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
他用上最快的速度，飞奔而来。
然后，用力把林鹿抱进怀里。
他很难过，难过当时林鹿不开心的时候他不在，难过他不能帮她分担。
林鹿心跳一滞，张了张嘴，想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露出那样的眼神。
可她感觉到了从季柯身上涌来的、铺天盖地的心疼。
这种心疼和爸爸妈妈的心疼不同，但林鹿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同。
她感受着季柯颤抖的身体，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一个人，到底要多纯粹多善良，才会因为一张过去的照片，就为她心疼难过成这样啊？
面对如此浓烈的情绪，林鹿没说话，轻轻环抱住他，拍了拍。
这一次，她静静地等季柯的情绪稳定后，才缓缓松开手。
而季柯的眼眶已经红得吓人，满眼心疼与愧疚。
心疼曾经的她。
愧疚没能早点遇见，没能让她不那么难过，不那么孤独。
一旁的焦航觉得，他站在这里可能瓦数太高太亮了。
不过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哥百分之百喜欢林鹿，什么只是对朋友的好感啊根本不靠谱，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见他哥对人这样过。
每次只要林鹿一出现，他哥眼睛里就装不下任何东西，只有她。
啧啧啧。
焦航心里感叹不已，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他哥追女孩儿。
这种时候，作为亲表弟，他当然要好好帮忙。
“咳咳，接下来该老板了，你们先控制一下。”
因为从小身体不好的原因，忌情绪起伏过大，所以林鹿对情绪的把控能力很强。
独自进到放映厅里坐下后，很快心跳就恢复了正常。
这个测试看上去很幼稚很不科学，但，有些东西，她也想要确认一下。
和季柯的测试流程一样，最开始出来的，是各式各样的大帅哥。
林鹿眼睛一亮：好好看！
有肌肉的，奶呼呼的，酷酷的，文艺的，什么都有，还是各个时代不同装扮。
外面，焦航看着林鹿变幻的心跳速度，偷看了季柯一眼。
“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季柯微抬下巴：“鹿鹿喜欢我。”
焦航瞅了一眼看帅哥看得开心的林鹿，再看看信心满满的季柯，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哥，你确定？”
季柯很确定。
鹿鹿喜欢看长得好看的人，但他长得最好看，没有之一！
所以，鹿鹿一定很喜欢他！
焦航：“……”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哥这么自恋呢？
不过，平时看习惯了林鹿表情淡淡的样子，他这时候心里起了几分玩儿心。
暂时断开投屏，焦航从手机里找出一组珍藏已久的照片，乘着季柯不注意，连接投放。
放映室，林鹿正好好地欣赏着美男子们，突然画面一转，变成了季柯，还是完全不一样的季柯。
第一张，小小的季柯穿着小小的背带裤，萌得她心尖儿冒泡。
第二张，是中学时期的季柯，一件白T一件宽松的长裤，双手张开，衣摆被风吹动，少年气十足。
第三张，是长大后的季柯。
照片大概是偷拍被发现了，他的眼神很冷，带着杀气。
如果放在电视剧里，绝对是妥妥的反派大魔尊！
幕布前，林鹿有被这个眼神杀到，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也是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小季柯他，其实是一个成年异性。
焦航看着爆表的心跳，朝季柯挑眉。
“哥，看出什么了吗？”
季柯用力点头，“鹿鹿真的喜欢我！”
“……不是，哥，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换衣服，保证让老板更喜欢你。”
季柯：？
第95章
焦航的珍藏相册里, 内容很丰富。
林鹿被那张清冷眼神杀惊到之后，紧接着是运动杀。
画面中，季柯似乎刚运动完, 单手捏着矿泉水瓶，仰头喝水。
这张照片角度极好, 窗外的光从他侧方打来，把他漂亮的下颌线和微微凸起的喉结勾勒得十分清楚。
这番荷尔蒙与颜值拉满的双重暴击，林鹿的小心脏有点儿承受不住。
季柯在她面前总是乖乖的，说话软软的, 之前在她心中的定位, 就是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朋友。
可现在, 小朋友变成了大男孩儿。
林鹿曲起双腿, 埋头把发烫的脸挡住。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因为对季柯认知的转变, 之前她觉得很稀松平常的摸脑袋、捏脸、喂草莓, 都突然变了个意义, 染上了几分暧昧。
林鹿闭上眼睛, 想着过去的种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在季柯看来, 她是不是个女流/氓？
好好的小朋友，怎么就变成大男孩儿了呢？
林鹿闷闷地想着, 目光再次偷偷看向前面的大屏幕。
那侧脸，那下颌线, 那喉结, 那……
画面一转, 变成了出浴图。
林鹿：！！！
大长腿, 打湿的头发, 浸了水汽的眸子……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 猛地缩回目光。
不可以乱看，不可以乱想，那是小季柯啊，怎么可以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要贴贴的想法？
林鹿缩在懒人沙发上自闭了很久，等平复好心情再走出，迎面而来的，是黑色衬衫解开两颗的季柯，是工装裤加长靴腿显得特别长的季柯！
她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烧开水的茶壶，脑袋上呜呜呜冒着蒸汽。
真的不怪她！
是小季柯他实在……太好看了啊。
换了衣服的季柯手上，拿着一支刚从花园摘来的红玫瑰。
那一抹鲜艳的红，在他黑色衬衣的映衬下，格外耀眼，格外浓烈。
林鹿的心跳再次乱了节奏。
这时，季柯发现了她，携着玫瑰朝她走来。
他什么都没说，眼睛里却闪着璀璨的光，郑重又坚定地朝她举起玫瑰。
林鹿舔了下嘴唇。
“小季柯，玫瑰和其他的花不一样，不能随便送。”
“没有随便，只给你。”
他的声音里少了平时的软，多了几分大提琴般的低沉，落在林鹿耳朵里，如同一根羽毛拂过心尖，酥酥痒痒。
林鹿嘴唇微抿，指尖轻捻，按下想摸一下耳朵的冲动。
“咳，小季柯，刚才的实验你是不是没看懂，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可以是。”
季柯突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他举着玫瑰不肯放，就这么看着林鹿。
“鹿鹿，我喜欢你，想抱想亲的那种喜欢。”
林鹿的思绪彻底崩了，脑子乱成一团。
她捏着手指，企图说服季柯。
“但，我看见可爱的小猫小狗也想抱抱想亲亲，这不能证明什么，你，你不懂你在说什么，你――”
季柯没让她再说下去，单手把她拉进怀中，落下一个小心翼翼的、珍重而克制的吻。
林鹿一瞬间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被自己和季柯的心跳灌满。
有什么浸在雾气里迷迷蒙蒙看不清的东西，破茧而出，满心欢喜。
而季柯落下一个吻后，确定她并不排斥，一只手禁锢住她的腰，一只手按着她的脖颈，吻得更深，更重。
林鹿无力思考，头晕目眩。
不知过了多久，她呆呆地被季柯牵着上楼。
窗外天已经黑了，焦航不在，只余一桌好菜，几捧鲜花，几瓶好酒，和满窗烛火。
季柯拉出椅子，让林鹿坐下。
而后屈膝矮身，解开她右手的星辰绸带，换上新的。
那条绸带上，是烂漫开放的玫瑰，炫丽而热烈。
一如眼前的季柯。
“焦航是不是教你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所以……”
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季柯将绸带系上，仰头看她。
“他说，让你看看我平时的模样，会更了解更喜欢我。”
在还没有遇到林鹿时的模样。
少言，冷语，孤僻，冰冷，满身尖刺。
林鹿心头发疼。
她手指微微蜷缩，撑在座椅上，微微用力，身体前倾，很轻很轻地，在季柯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喜欢每一个你，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季柯的眸子被彻底点燃，他张开手抱住林鹿，孩子似地托着她转了一圈。
“鹿鹿，鹿鹿，鹿鹿……”
他呼唤着林鹿的名字，高高低低，轻轻浅浅。
摇曳的烛光下，季柯眼尾发红，稳稳地抱着林鹿，一吻，再一吻，似潺潺流水，又似惊涛骇浪。
到最后，是林鹿先败下阵来，无力地轻推他的肩膀。
那时候，她已经被抵在沙发扶手上，浑身发/软。
季柯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头埋在她颈上，用低沉的声音唤她：“鹿鹿……”
如同呜咽。
有些情绪，在没有捅破之前，似乎从来没存在过，毫无痕迹。
可一旦被点破，就如同呼啸而来的狂风与骤雨，无可阻挡，一往无前，声势浩大。
细细密密的隐秘心思，深深浅浅的隐秘喜欢，就这样奔涌而来，无休无止。
这一晚，天空中的星子很闪很亮。
这一晚，风中流淌的花香草香格外醉人。
蹲在小区另一栋房子里的焦航，每隔30秒就刷新一次聊天界面，坐立不安地等着季柯那边的消息。
成了吗？
老板喜欢他哥吗？
万一拒绝告白了怎么办？
焦航等啊等，等啊等，一夜未眠，等来了一句：“以后不许来我家。”
焦航：？？？
不许去是什么意思？
他哥告白被拒所以emo到自闭不愿意见人了吗！？
他匆匆出门赶去季柯家，发现不管是指纹还是刷脸，大门都没反应。
连用了这么多年的密码都被改了！
“哥！”
焦航拍着外面的铁门，努力支棱着脑袋朝里看。
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屋内，外界的噪音被树木和窗户玻璃隔绝，只余林鹿浅浅的呼吸。
她身上穿着季柯的宽大白T，陷在柔软的被子里，看上去只有小小的一只。
季柯抱她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她几乎整个人都只能靠在他怀里。
早知如此，昨晚她就不该心血来潮使坏咬某人耳朵，不然也不会一整晚都没能休息……
被喂过早餐，林鹿再次睡下，到中午饭点儿才彻底清醒。
右手被季柯抓着，十指紧扣。
她一动，季柯就丢下手里的画册俯身亲她。
“别……”
林鹿裹着被子滚了一圈儿，和他拉开距离。
“鹿鹿……”
低沉沙哑又委屈的嗓音，听得她心尖儿发软。
但为身体着想，她这次坚决地制止了季柯靠近。
“我……我下午还有工作要忙，小季柯你控制一点儿！”
至于为什么不是她控制，实在是因为新晋男友太好看太勾人，还知道换装，她意志力薄弱，无力抵抗，只要看一眼就会沉沦。
季柯委屈巴巴地站在林鹿规定的距离外，抱着小本子她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林鹿：……
季柯不吵不闹很乖巧，可只要人在她视线内，她就忍不住看。
而且他脸上一直挂着委屈，让她觉得她真的很渣。
林鹿叹了口气，朝他勾勾食指。
季柯眸子瞬间亮了十倍，飞跑到她身边整个把她打横抱起。
“等、等等！你可以挨着我，但是要陪我工作，不许捣乱。”
他抱得很稳，林鹿完全不用担心会摔，啃了一口他漂亮的下巴后，努力用一本正经的严肃语气叮嘱到。
“嗯！”
季柯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时不时偷亲一口。
和鹿鹿贴贴！
林鹿回眸警告，却撞进那一眼星辰中。
发红的眼尾，深深的眸子，几乎快要把她揉进骨子里的胳膊……
林鹿用了所有的力气，才按捺住心尖儿的痒。
“你还是去隔壁房间吧，别出现在我面前。”
“呜……”
林鹿伸手捏捏他耳垂。
“乖，听话的话，今晚还让你抱着睡。”
黯淡的星辰再次发出耀眼的光，季柯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隔壁画室。
满腔爱意与悸动无处可放，他拿起画笔，将颜料洒在白墙之上。
画布太小，载不动这蓬勃心绪。
林鹿看了好几组数据，才把思绪拉回到工作上。
如今能量瓶里积攒的能量已深不见底，做模拟实验的时候，她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次尝试培育的，是一组草莓。
因为数据上有共通性，所以林鹿做好前期准备后，连开了10几组模拟，一一对应已经解锁的各色A等级草莓。
模拟中，所有数据都很正常，有SS白牛奶和红美人打底，从开始到结束无比顺畅。
但，一个SS都没出，全都是S级草莓。
林鹿一一对比分析数据，发现这种情况不是因为她的失误，而是品种本身的限制。
除了红美人和白牛奶，其他的草莓都不具备升级培育成SS的硬性条件。
换句话说，哪怕其他的草莓现在都已经升级到了S，她也不可能继续改良让它们再进一步。
S就是它们能抵达的最远的地方。
也是到这个时候，林鹿和系统才明白，要升级成为SS水果，要求很高，条件很苛刻，并不是鹿遇的所有水果都能走到这一步。
能成的，才是少数。
第96章
“你不开心。”
只一眼, 季柯就看出林鹿的情绪不对劲儿。
“也没有特别不开心，只是，我本来以为满山都可以种上果树。”
鹿遇现在一共有三个山头。
林鹿原本的想法是, A等级一个山头，S一个, SS一个。
现在看来，SS的数量应该不会很多。
季柯眨眨眼睛，牵起她的手。
“鹿鹿觉得，我能把所有想画的东西都画下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