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建筑系统在古代盖高楼——箩十三【完结】
时间:2023-05-27 23:04:00

  他们坐在场地的中央。
  冯柳跟着甄小五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心里忽然强烈的不安。
  宴会开始后,村里的姑娘一个接一个的上台表演,有的跳舞,有的弹琴,带着假面的人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台上的人,自己的丈夫也在一旁评头论足:“哎呀,这老三家的女儿舞跳得好,可是啊,这长相差了点意思,估计难被好人家选上哦。”
  冯柳强压着内心的害怕,问道:“什么意思?”
  甄小五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噢噢,你还不知道呢,你看见那几个带假面的人了吗,那就是咱们的大财主,他们手上的牌子代表他们的身份,红色的是最高的,其次是绿,再是黄,然后就看数字,数字越小的越厉害,到时候红色数字小的先选,他选剩下的别人才能挑。”
  说完他还一脸期待地摸了摸冯柳的肚子。
  冯柳几乎是下意识拨开了他的手。
  甄小五嘿嘿笑了两声,又转头看向了台上。
  冯柳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难道她的孩子也要这样吗?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被人挑来挑去,被自己的父亲寄予着这样的期待。
  原来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她所平白无故受到的好,全部报应到了她的孩子身上。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祈祷生下一个男孩,可天不遂人愿,她生了一个女孩,一个漂亮的女孩。
  冯柳满眼泪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甄诺诺,小声的说着“对不起”。
  昨天晚上她已经睡下了,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她不放心出来一看,就看到常大川立在院子里。
  常大川知道冯柳估计睡了,就故意将院子里用来洗衣服的木盆推到了地上。
  常大川把兰惜的计划告诉了她,并把两瓶药放在了她的手上,一瓶是白色的解药,一瓶是黑色的“毒药”。
  黑色的药吃进去后,人会无力,脉搏会变得很微弱,嗜睡,但对人的身体没有其他的影响,白色的解药吃了后,就会恢复如常。
  这药是凌尚装在包袱里的,说这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所以别人查不出来。
  兰惜让她吃一粒“毒药”,伪装病症,看病的大夫查不出病因,让她适时发挥一下,说想见自己的丈夫甄小五,以这样的方式“道德绑架”村里的人。
  后面兰惜还会让常大川辅助帮她给其他家也下“毒药”,目的就是让甄各庄失控,盖不住窑上的事情。
  冯柳盯着这药一夜,终究下定了决心,她将这药下在了甄诺诺的身上,她太懂这帮人了,自己就算死了也没什么所谓的,诺诺不一样,诺诺承载着她们的期望。
第46章 南州官窑
  一场春雪过后,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积雪在慢慢融化,白白的雪化成了黑色的泥泞,路变得更难走了。
  冯柳从女塾走回家,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滑倒。
  回到院中的时候,她先在外面跺了跺脚,自家院子收拾的还是很干净的,不想弄脏。她又细细看了看院子,确定没有任何其它的痕迹,才进了屋子。
  甄诺诺躺在床上,虚闭着眼睛,听到了响声,侧过来一点头睁开了眼睛,弱弱地喊了一声:“娘亲。”
  她今天没有画不符合她年龄的妆容,脸色虽苍白如纸,眉眼间却能看到冯柳的影子,是个小小美人。
  看着床上的小可怜,冯柳心中的苦楚翻江倒海地袭来,鼻子一酸,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她跪到床前,拿起甄诺诺的小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她已哭到说不出话。
  滚烫的泪水,划过冯柳的脸颊,滑进甄诺诺的手心的时候,依然温热。
  甄诺诺懂事地说道:“娘亲,莫要哭了,诺诺没事。”
  甄诺诺更多的时候还是很爱自己的娘亲的,只要她不看到那个别人都喜欢的自己,她就是那个温柔的,倾注着一切爱自己的娘亲。
  “诺诺,对不起,你受苦了。”冯柳轻轻揉了揉甄诺诺的头。
  还没等到母女二人说更多的话,院子里就响起甄珠响亮的声音:“小五媳妇,我带着营哥来了!”
  甄霍营,甄各庄的大夫,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二代了,医术不敢说多好,最起码一个村里人生病都靠他,倒也没出过什么事情,病也能看好。
  冯柳连忙举起胳膊擦了擦泪水,深吸了几口气,转身去迎甄珠和甄霍营。
  甄珠一瞧冯柳红肿的眼睛,忙快走了两步来到了冯柳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没事昂,这不有营哥呢,营哥不行,咱们就去找更好的大夫,放心,奶奶发话了,无论如何都得看好诺诺。”
  冯柳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甄霍营看了一眼甄珠的眼色,先行了一步,来到屋内,查看甄诺诺的病情。
  甄珠和冯柳走在后面,说道:“你这院子收拾的真干净,我刚从外面进来都不好意思下脚。”
  冯柳显然对这个话题没有什么兴趣,敷衍道:“在家闲得。”
  两人进屋的时候,甄霍营正在为甄诺诺把脉,脸色凝重,眉头也皱在了一起,继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脸色变得更差了。
  他一边把着脉一边沉思着,过了半刻钟他站起身来,摸着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子,问道:“诺诺姑娘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吗?”
  “没有。”冯柳掩面哭泣。
  甄珠见状后,问道:“营哥有话不妨直说。”
  甄霍营捏着胡子的手用了用力,深思熟虑后说道:“不太乐观啊,而且我没有诊出病因。”
  一语未完,冯柳早已支撑不住,连退了好几步,还好甄珠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她才没有栽倒在地上。
  甄珠一手扥着冯柳,半信半疑地看着甄霍营,嗓门都不禁尖细了起来,“什么叫不乐观?”
  冯柳瞅准机会,刚想开口卖惨,谁知甄诺诺抢先开口道:“甄伯伯,我要死了吗?”
  她声音孱弱,带着丝丝的哭腔,让人听得心都碎了。
  饶是冯柳这一刻也如万箭穿心般难受,恨不得立马掏出解药,让诺诺可以好起来。她紧紧攥着衣裙,手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她在极力地忍耐着自己喷涌的感情,她非常的煎熬、后悔和自责,她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母亲。
  在这一刻的她是纠结的,是自私的。
  这一个小小的问题问住了在场的三个人,冯柳死死咬着嘴唇,说不出话,甄霍营则对这奇怪的脉象不敢妄下定论,甄珠则是单纯的不敢相信。
  甄珠想了想,她还是选择问甄霍营:“什么情况啊?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了?”
  甄霍营焦躁地来回踱起了步,一直不停地搓着胡子,道:“这脉象太弱了,弱到我都要摸不到了,这是心力衰竭的迹象啊,而我问她可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她说未有。我这一时也拿不准啊。”
  甄珠嫌弃地瞪了一眼不争气的甄霍营,堆起一个笑容对甄诺诺说道:“诺诺不要害怕,大娘去给你找更好的大夫,诺诺一定会没事的!”
  甄诺诺乖巧地点了点头,眼里噙着泪水,哭唧唧地说道:“大娘,我想爹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爹爹,我会不会见不到爹爹了。”
  两颗泪珠从她的眼角滑出,流进她的发间。
  甄珠愣了一下,赶紧打圆场道:“怎么会呢,不会的,诺诺不要瞎想。”
  “大娘可以帮诺诺吗?诺诺真的好想爹爹。娘亲总跟我说快了快了,可是诺诺总也等不到。”甄诺诺一抽一抽地说道,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从眼角滑出,鬓边的发已经湿了。
  甄诺诺哭得越来越厉害,甄珠只好打包票道:“好啦好啦,你现在这身子哪里禁得起如此折腾,大娘答应你就是了。”
  甄诺诺哭得有些停不下来,冯柳心疼得跑了过去,轻柔得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抚道:“诺诺,不哭啦,乖,乖,诺诺。”
  甄珠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这就是在给自己找事儿,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去跟奶奶说下,去城里找个更好的大夫过来,你照顾好诺诺。”
  冯柳背对着甄珠点了点头。
  甄珠走后,冯柳担心地问道:“诺诺,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啊?”
  其实她昨天晚上是试过这个药的,这个药吃了确实会难受的,浑身无力还有些头晕想吐,她觉得还可以才最终下定决心把这药让诺诺吃了,可方才见诺诺难受的模样,她真的是快要揪心死了。
  诺诺竟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眼睛里明明还蓄着泪水却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虚弱,她说道:“娘亲,我演得可像?”
  冯柳伸向怀里的手一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什么?”
  诺诺眨了眨眼睛,被眼泪滋润过得双眸更加闪亮动人,她人畜无害地说道:“这个药虽然吃了有些难受,但还是可以忍受的,娘亲我刚是不是很吓人?”
  冯柳彻底惊了,张了张口一个字也说不出,喉咙紧的难受,像是有一个人在攥着她的脖子并且不断在用力。
  “娘亲?”甄诺诺久久等不来冯柳的回应,出声问道。
  “在,我在,”冯柳使劲揉搓了几下自己的脸,好让自己冷静一点,她看向诺诺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都知道?”
  “我昨天晚上听到你跟那个黑衣叔叔的对话了,我也看到了娘亲你吃这个药,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知道娘亲一定不会伤害我的。”甄诺诺稚嫩又坚定地说道。
  冯柳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她牢牢将冯柳抱在怀里,竟说不出一句话。
  反倒是甄诺诺像个小大人一样有节奏地排着冯柳的背,轻声安慰道:“娘亲,不要再哭了,我会帮你的,我想让娘亲以后再也不用一个人偷偷地哭,也想娘亲不要再生气再害怕了。”
  晌午,甄珠带着两个从没见过的大夫来了,这两个大夫来了之后,跟甄霍营的反应没有太大分别,都是又惊又奇,结论也差不出多少,是重症的脉象,但诊不出具体的问题。
  这下甄珠也有点兜不住了,她不敢相信昨天还在跟自己甜甜打招呼的人,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冯柳也说不出个什么,只知道在一旁哭。
  甄诺诺的精神也看着越来越不好,说上一句话需要顿半天。
  甄珠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先让大夫开些药,好给她们更多的时间可以找大夫。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过来看望诺诺,但却也各怀心思。
  最先来的就是甄美丽,她与往常别无二致穿得花枝招展的,一扭一扭的过来了。
  她一进院门,看到整洁干净的院子,脸上略过一丝不屑,在进屋之前又转变成伤心。
  她进了屋门就像一个奔丧的一样,扑到了床前,带着哭腔道:“哎呀,诺诺,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小小年纪怎么就得了这种怪病啊!”
  这哭声让冯柳很不舒服,她愤怒地喝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甄美丽假惺惺地抬起头,装作惊恐的样子,用手拍自己的嘴,迅速道歉:“你看我这嘴!该打!该打!我就是心里难受哇,好好的一个小姑娘......”
  甄美丽当然是开心的,小楠娘死后,小楠就交由她抚养,这个诺诺什么都压小楠一头,她心里自然是十足的不爽,这下好了,天赐良机。
  冯柳一双猩红肿胀的眼睛怒瞪着甄美丽,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甄美丽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巴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这么死了,就算知道诺诺没事,自己的女儿被人在心里诅咒,她也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她三言两语便下了逐客令,将甄美丽赶了出去。
  后面断断续续一直有人来,每次人来的时候,诺诺都会故意问一句:“娘亲,是爹爹吗?”
  冯柳这才终于明白,自己先前是小瞧了这个女儿。
第47章 南州官窑
  暮色西沉,一轮弯月隐约可见,远处的地平线还留有橘黄色的余晖,炊烟缓缓向上,散于空中,模糊了蓝与黄的界限。
  买通厨子做的小灶差不多都准备好了,整整摆了四桌大鱼大肉,地上还摞着许多的酒水。
  天色又暗沉了一些,弯月变得更加清晰了,还依稀可见几颗缀于天空的星。
  甄来顺不见其人先闻其爽朗的笑声,全然没有了上午怒火中烧的迹象。他摇晃着手臂,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一见满桌的鱼肉,双眼冒着光,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儿了。
  兰惜站得有点久人也有点累,她呆呆地望着地板,有些放空。
  李观棋杵了她两下,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拉着她就去迎春风满面的甄来顺。
  他健步如风,火速来到了甄来顺的身边,喜庆地说道:“姑父您来了!快看看这菜合不合心意,我特意让厨子还在后面候着呢,怕您有什么需求!”
  兰惜听着李观棋说出来的话,心里都不由得佩服,他真的很牛,很厉害,演什么像什么,很多时候看着他,她就总是会想他们眼前所见就是真正的他了吗?
  怎么顺甄来顺的毛真的是被李观棋拿捏得死死的,他这上下嘴皮子一碰,甄来顺明显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变得舒坦了,整个人如沐春光一般。
  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哪里还能说得出话,他十分欣慰地拍了拍李观棋的背,脸上都是慈爱之情。
  他背着手走过兰惜身边的时候,只是轻轻地拍了两下兰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学学你哥,你太闷。”
  兰惜躬身说道:“是。”
  李观棋得了命令请了窑上所有的人,唯独没有甄各庄的人。
  现下人慢慢多了起来,除了甄各庄的那些人,窑上的人都到了。
  等到所有人都落了座,还有一张桌子是空的,这是甄来顺的意思,他就是要给他们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这个官窑谁说了算。
  准备吃饭的时候,甄来顺站了起来,简单地进行了一番领导的讲话,随后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还特地将酒碗倒了过来,以示自己喝得很干净。
  众人见状,也皆端起了酒碗,一干而尽。
  兰惜偷偷把酒倒掉,没有喝。
  李观棋自然也不客气,直接就干了,还心情舒畅地“啊”了一声。
  太久没喝酒,快把他馋死了。
  兰惜暗地里庆幸,还好看他下午没什么事,揪着他把昨天晚上看到的刺青画了下来,不然估计就没戏了。
  李观棋很有眼力见儿地站了起来,拿起酒坛子,从甄来顺开始,把所有人的空碗又倒满了。
  甄来顺慈蔼地望着李观棋,越看越喜欢,对身边的刘存说道:“你看看这孩子,真好,真好哇。”
  刘存频频附和道:“是啊,会来事儿。”
  兰惜看着他们两个人你来我往和气生财的交谈,就觉得很有意思,果然上帝视角的快乐难以言喻,不知道甄来顺知道面前这个人天天背着自己给自己的上级传小纸条,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喝着小酒吃着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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