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失笑,这真像一只翻着肚皮睡大觉的小白猪!
看着她娇憨的睡颜,沈霄的眼里盛满了能将人溺毙的温柔,一颗心软成了一滩春水,又暖又甜。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为一个小女子而心甘情愿的做这些琐事?她是他所有快乐与幸福的源泉,只要与她在一起,哪怕住在如此简陋的农家屋里他也觉得很幸福。
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偏偏他们两个相知相爱了。如今与她相亲相爱,中年与她互相为伴,下半辈子他们还要长相厮守到白首,就连死了也要同棺同穴。一想到这些,他便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儿郎,人间走的这一遭很是值得!
沈霄看着魏瑶的睡颜咧开嘴傻乐,一想到这个女人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有几个可爱伶俐的孩子,他就高兴得睡不着觉,只觉未来的日子很有盼头!
他兴奋的趴在地上做了几十个俯卧撑,媳妇睡着了,精力无从发泄,独自运动运动。
凌晨时分下起了暴雨,急沥的雨点拍打着窗檐和屋顶的瓦片,沈霄听见动静便醒了。他扯过被子将魏瑶仔仔细细盖好,又起身将窗户严丝合缝关好,以防风雨渗进屋里来。
这个时候魏瑶也醒了,却是被渴醒的,昨晚上吃了好多腊肉,后劲儿太大,生生的将她给咸醒了。
“我想喝水…”魏瑶抱着沈霄的胳膊摇了摇,软软糯糯的开口,声音带着刚刚睡醒后的娇媚。
沈霄麻利的起身倒了一杯水喂过来。
等魏瑶喝完,他才问道:“还要吗?”
“还要两杯。”魏瑶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沈小二又麻利的倒了两杯喂她。
等魏瑶喝完他才将茶壶与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厚颜无耻的贴了过来,“我也渴了,我也要喝水。”
“唔唔唔…”
魏瑶气得踢了他一脚才把自己的嘴巴解放出来,没好气的小声道:“干嘛?水在桌子上。”
“我说的不是那个水…”
魏瑶心惊胆战的拉住自己的衣襟,更加没好气的警告:“这可是在别人家!”
沈霄压着她不放,“你那个完了,我方才摸过的,你休想再骗我…”
魏瑶简直要无语死了,这五天他天天问,问到她都想把他捶死。
魏瑶一把拧住他的耳朵,“你给我憋着,这可是在别人家,胡来对人家不吉利。”
沈霄往前攻了攻,让她感受到自己的迫切,“这还不简单?给他五百两将这宅子买下来便是。况且据我方才观察他们现在很缺银钱,他家大郎想要进京赶考,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能负担得起的。他家还想去襄阳城里买宅子,以方便做生意不来回奔波。蒋家夫妇正在纠结到底是先买宅子?还是先把所有的钱都供大郎赶考?有了这五百两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说不定还能帮他娶个媳妇!”
魏瑶一脸无语,“你竟然跑去听墙角?”
沈霄又往前顶了顶,“我方才坐在院子里数星星,蒋家夫妇在屋里商量,我听见的。”
“你是属狗的吧?”人家关起门来聊天他都能听见?
“我可是练过内门功法……哎呀不要说那个,说这个……”他熟练的将自己扒光,将魏瑶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第 164章 扯皮
魏瑶怕惊醒旁人想把他推下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他却纹丝不动,不禁气急:“你给我下去!”
“憋不住了…”
魏瑶小心肝儿乱颤,只得像哄小孩一样哄道:“只要你听话,我给你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成了吧?”
“那你晚上穿黑纱。”
“好好好……”
“你主动。”
“好好好……”
“你在敷衍我!”
魏瑶:???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魏瑶忙又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道:“没有!狗才骗你。”
“你本来就属狗。”
魏瑶抓狂了,“你下不下去?我要生气了!”
“那你帮我摸摸。”
魏瑶咬牙切齿:“好!”
沈霄心不甘情不愿的翻了下来,口里念叨:“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两个条件!”
魏瑶无语的瞪着他,“把裤子穿上。”
沈霄又翻身罩了上来,“瞧吧,才答应的事情就给忘了,还说不是在骗我?……”
魏瑶忙一手逮住,被那灼硬给惊了一瞬,无语骂道:“你这个……你上辈子是和尚吧你?”
沈霄满足的将她抱在怀里,“上辈子是不是和尚不知道,反正上半辈子是!”
如今有了媳妇,当然要补回来。
两人窝在被窝里耳鬓厮磨一番,听着外面的雨打芭蕉声,双双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魏瑶背靠着沈霄,沈霄从背后紧紧拥着她,两人静静望着缓缓明亮起来的内室,都没了睡意。
突然,沈霄贴着魏瑶的耳认真道:“魏瑶,我爱你。”
魏瑶心下微动,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满是深情,表情极认真,她的心里生出了满满的甜意与满足感,灿然笑着回手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啵唧亲了一口,“我也爱你。”
沈霄热烈的想要拥吻她,却被她给躲开了,“好了,要起来了。这雨什么时候停?这么大雨,路会不会不好走?”
沈霄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会!淮河易涝,山林松散,我们必须等雨停了再走,以防山体滑坡遇到危险。”
“若是这雨一直不停,那可怎么办?”
“那只得把这宅子给买下来了!”
“整日没正形……”
“跟自己的媳妇还讲正形?我又不是和尚……”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外边传来嘈杂之声,仿佛院外来了许多人。
魏瑶和沈霄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凝重,忙起床易容。
两人收拾好之后才推开门,一前一后走了出去,见蒋家的院子里已经满满当当围了人了一圈人,都是村里的村民。
蒋家夫妇正在和人争论得面红耳赤。
“蒋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魏瑶寻了个空档拉住蒋大丫好奇询问。
蒋大丫被气得脸色铁青,见是魏瑶来了,收敛了些许怒气,仍然十分气愤道:“今早凌晨下起了偏东雨,我们家的田地还没开沟渠,这雨来的如此急,那田地若不开沟渠地里的粮食都会被淹坏。大郎念着我们两口子平日里做生意劳累,便想让我们俩多休息休息,一个人拎着锄头去了地里开槽沟。没想到碰见了李杏娘落水,这不,好心好意救了她,还被人家给赖上了?非要叫我们家大郎负责,你们说说,这还有天理吗?”
话到最后已是怒气冲冲,几乎是冲着对方吼出来的。
院里与蒋家交好的村民们开始帮腔:“李拐子呀,这就是你们夫妻俩的不对了,这蒋家大郎要是不救杏娘,难不成看着她被淹死?你们不感激不说,还赖上人家,可没有你们这么干事儿的人啊!”
“就是嘛,人大郎今年就要进京赶考,你们闹这一出,这不是误人终生吗?”
“蒋家大郎是什么身份?人家可是秀才老爷!你家杏娘是什么身份?这哪里配得上嘛?强扭的瓜不甜,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都是一个村的人。”
李拐子夫妻怒了,那身形如小山般的胖妇人大嗓门一吼,就把所有人的声音给盖了下来:“关你们屁事呀!感情不是你们家丫头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家杏娘被他又抱又摸的,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啊?你们家的混小子愿意娶她吗?谁今儿要是敢说一句愿意娶,我立马不闹,立马走人!你们要是不敢?那就给我滚远点儿!”
帮腔的村民们讪讪闭了嘴,都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其余看热闹的村民开始议论纷纷,各持己见:
“这说的也是呀,姑娘都被给看光摸光了,嫁到谁家谁心里没个坎儿?”
“话虽如此,这不是为了救人,情急之下嘛,特殊情况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你愿意娶吗?给你做儿媳妇,你心里膈应不?”
“额~那还是算了!这杏娘倒是没什么,模样周正,人也勤快,只是她那后娘……谁敢摊上这样的亲家?”
“那可不?黎氏那样的亲家母谁要是摊上了,那可不得扒下一层皮来?他家还有几个半大小子呢,以后几个弟弟娶媳妇不知道还要帮衬多少进去?”
“那就是个无底洞啊!”
……
沈霄和魏瑶对视一眼,皆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村子里的扯皮事,他们还以为是有人告发了他们的踪迹,官府拿人来了呢?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魏瑶看见屋檐下一个浑身湿透,身形瘦弱的姑娘正缩在廊下瑟瑟发抖。姑娘生得眉清目秀,此刻脸色苍白,杏眼里满是恐惧,手指紧紧抓着披在身上的那件男子衣袍,好似抓住的是一根救命稻草。
那边黎氏带来震场子的七大姑八大姨人已经开始哭诉起来:“哎呀,可怜的杏娘哟,你就这样被人给看了身子,以后可怎么活哟……”
“他要是不娶你你就只能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
“傻丫头可千万别想不通一根白绫吊死在蒋家大门口啊…”
听着这句句威胁人的话,蒋家夫妻的脸色彻底黑如锅底。
这时,东侧卧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蒋大郎换了身干衣裳沉着脸走了出来。
他先是看了廊下那瘦弱苍白的姑娘一眼,姑娘则难堪的低下了头,似乎没有勇气面对他。
蒋大郎拧紧眉,黑着脸,目光沉沉迫视着泼皮无赖的黎氏,只把她看得目光闪烁,心虚的低下头才一字一顿道:“我娶她便是!嚎这么大声做甚?”
第 165章 八卦
别以为他不知道,李家此次赖上他分明是故意而为之。
黎氏曾在几年前就旁敲侧击的问过他有没有定亲之类的?这说明她早就动了心思,加之昨日又听闻他家来了个十分有钱的亲戚,便越发的想要靠着杏娘赖上蒋家。
李家住在通往河边的村道旁,黎氏清晨看见他扛着锄头路过村道,猜到他是去河边开渠,便故意在离他不远处把李杏娘推下了水。
他知道黎氏品行差,却没想到她竟这样歹毒?直接拿继女的性命来跟他玩?
他本来不想救,却没想到这李杏娘是个有血性的?落水之后不呼救,也不扑腾,直接认命的往水底下沉。
他在那一刻动了恻隐之心,想也没想便跳了下去。
杏娘见他真的来救她了,竟在水里冲着他摇了摇头,还将他的手给推了开来,自己则往更深的河底沉了下去。
他越发的想要救她了,这说明这姑娘的品性并不坏,只是被后娘逼得没有了活路,于是便追着把人从水里硬捞了起来。
同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他多多少少对李家杏娘的悲惨命运有所耳闻。知道她十二岁丧母,后娘带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弟弟嫁进了李家,之后又给他爹生了几个弟弟,有了儿子的李父待她的态度越发的可有可无。
早晚都要嫁人的赔钱货哪有儿子重要?
李父的态度助长了后娘的威风,黎氏待她越发的差,只把她当丫鬟来使。他从前每一次遇见她,小姑娘不是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忙活,就是寒冬腊月在河边洗衣服,却一脸倔强的没有求饶,也没有向旁人诉苦。
他心里是认为她不够聪明的,为何不向自己的外祖家求救?非要留在李家受苦?傻不傻?
却没想到命运的绳索有一天会把他和这个傻姑娘绑在一起?
蒋大丫气得上前了掐他一把,“你胡说什么?摊上这吸血虫一样的人家你今后还怎么考取功名?若没考中,你就跟着她当一辈子扶弟魔。若考中了,这一家子牛皮糖你甩都甩不掉!”
蒋大郎回头看了李杏娘一眼,见姑娘咬着嘴唇默默垂泪,深吸一口气才转头看着他娘,坚定道:“娘,救都救了,说这些又有何用?功名早晚都能考取,人命只有一条。”
沈霄挑了挑眉,静静盯着蒋大郎那张勉强算俊朗的国字脸看了片刻,凑到魏瑶耳边赞赏道:“这蒋大郎倒是个有担当的。”
魏瑶也点了点头,更加小声的八卦道:“那姑娘看着也挺好,两个人的外貌倒是配得上,只是她的家庭有点一言难尽了!”
这时,住在后罩房的蒋奶娘也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过来了,院子里的人看见她出来都自发让开一条道。
蒋奶娘在村民们心中似乎特别有影响力,就连那黎氏见到她来了都讪讪闭了嘴,没有再大吼大叫,也没有再撒泼耍混。
蒋奶娘在蒋大丫身边站定,将拐杖在地上一笃,发出一声响亮的,极有存在感的声响。她黑着脸对着自己的女儿道:“事情已成定局,这些伤人的话以后莫要再说!大郎已经成年,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能拿主意。你儿子又不是个傻的,他既然说要娶,那咱们做长辈的就把人给他娶回来便是!今后他俩能不能过到一处去?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我都不要再插手,儿孙自有儿孙福。”
蒋大丫一贯听从母亲的话,愤怒的瞪着黎氏,终是没有再开口贬低李杏娘。
蒋奶娘开导完蒋大丫,又目光沉沉看向李家那一群人,视线在黎家那群七大姑八大姨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李拐子身上,“李家小子,你可是真心实意要把女儿嫁到我蒋家来?”
李拐子心虚的垂下了头,还是黎氏推了他一把他才摇摇晃晃的站稳,抹了把额头的汗道:“是…是真心,真心。”
蒋奶娘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好,李家的,先把姑娘领回去换身衣裳,莫要着凉。李家小子留下就行,咱们屋里谈谈聘礼的事!”
黎氏听见聘礼二字眼睛就是一亮,小山般的身板儿往前一挤,直将李二拐挤得东倒西歪,差点栽在地上。她大嗓门兴奋道:“跟他谈什么谈?我家我做主,跟我谈就成!”
蒋奶娘看着她冷笑一声,“你确定你能做你李家人的主?”
李拐子着听见这话,登时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拿出当家人的气势对着黎氏吼道:“你给我带着大丫滚回去,若是大丫冻出个好歹来,我休了你!”
黎氏见自家男人真的发怒,气焰收敛了些,但白花花的即将到手的银子,她怎会甘心错过?找借口死赖着不走,“商量如此重要的大事,我这个当娘的怎能不在场?我家男人嘴笨,有些话还是我们妇人比较好说出口。”最后一句是在隐晦的提醒李拐子。
李拐子神情一滞,终是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把主场交给了她。
蒋奶娘也不跟他俩墨迹,直接开门见山道:“说吧,你们想要多少聘礼?”
这事李拐子还真不如黎氏豁得出脸面,他暗自朝黎氏使了个眼色,黎氏收到后当即开始抹起眼泪来,“杏娘自十二岁叫我娘的那一天我便拿她当亲生女儿疼着,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样样都想着她。她爹腿瘸,地里的活计大都落到了我身上,家里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弟弟,杏娘这么一嫁了,家里的活谁来做呀?只是女大不中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再舍不得也只能放手,她以后再想帮衬娘家那也是不能的了。所以依咱家的家庭情况来看,这至少得五十两聘礼才成!”
蒋大丫倒吸一口凉气,忍无可忍吼道:“你怎么不去抢?我出得起五十两聘礼还用得着娶你家的黄毛丫头?”
看不下去的村民们也你一言我一语的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