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娇——希昀【完结】
时间:2023-05-28 23:04:52

  这一夜便没动她。
  身为皇后不需要回门,便下旨让苏氏与舒澜风入宫请安,裴钺担心舒澜风夫妇不自在,午膳没回坤宁宫,舒澜风一个外臣也不好多待,用过午膳便离开了,留下苏氏陪着女儿说话。
  舒筠将宫人都打发,让芍药守在内殿门口,拉着母亲上了炕床坐着,她一如未出阁时歪在苏氏怀里,苏氏见无外人,便将悬心两日的事给问了,
  “洞房之夜,你可还好吧?”
  舒筠羞归羞,却还是告诉苏氏,“陛下很好,只疼了一会会。”
  苏氏哭笑不得,看舒筠这模样便知很和谐,她也就放心了,只是苏氏打算亡羊补牢稍稍提点几句,刚起个头,不知提了句什么,却听得舒筠倚着她胳膊,
  “娘放心,我摸过了。”
  苏氏闻言险些失声,“什么?你....你怎么能够这样?”
  舒筠直起腰身,无辜道,“陛下自个儿说的,夫妻敦伦要多摸索。”
  她摸的时候,皇帝明明很舒服。
  苏氏一张脸躁得通红,她呵斥道,“不可,姑娘家的要矜持。”
  “你是皇后,不可如此孟浪!”
  舒筠回想太皇太后变了脸,莫非也是从一句“不疼”便联想甚多,责她行事过于出格?
  她也羞得无地自容,天真问,“那...那爹娘是怎样的?”
  这话把苏氏给问倒了,苏氏回想年轻时她与舒澜风也有放纵的时候,刚成婚那会儿,男人血气方刚,一日两次都算少的,换位一想,只要他们夫妻感情好,又何必去拘束?
  裴钺没有其他妃子,若舒筠过于羞涩保守反而不是好事。
  苏氏想明白之后,干脆不再教授那些沉疴旧习,她怜爱的摸了摸舒筠的脑勺,
  “罢了,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们自个儿琢磨。”
  在舒筠听来,母亲这是默许她与皇帝继续摸索。
  裴钺连着两日没动舒筠,舒筠很快又生龙活虎。
  太皇太后思来想去,决定悄悄给裴钺做补汤。
  自裴钺大婚,午时均会回坤宁宫用膳,补汤便是这时送来的。
  药材全部煮成水合在参汤里,乍一眼看不出端倪,更何况太皇太后坐镇皇宫多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并不难。
  舒筠半上午用了些点心,这会儿不饿便让裴钺先吃,她独自在书房画画。
  裴钺喝了汤用了膳,踱步来书房瞧她。
  见舒筠画得正专注,不好打搅,便去外头消食,过一会再进书房,却见舒筠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裴钺无奈,走到桌案侧,俯身慢慢将她抱了起来,舒筠顺着他胳膊往他怀里一歪,午后阳光正绚,人便有些犯懒,裴钺也不例外,便干脆抱起舒筠,来到窗下一驾藤椅上躺着。
  舒筠似没了骨头,冰肌软玉任他摆布,裴钺将人搁在自己怀里,揉了揉她泛红的双颊,
  “饿不饿?”裴钺怕她睡着后又饿醒了。
  舒筠蹭了蹭他胸膛,“我是饿了。”可见还未睡沉。
  闻着熟悉的清香,裴钺体内一股躁意乱窜,几乎是急不可耐。
  他忽然想起那碗汤。
  这时,眼波款款的女孩儿在他怀里抬起眼,衣裙随着窗外灌进来的暖风轻轻飞猎,“陛下,我饿了,你喂我好不好?”
  玉指沾上他的唇,轻轻摩挲,她眸眼微醺,懒洋洋的不想动。
  裴钺喉结微滚,眼神变得狭长而幽深,“喂你?”
  “嗯....”她俏生生嘟囔一声,眸光点点落在他眼底。
  裴钺不假思索将她抱起,换了个姿势,让她径直坐了上来,不轻不重揉着她唇角,
  “来,朕喂你。”
  舒筠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呜咽在嗓音里破碎。
第43章
  暖风扑面, 细细密密的汗珠,从里到外渗出来。
  舒筠颤得厉害,眼泪也由着夺出眼眶, 她艰难撑在他胸膛, “陛下...”娉婷的蝴蝶骨随风而晃。
  炽热的午阳将窗台照的白花花,裴钺逆着光坐在藤椅,神情分辨不出,至少看起来与寻常无异。
  他扶着她,想要给她支撑, 可这种支撑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不停摇头, 语无伦次, “陛下,我不想你喂, 你放我下来....”
  缕缕发丝被风吹的凌乱, 她胀得难受, 眼周殷红殷红,无比委屈。
  裴钺神色未变, 只慢条斯理问她,
  “你今日做了什么?”
  那药汤蹊跷, 舒筠实在不太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只是这姑娘偶尔也会出人不意,还是问清楚的好。
  舒筠慢慢往上去攀他的肩,试图离开他一些, 裴钺仿佛察觉到她的意图, 身子往后一仰, 彻底舒舒服服躺了下去, 舒筠就这么重新跌落回去,差点叫出声。
  又饿又困的姑娘,睡意是没了,饿感却因他的缘故越来越盛,自然也就没什么力气可言,她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眼神湿漉漉的,也试着谈条件,
  “我...我告诉陛下,陛下就放过我吗?”声音不像是说的,倒像是溢出来的,柔柔弱弱,格外可怜。
  裴钺听着这语气倒真像是她的诡计,
  他眼底带着些许出人意料,“你先说,朕听得满意了,便放过你。”
  舒筠信了他的话,尽量让自己集中精力回想上午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呀,我就....就给您绣物件儿....还有..还有看书,画画...”一个个字咬出来的。
  “绣了什么物件?”裴钺语气平淡。
  舒筠回想了下,脸蛋越发红了,这一躁带来越多的羞耻,她很努力地再次往他肩头攀,带着哭腔,“给陛下做小衣...容嬷嬷说上次做的不太好,让我重新做....”
  裴钺闻言眼神忽然深了几分,带着几分嗔怪,“你也不知做的不好?”
  那胯//裤做的太紧,他无处安放。
  小姑娘很实诚的点头,眼底含着泪,战战兢兢,“是..是不太好。”
  裴钺伸出手,继续磨着她唇角,“那现在知道了吗?”
  舒筠羞得快要抬不起头来,呜咽着趴在他胸膛想去求他,面颊大约烫得能当炉子了,
  “知道了...”她咬着牙。
  裴钺嗯了一声,挪到了下身子,调整到更为舒适的姿势,甚至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像是浮木一般无根飘摇,
  他这一动差点要了舒筠的命。
  她趁着他松手,连忙拱起腰身,一个劲地拽紧他哭着求饶。
  裴钺却不打算放过她,“你还做了什么?看书?看了什么书?”
  舒筠被他转移注意力,想了想脱口而出,“赤壁赋...”
  裴钺闷出一声低笑,“好赋,那你记得多少?”
  舒筠委屈巴巴望着他,小脸泛着潮气,“陛下,您这是要考较功课吗?”
  裴钺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舒筠哆哆嗦嗦顺着往上爬,自以为得了逃出生天的机会,“好,那我现在去读一遍,回来背给您听。”扶着藤椅的把手想要翻下去。
  裴钺轻而易举将她给按回去,力道并不重,却令舒筠无法动弹,“现在就背。”
  身子动不了,心却是在发颤,舒筠带着被抓回来的羞耻,
  “在这里?”
  “嗯。”
  “就这样背?”
  “嗯。”
  “我背不出来。”
  “那就别下去了。”
  “......”
  舒筠气得瞪他,只是这一眼毫无攻击力,反倒像是暗送秋波。
  僵持片刻。
  “陛下给个能下去的法子?”
  裴钺眼神黑沉,意味深长道,“你自己动脑子....”
  舒筠慢慢回过味来,他并不是让她动脑子。
  太阳西斜,五色光芒将满庭的花木镀了一层绰约的光,没错,在舒筠眼里一切是绰约而朦胧的。
  明明是满室书香,却充滞着旁的味道。
  她从来不知道裴钺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又或许是她将他深埋的坏给勾出来。
  她想去够他的脖子,却因身高差距根本够不着,她像是无支独木,抑或是被他牵线系上的风筝。
  凭她那点力气如何能令他满意,他偏生不管,就幸灾乐祸看着她在泥泞里挣扎。
  在她力竭时,裴钺将她抱起去了内殿。
  帷幕飘飘,琉璃窗外映着婆娑的光影。
  舒筠睁开眼却见天色已暗,举起粉拳想去捶身边人,却摸了个空,环顾帘帐内,早已人去床空,这一日下午光耗在拔步床上,从未时到申时,整整两个时辰啊。
  她气得将自己往薄衾里一蒙,耳畔均是方才支离破碎的声音。
  *
  新婚三日后,外命妇与皇亲国戚陆陆续续入宫请安。
  王幼君的母亲宁兴长公主带着家里几个媳妇一道来坤宁宫拜见皇后。
  先前几日来的外命妇舒筠并不熟悉,说了不到几句话,依着身份品阶赏了一些绸缎珠宝便打发回去,偶尔遇见投缘的姑娘,舒筠也能多聊上几句。
  王幼君一进来,两个姑娘便对上了眼,王幼君见舒筠一身霁蓝点缀大红牡丹花纹的翟衣,头挽牡丹髻,温容宁贵也显出几分母仪天下的气度来,不由露出惊艳,长公主见女儿失礼狠狠掐了掐她掌心,气得王幼君嘟了嘟嘴。
  长公主与舒筠是熟稔的,自小看着她长大,自然比别人要亲近几分,只是规矩不可破,请了安落座后,一口一个娘娘,偶尔忍不住甚至唤出一句弟妹来,
  长公主年纪比苏氏还要大一轮,如今与舒筠平辈,怎么看都有几分滑稽,王家年轻的媳妇与王幼君就在一旁掩嘴轻笑。
  长公主气得斥责,
  “娘娘面前如此不懂规矩,仔细陛下回头治你们。”
  二人连忙住了嘴,垂下眸。
  舒筠独自在皇宫有些闷,生出一个主意,“长公主,可否让幼君在皇宫里陪我两日?”
  王幼君自然是肯的,长公主却是头疼,“您与陛下新婚,若是幼君住进来,陛下指不定嫌她。”
  舒筠稍稍红了脸,“白日,白日陪我嘛。”
  这话一出,众人越发抿嘴悄笑。
  白日留着王幼君,不就是说夜里给陛下么。
  长公主也由衷喜爱舒筠的纯真无邪,难怪皇帝疼到心坎上,她忍着笑道,
  “娘娘若实在不舍得那小妮子,您就留着她说会儿话,待晚边再打发她出宫,留宿是万万不成的。”
  舒筠有些失望,却也不能强求。
  长公主识趣地带着几个媳妇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坤宁宫内便只剩下舒筠与王幼君,舒筠等人离开了,拉着她的小姐妹到了里间的罗汉床上,屋子里镇了冰镇,小案上摆满了各色瓜果点心,有番禺来的荔枝,有西北雍州来的葡萄和蜜瓜,还有青齐的红果,和西域的雪莲果,颗颗个头肥大,水汁饱满,一盘子摆下来,有如盆景。
  王幼君盘腿坐在罗汉床吃瓜,舒筠坐在对面陪着她,芍药亲自在一旁摇扇,王幼君自个儿吃了几颗葡萄,也亲自剥了一颗塞到舒筠嘴里,
  “外甥女孝敬舅娘,今后可全仰仗舅娘疼爱。”
  “贫嘴!”舒筠咬下一口葡萄,白了她一眼。
  王幼君笑吟吟的,边剥葡萄边问她,“太皇太后与太上皇对你怎么样?”
  “太上皇可没为难你吧?”
  立后圣旨一下,太上皇是极力反对的,不过皇帝态度过于坚决,通过废相设内阁,硬生生把朝臣的鼻子给牵住了,朝臣都不吭声,太上皇独木难支,自然也懒得去做恶人。
  “没呢,这两日还给我送了几只螃蟹吃。”舒筠用小钳子夹起一块蜜瓜塞嘴里。
  王幼君羡慕地啧了几声,“谁不知道外祖父把那池子螃蟹看得跟命根子似的,竟然舍得送给你吃,可见是真心待你好。”
  舒筠笑了笑。
  “那太皇太后呢?老人家没拿皇宫的规矩来要求你吧?”
  舒筠摊了摊手,“你多虑了,太皇太后固然担心我耳根子软,却是交待我不着急,一切慢慢来,给我安置了几个可靠的嬷嬷与掌印,替我打下手,再说,有陛下镇着,谁敢糊弄我?”
  “那就我就放心了。”王幼君吃了一会儿果子,不知想起什么,兴致缺缺,有些出神。
  舒筠望着她笑,“你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王幼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烦恼道,“那个成林,他竟然上门提亲了。”
  舒筠满脸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大婚后的两日。”
  “那你答应了吗?”
  王幼君眉目低垂着,语气含糊,“我拒绝了。”
  “为什么呀?”舒筠不解问。
  王幼君面颊一热,“我与他...哎呀,我没想着嫁他呀,”王幼君自个儿也有些迷糊,脑子里乱糟糟的,“我喜欢的是陌上如玉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军中糙汉呢。”
  一想起成林吊儿郎当的样子,王幼君便头疼。
  舒筠眯起笑眼,打量她,“是吗?既然不喜欢人家,那日在灵山寺,你为何瞧见他就扑过去了?”
  王幼君这下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我不就是理亏嘛,他非揪着这桩事不放,我也是,当初脑子一热就做了混账事,哎呀,筠筠,我当时就是吓怕了,没别的意思。”
  “你错了。”舒筠眼神笃定,“你就是喜欢他。”
  “不可能。”王幼君否认地很坚决。
  舒筠分析道,“人下意识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想当初我与那裴江成定亲,他若靠近了些我便立即退开,生怕他沾染了我,起先只当是害羞,可后来见了陛下,我第一回 便忍不住亲了他,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心里想亲近陛下,所以,你不要误导自己,你应该跟着内心的感触走。”
  王幼君见鬼似的地盯着她,“筠筠,当了皇后就是不一样,一套一套儿的。”
  舒筠气得去捶她,“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
  王幼君躁得难堪,揽了揽耳发,支支吾吾道,“我再想一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舒筠老神在在打趣她,“你闲来无事时,可有记挂他?是不是偶尔不高兴,就要将他拧出来骂一顿出气?这个人明明没有沾染你,你却无缘无故事事扯上他,见了面便跟点了炮仗似的要寻他理论?”
  “一旦委屈了,又恨不得他帮你一把。”
  “他若说了你几句不好,你便格外在意,是也不是?”
  王幼君愣了愣,舒筠就仿佛在她面前筑起一道墙,她根本越不过去。
  回想那日成林上门提亲,她听了后气得要赶他走,男人双手往门框一撑,笔直修长的腿拦住她的去路,那口薄荷叶嚼得正香,
  “其实嘛,你这么顽皮,嫁我这糙汉岂不正好?否则谁能兜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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