后的结果,越这样的人其实越理智,也越克制。
“你知道这是昌京,也应该能感觉得出来沈方易身后不便明说的京圈关系,像他们那样游刃有余的人,怎么与人说话让人舒服,怎么拿捏着人的软处哄,那都是轻车熟路,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谁能分得清啊。”
阿商说了许多,最后转过来,认真地问陈粥:
“白笙蔓有野心,也做好了随时被替换的准备,那么小粥你呢,想好要从沈方易身上拿些什么,又有没有做好了随时被替换的准备呢?”
陈粥愣在那里,她想到的就是那晚旖旎夜色里,他在灯火阑珊初笑的焉坏,带着不辨真假的揶揄,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滥情?
但她依旧会有些害怕,她没法想象,他那些对待过她的温暖,也这样对待过别人,她也没法想象,他是不是也会在夜里给别人留灯,在夜色温柔缱绻氛围里,暧昧的跟别人说过,要不要等他。
作者有话说:
老读者应该知道哈,我从不写男主跟女主以外的人暧昧不清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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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章
◎受谁委屈了?◎
陈粥那晚, 在被子里一夜未眠。
她乘着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在搜索引擎上,来来回回的搜索着白笙蔓这三个字, 她花了一晚上时间, 几乎是要把她的前世今生都翻阅一遍。
她很火,火到各类的视频网站上都是她跟各种男演员的CP剪,与她有关的桃色新闻无论真假也有许多。剔除了圈子里的人, 她顶着酸胀的眼,把那些绯闻中提到的“投资大佬”、“金融大鳄”、“某圈太子爷”等等偷拍的照片中的人一一比对,都不是他。
她像是一个怀疑男友出轨的, 装满雷达定位, 配置高科技侦查仪器的恋爱中的女性一样, 拿着放大镜看这些所谓的证据, 她翻遍了无数张照片, 终于在一张照片里, 发现了蛛丝马迹。
一张机场的落地照,白笙蔓带着口罩,当时穿着还算简单, 显然是出道早期的照片了。在她身边的不远处, 有一个身形挺括的男人,单薄的穿着,带着墨镜, 有些模糊的看不清脸,但陈粥依旧还是认出来了, 并且, 她敢确定, 那就是沈方易。
她当然不觉得阿商说的话是空穴来风, 但是当她真的把她说的话和她自己掌握到的证据对比在一起的时候,心才难受的喘不上气。
所以说,祁沅沅说的,沈方易之前带过人去那儿,也不是说说。
陈粥以为自己是有准备的,他本来就比她大那些年岁,加上圈子的关系,他如果真的有过……也并非难以接受。可是偏偏,她心里还是好在意,她没法想象,他那些对待过她的温暖,也这样对待过别人,她也没法想象,他是不是也会在夜里给别人留灯,在夜色温柔旖旎的氛围里,暧/昧的跟别人说过,要不要等他。
你看,情窦初开的她都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往后她要是知道更多,了解更多,是不是会觉得更不能忍受。
于是她连夜起来,在天都还没有亮的时候,就直接去堵了蒋契常住的那家酒店的门。
蒋契办完事刚睡下,被陈粥催命的电话叫醒,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的时候,还引起了同行女伴的不爽,蒋契一看是陈粥,忙拿了电话去洗手间。
“怎么了小粥,什么事这么急?”
沈方易走之前交代他了,陈粥要是找他,务必让他当第一要紧的事处理。
电话里传来她的声音,“蒋契,你认识白笙蔓吗?”
“啊,谁?”
“白笙蔓。”
“哦,她呀,你找她干什么?”
“你有她的地址吗,我有点事。”
“地址?你要去找她啊,你要不这样,明儿,明儿我去接你,带你去行不行,这才三点半,你先让哥哥我去睡会行不。”
“不用,我自己去找她就好了,你把地址发我微信,我不打扰你了。”
陈粥说完就挂了。
蒋契对着手机,皱了皱眉头,“什么情况啊小粥这是。”
“算了不管了。”他到底是心大,把白笙蔓的地址一拉就去睡了。
*
陈粥这些天,得了空就去白笙蔓楼下,盯得比狗仔还勤快。
她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但她没辄,她想着,总会有些什么,是她能等到的吧。
白笙蔓比想象中的要火,她家周围,长qiang短炮的狗仔很多,都等着拍点什么来。陈粥混着混着竟然在狗仔队伍里混了个脸熟,热情的大哥还能让她个位置。
“你是实习生吧,怎么什么装备都没有,光靠肉眼啊?”
陈粥嚼着两个包子,不说话。
“啧啧。倔强,有毅力,跟我刚出师那会一模一样。”狗仔哥哥砸着嘴,对陈粥的爱答不理还生出点欣赏来。
“哎,我说,小实习生,你哪个单位的,你们单位啥也不给,看样子也不重视你啊,你要不来我们单位吧,我刚好缺一个助理……”
陈粥忽视耳边的喋喋不休,远远的看到有辆车开过来,那车有点眼熟。
她咀嚼的动作停下来,看着那车越开越近。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不过他们并不雀跃和兴奋,反而,好像传来几声叹息,一丝失望。
“你往后啊,想要什么八卦,我都带你去拍,保准你啊,一炮而红……”旁边的狗仔小哥还在嘀咕。
陈粥看到了那个车的车牌的一瞬间,世界一片苍白,她的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而后白笙蔓从楼上下来,上了车,车子开走了。
陈粥着急的没顾得上那两个包子,朝着那车追去。
“哎,实习生实习生,那车不能追,不能追,有规矩,哎,你懂不懂规矩啊,知不知道怎么在昌京混啊,追什么车都行,那车,不能追!”
陈粥拦下一辆出租车,气喘吁吁,“师傅,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
*
司机师傅不疾不徐的踩着刹车灯停了下来,陈粥攥紧手指头,一抬眼看见司机停下了,车里大张伟老师的“就是这个feel 倍儿爽”还余音绕梁。
“师傅,您怎么停了,我有急事,麻烦您快点行吗?”
师傅嘴里跟着哼着倍儿爽,指着前面红绿灯一嘴的京腔,“您瞧,红灯呢。”
陈粥没了办法,只能等。
等红灯过去了,司机又一脚油门,差点都撞上前面的。陈粥心有余悸,把安全带检查了一遍。
“坐稳了您,咱这就飙起来。”
外头下起大雨来,视线不怎么清楚,陈粥小心翼翼的又劝道,“您慢点,也行。”
于是司机开始稍微慢下里点,开始敲打着八卦,“姑娘,看您一脸杀气,这是去抓小三啊?”
她嘴上没回,但遗憾的发现,自己的心里是真怕真相就是那样。
那是沈方易的车子,哪怕没有看车牌号陈粥也知道,阿商说的,全昌京只有一辆。
那些跟拍的狗仔或许早就知道车子的主人是谁才连去堪破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司机依旧还在跟她东拉西扯,陈粥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
车子最后停在陈粥那天离开的酒店门口。
司机大哥一脸激动,“到了,小姑娘。”
后视镜里的小姑娘却一动不动,苍白的甚至都开始抖着嘴唇。
“小姑娘,到了,那车不动了,不挺着急的吗?”
陈粥这才反应过来,她看向窗外。
倾盆而下的大雨让眼前的画面一瞬间像是蒙上了一块黑纱,陈粥看不真切从车上下来的人和门口打伞来接的人。
只觉得来接的人气质斐然,神秘又金贵。
“下车吗?”
还要不要下车啊?
陈粥无措地看着从窗户玻璃上渗下的雨水,像极了四面八方徒步而来的洪水。
这些天她怀揣着这点疑问和秘密,装作没有事情一样,还是时不时接起沈方易的越洋电话。
但是不管她再怎么若无其事,到底还是有道坎,其实她应该到此为止的灰头土脸的离开的,再看下去,她怕自己受不了。
但是她毕竟,没有看到真正的画面对吗?她就要这样的,带着自己的想象和别人的认知,给她的感情武断的画上句号吗,她真的没有遗憾吗?
想到这儿,她从兜里掏出来一张整钞,付了车费后就开了门,冲到大雨里。
司机大哥连钱都没来得及找,就看坐在后座的人冲了出去。
他看着漫天大雨,喃喃自语到,“这孩子也太莽撞了,也不带伞,什么事啊失魂落魄的。”
*
陈粥很轻易的就上了楼,沈方易给她留的房卡是长期有效的。
她看着那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上,也觉得高层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等到快到顶的那几层,电梯界面跳转一下,她的心也坠落一下。
顶楼的房间少,她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就能找到他的那间。
他没有跟她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归期不定,只说处理完了手里的事情,就来找她。
但亮起的请勿打扰的酒店提示灯还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
他在里面,他已经回来了,或许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又或者是……他在未处理完另一桩露水情缘之前,不方便告诉她。
刚刚的车是他的,下来接的人……或者就是他。
他们在里面,会做什么呢?
雨下的那么大,床/笫之间的浪漫一定会席卷这座城市的。
陈粥望着自己被水淹透了的上衣下摆无助的想着。
死个明白吧,她破釜沉舟的想,都走到这儿了,他是什么样的他都接受,如果她打扰那些香艳的话…….可千万不能掉眼泪,要云淡风轻,要举重若轻。
她这样想着,敲了门。
门内静悄悄的,好像无人理会她的心碎。
她一狠心,拿起门卡,门却在那个时候开了。
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后,他眉眼倦怠,眉梢微微皱起,好似在对被打扰到不满,窄窄的眼皮下眼睛是眯着,半抬着头,一脸淡漠。
直到他看清来人,原先一身的冷漠才缓缓退去,像是真确认了来人是他熟知的人,嗓子才像是在睡眼朦胧后缓解过酒意一样,带点疑惑:“小粥?”
他衣着完整,身后敞开的门后面,空空如也。
沈方易见陈粥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后,像是找什么,惊愕中空洞游离。
水渍顺着她的发梢,落在酒店奢贵的羊绒地毯上,圈出一团黑色的晕。
“怎么淋成这样?”
沈方易随即脱了自己的外套,套在她身上,“先进来。”
他拉了一下人,是僵硬的。
他于是微微弯腰,低头,伸手抚过她瘦削又惨白的下巴,不顾随着她发梢一直落下的水顺着他虎口落在他掌心里形成的湿冷,“这是怎么了?受谁委屈了?”
陈粥一直未有动作。直到她的脸感知道他的温度,缱绻多情的眼在她眼眸里清晰起来,她缓过神来,看到屋子跟她走之前一模一样,没有陌生的人,更没有陌生的味道。
她紧绷的神经再也坚持不住了,不顾打湿的全身,伸手抱过沈方易的腰,哇的一声哭出来,“沈方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沈方易被她这个猛烈的拥抱杀的措手不及,他原先手臂自然的张开,见她哭的跟只小鸡崽似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微微抬起的手臂落回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她哄到:
“不然呢?”
作者有话说:
沈老板:太险,差点就在老婆心里被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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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真的能让人这么欢愉吗?◎
屋子里的窗帘还拉着, 沈方易似是刚刚起来。
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自己的衬衫,又让客房服务拿了一套新的贴身衣物。
“快把衣服换了,洗个澡, 当心等会着凉。”
陈粥有好多话想问, 站在那儿磨磨唧唧的打着哆嗦。
沈方易见她不动,从上到下带着审视威胁她,“怎么?又想我给你洗?”
“别, 我自己来。”
他这一招奏效了,陈粥接过衬衫,进去。
沈方易站在门口, 听到里面传来的水花声, 没走, 靠着洗浴脸盆台, 想起刚刚那一幕。
她跟个淹死鬼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门口, 满脸都是绝望, 站在那儿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一看就是钻牛角尖在那儿自个想不通了。
见小姑娘哭,他是真没辙。
索性这会, 倒是乖乖去洗澡了, 他也不自己瞎琢磨了,想着等人出来问问,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他进过浴室外, 转头看到放在衣篓里的衣服,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让他们先拿去烘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