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嘉越……想都不准想！”
顿时，所有膨胀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
尽管每次在霍从周的面前，她都在竭力地控制自己，但每一次……霍从周都能将她逼近愤怒的边缘。
像遛狗一样的来回拉扯。
愤怒之余还有些委屈。
但委屈这种情绪在他们之间太暧昧了，林姜绝对不会让自己泄露半分。
“所以呢？”
两人仍旧维持着身体相贴的姿势，但谁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林姜笑，“打一巴掌还知道给个甜枣呢，你让我干嘛就干嘛……凭什么呀？”
这句“凭什么”满是嘲讽和奚落。
霍从周觉得眼前的林姜就像是长满了刺的玫瑰，她美艳动人，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想要采撷，就要冒着扎破手指的风险。
霍从周不怕疼，流血对他来说更不是个事儿。
只是这支玫瑰折下来，能活吗？
这个想法来的突兀而又莫名。
霍从周不想承认，或者根本都不知道这是对林姜的心疼与舍不得，只知道这朵花……不能被旁人摘了去。
“我说过，我帮你！”
第一次，霍从周如此坚定的对林姜说这样的话。
“帮我什么，对付卓亚，还是找寻裕安破产和我爸自杀的真相？”
不管她喜欢霍从周与否，这场浑水，她都不愿意让他淌进来。
身体被霍从周禁锢着无法动弹，林姜只发出一记轻笑，“可惜，我不需要啊。”
轻飘飘的话，却将不屑表达到了极点。
霍从周虽然从小在幸福里长大，但姥姥给他的，都是在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上学后……所有物质上的贫瘠和匮乏都让他在学业，智商上碾压了同龄人。
所以霍从周，生来就是骄傲的。
他的自尊心不允许别人三番五次的拒绝。
可今晚的他，醉了。
“我偏要给！”
昏暗中，他粗暴地吻住了林姜的唇。
激烈如困兽缠斗。
一门之隔的走廊，时不时有脚步声和说话声响起。
霍从周好像特别偏爱这样的戏码，他喑哑道，“大小姐喜欢给人当牛做马我拦不住，但我给的……你不要也得要！”
林姜气息不稳，“我不要！”
霍从周冷笑，再一次狠狠地抱住了林姜。
密不透风。
林姜快要被他勒的喘不过来气了，“霍从周，你疯够了没？”
“你松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是习惯了霍从周的拥抱，还是他放松了力道，林姜竟然有些昏然欲睡的感觉。
她……放弃了挣扎。
就这样，在只有两人的包厢内，他们相贴着身体，在交缠的酒意下，过了许久。
直到霍从周的手机响了一下。
沉默，僵持而又透着些许缱绻的气氛终于被打散。
而这时，门外也传来了何婧的找她的声音。
“林姜，要回去了――”何婧嗓门挺大。
霍从周终于缓缓分开了林姜，拇指划过林姜漫着淡粉而又透着迷离的脸庞，“大小姐，你真的……够狠心。”
闻言，林姜一怔。
她没听懂。
霍从周却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走？
他这么好说话？
林姜站着没动，主要是心思还在霍从周的那句“狠心”上，“你刚才什么意思，我怎么狠心了？”
霍从周不答，再次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与矜冷，“你要是再不走，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事。”
能把那档子事时时刻刻挂在嘴上威胁，还用如此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来的人，也就霍从周了。
林姜又不是没和他做过，根本不会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还有，你让我去幸福里，是因为什么？”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走了！”霍从周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她衬衫领口的扣子，“只要我用力，你想走都晚了。”
穿一件没扣子的衣服，比偷摸发生一次关系更让人难堪。
但林姜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好啊，你扯！”
霍从周神色一愣，手指用力。
四目胶着，谁也不肯妥协半分。
再一次，何婧的声音响起，“林姜，林姜――”
霍从周冷眼微眯，一手开门，一手拎着林姜，将人用力推出了门外。
啪地一声，包厢门关上。
林姜踉跄后退，差点摔在了地上。
她稳住身形，何婧恰好过来，“怎么了？你刚刚去哪了？”
林姜，“碰见个仇人。”
“仇人？”何婧问，“就刚刚推你出来的人？”
何婧距离包厢不远，但刚刚她是一点都没看到包厢里的人，对方的速度挺快，但力道收着，好像并没有要伤害林姜的意思。
再看看林姜的神色，好像也不像是仇人。
何婧挠了挠额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老聂他们都下楼了，我们也走吧。”
“好。”
下楼时，林姜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包厢大门。
虽然霍从周行径恶劣，但今晚这么反常……
林姜在停车场等代驾的时候还是给秦章打了个电话。
这是林姜离开瑞达之后第一次联系秦章，秦章还以为是林姜打错了。
结果林姜的第一句话是，“霍从周在Down二楼……”
第83章 无关
车子刚开到西子湾，秦章给林姜打来电话。
林姜没有接。
不一会儿，秦章发来一条微信。
【林小姐，已经送霍总到家了。】
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并没有回复。
因为晚上喝了酒，又加上碰到了霍从周，林姜回家后就洗澡睡了。
这一觉，她睡的挺沉，直到闹钟响起。
随手关了闹钟，林姜又在床上赖了两分钟。
待眼前的朦胧感褪去，林姜又捞起手机，她本意只想看一眼时间，结果入目的是一串新闻推送。
她关注的app几乎在同时推送，瑞达的ideal上线了！
难道是昨天夜里上线的？
可霍从周明明在Down啊。
带着狐疑，林姜点开推送，ideal在凌晨上线，除了各领域大V注册引流，还有一些高质量内容账号……在过去七个小时里，ideal的下载量和用户活跃量直进前三。
目前来看，ideal的上线非常成功。
林姜又点开其他推送扫了下，所有的报道都是正向的，那个板块相近的擦边app并没有被提及。
虽然林姜早就退出了ideal的团队，但看到这样的结果，也是开心的。
她给Zane发了一条消息表示祝贺。
至于霍从周……
或许酒还没有醒。
只是昨天这样的日子，霍从周为何要喝的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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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瑞达的竞争对手信达，讨论最多的也是ideal。
老聂昨天还在跟林姜说霍从周的ideal周围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结果晚上ideal就上线了，而且数据可观。
老聂身上的悍匪气质收敛不住，非要较量一番。
早会上，老聂扔出一个项目，与A国的跨境电商平台，需要一家合作单位。
项目书能到信达，信达自然也在竞争之列。
“方案的提交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一次，我们只能赢！”老聂拍向桌子，凶神恶煞地看向设计部众人，“明白吗？”
这是第一次，林姜在信达感受到逐猎一般的工作方式。
会后，老聂留下林姜。
这一次还是在玻璃连廊，只是他手里的烟，随意掐着，并没有点。
他一直不说话，林姜也不好问。
况且，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良久，老聂终于开口，问的还是与昨天同样的问题。
“你真和霍从周没谈恋爱？”
“……没有！”
“那昨晚你们在Down……”
老聂没有明说，但林姜知道老聂这是在敲打，也是在怀疑。
只是她没想到昨晚她和霍从周见面的时，老聂会知道。
心底，隐隐有些愠怒。
“既然如此，那聂总为什么让我参加刚刚的会议？”
老聂不说话了。
林姜明白了，这是在试探。
罢了。
是她有所求。
尽管林姜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但她心里已经做好了走人的准备。
就在这时，何婧在消防门口探出半个身子，“聂总，杰总找。”
闻言，老聂看了眼林姜，眼底的探究更深了。
林姜觉得莫名，一脸淡然地任由他打量。
老聂很轻地挑了下眉，“回去忙吧。”
林姜先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老聂看向何婧，“Javed找我什么事？”
何婧摇头，“不知道。”
老聂李脸上掠过一丝不耐，对何婧说，“去，给我盯着点林姜。”
刚开始何婧有点没明白，但看老聂一副要提到杀人的模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压下心中惊骇，她点头答应。
一整个上午，林姜都在忙何婧的项目，午餐也是跟何婧一起吃的。
回到办公室，林姜刚给自己冲了杯速溶，何婧又拿着笔记本电脑过来了。
何婧性子直，又不擅长装模作样，再想到早上她见了老聂之后，何婧一直没回来，林姜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看破不点破，她配合着何婧。
尽管一直都在忙工作，但她也被监视了一整天，下班回到自己车上，林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捏了捏眉心，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试错了路？不应该在信达。
就在这时，唐颂的来电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你看新闻没？”
“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间，林姜摁了免提打开了新闻app。
唐颂，“ideal下架了！”
“啊？”林姜以为是自己幻听，结果她打开应用商店，早上还挂在榜三的ideal已经不见了，也搜索不到。
“有人举报ideal抄袭擦边网站，而且注册了一大批的擦边主播，现在用户已经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ideal。”
唐颂说，“也不知道哪个下的手，这么脏。”
商业竞争，没有最脏，只有更脏。
裕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霍从周虽然年轻，但在商界颇有手段，而且在ideal完善修复时就已经启动了planB，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出现下架这样的情况，对ideal乃至整个瑞达的口碑，都有相当大的影响。
只是这一切，与林姜无关。
“瑞达会解决的。”她说。
唐颂默了默，“万一霍从周解决不了呢？”
林姜没想过。
唐颂却说，“那他就没有和周家回旋的余地了，只能娶季涟漪。”
听到这句话，林姜想说，他有。
只要他不再是周君恒的儿子，不是瑞达的CEO，就没有人逼着她娶季涟漪。
但谁都知道，这种事不可能。
“颂颂，我和他之间……很乱。”林姜自己也不愿意理清。
好像只要这么稀里糊涂的，也可以。
唐颂却戳破了她微缩的窗户纸，“如果你真的不在意，为什么要回来呢？”
“……真的无关吗？”
面对别人，林姜可以把裕安破产，老爸自杀的事当作百分百的理由。
在唐颂的面前，她坦诚，“有。”
“我承认，我有过。”
在A国的街道，在走过的满墙蔷薇花下，在被他夺走的玫瑰花里，林姜是动了念的。
如果没有那份隐婚协议……
亦或者，在隐婚协议之前，霍从周没有把她从瑞达赶出来。
可是事实既成。
“……还不够，颂颂。”林姜说。
之所以一直没有答应霍从周的隐婚要求，就是林姜的心里还残存着对霍从周的爱意。
如果哪天爱消失了，只剩下各取所需的合作，她或许……就答应了。
第84章 处理
唐颂想的没林姜那么复杂，“姜太公钓鱼，也得下钩子啊。”
“等人真跟季涟漪结婚了，你有什么……曾经那点回忆？”
林姜：……
“那我……再想想？”
“不然呢？”唐颂说，“不管是男人还是事业，搞过后再决定要不要换啊。”
“……不愧是唐老师。”
挂了电话后，林姜在给霍从周打电话时又顿住。
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时，林姜就在想，谁才是最有动机的那个。
信达虽然是瑞达明面上的对家，但以信达的排面和手段，不会采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做法。
毕竟瑞达出事，信达是头号嫌疑。
要么……
对方既想整霍从周，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这样做。
满足这种设定的，林姜脑海中跳出了昨晚在Down喊她“嫂子”的周嘉越。
如果是周嘉越，那霍从周之前隐忍不动的说法就说的通了。
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后发制人。
既然如此……那就是周家的家事了，对霍从周而言，应该不是难事。
可，万一……
他搞不定呢？
犹豫间，林姜已经给霍从周发了条微信消息。
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什么的时候，消息已经出去了。
再看到她发的【要紧吗】三个字，撤回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作为曾经ideal项目的参与者，她过问一句也很合理。
但消息发出去之后，手机一直没动静。
倒是有些日子没联系的贺西屿突然来电。
“姜姜，我要回A国一阵了。”
林姜一怔，“怎么这么突然？”
“学校有个项目。”贺西屿说，“而且姑妈这边的项目也已经结束了。”
因为之前跟林姜讨论过是否留在国内的话题，贺西屿怕林姜误会他这是打算放弃了，又补道，“但我的心意并没有改变。”
林姜僵住。
“西屿哥，我不想影响你。”
闻言，贺西屿轻笑，故作轻松，“又没关系，这是我乐意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