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黑夜不落的星——初醺【完结】
时间:2023-05-29 14:38:34

  可惜岑烟并不买账,“你确定能让晏然川破产?”
  他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聊了一会儿,岑烟的话题都是关于晏然川的,晏寒朝也发现她对自己那个哥哥过于关注了,刚想转移话题,岑烟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晏寒朝:“……”
  岑烟出来后拿出口红补妆,镜子里的唇色重新张扬起来,她刚盖上口红盖,透过镜子看见熟悉的人,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顿。
  “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周憧依笑着看向她,眼尾带着点得意,“要不要跟我一起,然川也在。”
  岑烟脸上笑意仍在,只是未曾抵达眼底。
  “是吗?”
  “嗯。”周憧依话里话外带着优越感,偏偏还要伪装成一副无辜的模样,“不过就不知道然川欢不欢迎你了,你也知道,我和他向来更有共同话题一些。”
  她总是这样,好像自己在另一个阶层,而岑烟是被人看不起的平民。
  岑烟从前还会忍让,现在听到这话反而向她走了一步,“那就一起吧。”
  女人踩着高跟鞋跟在她身后,完全不顾丢下的另一个人,只随意发了条信息敷衍过去,连对方一连串的质问都不再看。
  走到里面的包厢,门一推开,她果然看见坐在最里面一身黑色衬衫清冷的晏然川,他眸色沾着凉意,在看见她时不动声色地闪过一丝意外。
  “应该没有耽误你们灵魂交流吧?”岑烟笑眯眯地问,那副甜美的模样让人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
  她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只站在晏然川面前,“跟我单独谈谈?”
  见他仍旧从容地坐在那儿,她补充,“很重要的事,我想你应该想跟我谈。”
  周憧依以为晏然川不会离开,没想到他直接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而对她说,“先走了,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我看就不用谈了。”
  他指的是商业联姻,周憧依没想到会这样,“然川,你确定不用再谈谈?”
  “改日我会向长辈们解释。”
  晏然川这话说得还算绅士,可看向她的时候和别人一样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周憧依以为她会和别人不一样,却发现晏然川就是晏然川,他看谁都不会真的把视线放在那个人身上。
  岑烟跟着晏然川去了车库,她坐在车里笑眯眯地看他,“听顾南岐说你公司快破产了?”
  他眯了眯眼,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岑烟低头欣赏着自己刚做的指甲,话里带着些幸灾乐祸,“你说我该怎么庆祝呢?半场开个香槟,应该不过分?”
  晏然川看她这么高兴,眼底也晕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这份笑意带着几分嘲讽,不知道是嘲讽她还是在嘲讽自己。
  他没说话,岑烟突然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她想亲眼看到对方收回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好像即便这样,他骨子里的矜贵也仍旧那么伤人。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可以帮你。”
  晏然川抬起眼,显然有些意外,“怎么帮?”
  岑烟喜欢他这个眼神,喜欢他有求于自己的模样,但她却不知道他那双深邃的眼里划过的情绪是另一种期待,她对自己有感情的期待。
  “我可以帮你解决资金问题。”
  四周无人,狭窄的空间里满是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一时之间无比暧昧。
  岑烟突然凑到他跟前,抬手解开他衬衫系到最上面的那颗纽扣,露出性感的喉结。女人柔软的唇几乎要贴上去,她轻声说——
  “条件是,做我的情人。”
第16章 臣服
  ◎你提的要求,我答应了。◎
  空气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谁也没说话。
  脆弱的喉结上似乎还留下温热的气息,下一秒脆弱的部位被指尖抚上,像是一颗火星掉落平原, 顷刻燃起大火。晏然川看她的眼神已然不清白, 眸底暗潮汹涌。
  如若不是场合不合适,他几乎想要攥住她的手腕将女人按在怀里,而后告诉她——
  喉结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能碰的地方。
  岑烟挑着眼尾, 红唇映在他的视线里,她不需要说话,就只是一个表情, 都能叫人轻易失控。她以为晏然川在生气, 唇角忍不住弯起来。
  女人笑起来叫人沉溺, 她想看晏然川这副表情很久了。
  谁让他总是像半分融化不了的雪山, 永远高高在上, 没有凡人的情绪一般。
  岑烟变本加厉, 暧昧地贴在他身上,“不但是情人,而且还得是听话的情人。”
  “怎么听话?”他垂眼看她, 听语气似乎很感兴趣。
  “晏总听不懂吗?不管什么地方都要对我言听计从, 包括床上。”她对上他的眼睛,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尺度大,“还要我说得再直白一点吗?”
  晏然川看着她的眼睛, 似乎想看她这个人都看透,可看了许久仍旧觉得隔了一层厚重的雾, 他好半晌后才哑着嗓子问, “你疯了吗?”
  不带任何侮辱的意味, 只是单纯地提问。
  岑烟心想, 她大概早就疯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的眼里装不下她的时候,在他和别人走得近的时候。
  她并没有因为这句提问表达出任何愤怒的情绪,反而弯起唇角笑了笑,“你考虑考虑。”
  岑烟离他远了些,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烦躁的情绪,很想抽烟。
  “你不是商人吗?我想你应该知道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他有一种自己在谈判桌上的错觉,唯一的不同是,他并不会对谈判对象产生某种欲望。晏然川看向她,双眼皮的褶皱压得很深,“所以你可以给我什么?”
  “帮你解决难关,这对我来说不难。”
  晏然川忍不住笑了一声,他莫名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是什么清纯的大学生,坐在豪车里跟金主谈着条件。
  以他这些年的阅历来说,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有些颠覆世界观的味道。他想到什么,语气里听不出是戏谑还是讥讽,“所以你之前散布谣言,是因为你想这件事很久了?”
  岑烟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她轻笑,“你是不是有些恶人先告状了,分明是你先在外面说我是你的情人。”
  晏然川的眼神里带着不解,想来大概是先前说的话让那些人误会了。圈内关系本来就很乱,他们猜也不会往正当关系上猜。
  他没解释,语气平和地问她,“你就这么想羞辱我?”
  岑烟眨了眨长睫,明明在提无耻的要求眼神却带着几分纯真,“不然呢。”
  晏然川垂下眼,不知道想到了回去的什么,面上似乎仍旧是平日里那个强大自信的领导者,眼底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
  这场博弈谁也没有退步,她对上他的眼神,似乎半点不带心虚的意味,“我只是想看你服从我的样子,任何地方。”
  他有多高傲,在她面前就要多卑微。
  岑烟笑,“与其说是羞辱,不如说是恩赐,我在给你一条生路不是么?”
  晏然川眼底情绪难辨,他给司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司机过来,他报了岑烟家的地址,想把她送回家。他仍旧从容地坐在那儿,黑色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矜贵刻在了骨子里。
  一路上男人都没再提刚刚发生的事,到了地儿,岑烟到底还是忍不住,“我等你的答案。”
  下车后,车窗缓慢降下来,露出晏然川那张冷峻的面庞,他双手放在膝盖上,薄唇轻掀,“答案,我不是给了吗?”
  微微裹着燥意的风吹过来,发丝被吹到女人眼尾,她伸手将发丝拂到耳后。
  大概是下了车能闻到新鲜空气的原因,岑烟觉得大脑清晰了不少。她开始回想自己刚刚在车上说了什么,回想晏然川的每一个表情。
  岑烟回到别墅,第一件事是进卫生间用双手捧起清水浇在脸上,让自己足够清醒。
  她刚刚在餐厅是不是喝酒了?喝了多少?
  岑烟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眸没有半点醉了的痕迹。是了,她根本没有喝酒。
  所以,刚刚那些话她是怎么做到在清醒状况下跟晏然川说出来的呢?
  镜子里的那双好看的眼睛泛着红,好像掀开了岩浆的一角,尽显她的丑陋和不堪。岑烟想,她好像真是个疯子,不仅是疯子,还很病态。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说出那些话。
  水滴睡着长睫往下流,一直流到娇嫩的唇瓣上,像清晨沾了露水的玫瑰花,无端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忍不住去想,他走的时候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给过答案了?
  岑烟想不出来,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觉得自己不像个正常人,她在浴缸里放好水,脱光衣服躺了下去。
  温热的水没过她的身体,让她所有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岑烟闭着眼,听着音乐的声音,直到水温变凉她才睁开眼睛——
  他确实已经给了答案。
  是那句,“你疯了吗”。
  晏然川的意思是,这么荒谬的想法她居然会说出来,更别说他会同意。岑烟勾起唇角,脸上带着讽刺的笑。
  那天晚上,失眠的不止岑烟一个。
  晏然川深夜站在顶楼上,看着城市的烟火都在他面前。他一抬眼,就能看见远处的高楼显示屏上放着岑烟那张攻击性极强的脸。
  他单手插兜,一双深沉的眼落在那张屏幕上。
  晏然川原本抱着些希望,却在岑烟给出答案的时候彻底破碎。他怎么能忘了,岑烟早就拒绝过他,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戏弄他了。
  从那个错误的吻开始,而后是扔在垃圾桶里的情书。
  他眼底带着嘲讽的笑,就那么想看他失控、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么?明明知道他喜欢她,所以更想玩弄他那颗心,是么?
  男人唇角挂着自嘲的笑意,他想,她最是知道怎么折磨他。
  晏然川回到办公桌前,收拾东西无意碰倒了旁边的玻璃杯,碎片猝不及防地落了一地。
  眼前一片狼藉,一切都好像碎片一样糟糕透了。
  几日后的会议室里。
  晏然川起身系上西装的纽扣,伸手同合作对象握手。明明合作已经顺利进行,晏然川仍旧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
  顾南岐靠在会议桌前,“怎么了?那狗东西又给你出难题了?”
  “不是。”晏然川确实遭遇了危机,但这危机对于他说什么都不算,可笑的是晏寒朝被蒙蔽了,这会儿故意正在得意之中。
  不走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自己是真正的胜者。
  “那你干嘛摆出这副表情?谁得罪你了?”顾南岐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装过头了,都这样了你还不高兴?”
  晏然川不知从何说起,手里夹了根烟,低头“啪嗒”一声,打火机的火光照亮脸侧,猩红映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男人腮帮上的肌肉动了动,伸手将烟草拿出来,烟雾顷刻笼罩了那张清冷的脸,让它沾染了几分尘世的味道。
  顾南岐有些错愕,他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
  “如果有人让你做她的情人,你会不会答应?”
  老色批顾南岐当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还有这种好事?”
  “但是你在任何地方都要听她的。”
  “那不行,我又不是受虐狂。”顾南岐脑补出被人蹂//躏的场景,忍不住看了眼晏然川,他知道地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问出这个问题,只有可能是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
  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谁敢晏然川提出这样的要求。
  顾南岐想,绝对是晏然川的朋友。
  他不能让那位朋友走入歧途,“不会有人答应吧,你可要劝劝。”
  晏然川眯着眼看他,眼神里带着某种警示。
  “……”顾南岐并没有察觉到不对,“怎么了吗?我说的不对?”
  “没什么不对。”晏然川看向他,“正常人都不会答应。”
  “就是。”
  短暂的聊天后,两人走出会议室。
  那天晏然川因为应酬喝了点酒,上了车后他抬起就纤长的手指摁在领结上,将领带往下拉了一点儿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司机将车开到一半时,偶尔撞见有人追尾。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大概是幻视,好像又看见了岑烟站在马路中间,背影单薄。
  晏然川眼底满是醉意,竟想着要下车,等面前晃过什么,再看才发现,原来她不在。
  有的只是拥挤的人群,里面的每个陌生人都不是她。
  晏然川的喉咙好像被什么掐住了,一时间喘不过气来,他伸手扯了扯领带,仍旧无济于事。
  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什么,他拨通了置顶的电话号码,一秒……两秒……
  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
  “是我。”晏然川张了张唇,原本想告诉她那些破产的谣言做不得真,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你提的要求,我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发红包发红包~
第17章 协议
  ◎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
  在看到屏幕上出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岑烟其实考虑过很多种可能性。
  或许,她会听到他冰冷的嘲讽声音,又或者是因为某种公事, 他不情不愿地给她打电话。
  但岑烟从未想过她会听到他说, 他答应了。
  低哑而带着妥协的嗓音透过电流传过来,吐字清晰,没有听错的可能性。
  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言语, 只感受着耳侧上贴着的手机传来的微热感。岑烟想,这大概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
  他应该知道答应她代表着什么。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如果不是通话页面还在的话, 岑烟都以为他挂断了电话。过了好一会儿,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改变主意了?”
  “嗯。”
  冷嘲热讽的话语到了嘴边, 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她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如此地卑劣, 可又隐隐地感觉到几分快感。她终于听到晏然川向她低头, 从前多高傲的人,现在也要放下所有自尊心求助于她。
  岑烟撩起唇角,“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准备好协议后来见我。”
  话音落地后, 通话结束。
  她看向屏幕, 又品味了一下他刚刚的语气,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到底谁求谁,语气这么拽?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冰凉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车窗上,将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一层雾。
  晏然川的脸隐在半明半暗中, 眸中映着渐渐深沉的夜色。
  他其实并不是容易低头的人, 毕竟是出生就已经拥有一切的人, 他的骄傲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绑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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