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到殷初点头,她情绪更加激动,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双手无措的往自己衣服上抹,随后才去握殷初的手。
笑得很是开心,“学姐,你好你好,我叫郝悦悦,呜你竟然跟我坐一块,我可喜欢你了!你就是我榜样,每次在公告栏上看到你我学习都特别有动力!”
说完,忍不住般的凑近殷初的脸,她仔细的瞅了好一会儿,然后皱着脸满脸崇拜,“学姐,你怎么学习那么好长得还这么漂亮啊呜呜呜。”
殷初被她一顿操作弄的一愣一愣的,但听到她自我介绍的名字时便觉得有些熟悉。
公告栏上高一的年级榜单就在高二的旁边,期中考那次殷初去看过,高一的名次也看了几眼,她记得郝悦悦这个名字,应该是在第二。
殷初眉眼弯弯,声音和悦,“你也很厉害呢。”
郝悦悦情难自禁的还想接着说什么时,身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拔高的委屈声。
“学长,你干嘛啊!”
女声有些娇软与甜腻,此刻微微带了点哽咽,让人下意识地想要保护。
不出意外的瞬间吸引了教室里很多人的目光。
像是注意到了他人的视线,女生越发委屈起来,“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拿下书,你不帮就算了,干嘛要推我?”
她视线落在陆铭弋身旁的窗户上,有些高的窗户铁架上面此刻确实有本书挂在上面。
不知道是被谁给弄上去的。
女生长得很白,五官优越却看着有些小家子气,此刻披散着有些卷的长发,应该是被推了的原因,头发有些凌乱,眼尾稍红。
我见犹怜。
高一都是新生,陆铭弋大半年来也没做过什么高调的事情,导致大多人不怎么眼熟他。
看到如今这副场景,对他们自己班女生的保护欲就上来了,对着陆铭弋叫嚣道,“你仗着高我们一个年级就欺负我们班女生也太不厚道了吧!”
“谁欺负她?”
一直默不作声的另一个当事人此刻终于有了反应,他轻轻眯着狭长的眼,声音格外冷硬。
暴戾的气场落下,让人莫名心生胆寒。
他语气藏着几分轻蔑,让赵亦蕊自尊心顿时受挫。
赵亦蕊在原班很受男生追捧,一直都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小,她刚刚来这个教室之前就是还在跟一个男生打闹。
男生存了心要逗弄她,抢了她的书放到了高处,摆明了就是想看她求饶。
之前在自己班上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赵亦蕊也没觉得有什么,软了声音就想去找那个男生帮她拿下来,结果刚进教室就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陆铭弋。
他是她见过最帅的男生,没有之一。
赵亦蕊瞬间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她对自己很有信心,软绵绵的语调接近他。
问他可不可以帮她拿一下书。
结果眼前的男生眼睛都没抬起来,薄唇轻启,“滚。”
赵亦蕊嘴角的笑容定住,有些难堪,却仍旧不死心的想要撩他。
她一点点贴近他,努力着踮起脚像是要越过他和桌子自己去拿旁边挂着的书。
结果不过几秒就被毫不留情地推到一边,她瞬间委屈上头。
她睁着湿漉漉的双眼盯着陆铭弋,她有些不甘心可是快要放假了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在气氛僵持不下时,赵亦蕊对着刚刚护着她的人楚楚可怜的摇头,缓和道,“算了没事,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看到陆铭弋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们当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如今赵亦蕊给了台阶下,就纷纷说起赵亦蕊的懂事大方来。
明眼夸赵亦蕊,暗地里却在苛责着陆铭弋。
赵亦蕊自认体贴的鼓起勇气走向陆铭弋,像是想跟人握手言和般伸出手,“刚刚是我不对,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大多数人此刻应该就会顺着她的话然后把这件事跳过去,可陆铭弋却盯着她递过来的那只手抿紧了唇。
半晌像是难以忍受般暴躁的踢开了桌子,桌腿与地板立刻摩擦出极刺耳的声响,随后陆铭弋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看到他离开的身影,护着赵亦蕊的男生便越发胆大的骂出声,“靠,他拽什么拽啊?”
周围看戏的人都不由撇了撇唇,对他们这种行为目露鄙夷。
郝悦悦刚刚也在看,看到陆铭弋离开,自顾的对着殷初说,“啧,学姐你别理她。”
“她是我们班最作的女生,仗着自己是班里最漂亮的姑娘家里还有点小钱,就天天只跟男生玩,拿鼻孔看我们班上女生。”
说完不屑的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我们班那群男的脑子是不是都有病,还真就天天围着她转,捧的跟什么似的。”
“要我说,她长得还没学姐你万分之一的好看嘞……”
郝悦悦话还没有讲完,就看到殷初突然起身往教室外边走,她扬声道,“学姐你干嘛去啊,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要开考啦!”
第92章 他确实想她了
殷初是在之前的小楼道口找到的陆铭弋,她刚刚经过就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往里拉。
她的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随后垫着他掌心直直贴近了墙壁上,身前的人用脚顺势将铁门关上,铁锈的门瞬间划拉出一阵短暂刺耳的响声。
楼道门被关上,楼道间也没有凿窗,瞬间就暗了许多,仿若隔绝了外边的一切。
殷初缓过神来抬眼向前看时,陡然阴影落下,陆铭弋带点蛮横与急躁的吻落下,四周安宁逐渐放大人的感官。
殷初耳边是一阵津.液交织声,陆铭弋少有的不迁就她,他没有弯腰而是用一只手环着殷初的腰带着她抬高了脑袋。
殷初便以一种并不舒适的姿势承受着他的这个吻,唇瓣上隐隐作痛。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陆铭弋由重到轻,最后轻轻吮.吸后脱离。
他弯下腰来,与她额头相抵。
他终于愿意开口说话,语气却依旧冷硬,“她占我便宜。”
陆铭弋回忆起刚刚赵亦蕊明里暗里往前蹭着他大腿的模样就一阵嫌恶,鼻子里还争先恐后的涌入她身上一股子的香水味。
即便只有短暂的几秒,那股厌恶也依旧挥之不去。他深邃的眉眼皱的紧紧的,显然状态没有多好。
视线接触到殷初温软的面容时,情绪却又有些不满的烦躁。
明明同是女生,差别为什么那么大,殷初跟他亲近基本都是靠他死皮赖脸一点点争取的,而赵亦蕊却仿若没有羞耻心般的朝三暮四,并无下限。
平常人说这话总会若有似无的带点委屈,可由陆铭弋说出来时却莫名阴寒。
殷初却仍旧有些心疼的双手环抱住他劲瘦的腰,以一种极尽亲昵的姿态贴着他。
她用心安抚着他,“没事啦,我在呢。”
他感受着她的亲近,情绪也慢慢缓和下来,鼻息间逐渐被她身上的清香代替,陆铭弋有些贪恋的深吸,最后闭上眼将脑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殷初顺着他后腰抬手摸了摸他有些粗硬的短发,从高一相识开始,殷初就记得他头发一直都有些长,长的微垂,盖住眉眼。
整个人都有些阴郁。
前段时间,殷初状若无意地提了句说他头发好像有些过长了,违反了学校的规定。
但其实他们都知道,陆铭弋从来都不在意学校的规定,校方也向来不敢管他。可是第二天再见到他时,他还是剪了头。
额间没有过长的碎发遮挡,露出了大片过白的肌肤,他的眼角微垂,其实看起来会比头发长时显得戾气要更重些,但却也越发的精神与硬朗。
她突然叫他:“阿弋。”
他喉结微凸,磨着她骨骼明显的肩颈,听到她的声音时轻声应答,尾调微微上扬,喉结轻颤。
眷恋如斯。
殷初依旧耐心的给他顺着毛,动作很轻,一下一下的。
她声音很温柔,带着规劝与期盼。
“考试加油,不准睡觉哦。”
-
院落外的红灯笼高高挂,巷子里的小孩成群结队的混在一块,划拉着手上的火柴,火星刺啦响,最后点燃了指尖的小鞭炮,快速地扔到了前头的空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大家都笑了起来。
院门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俊朗的少年,有个小女孩经过,红着脸靠近了他。
今天是除夕,小女孩穿上了漂亮且喜庆的新衣服,脸红润润的,走到陆铭弋的面前,把手里抓着的东西献宝似的递给陆铭弋。
小女孩的声音十分软糯,“哥哥这个给你,祝你新年快乐。”
说完又羞怯的快速回过身,追着前面的小孩们跑。
陆铭弋看着手心里的仙女棒,有些好笑的舒展开眉眼,随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火光瞬起瞬灭,深邃的瞳孔倒映着眼前的火花。
很漂亮。
最后一点星火燃尽,陈慧芝端着菜从厨房里头出来,看到院门的身影,高声喊道,“阿仔,进来吃饭了。”
距离期末考完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而陆铭弋跟殷初上一次的见面还停留在考完试的那天下午。
自此,殷初就跟失了联般不见了。
过年前忙是理所应当的事,陆铭弋自然还没有矫情到为这事就生气的地步,只是陆铭弋给她发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两人一点通讯都没有。
圆木桌上摆满了菜品,虽然家里只有陆铭弋和陈慧芝两个人,但毕竟是过年,陈慧芝弄的还是十分丰盛的。
看到陆铭弋心不在焉的样子,陈慧芝眯着眼笑开,“阿仔这是在想什么呢?”
老人阅历终究是要比年轻人多的多,陈慧芝对自己的孙子也很是了解,看到陆铭弋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她眉眼染笑,目露戏谑,“阿仔,快吃饭吧。”
“吃完饭就去找阿初那小姑娘,大过年的和人放放烟花也是好的,外婆不需要你陪。”
陆铭弋被看穿了心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笑,他确实想她了。
烟花那么美,她看到了应该会很开心的。
陆铭弋来到殷初家的小区里头,陆铭弋送了殷初回家那么多次,小区门口的安保大爷基本都眼熟了他,所以看到他来也并没有阻拦。
下午时分,夕阳来临,小区里很热闹,有不少带着孩子的长辈在小区里闲走消食,欢声笑语,年味十足。
陆铭弋知道殷初家是在哪一栋,所以直接朝着目的地走,走到一半时却又停了下来。
陆铭弋看向一旁的秋千,秋千上坐着个漂亮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发色偏棕带黄,精致的编了两条辫子,用着漂亮喜庆的发夹夹着。
她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的香甜,眉眼都笑弯了起来。
身后推秋千的人便就十分眼熟了。
白白软软的小男孩,咧起嘴角在笑,力度不轻不重耐心十足的在给人推着秋千。
陆铭弋往前走了几步,殷梓很快也就看到了,他有些兴奋,黑白分明的眼睛亮了好几分。
他蹦蹦跳跳,却不忘把秋千停下来,然后才雀跃地喊他,“帅哥哥!”
因为在艺术机构学习的原因,陆铭弋算是殷梓的半个老师了,殷梓自然跟他亲近了很多,看到他过来,直接跑到了他的面前。
小殷梓肉乎乎的脸颊被风吹的红了大片,整个人都是粉奶粉奶的。
身后跟着那个漂亮精致的小女孩,小女孩看起来有些胆小,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新奇的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陆铭弋微挑眉,大概猜出来了这就是殷梓挂在嘴边的佳佳妹妹。
“帅哥哥,你怎么来了?”殷梓不掩好奇地问。
陆铭弋蹲下身,在殷梓面前倒是十分坦荡直接,他笑着说,“我来找你姐姐。”
殷梓闻声却敛起了笑意,小大人似的皱起了眉。
“我爷爷生病了,我阿姐几天前就回乡下去看爷爷了。”
第93章 我的福气
殷初的爷爷独自住在泠江市的一个边陲小镇的小山村里,叫泺水村。
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保留着很多传统优异或是迷信的习俗。泠江的发展并没有带上这个小山村,这里落后到通讯都很困难。
殷初的爷爷殷正康已经七十多岁了,人一老,很多年轻时候的小病小灾就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殷正康年前突然得了重感冒,咳嗽咳到最后甚至还咳出了血,殷正康对生死的态度很淡,一开始并不太在意,也没打算告诉殷海峰他们。
直到前几天的早晨被人发现晕在了家里,才彻底瞒不住。
可泺水镇实在是太落后了,交通十分不便,也没有可以通达的火车或是高铁,要想来这里只能坐那种乡村巴车,而且还得来回转好几趟车。
巴车摇摇晃晃,到了后边基本就都是石子路,殷初紧赶慢赶还是坐了将近十个小时的车。
泺水村里也没有什么正经规范的大医院,只有那种小诊所。
殷正康醒来就打算随便的拿了药就回家,结果还没出去就看到了门口许久不见的小孙女。
殷初头次在爷爷面前板起了脸,语气责怪,“爷爷,你不准回家。”
殷正康是泺水镇里土生土长的人,几十年前这里的教育更是落后,只有自发建起来的几所小学初中,再高年级就都没有了。
殷正康自觉自己不是个学习的料,读完小学也就没再继续读了,过早的混,导致他性子很犟还有些野蛮。
但殷正康很疼自己的这个小孙女。他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唯独殷初说的话他会听。
所以殷正康最后也只能接着躺回去了。
泺水村里的人都习惯了早睡早起,五点钟左右村里头就会响起一阵鸡鸣,随后陆陆续续的大家都会起来。
殷初的作息也一直很规律,如今六点多也就起来了。
爷爷家后院养了鸡养了鸭,殷初一大早先给他们喂了食才着手煮粥,殷初其实不太会做饭,只会煮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但好在味道都不错。
殷初简单的吃完就要去给殷正康送早餐。
正逢大年初一,泺水村里的年味比外边足,瓦房门前都挂上了一对红灯笼还贴上了村里头老先生写的对联。
这里年轻人较少,大多是老人和小孩,挨家挨户的都混了个脸熟,殷初小的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后来因为学业与交通不便的原因比较少回这儿了。
泺水村没有平滑的柏油路,只有凹凸不平的石子路,还是上世纪用人力填的。
早起串街走巷的小孩,歪歪扭扭的蹦跳着。
殷初手里提着有些老旧的木质编织篮,小心翼翼的走着,却突然在巷子口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殷初没来由的鼻尖发酸,那人身影颀长挺拔,背着晨光,朝思暮想的脸映入眼帘。
殷正康传来出事的消息太过突然,殷初心里焦急赶着回来看他,而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手机却成了个摆设,这里几乎没有信号。
明明是上学天天见的人,而当他宛若曾经那般在她生命中消失的毫无痕迹时,却又没来由的思念。
她变得好矫情。
她没想过的,可以那么早再见到他。
殷初跟随本心地向前跑,他张开双手迎着她入怀,最后将她紧紧抱住。
熟悉的清香入了鼻,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讲一句话,只是安安静静的互相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斜下方的木门突然被人从里向外打开,出来的阿婆手捧着洗菜水正要往下水口洒的时候,眼一瞥看到了两个紧紧相拥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