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方直接跳了起来,做附属国比赔款更惨好吗?得百年朝大周上贡,天皇见大周皇帝还得行跪拜礼。
同是君王,凭什么我要向你跪?
不干,打死不干!
大周使臣捋着胡子表示很无奈,我们都已经退后一步了,你们却不珍惜,算了,还是赔钱吧!我本来就一心跟你谈钱,是你非要跟我谈感情,既然感情谈不通,那就继续谈钱吧!
什么?金银不够?想打借条?
那可不行,借条只是空头支票,我们不要空头支票,要实实在在能拿到手的东西。
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金银来?罢了,那就以珍珠珊瑚等代替吧,你们不是渔业为主吗?这些东西也容易开采,瞧我多么替你们着想。
什么?没有那么多珍珠和珊瑚?那就打个欠条,把你们的王子送到大周来为质,什么时候还完什么时候放他回来。
大周智囊团冷笑连连,这样一来倭国百姓都被支使去掏珍珠、挖珊珊去了,看你们还有没有心思再来搞骚扰?
倭国哪里肯轻易就范?东拉西扯想要讨价还价。
大周使臣也不是吃素的,很大度的表示既然你们这么穷,那大周便继续与你们互通商贸扶持你们一把吧!但价格必须我们说了算,你们的珊瑚玳瑁品质还是勉强看得过去的,可以拿到大周来卖。但得缴税,因为我们本来不需要,大周这些东西多的是,谁让我们善良想要扶持你们呢?……
这一番恩威并施的组合太极拳打下来,倭人碰软钉子碰得头破血流,气得他们跳脚只想指着齐襄的鼻子大骂八格牙路。
但又不敢,谁让他们打不赢呢?
总之,两方就战后问题周旋纠缠了半月有余,最终仍是大周智囊团完胜而归,不但带回了几大船黄金白银,珊瑚玳瑁更是数不胜数。
最最有用的,还是那一纸百年停战条约。
岭南百姓欢欣鼓舞,他们渴望的和平终于有了保证。
这一震慑让其他蠢蠢欲动的小国彻底安分下来,大周边境亦安稳了数百年。
镇南王在那一日后便马不停蹄赶回镇南王府,对王府内所有人展开排查。这一查不要紧,查着查着竟查到了镇南王妃头上。
齐覃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眼前打扮得体的妇人,“竟然是你?你买通汪神医对本王和世子下毒?”
镇南王妃比齐覃小了近十岁,保养良好,看着不过三十出头,她见事情败露,整个人害怕得脸色惨白,只默默垂泪,不敢一言。
镇南王气得眼睛血红,理智全无,他一把捏住镇南王妃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瞪着她暴喝一声:“说!”
镇南王妃被吓得一抖,见镇南王竟当着所有儿女的面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她心气也上来了,索性不再遮掩本性,白着脸冷笑道:“是我又如何?王爷在这些年来心中只有世子,可曾多看过妾身的孩子一眼?妾身的睿儿哪里比世子差?凭什么齐襄就能占着长子的名头稳坐世子之位?”
镇南王被她这话给气笑了,冷眼看着她道:“这些年来本王忙于政务,将王府全权交与你打理,没想到倒是养大了你的胃口?你当年对襄儿做下那等恶毒之事时本王就该休了你,本王看在孩子的面上对你网开一面,没想到你不仅不思悔改,反而生出更大的野心!你也不看看睿儿被你养成什么样了?整日斗鸡遛狗,交了一帮狐朋狗友,他这样一个纨绔,镇南王府若是交到他手上岂不毁于一旦?”
镇南王妃见他竟这样看不起她的宝贝儿子,心态彻底炸了,撕心裂肺反驳道:“齐襄又有什么好?他性子阴晴不定,睚眦必报,他若接手了镇南王府妾身和孩子还能有活路吗?王爷心里只有齐襄,难道睿儿就不是你生的吗?你这样做,叫妾身怎能不为自己和孩子们谋算!”
镇南王嫌恶的松开了捏在她脸上的手,“休要说得冠冕堂皇,本王看你根本就是害怕襄儿因为从前的事记恨与你。实话告诉你,本王早已想好待本王退位之时便带着你去别院养老,睿儿他们本王也已早有安排。只要他们老实本分,该分家时就分家,世子如今已然成才,定不会不管手足兄弟。
如今倒好,是你一手毁了这早已铺好的路,人这一辈子可以做错事,但不能不知悔改!当初本王若不是看在你温良贤淑,又是是先王妃唯一庶妹的份上才选了你做续弦。原本想着你是世子亲小姨,定会善待于他,不然以你庶女的身份怎够资格做镇南王妃?你跟着本王享尽荣华富贵,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竟还敢胆大包天谋害本王和世子的性命?哼,那就休要怪本王不顾夫妻情分处置于你,来人!”
镇南王妃与齐覃育有一子一女,此时两个孩子在一旁也被这事给惊呆了!他们的母妃,竟然敢对父王下手?这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不要命了吗?
俩娃子被吓得六神无主,哇哇大哭,见父王动真格想要处置了母妃,也顾不得害怕了,一左一右上前抱住镇南王的腿,“父王,不要啊!”
“父王,您看在母妃这么多年来矜矜业业打理王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了母妃这一回吧!”
镇南王沉着脸看向一左一右两个孩子,齐睿十四岁,齐彦十二岁,兄妹俩都遗传了父亲的基因,样貌生得极好。但因镇南王平日里忙于政务对他们两兄妹看管不足,镇南王妃则对他们溺爱有余,俗话说慈母多败儿,两个孩子被惯得性子骄纵,是坚定不移的利己主义者。
知子莫若父,镇南王自然知道自己这两个孩子的秉性,他本来也努力过,想要将兄妹俩的性子给纠正回来。但无奈两个孩子已经被王妃宠得有些草包,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典型。他多番努力都前功尽弃,一气之下也就放弃了,想着将这两坨烂泥扶上墙,还不如把世子这块朽木给雕好,五根手指各有长短,长的出息了才能照顾到短的不是?
没想到这在王妃眼里倒成了偏心?
他偏她奶奶个腿儿,蠢妇,愚不可及,他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娶两个媳妇都这么糟心?
镇南王越想越糟心,沉着脸冷声道:“你们俩也看见了,这便是你们母妃的真面目,她心思歹毒竟然想杀了本王和你们的兄长?”
齐睿听后瑟缩着低下了头,也不知是在害怕还是在内疚?
齐彦则哭着求情道:“母妃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父王网开一面饶了她这一回,女儿不能没有母妃啊父王……”
镇南王是个女儿奴,见闺女哭得这样惨心立即软了些。他深叹一口气将两个孩子一起给拉了起来,冷着脸严肃的道:“想要本王饶她不死也可以,但她必须先把解药交出来!且她德行有亏已不配再做镇南王妃,本王要将她贬到庄子里去了残余生。你们兄妹俩是愿意与她一起去庄子上过贫苦日子?还是愿意继续留在王府做本王的孩子,享受荣华富贵?”
齐睿听完立即抬起头来,毫不犹豫的道:“儿子要做父王的孩子!”说完还不忘踩上镇南王妃一脚,“这个女人如此歹毒,她怎再配做小爷的母亲?必须把她贬得越远越好!”
镇南王被他的自私自利气到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强忍着怒气又看向齐彦。
齐彦好歹有些脑子,抽抽噎噎的试图曲线救国,选了另一条路,“母妃养尊处优惯了,怎能受得了乡间贫苦生活?女儿……女儿愿带着母妃一起住进家庙,一辈子为父王祈福,还望父王成全。”
第 228章 物是人非
镇南王见女儿好歹靠些谱,被气到快要升天的魂魄稍微回笼了些。
镇南王妃本来还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齐睿身上,因为她疼这个儿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想着儿子那么喜欢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不管她!
却没想到现实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扇得她摇摇欲坠。
这一刻,她心如死灰,什么念头也没了!甚至开始后悔,齐覃这个男人虽然不爱她,但他有颜有钱有权。自己当初若不受人挑唆,只安分守己做他的镇南王妃,一辈子风光无限,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
如今却因为贪心不足而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真是悔不当初!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要不得善终,她心底的恐惧就犹如一张钢筋铁网,细细密密罩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脸上挂着滚滚热泪,开始机械的、不停的磕头求饶,“王爷,王爷,妾身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呀!您看在妾身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愿一辈子呆在小佛堂为您和世子抄经祈福……”
她将头磕得嘭嘭作响,直到额头都磕出血了,镇南王仍然冷着一张脸无动于衷。
镇南王妃彻底慌了,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向跪在门边的汪神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厉声道:“解药,解药在哪里?你快把解药交出来!”
汪神医一改从前世外高人的淡定模样,换上了一副慌乱害怕的表情,颤抖着声音道:“没...没有解药,当初...当初元大人诓骗与我,先是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让我来找王妃,说您会将我引荐给王爷,还说我跟着王爷便能飞黄腾达。”
他说着也开始没命的向镇南王磕头,脸上泪涕横流,声音凄厉极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人这么做实在是被逼无奈。自从小人到了镇南王府之后,他们就抓了我的家人,小人若是不按照他们的指令办事,他们便要杀了我的家人啊!这些年来王爷对我以礼相待,小人良心属实难安,但无奈家人在他们手中,小人不敢不从,这才做下这等对不起王爷之事。但元大人给的那毒我并没有按照他的剂量给您下,若我按照他的剂量来,王爷早就药石无医,还请王爷看在我是被人胁迫的份上,饶了小人一命吧……”
镇南王听后脸色铁青,再也忍不住心中熊熊怒火,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直接踹断了他的三根肋骨。
汪神医仰躺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来,却是连痛也不敢呼。
镇南王眼神冰冷的盯着他,“这样来说,本王这毒是元家所下?解药也只有元家人才有?”
汪神医满头大汗点了点头,抖着声音道:“是...这毒与您身上原本那毒同源同宗,王爷若找得到原本那毒的解药,说不定就能找到这种毒的解药。”
镇南王眸色血红,又转过头来看向镇南王妃,声音已是冰冷异常:“你竟早已和元贵妃勾搭上了?她许诺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跟着她那种蛇蝎毒妃来害本王?如今东窗事发,她可曾来救你?本王供你吃、供你穿,给你至高无上的尊贵生活,你却联合着外人来害你的夫君?还真是本王的好王妃啊!”
镇南王妃面如死灰,在这一瞬间明白了所有事情,真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什么会帮助她的睿儿登上世子之位?这根本就是为了利用她而找的借口。
完了,这一下全完了。
镇南王见她居然蠢到此刻才幡然醒悟?不禁失望又心寒,“蠢妇,遭人利用犹不自知!”
他不欲再多费口舌,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汪神医对侍卫道:“把他拖下去关进水牢,让他好好想一想解药该如何得来?”
随后又看向一双儿女,尽量忍着心中怒意对着齐彦道:“带郡主回去,禁足一年,再请个宫中出来的嬷嬷好好教导她礼仪规矩。”
齐彦还欲再为母亲求情,被镇南王血红的眼睛一瞪,又瑟缩的把话咽了回去。
母妃,您自求多福吧,女儿如今自身都难保,若再触怒父王说不定会被送到庄子里去。一旦到过庄子里,女儿的名声便毁了,今后还能许配到什么好人家?为了终身大事,女儿只得顺势而为,无法救您。
待齐彦抽抽搭搭,一步三回头走后。镇南王才一脸怒容看向齐睿,恨不能拿鞭子狠狠抽他一顿,“来人,将这个逆子隐去真实身份,送到军营里去历练。”
齐睿一听说要把他送到军营去吃苦,登即哇哇大哭,在地上撒泼打滚,“我不要去军营,军营那么累那么无聊,我才不要去军营,母妃快救我.....”
他喊完才发现母妃如今自身都难保,心下真真切切有了一丝惧意。一想到为今后再也没有母亲的庇佑,还有军营里那未知的生活,心下害怕恐惧,哭得更加伤心了。
镇南王见他的表现竟然连妹妹都不如?又是气得胸口一阵绞痛。
这孬种是他的种?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看来这次不狠下心来是掰不正这棵已经长歪了的树了!
镇南王暴怒道:“把他丢到新兵营里去,让他从新兵蛋子做起,只要不死,怎么磋磨都成!”
齐睿四脚乱蹬反抗,杀猪般哭嚎起来,仍是被孔武有力的侍卫架着拖走了。
等两个孩子都走了,镇南王才漠然的看向镇南王妃,声音冰冷,犹如了淬了寒冰,“三尺白绫和鹤顶红,你自己选!本王会对外宣称你是暴病身亡,以此来保全镇南王府的声誉。只有你死了,睿儿和彦儿才能不被世人所诟病,有你这样的母妃只会令他们蒙羞。”
镇南王妃瘫坐在地上,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不想死,她的人生才走完一半,她不甘心。
可惜镇南王已对她厌恶至极,没给她开口求饶的机会就已负手离去,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战事刚一了结,周帝便迫不及待的央着赵瑶带他去夏云桑的坟前看看。
赵瑶正好也想她娘了,便没有拒绝,两人商定明日一早出发。
沈霄紧张到不行,将一路上的行程,事无巨细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赵瑶的身孕已将近四个月,肚子微微隆起,但却一点也不像个孕妇,依旧行动如风。
把沈霄吓得不行,好似她肚子里揣的不是个娃,而是个球?他恨不能变成她身上的挂件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只要离了视线便情不自禁脑补她磕着碰着的场景,都快得焦虑症了。
沈霄每日千叮咛万嘱咐让赵瑶不要操劳军医营的事,再大的事都没她的身子重要。赵瑶当着面答应的好好的,等他一走便又溜到药房去捣鼓她的解药去了。
赵瑶表示很无奈,她又不是小孩还能不知道自己身子?但面对他的一片关心她又不好拒绝,只能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大不了悠着点儿做事就是了。
沈霄简直拿她没有办法,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稍微多说一句对方就跟个火药桶似的要炸毛。他愁得头发都快秃了,只得每日和老侯爷撸起袖子干,父子俩敢怒不敢言,只想早点清理完岭南的战后事宜好带着赵瑶回京城养胎。
赵瑶如今和周帝相处的模式有些奇怪,周帝想要与她亲近,赵瑶心里却觉得别扭排斥。
两人一冷一热,但不可否认的是赵瑶的性子随了她爹,父女俩想事情的方式和看待问题的角度如出一辙,在许多事情上竟出奇的有默契?
赵瑶表示就挺无语的,她怎么就不能像她娘多一点呢?像阿娘一样冷静睿智,荣辱不惊该多好!
唉,算了算了,以后还是对便宜爹态度好点吧!毕竟没有他便没有她,是他给了她生命,待他热络一些就当是在还他生恩好了。
但一想到是他小老婆害了阿娘,赵瑶又怒不可遏,对着周帝的脸色又冷了下去。
周帝正欢欢喜喜递过来一碟糕点,见女儿突然冷了的脸色,手僵在半中空不知该递过来还是收回去?
沈霄实在于心不忍,很狗腿的伸手接过那盘糕点,故作欢喜道:“多些陛下赏赐,这糕点臣最爱吃。”
然后含着泪将那糕点悉数吃下,差点把自己咽傻,天知道他最不爱吃这些甜腻腻软叽叽的糕点。
他喜欢吃肉,怎么就没有肉味儿的糕点?
但这父女俩一直这么别扭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作为和稀泥接班人得想个法子撮合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