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以前是演员,颜值大出众,粉丝又多是事业粉。
不过也有些强制拉郎CP的存在,但全都是莫须有编造的,没什么黏性,根本掀不出什么水花。
通过臆想拉郎CP在娱乐圈太常见了,加上基本都是小众群体,没什么关注度,他们团队总不可能每个CP都跑去澄清,那不知道得澄清多少次。
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发微博的人,除了是所谓出尘cp粉丝,本身还是一个粉丝将近60万的美妆区博主,加上最近综艺热度大,影响很快就扩散开了。
谢忱的微博下端很快涌现出各种评论。
【某些人打脸了吧,真替你们感到脸痛】
【啊?可是为什么这事都没上热搜就要出来澄清,绝对有鬼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谢影帝比较洁身自好,不想一些牛鬼蛇神来自我感动地沾边捏?】
【我都快要把谢忱演的电影盘出包浆了,忱哥在退圈时说,希望大家以后把他当成普通人,我们粉丝已经非常努力不打扰他了,所以蹭热度的能不能让人安生一点啊,球球了好吗】
【狠狠地同意了,太好笑了,忱哥就差直接说别来沾边了,真不明白你们的那个什么破cp有啥好磕的】
监测着网友们的反应,公关团队估算出此次澄清力度及影响范围,总算是放心了。
随后他们立马收到领导在部门群发的通知。
大早上就被提溜起来加班,萎靡不已的公关团队顿时精神一振,一个跟着一个在群里接龙。
[以后要实时监控,若发现有人在拉什么cp或者造谢总感情上的谣,不管男的女的还是什么,通通立刻处理掉。谢总答应给你们统一发月度奖金。]
[谢总万岁!!]
发完这条消息,领导和谢忱统一报告此事进度,他淡淡地颔首,驶车回到了林海居。
路上,特助和谢忱汇报前阵子的工作情况。
“之前让查拍摄您和太太一起照片的狗仔,以及造谣太太整容的事情,背后的黑客已经找到了,是蒋家的小儿子,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
“将蒋家从所有合作商名单剔除,让蒋家的管好自己家的人,若再有下次。”谢忱静静望着窗外,声音沉得发凉,“别怪谢某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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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林海居时,应浅浅正巧在花园里闲闲地喂鱼,这里有个像小溪一样蜿蜒的鱼池。
里面的鱼从应浅浅出生前就在养了,有的已经大得快有人小臂那么长,吃得胖乎乎的。
谢忱走近时,应浅浅压根就没抬眼看他,仿佛来的只是一个完全不需要在意的人,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还不如水中的鱼儿值得上心。
他在应浅浅跟前定住,应浅浅仍旧毫无反应。
应该是生气了。
可能是他太过于卑劣,他竟觉得有些欢喜,生气意味着她在意,至少是有一点的在意。
谢忱坐到了她身旁,两人离得很近。
应浅浅没有做出挪远位置的幼稚举动,只是掀起眼皮,语调很平静地问:\"有事?\"
他从她手中捻起一点鱼食,微俯身,动作矜贵地撒下鱼食,根本不知道何为饥饿的鱼蜂拥而来,头顶着头,抢夺口粮。
谢忱穿着的是一件白衬衫,顶端不知何时开了个扣子,两人距离靠得近,他还微低着身子,应浅浅忽地注意到了他的脖颈。
应浅浅嘴角忽地绽开一抹明艳的笑,“好啊,你解释吧。”
她向来理智,不会做出为了赌气而耽误正事的行为。
如今他们确实需要谈一谈,好好地重新复盘那份婚前协议,找到最适合目前情况的相处状态。
脖颈上戴着条极细的黑色绳子,目光顺着往下,吊坠处似乎是银色的东西,圆的,像是一个圈。
她来不及细看,谢忱便从容不迫地坐直了身,“那些事情我都能解释。”
“当时是项知组的局,许初瑶和他关系好,被他喊了过来。那张照片被故意挑了角度拍摄,实际上全程距离超过一米以上。”
这话落了,应浅浅忽地感觉心尖像是被他沉顿的眸色烫到了般,一种她不知为何的情绪顺着那处烫伤蔓延,泛滥,叫嚣着侵占了每一处地盘。
“所以呢?”应浅浅仰头反问道。
应浅浅轻笑了一声。
“您这记忆真好,几年前的事情,还记得有没有超过一米呢?”
谢忱眸子黝黑而深邃,像底下藏着翻滚岩浆的深渊般。
静静地看了盛气凌人的她几秒,他缓缓开口道:“因为除了你和亲人,我不曾和任何其他人有过如此近的距离。”
“所以,我一直在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而网友那些所谓的谣言,都是杜撰。”
谢忱说话时,眼神很专注地看着她。
应浅浅今天是披着头发的,她的头发没有烫染过,是很纯粹的黑色,阳光一照,看上去像云朵般蓬松轻盈,叫人忍不住想触碰。
谢忱手掌微不可察地抬起,最终还是沉沉地放下。
她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为什么?”
谢忱搭在石沿的手顿住,担心直接答会把人给吓跑,略一思索过后才回答道:“综艺效益好,综合考虑了下收视率需要,想把它打造成公司的王牌综艺。”
“行。”
应浅浅不再多言,将手中的鱼食一次性撒到了鱼池中,被鱼儿飞快地瓜分殆尽。
面对谢忱的澄清言论,应浅浅表示接受。
至于她是否相信谢忱的澄清,应浅浅没有给出回应,反倒问他,“那你要去参加第二期吗?”
他静了瞬,答:“参加。”
明明已经入了秋,却一点风都没有,闷得很,叫人透不过气来。
他一个资产千亿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的可怜的综艺效益而改变原来的主意,绝对是另有所图。
应浅浅对逻辑要求严苛,但凡有她发现有问题无法被说服的地方,那么所有逻辑链都会被推翻,重新架构直至合理。
应浅浅没什么胃口吃午饭,草草吃了几口就结束,回到卧室又看见了床头那本《神经漫游者》,叶子的柄还露在外头。
她将这本书拿起来,重新放到书架上,这次被放到了最上层,为了放上去,她还特地踮了脚。
这样一来,如果不是特意拿出来,她就不会再看见这本书了。
谢忱刚才和她谈话时,存在着一个逻辑漏洞,绝对是有所隐瞒。
甚至可能彻头彻尾都是一个谎言。
他在说谎。
至于说谎的原因,她大约有一点眉目,但不一定完全正确。
这又算是间接证明了原书剧情。
将那本书放到了最顶层,应浅浅蓦地就冷静了一点。
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在迁怒,她在因为谢忱的反应生气。
大概是担心她找白月光麻烦,所以才特地放了烟雾弹。
这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他在她面前会对许初瑶态度那么差。
在原书剧情中他也这么干过,为了保护心爱的人,所以要暂时让她在表面功夫上受巾委屈,走虐恋情深的剧本。
谢忱和许初瑶顺利因为节目在一起,让一切事情按照梦中剧情发展,自己顺利被离婚,不就是她最开始参加综艺的目的吗?
大约是因为虽然大方向是一致的,但中间细节出现了太多出入,她没有感受到足够的掌握感,才会感到烦躁。
这个点,周女士和应父都在午休,客厅只有谢忱挺拔颀长的人影。
他倒是在应家待得很自在,和待在自己家没什么区别了。
一眼就注意到应浅浅的车钥匙,谢忱认出这是两个月前才出的限量版超跑。
这辆车以极致的速度和凶悍的外观出名,但限量五十台。
她不仅拿着车钥匙,手里还挽着一个纯黑的头盔。
按照梦里的剧情,谢忱不可能会给她澄清整容的谣言点赞,不可能会为她被玻璃划伤的伤口消毒缠上绷带,不可能会在她被污蔑抄袭后用小号帮她辟谣。
所有偏离的轨道,最终都指向谢忱。
应浅浅右手食指轻轻点着桌面,左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在车钥匙柜中挑了一把车钥匙,打开门下了楼。
谢忱:“要出门?”
应浅浅站定,随手挑了下头盔的系带,“如果我没记错,协议里应该没有不允许进行娱乐活动这条吧。”
“正巧我有空,一起吧。”谢忱起了身。
她到了车库,利落地打开车门,动作熟稔地启动车子,慢悠悠地开着车上了公路,按照交规限速行驶。
她将头盔扣上,拉上护目镜,淡道:“我开跑不载人,一般人受不住。”
“我不是一般人。”
应浅浅轻嗤一声,还真拿了个男式头盔给他,这是她哥应寻舟的,应寻舟最爱收藏有的没的东西,光是全新的头盔就有不下二十个。
头盔下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曲折蜿蜒的道路,眼尾红痣红得发沉,满脸都是溢出来的冷静。
速度的刺激下,心跳飞速地在跳动,肾上腺素以每秒为单位的速度增加,她的表情却是愈发的沉着。
她是真的没有顾忌谢忱在,甚至油门踩得比自己一个人时还要狠,呼啸的风刮过,呜呜地响。
此次目的地是京城郊外的赛车圣地,祈平山。
几年前吸引来了投资商,在山顶开了一家赛车俱乐部,修建合法的专业封闭户外赛车场,吸引到了不少的赛车爱好者和专业赛车手。
离开公路车道驶上赛道,应浅浅开车的速度骤然起飞,强烈的推背感传来,车子轰鸣着向前。
玩命一样的速度,将那些她不愿去深想的东西刮得毫无踪影,车后的天空也一同被拉着远去。
全程专注开车,但应浅浅的余光却清晰地感受到,谢忱没有看路。
他微侧着头,往她的方向侧着,眼神是落到她身上的,有种深渊一般的吸引力。
就好像,她比车外那些疾速飞过的风景要更吸引他一样。
于是莫名的,她的心跳得比刚才的速度还要更加快,快到好像就要跳了出来,为了掩饰住这个事实,她将油门踩死,在道上狂飙。
这一刻,应浅浅无比的希望,他白天解释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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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安全地在山顶俱乐部停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初秋的天色已经黑得越来越早,这个点已经黑得差不多了,下山并不安全。
本来应浅浅就是打定主意要在俱乐部住上一天的,俱乐部投资商的是她哥的好友,一直有给她单独留一个房间。
她将车钥匙给了门童,进到俱乐部内。
前台过来招待,以为应浅浅和她身后那个带着头盔的帅男人是情侣,没有问是否要重新开个房间。
于是应浅浅主动问了起来,“有多的房间吗?”
前台想也不想地摇头。
“明天一大早这边要举办赛事,房间都住满了,您的房间是一直都为您空着,所以才能给安排上。”
“好。”应浅浅点头表示理解。
“我的副驾驶不好坐吧。”
走廊不算很宽,男人的存在显得愈发高大,语速平静地回答,“不会,我很适合。”
晚饭很快端了上来,谢忱没动几口,明显就是胃口不太好。
应浅浅吃了个半饱,分外肯定地说道:“你根本就不喜欢玩赛车。”
不等他回答,应浅浅站了起来,继续说着话。
“衣柜那边有备用衣物,你自己找找,应该有应寻舟寄放在这的,全新的,他没穿过。这里沙发够大够宽敞,毯子也有,你睡那。”
应浅浅注意到,他说的是“适合”,而并非“喜欢”。
她没有去看谢忱,心跳仿佛还没有彻底缓下,只要再多看一眼,就像重新回到了速度狂飙下的场景。
往房间去的路上,应浅浅直视着前方,却是和谢忱说着话。
她终于肯抬眸正眼去看他,临行前他套上了件黑色机车外套,头盔是和她同款的黑色,防风挡板下能清晰地见到他的眼睛,锐利的,也是幽暗的。
清冷在这一刻被打破,野性和痞帅铺面而来。
说完后,应浅浅拿出睡衣,简单地洗了个澡。
这酒年份很老,醒酒时间至少得半个小时以上,应浅浅也不愿浪费了这好酒,耐心地等着。
等待时间,她披上件厚外套走到阳台,山里夜里还是很冷的。
轮谢忱去洗时,她打开了酒柜。
酒柜内陈列了快有二十瓶陈年好酒,每一瓶都价值不菲。
她挑挑拣拣地选了一瓶葡萄酒,红色的涓流沿着杯壁流入造型独特的醒酒器,殷红的色彩逐渐占据玻璃容器。
此处是山顶,阳台的视野非常好,应浅浅没有开阳台的灯,等眼睛缓慢地适应黑暗后,夜里的山色也露出了暗色下的真面目,在一片黑中隐约可分辨出叶子拢在一块的绿。
阳台的冷风吹得她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甚至还能隐约听见浴室哗啦啦的流水声。
大概是过了几分钟吧,水声停了,伴着一同响起的是浴室门打开的声响。
谢忱拿起属于他的那杯,伴随着拿起的动作,杯中的液体轻晃,倒映着头顶亮堂的灯光,波光粼粼。
也许是因为有人陪,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喝,也许是因为老酒本身的醇香,应浅浅喝了大半瓶。
估摸着酒醒得差不多了,应浅浅走到酒柜前,拿了一个高脚杯,意思一下地询问了谢忱。
“你喝红酒吗?”
“喝。”他道。
应浅浅多拿了个杯子出来,将醒酒器中的酒液倒入高脚杯里,小口小口地抿着。
此刻,她的脸颊已经泛上了些红,就连冷声表达拒绝的语气,也显得像是装腔作势。
注意到谢忱这一瞬的走神,应浅浅趁机夺回了醒酒器,叛逆地将自己的高脚杯满上,仰着头喝了一大口,口齿间满是红酒的醇香。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项目,为了保持第二天工作状态一切正常,她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
担心她喝醉,谢忱将还装着些酒的醒酒器挪到自己这边。
这话不像是在和谢忱说的。
常有人羡慕应浅浅,羡慕她一出生便在京城中顶端的家族,还有一个超越绝大多数人的脑子,觉得会让她感觉到苦恼的,可能就只有每天吃什么。
事实上,正因为身上太多的东西,一言一举都代表着整个应家,她从小就被管束得极为严格。
加上小时候身子骨不好,正常孩子的童年,她是根本没有体验到。
“当心喝醉。”
应浅浅不满地敲了敲桌子,冷声地道:“你管我?”
她将少了大半的酒杯放下,和桌面接触间发出了清脆玻璃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