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是个女人。”
他的意思是林姜应该收敛些。
林姜故意曲解，“可你对我……无动于衷。”
霍从周上车，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把你勾引男人的手段收一收，我不吃这套。”
“我这是真情实感啊。”
“你不信的话，可以摸摸看。”
“你是不是不知道心脏在哪里？”
霍从周忍无可忍。
“林姜――”
“闭嘴。”
太聒噪了。
刚好，林姜也没词了。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闭嘴好了。”
一副委屈的模样。
霍从周脸色更沉了几分。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抵达瑞达，林姜跟着霍从周下车。
“你确定你要上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炫光的王总应该在上午就来过电话了。”
“所以霍总，我不该来吗？”
“奖金，财务会打你工资卡。”
“一码归一码。”
林姜先霍从周一步进了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公司，之前穿过八卦的那几个女同事，一脸的怀疑人生。
不是说被扫地出门了吗？
怎么还跟霍总一起回来？
……
就在他们满肚子盘算的时候，电梯再次打开了。
一身浅灰色职业装的卓亚走了出来。
这次，是她一个人来的。
但谁都知道，卓亚来这儿，传达的都是周君恒的意思。
所以来几个人，区别不大。
卓亚看了一眼跟在霍从周身后的林姜，皮笑肉不笑，“还以为你已经回A国了。”
林姜以前觉得卓亚这个女人只是虚伪，贪慕权势了些。
但在王孟海那里听了那些话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对曾经这位“卓姨”，陌生的很。
如所有跟上司汇报工作的下属一般，林姜说，“手头上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从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KN.的员工可不归咱们管啊。”
霍从周这才将目光投向卓亚，“卓总有事？”
“啊，是有话跟你讲，去你办公室？”
“会议室。”霍从周说。
当众被霍从周拂了面子，卓亚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那就会议室。”
末了，她又说，“林姜也来吧。”
突然被cue，林姜觉得莫名。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霍从周。
霍从周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林姜勾了下唇，“好啊。”
几分钟后，三人进了小会议室，分别坐在三个不同的方位。
空气中，隐隐透出几分对峙的暗涌。
率先说话的是卓亚。
“你们的事情，周董已经知道了。”
林姜和霍从周无人接腔。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心不在焉。
气氛，再次冷凝几分。
卓亚看了眼神游太虚的林姜，声音严厉中透着刻薄，“大小姐，林董虽然不在了，但夫人还在……”
“你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听到卓亚提到父母，林姜放在膝盖的手猛然收紧，旋即她看向霍从周，“你有女朋友吗？”
霍从周还未出声，卓亚就厉声道，“但他马上就要订婚了。”
“所以是还没订婚咯。”林姜懒懒地看向卓亚，“卓总，你管自己下属就已经够忙了，别人下半身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卓亚没想到林姜会说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话，错愕地盯着她，“你真是……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你不喜欢啊？”
“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喜欢，毕竟卓总的喜欢也值不了几个钱。”
林姜一副无聊透顶的神色，伸手掩在唇边打了个哈欠，“卓总说完了吗？说完我去工作了。”
卓亚脸色铁青。
“从周，你怎么看，周董可是说了……你必须在婚前把乱七八糟的关系清洗干净！”
“乱七八糟？”
霍从周冷漠启唇，“卓总不妨说的再明白些。”
“和林姜断了。”卓亚说，“这是周董的意思。”
霍从周敲了下会议室的桌面，很轻的一声响，却让凝滞的气氛越发紧绷。
“我和林姜什么关系，值得周董如此兴师动众？”
他语调仍旧淡漠中透着与年纪不相符的威慑，那双眼睛更是直直地往人心最卑劣不堪的地方扫。
饶是在商界闯荡数十年的卓亚，一时也有些招架不住。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只是代为转达。”
“既然是家务事，那卓总还是拎清分寸的好。”霍从周说。
卓亚神色一僵。
林姜轻哂出声，“兴许掺和别人的家务事就是卓总的爱好。”
卓亚眉目蹙起，碍于霍从周在场没有发作。
“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周董都不会坐视不管的，周季两家的婚约，已是定局。”
说完这句话，卓亚起身就要走。
林姜喊了一声，“卓姨。”
听到这声“卓姨”，卓亚脚步一顿。
林姜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听你的意思似乎很在意我们林家，既然如此……当年为什么抛下裕安就走？”
第50章 出去
卓亚离开后，林姜在门口定了几秒钟。
人往高处走……不得已？
呵。
她倒要看看卓亚是如何不得已的。
转过身，林姜看向霍从周时，脸上的冷意皆被无奈代替。
她调笑着歪头，“……棒打鸳鸯了。”
鸳鸯……
霍从周冷眸微掀，“我们有关系？”
“都共患难了，怎么能没关系，再说我们的关系……十年前就有了。”
脸皮这种东西，放开之后只会越来越厚。
尤其是看着霍从周那波澜不惊的样子，林姜就特别想看他露出其他的表情。
想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冷血。
“你户口本应该不在周家吧？”
她按了一下手机，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十六分。
“现在赶去民政局，还来得及。”
霍从周却像没听到，自顾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林姜挑挑眉，脸上并没有难过的表情。
她跟在后头，轻描淡写道，“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但无人回应。
林姜自讨无趣，慢吞吞地到了自己的工位。
正如霍从周所说，她在瑞达已经没位子了，之前的办公用品悉数堆在一纸箱里，塞在桌子下。
原来放电脑的位置，放着几盆绿萝。
Zane不在瑞达，一起走的还有几位同事，留下的两位，还是平时和林姜鲜少有交集的。
辛苦参与了几个月的ideal项目，一下子就和她没了关系。
但要留在瑞达，手上还得有事做。
林姜看了一眼霍从周紧闭的办公室大门，不疾不徐地走过去敲了敲门。
“霍总，是我。”
办公室内，霍从周正在和宋誉打电话。
宋誉最近和那位G二代喝了几顿大酒，从对方口中听到一消息。
还是关于林家的。
“林振南自杀，可能是被人威胁的。”
这个宋誉不说，霍从周也猜的到。
毕竟裕安的事牵扯太广，如果深扒……可能要祸及一大批人。
损失最小的处理方式就是林振南畏罪自杀。
但要说谁威胁了林振南，谁都有可能。
果然下一秒，霍从周就听到宋誉说，“但到底是谁，梁起也不知道。”
梁起虽然是个G二代，但他老爹梁栋也才刚刚高升，八年前，还接触不到麓城的核心圈子。
“所以让富贵花回她的A国去，免得在这儿被人惦记。”
宋誉难得正经一回，惯常吊儿郎当的声音透着认真，“你们都错过八年了，也不差后面这一年半载。”
“我们没关系。”
听到这话，宋誉愣了愣，笑了。
“舟儿，你这话骗骗自己就算了，在我这儿就别演什么掩耳盗铃了。”
“要真没关系，你会把人抱到蒋徊那里去。”
“日行一善。”
“得，你就嘴硬吧。”
正经完了，宋誉又开始浪了，“晚上要不要出去喝点儿？”
霍从周刚想说“不用”，办公室的门被林姜推开了。
秦章慌慌张张地追在后面。
“你安排。”
丢下这三个字，霍从周就挂了电话，冰冷的视线扫去。
秦章刚刚送季涟漪回来，气还没喘匀，触到老板骇人的眼神，道歉报名。
“下不为例，出去！”
秦章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也是怕了林姜了。
这位姑奶奶，还真是他祖宗。
“对不住了，秦特助。”秦章离开时，林姜说。
秦章扯扯嘴角，赶紧走人。
林姜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我想看看炫光的收购资料。”
霍从周双手交握放在桌面，语调发冷，“你以为你是谁，出去！”
林姜站着没动，“你昨天带我去郦尚，不就是为了能够促成收购吗？”
“凭你？”霍从周眼中漫上几分轻慢。
“不行？”
“不行！”霍从周说，“作为KN.的员工，你在瑞达的工作已经结束。”
话落，他拨了Zane的电话，毫不留情地叫Zane来把人带走。
林姜沉沉地看着霍从周，听着他那句再不走就要叫保安了，胸腔涌起一阵阵难以严明的滞涩。
又堵又闷。
有点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你真要赶我走？”
她嗓音发颤。
霍从周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到了极点，“出去！”
哈。
林姜笑了。
“好啊。”
话落她转身就走。
手指抚在霍从周办公室门把手的时候，她突然停下。
她背对着霍从周说，“霍总发我的照片……我一定会让它成为你们订婚典礼上最瞩目的风景。”
林姜以为，如此卑劣的挑衅，或许多少会有顾忌。
结果他回了四个字。
“跳梁小丑。”
顿时，林姜的眼圈红了。
指骨用力，泛起一阵阵的青白。
“霍总……真是个语言天才。”她轻笑出声，“不过，能让你记住我，也值了。”
就这样，林姜离开了瑞达。
在楼下等车时，Zane的电话来了。
“林，你……”
“Zane，抱歉。”
林姜觉得自己膝盖有点疼，原本麻木的心脏也传来一阵阵的闷涩。
她靠在了路边的香樟树上，继续道，“我暂时……不想回A国。”
这也意味着，在KN.的工作，她需要辞掉。
“这太疯狂了，你考虑好了吗？”
林姜垂眸。
午后的阳光穿过繁复错落的枝叶，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犹如林姜过去稀碎的八年。
“嗯，过两天我回去办理手续。”
见她已决定，Zane叹了一声，“抱歉。”
林姜摇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结束和Zane的通话，林姜起身往路口走。
哔哔――
红色的卡宴停下，旋即车窗降下，露出了宋誉招摇的脸。
“嗨，富贵花……”
林姜懒懒应了一声，“宋少。”
“去哪儿啊，我送你。”
宋誉来这儿，肯定是找霍从周，林姜现在不想跟霍从周有关的任何人说话。
何况，她叫的网约车就在前头。
“不用了。”
见她如此冷淡，宋誉猜测自己的劝告霍从周听了进去，赶林姜走。
尽管于心不忍，但宋誉觉得这是上上之策。
林姜不知道宋誉的小九九，面无表情地上了车。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唐颂在微信上发来一个定位。
一个酒吧，就在Down的附近。
“晚上有空吗，去这里打卡，顺道给你弄个欢送派对。”
第51章 腻了
欢送派对？
如果唐颂知道自己不回A国了，什么反应。
林姜没在微信上说，回了个【好】。
回到尼罗格后，林姜整理了下自己的行李，她想在去A国之前先把东西搬到向鲲找的房子丽。
住了小一月，大大小小的物件还不少。
收拾了还不到三分之一，林姜的膝盖就有些受不住。
她想先上点药，散散味。
结果裙子撩起，她才想起昨晚开的药还在漫城一品那里。
蒋徊说他那药外面买不到，要是用完了还得去他那里开。
但林姜不想联系霍从周。
算了，疼就疼吧。
为了不让唐颂看出她膝盖受伤，林姜忍痛套了双长筒黑丝袜，然后又从行李箱的最底层翻出了黑色的丝袜固定带。
淤青完美掩掉。
林姜选了条一字肩小黑裙，质地柔软的布料上镶嵌着小黑钻，blingbling的。
撸了个搭配小裙子的浓妆，林姜拎着小包出门了。
到club时，唐颂已经到了，看到林姜这模样，眼睛都直了。
“干嘛啊……我都要被你勾弯了。”
林姜膝盖疼，睨了眼唐颂就坐在了沙发上，“不要你的小帅哥了？”
“不要，姐姐我最近换口味了。”
唐颂在林姜边上坐下，“我最近好大叔那一口。”
“看样子是有目标了。”
“但还在yy中。”
“还有你不敢下手的男人？”
“S市的，太远了……没想好。”
林姜“唔”了一声，“是有点远，开车都要俩小时。”
“对唉，一身邪火等到地儿了都灭了。”
唐颂叹气，然后支着下巴看林姜，“你和霍从周怎么样了？”
林姜牙齿磕了下杯壁，她眉心微拧，慢悠悠道，“腻了。”
唐颂呆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