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她还将感叹号涂得非常大,充分地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蛋糕模型上,也写着一模一样的内容。
[献给爱妻。]
如弯月金钩的字,满是温柔。
应浅浅看着看着就笑了,鼻尖已满是酸涩。
此时,被掩藏着的玫瑰花,剩下得不多了。
她缓了会情绪,才重新拿起玫瑰。
火焰玫瑰很多刺,但玫瑰的茎杆都被包上了柔软的纸,不会扎伤人。
她又是看了很久,才继续去找下一个。
下一个盒子里的,是应浅浅当初很喜欢吃的糖,在糖的旁边,还有一份公司转让合同。
是那家生产糖的公司,谢忱早就收购了下来。
如今合同上的受让方,写着应浅浅的名字。
盒子里还放了签名笔和印泥,只要她签字画押,合同就生效了,这是一家专门为她生产糖的公司。
她没有立刻签上,而是再次拿出了里面的卡片。
这次不是盒子,是一个墨绿色的牛皮文件袋,她将外面缠绕着的线解开,从里面拿出了个墨绿色的笔记本。
应浅浅看了很久很久,才鼓足了勇气,万分郑重地翻开第一页。
只有两个字――
真真。
她缓缓翻开第二页。
应浅浅眸光愣怔。
她做梦的时候,梦到过这个本子,里面夹着那张背影照片。
原来它,是真的存在,并非只是梦境里那虚幻至极的勾勒。
她不敢打开。
他没有记日期的习惯,也没有写什么天气晴雨,更没有什么图案勾画,只有白纸黑字。
可以看得出,这是很久以前写的了,这上面的字他现在有些区别,要更加凛冽锐利。
那个时候的谢忱,还是锋芒毕露的。
[今天创建了账号,想加你。想了半天,决定取名叫做Y。
我以为你不会通过陌生人的好友申请。
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只是发送了最寻常的二字:你好。
你好,真真。]
他说:输错账号了。
当时应浅浅还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让她能够遇见一个很聊得来的网友。
到头来,根本不是什么安排,而是他的刻意为之。
她翻到下一页。
[听见你说要去B大。
如果我们以大学校友的身份再见,你会不会原谅我一点。]
应浅浅很慢很慢地看完了这一页。
当时她在收到这个账号申请时并没有多想,毕竟知道她账号的人不多,来加的都不会是陌生人。
后来,两人聊得熟了,应浅浅问他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
Y当时隔了很久才发来消息。
她指腹刮着纸张锋利的边缘,停了很久才翻到了后面,掉出了一张照片,还是那张熟悉的背影照片。
[没有月亮。]
没有月亮。
她很缓地深呼吸,将照片放了回去,往后继续翻。
这一页,难得标注了日期。
[2.16]
[我们结婚了。]
二月十六日,是他们领证的日期。
谢忱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俯下身子,将戒指从盒子里面拿了出来。
他托着她的手,带着她站了起来。
她刚才一直垂着头没看他,如今一看她睫毛挂着的水痕,谢忱怔住了。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用指腹轻轻地抹去她眼角的泪。
接下来还有一页,是镂空了一半的书页,里面是一个墨绿色的盒子。
空余的纸张上写了一小段话。
[真真,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我。
可如你所说的,我们之间不应再有任何隐瞒。
那么现在,你可以回头看看我了吗?]
应浅浅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她鼓起勇气回了头。
“这么开心的日子,不哭。”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应浅浅泪水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谢忱将她拥进怀中,手轻轻地抱着她的头,抱得很紧。
“你戒指都帮我套上了,还问我接不接受你?”她说着,又抱住了他,“接受的,当然接受。我早就喜欢你了。”
他提起的情绪忽地回落,眉目间都是舒展,低头和她亲吻了起来。
这一吻比之前的任何一吻都要缠绵,也更纯粹。
她那本来被擦去的泪花被亲得重新泛起,眼神满是潋滟的水光。
应浅浅的泪水几乎要把他的衬衫浸湿,有些狼狈,过了好久才抬起头来,向来黑白分明的眼泛着红意,就连鼻尖也红了。
他松开了她,抬起她的手,把戒指往无名指缓缓套进去。
“我想给你最独一无二的戒指,也想补回我们没来得及走过的一切。”
“所以,你愿意接受我吗?”
谢忱神情极为认真地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的一个答复。
即使知道她不可能会拒绝,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了。
他想过为什么。
而后他发现,即使是在听她拌嘴,听她说在当时显得有些白日梦的梦想,听她的那些软弱,他也生不出任何的厌烦心理。
“我爱你,所有的你。”他说。
卧室纱质窗帘拉着,外头还大亮的天光穿过,投下了昏暗的光。
他们没有开灯,他的吻不再仅仅止于唇间,一路顺着往下,落在她白玉小巧的耳垂,她纤细修长的脖颈。
应浅浅笑了出来,带着一点鼻音地开口。
在中途换气的那刻,她喘息着问:“我以前对你那么坏,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深深地看她。
“我之前在游轮上回答过这个问题。你的任何模样,我都喜欢。”
她还挂着水痕的眼睫颤着,只是这次他没再替她擦去泪水,反而落得更凶,连脸颊都止不住地泛红了。
她又见到了他那肌肉紧致的腰腹线条,仿佛藏着无尽的爆发力。
恍惚间,她忽然想起了之前担心,他到底行不行的事情。
只是再过了几分钟,便再也无暇顾及这些。
应浅浅内心如若海啸潮涌。
他竟抛却了“喜欢”这个字眼。
转而用上“我爱你”,这显得万分郑重的表达。
应浅浅从不觉得这句话俗气。
如果她临死前只能和自己爱的人说一句话,那她必然会毫不犹豫地说,我爱你。
简短的三个字,却包含了所有深重的意味。
应浅浅踮起脚去亲他,蹭着他的脸,将自己那未诉说的所有都藏在更加热烈的一吻中。
两人相拥着亲吻彼此,从电梯吻到了卧室,连呼吸都紊乱了。
落地窗另一层窗帘不知何时也拉上了,室内泛着的低而沉的气息声,她咬着唇,就快要缺氧,脚尖忍不住轻轻地晃。
“真真。”他同样也低低地喊。
回应他的,是她那在他脊背抓紧的手。
-
应浅浅饿了。
她还没吃晚饭,而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她根本就不想动,谢忱抱着她进了浴室,花费了二十几分钟替她冲洗干净,用浴袍包裹着她。
“我饿了。”应浅浅再次强调道。
他替她吹着头发,将湿润的发根吹干,“我知道。”
等到吹风机嗡嗡地响声停了,谢忱手机亮起,饭送到了。
应浅浅想去吃饭,但腿是真的酸,她站不太稳。
他将她拦腰抱起,让她坐上了椅子前,看上去轻轻松松的,一点都不累。
随后他又下了楼,将装在精致木盒里的饭拿进了屋,给她将碗筷摆好。
应浅浅累得手都不想抬,看他这副精力充足的模样,心理觉得有些不平衡。
真的是眼瞎了才担心谢忱行不行,她当初甚至还思考着柏拉图恋爱的可能性。
如今看来,完全就是她杞人忧天。
她要担心的,明明是她自己。
应浅浅虽然饿,但也没什么胃口吃很多饭,她吃到大约有了一点饱腹感,就用纸巾擦了擦嘴,朝谢忱伸出了手臂。
“你不累的吗?”
“怎么会累。”他将饭给她盛好,缓声道,“需要我喂你吗。”
应浅浅有些无语,椅下的脚抬了起来,往他的腿上踹了一脚。
“不用。”
她说着,忽视掉手臂的酸,小口小口地吃起了饭。
于是他又将她抱回了床上,应浅浅想起了不久之前,两人还在沙漠时的那段时间。
“你现在真的好像谢小马哦。”她忍不住开口。
谢忱望着她的眼神又深了一些,应浅浅察觉到不对劲,盖上被子闭了眼,用行动拒绝了再来一次的邀请。
应浅浅决定,等找到时间了,她一定要和谢忱约好频率。
就算是年轻人,也还是要注重养生,节制点最好。
醒来时谢忱已经去上班了,他提前交代过阿姨,阿姨给她做了顿早午饭。
吃完了早午饭,下午再请了个瑜伽老师上门,做肌肉拉伸的运动,再吃点东西,悠闲的一下午就过去了。
晚餐结束,应浅浅难得没正形地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她好累。
抱了她上床后,谢忱转而去收拾桌面上的食物。
他动作放得很小声,应浅浅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在梦里,她也仿佛在跟着他起起伏伏,逃离不开。
第二天,她睡到了快要十点,才慢悠悠地下了床。
她酸涩的腿并没有好上多少,每走一步都存在感强烈,但好歹还在能够忍受范围内,还能正常行动。
手机玩了没多久,她眼前投下一道阴影,顺着抬头一看,谢忱回来了。
应浅浅有些惊讶地看他。
“你这么快就下班了吗。”
“谢小马,该履行你的职责了。”
她懒散地命令,眼神好整以暇地看他,让他抱着自己上楼换衣服。
谢忱喉结轻滚了下,当真双手托起她的腰肢和腿窝,将她抱了起来。
那白皙的腿在空中晃了下,隐隐露出了点红色的印子,是他昨晚没轻没重留下的。
应浅浅没太反应得过来,料不到谢忱还真说抱就抱,惊得下意识搂住了他温度微热的脖子,靠着他的颈窝。
谢忱俯身往她的唇角轻轻落了一吻,这才回答起了她的问题。
“接你回老宅吃饭,奶奶想看看你。”
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去老宅了,老家人喜欢她喜欢得紧,想念也很正常。
应浅浅就是想报复一下他昨天没节制的行为,即使已经恢复了大半,也朝他伸出了手,故意为难他。
他轻描淡写地走到了电梯前,智能电梯自动开启,上升到二楼。
应浅浅刚才还有些慌的,现在倒是心安理得地缩在了他怀中,享受着男人的服务。
谢忱带着她进了衣帽间,细密的吻却是袭来,她被亲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推开了他。
他轻轻地捻了她玉润的耳垂,淡声说:“先收一小部分酬劳。”
让他做点事,要求真多。
应浅浅用脚踢了他的裤腿一下,干脆直接一不做二不休,让他帮自己拿衣服和包包。
谢忱倒也真的纵容她,帮她挑了件相对保守的款式,嫩绿色的衬衫上衣,白色的阔腿长裤,搭配起来是很养眼的,只是将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
不遮不行。
他没想过她的皮肤会嫩成那般,就像玫瑰娇嫩的花瓣,轻轻一碰便会变得殷红。
应浅浅想到就来气,她接过了衣服,等着谢忱从衣帽间出去。
他却还站着,顶着一副端方矜贵的清冷面容,慢条斯理地问:“谢太太,需要帮你换上吗?”
第59章
应浅浅没想到,谢忱居然还有斯文败类的潜质。
她看了他几秒,饶有兴致地笑了下。
“好啊。”
晚点就要去老宅吃饭,谢忱要自找苦吃,她也没有阻止的必要。
她说着,再次将自己的双臂伸展出来,淡声单音节命令。
“脱。”
他喉结轻滚,真俯下了身子,抓住她睡裙的裙摆卷着往上提,动作非常小心。
看着她白皙皮肤上还没消下去的红痕,谢忱轻轻碰了下。
“疼吗?”他蓦地问。
应浅浅还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顺着将目光往下移,瞧见了他那藏着疼惜的眼神。
“没什么感觉。”她说,“衣服给我,我自己换,好冷。”
其实并不冷,屋里装了恒温系统,这就只是应浅浅找的借口。
虽然是说着要让他帮自己换,可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的羞耻在。
大约是瞧见了应浅浅的神情,谢忱将衣服递给了应浅浅,走到了一旁等待,期间似乎在低头给谁发了消息。
应浅浅很快将衣服换好,走到电梯前,和谢忱一起去了地下车库。
一般去老宅,都是要在那边过夜的。
挡板上升,应浅浅开始和他说起了有关频率的话题。
“最多一周两次,要爱护身体。”她说道。
两人在路上反复拉扯谈判,最终应浅浅小赢,定下了一周四次的规矩。
谢忱没再和她争,带着她往自己的肩膀靠了靠。
来日方长。
他面不改色地同她谈判。
“成年人有欲.望很正常,太过压抑节制对你我的身体都不好。”
应浅浅觉得也有道理,稍微让步了一点。
“一周三次,不能再多了……”
两人的车在谢家老宅前停下,想尽办法偷溜进来的狗仔立马拍下了这张照片。
这边保安管控得特别好,他拍完这张照片后不敢多留,飞快地溜走了。
这两人,都一起到谢家老宅了,肯定是好事将近了。
狗仔美滋滋地拿着这第一手消息,跑到自己的人脉关系网中炫耀自己的发现。
应浅浅昨天那条热搜可是爆了许久,专业做狗仔的人都是有点路子的,他们潜藏本领厉害着,狡兔三穴。
虽然他们要结婚的事情几乎是板上钉钉,但大家都没想到过会这么快。
只要能拍到料转手出去,一张照片的价格就能吃上三年,才不怕得罪什么人。
其他人都在恭喜他的好运,过了会,某个人也回复了他的消息。
[我认识谢家的人。那人之前和我说,他们在半年前就已经结婚了,你拍到的照片,他们不是去商量婚期的,只是婚后日常看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