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后来她去给秦贵妃请安时,那秦贵妃看她的眼神,也丝毫没有发现她没死的震惊。
那也就是说,秦语婵换那张纸条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想让林念瑾去死?
那又是为什么呢?
“林姑娘?”见林思浅发呆了好一会儿,安德公主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林思浅回神,叹气道:“没事,我就是在想,她那么秀外慧中,我该学哪样,才能不被她比下去。”
安德公主温婉地劝着:“你要学她会的那些,着实有些难了,还不如另辟蹊径,学她不会的。”
林思浅本就是瞎掰的,闻言就破下驴,握拳道:“安德说得对,那我就好生钻研厨艺好了,先抓住陛下的胃。”
“谁要抓住朕的胃啊?”林思浅话音刚落,陆离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从外间传了来。
“陛下。”林思浅欢喜地蹦到地上,迎了上去:“你回来了,我以为还要一阵子。”
陆离牵住她的手:“忙完了,怕你想我,便早些回来。”
林思浅嗔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安德还在呢。”
安德借机行礼,说了一串的祝福。
陆离笑了笑,看向安德,语气前所未有地和善:“一起留下来用了午膳再出宫吧。”
“多谢皇兄,那安德便用了膳再走。”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皇帝陛下主动留下来用膳,安德有些激动,直接过滤掉了后半句,忘了已经答应林思浅吃过午膳要陪她玩叶子牌的。
林思浅却听出来陆离在赶人了,她扯着他的手,看向安德:“不是说……”
陆离攥着她的手,及时打断她:“浅浅方才说要抓住朕的胃,那朕是不是有口福了?”
虽然和安德的话是瞎扯的,但这几日闲来无事,林思浅本来就打算自己做一下饭,闻言也没否认:“那陛下你想吃什么?”
陆离拉着她到榻上坐了:“浅浅做什么,我便吃什么。”
林思浅想了想:“那要不,今儿晚上我们吃火锅,天寒地冻的,刚好吃了暖身子。”
陆离笑着点头:“自是好的。”
林思浅看向坐到椅子上的安德,热情邀请:“安德也留下来,人多才热闹。”
安德正想答应,便见皇帝陛下正握着林姑娘的手在那把玩,而林姑娘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二人之间亲昵无比。
那一刻,安德突然明白反应过来,她好像耽误皇兄的事儿了。
难怪,方才陛下说让她午膳之后出宫,原来重点不在用膳,而在出宫。
安德憋不住笑,于是赶紧识趣地拒绝了:“对不住林姑娘,我下晌还约了我表姊来府里,便不打扰了。”
“这样啊,那好吧。”林思浅有些失望,但正月里本就是走亲戚的时候,她也不好强留。
陆离对安德的识趣很满意,微微笑着点了下头,唤了郑福进来,让他去库房里取些各地送来的各色贡品给安德一份。
意外得了赏赐,安德有些受宠若惊,心中很是高兴,忙起身道谢。
见陆离待安德随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疏离,林思浅也很高兴。
两辈子她都是独生女,渴望有个兄弟姐妹。如今陆远之是她男朋友,安德是他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妹妹了。
见小姑娘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二人,陆离好笑地点点她的额头:“笑什么,这么开心?”
林思浅:“过年就是开心嘛。”
三人在一起用过了午膳,安德便起身告辞。
林思浅和陆离在碧华宫歇了晌午觉,起来出去外头转了一圈,便又到了晚上。
林思浅亲自动手,拿先熬好的鸡汤和大骨汤做底,做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火锅,还特意问了陆离:“哥哥,你吃不吃辣?”
陆离以前行军打仗,征战南北,都是有什么吃什么,辣自然也是吃的,便点头:“按着你的口味做便好,我都能吃。”
林思浅:“那成,那我只做微辣。”
结果林思浅这个上辈子在江南辣椒大省生活的人口中的微辣,到了陆离这里,就变成了超辣。
二人在榻上围着桌子坐了,林思浅斯哈斯哈吃得喷香,陆离却端着茶杯,一杯接一杯狂灌茶水。
看着漂亮男人那辣得通红的嘴唇,哀怨的眼神,林思浅笑得花枝乱颤。
她故意夹了个辣椒放进嘴里,晃着脑袋吃得欢快不已:“陆远之,你不是说你能吃辣的嘛,原来就这点儿本事啊。”
小姑娘那嘚瑟意味十足的笑容,实在是太过猖狂了,还有那如樱桃一般通红饱满的嘴唇实在是太过惑人,陆离磨着后牙槽忍了又忍。
一直忍到二人吃完,各自喝了碗绿豆甜汤去火,小姑娘心满意足抱着肚子在那傻笑,他这才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伸手就把人捞进怀里,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直接亲了上去。
这个吻,实在是,一言难尽。
嘴里的辣味未消,甜汤的余韵尚在,再加上烈酒的辛辣,几种味道混在一起,加上陆离那缺德男人又吻得那么用力,等一吻结束,林思浅的嘴唇和舌头已经彻底麻掉了。
她四肢无力,软绵绵地仰面躺在陆离怀里,一双眸子满是雾气,嘴唇又红又肿,委屈吧啦的:“陆离,你干嘛呀。”
亲嘴这么浪漫的事,干嘛这么粗鲁,这么野蛮呀。
这么久了,她都没让陆离这缺德男人撬开她的嘴,就在外头碰碰亲亲来着,可刚才他却不顾她的反抗,用了巧劲儿捏着她的下巴,她的嘴一下就张|开了,合都合不上,任由他……
这和她幻想中的那浪漫的舌|吻,一点儿都不一样。
而且他方才在她嘴里,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她还不受控制地发出了羞耻的嘤咛声……
外头那么多人都候着在呢,就隔了个门,肯定都被听了去,简直丢死个人了,她林思浅不要脸面的呀。
可陆远之那缺德男人却一脸的笑意,丝毫没有悔过之心,直接来了句:“亲你。”
林思浅翻身从他腿上滚下来,爬到一边,背对着他坐着,按着砰砰砰乱跳的心口,气哼哼的:“陆离,我告诉你,我生气了,你回去吧。”
陆离以为小姑娘害羞,轻笑着问:“浅浅生陆离的气,那陆远之可否留下来?”
林思浅气得捶榻:“都走,都走。”
陆离这才意识到小姑娘不是害羞,是生气了。
他琢磨一下,长臂一伸,摸在她肩膀上,柔声问道:“浅浅生气了,可是我方才,弄疼了你?”
还有脸说,她舌头现在都麻着。
林思浅小脸涨得通红,晃了两下肩膀,想把他的手晃掉。
可那只大手就跟钳子一样,搭在她肩上,怎么也晃不掉,她更生气了,抬手就拍在那只手上:“别扒拉我。”
第72章 第72章
小姑娘脸颊气鼓鼓的, 整个人凶巴巴的,可看在陆离眼中,却是那么的可人。
他想笑, 可又怕她更生气, 动了动腮帮子把笑意压下去,把手从她肩上拿下来, 不敢再扒拉她。
人却往前凑了凑, 靠近她脸侧柔声道歉:“对不住,是我刚才孟浪了。”
林思浅挪了挪屁股, 离他远了些:“哼。”
陆离接着哄:“浅浅不生气了可好。我这也是头一回这样亲, 没拿捏好力道。”
林思浅哼了一声又往前挪了挪:“你那是亲嘛?”
连啃带嗦的, 跟要把她吃掉一样。
陆离忍着笑, 一本正经道:“方才没亲好, 那不如我们再练练?多练几回定能亲得更好些。”
还想亲?
林思浅顿时炸毛了, 转过身扑上去就是一顿捶:“你想的美。”
陆离哈哈笑着,嘴里还欠得很:“这个力道刚好, 再往左边一下,对,右边,右边再来两下。”
缺德男人这是想气死个人。
林思浅直接把他扑到, 两个人滚作了一团。
闹了一会儿,林思浅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脸贴在陆离胸口:“陆远之,你可真烦人。”
说的是讨厌的话, 可语气却甜甜的。
陆离脸上挂着笑容,一只手轻轻在小姑娘头上摸着:“浅浅, 这个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
林思浅:“我也开心。”
两人静静躺在榻上,谁也不说话,许久,见林思浅频频打着哈欠,陆离才玩笑一般试探着问:“敢问林姑娘,陆某今夜可否再次留宿?”
林思浅一口回绝:“不要。”
除夕要守岁也就算了,这年都过完了呢,可不能让他再留,留来留去留习惯了那怎么能行。
早在意料之中,陆离闷抬手点点她的额头:“如此,那陆某就先行告辞了。”
林思浅立马从榻上爬起来,下地就给他大氅拿好了,那麻利的架势,就像生怕他赖在这不肯走一样。
陆离闷笑不止,故意磨磨蹭蹭不起来。
林思浅把大氅往榻上一放,直接上手拽着他的胳膊把他给薅了起来,随后大氅给他一批,帽子一扣,直接推出门去。
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连个告别吻的机会都没给陆离。
看着站在门口得意洋洋看着他的小姑娘,陆离无奈摇头,做了个传音聊天的手势,转身走了。
一直目送陆离出了院门,林思浅才转身回屋,喊人备水沐浴。
竹香拿着木勺舀水往林思浅背上倒:“主子,您最近长胖了许多。”
“真的?”林思浅忙坐直来,捏捏胳膊,捏捏肚子,又拍拍腿:“还真是,肯定是最近吃多了,不行,从明儿开始,我可得少吃一些。”
竹香:“主子以往太瘦了,这样更好看。再说,如今年还没过完呢。”
林思浅想了想,点头赞同:“说的在理,那我就等出了正月再少吃吧,不然那么多好吃的,我要不多吃点,岂不浪费。”
在吃食上面,主子可真好劝,一劝就听。竹香忍不住笑。
林思浅看着竹香也越来越圆乎乎的小脸,也笑了,说起了先前装瘸那时候有几天连饭都没得吃,忍不住感慨万千。
两人闲聊着,聊着聊着又说起了纸条的事。
林思浅把心中疑惑说与竹香听,可竹香想来想去也怎么都想不明白,若是秦语婵换的纸条,目的是什么。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最后决定等见了宋书勉和他说说看。
最后商量好初四借着去尚书府拜年的机会,跟宋书勉商量下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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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四,林思浅带着竹香,在裴江裴溪的保护下,出宫去尚书府拜年。
进门先去见了宋尚书夫妇,寒暄了几句,把带来的年礼送上,便跟着闻讯而来的宋书勉去了他的院子。
照旧留了其他人在外头,屋内只有林思浅,宋书勉,和竹香三个知情人。
林思浅也不磨叽,一坐下就把秦语婵会模仿她人字体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和疑惑全都说了。
宋书勉安静听完,沉默不语,可瘦削的下颚却紧紧绷着,放在椅子扶手上的两只手也因为用力而青筋凸起。
林思浅生怕他再吐血,忙出言安慰:“二公子,这只是我的猜测,还需得查证。”
宋书勉:“好,我来查。”
林思浅:“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跟我说,我如今在宫中走动也算方便,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宋书勉:“若需要,我会同你说,你和香儿在宫中注意自身安全。”
林思浅点头应好,又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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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正月初二就开始上朝,陆离每天下了朝就来碧华宫,林思浅每每睡到陆离来她才起床,一起吃点儿早饭,就一起去泰和宫。
陆离坐在御案前批奏章,处理政务。
她就窝在榻上看话本子,绣花,写字,吃零嘴打发时间。
待到晌午,就在泰和宫吃晌午饭,吃过玩之后,两个人窝在榻上,腻腻歪歪地抱在一起歇晌午觉。
待到下晌,等陆离处理完政务,两人又牵着手走回碧华宫,林思浅会自己做些吃食,有时候是几个小菜,有时候是一碗面。
安德公主来找过几次林思浅,可想着不能坏了陛下的好事儿,每次也不多待,说会儿话就走。
因着安德再过几个月便要出嫁,林思浅只当她忙,也没多想。
就这么的,一天天好像也没干什么,可日子却是过得飞快,眨眼就天黑了。
转眼之间,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
林思浅一早就和陆离说好要去灯会,晌午觉一睡醒便起来梳妆打扮。
见她非要穿男装,竹香不解:“主子,您为何要做男装打扮?”
林思浅忙忙叨叨穿着衣裳:“你家主子我这不是长得太好看了嘛,走出去太过惹人注目就不好了,乔传打扮一番,就可以去更多地方。”
“哦。”竹香点头,表示明白了,上前帮林思浅把衣裳穿好,又给她梳了一个男子发髻。
林思浅对着铜镜照了照,满意地点头:“帅气,香儿,把我扇子拿来。”
“来了。”竹香欢快地应,把桌子上的一把折扇拿过来递给林思浅。
林思浅单手背后,拿着扇子刷地一下甩,刷刷扇了起来。
陆离一进门,便见一个俊俏无比的少年郎君身着一身月白锦袍,手里拿着把折扇摇啊摇,还摇头晃脑地背着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