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师姐我救赎了男主——怀鹿修心【完结】
时间:2023-06-03 14:43:35

  终于有一天, 他高中了状元。
  戏子只觉苦尽甘来,每晚演出结束后, 回到他们的家中,煮好一碗他备考时最爱喝的绿豆汤。他说, 等那边事情安排妥当, 会亲自来接她的。赶路那么累, 等他一回来,就能喝到汤了。
  一天,两天,一个月过去……第三个月,戏子终于等来了他……派来的杀手。
  漆黑戏台上,所有烛光瞬间暗淡。也不知是不是血染红了谁的眼角。
  戏子胸口插着一把刀,水袖在半空划出一道凄婉弧影。死前一刻,戏子口中还咿咿呀呀地唱着戏,脸上油墨未干,鲜血浸透了戏台。
  戏子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
  可这石头搭建的戏台吸收了她的血,有了意识。它每天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他们口中的谈论,明白了为什么。
  原来,那人高中状元后,娶了公主。也难怪,要将这段不堪的过去抹杀……
  光阴像长满苔藓的石块,人们只羡慕地谈论着,阳光下骑在高头大马、衣锦还乡的状元郎,却很快遗忘了,那至死都卑贱低微、不见日光的小人物……
  戏台和戏子相伴数载,心意相连,渐渐的替她生出了怨恨。
  一幕幕虚影放映着,终了,传出一个尖利戏腔声——“我要他,血债血偿!”
  “戏台大人,这事儿都过去几百年了,他老人家早就化成灰,真是一滴血也没有了啊!”毕竟是他家先祖背弃人家,甚至还痛下杀手,钟不意十分心虚,擦着额角冷汗,说道。
  戏台哼道:“世间多痴情女、薄情郎,看你长得也不像一个好东西,既然是他后人,拿你的命来抵也是一样的!”
  “啊,这这这……这不太好吧!”钟不意缩脖子往后退。
  突然,一只手按在他背上,钟不意回头:“路师弟?”路归朝眼皮往上掀了掀,说:“可以一试。”
  “啊?!”
  钟不意还没回神,就被他一把提溜起来,扔到戏台上。层层幔帐不知从哪里伸过来,拧成一条鞭子,追着他打。
  钟不意绕着戏台边缘跑,狼狈得鞋子都掉了一只,一不小心,还被狠狠抽了好几下,爬起来继续跑。他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哭着道:“你都打这么多下了,还不解气吗?”
  戏台重复着尖利戏腔:“我要你——血债血偿!”
  路归朝飞身上来,一灵剑插入戏台中央,道:“找到阵眼了!你过来!”钟不意忙不迭跑到他身边,却被路归朝一剑划破手腕。
  他痛得哇哇大叫。
  谢知非紧随其后跟上来,拧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路归朝没说话,揪住钟不意的手,让血流入阵眼之中。这下连李暮楚也看出来了,说:“我知道了,戏台的执念是血债血偿,他们钟家后人的血是破阵关键,就是不知道要多少血才能消除它的执念。”
  钟不意痛得直打哆嗦,但还是强忍着道:“没事的,我没事的,我平时吃得多,血也多,先救出云师妹比较要紧!”
  谢知非不再出声。
  过了一会儿,钟不意脸色渐渐苍白,几近晕厥,可路归朝握着他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甚至还想再来一刀割得更深些。
  李暮楚虽有些担忧,但张了张口,选择闭嘴。
  谢知非看不下去,道:“够了,再下去他会死的!”
  路归朝不为所动,见状,谢知非上手制止,却被一股黑雾击退数步。路归朝侧过脸,瞳中如血涌动,一字一顿道:“别多管闲事。”
  谢知非拔出清霜剑,正要上前,这时,戏台发出微微的震动,妖灵结界明明灭灭地闪烁。
  钟不意倒了下去。谢知非上前将他接住。
  钟不意虚弱地躺在他怀里,挣扎着说道:“谢兄,我虽然长了一张负心汉的脸,但我绝对不是渣男……”
  谢知非面无表情地给他包扎手腕伤口,道:“闭嘴。”
  妖灵结界破后,戏台发出碎裂的声音,不一会儿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李暮楚趴在边上,瞧了一眼双生镯,兴奋道:“阿媱就在下面,我们得找个东西下去……”
  话音未落,余光瞥见白衣一晃。
  路归朝居然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
  云千媱觉得薛獴此刻的表情十分骇然,比起之前的小打小闹,现在的他……似乎被彻底激怒。
  云千媱不自觉后退,脚后跟碰到金钟边缘。
  薛獴站起,周身缠绕着一股灰蒙蒙的煞气,单手扛起逆生,像打量一种食物似的打量她。
  “怎么,现在真的知道害怕了?”
  云千媱沉默。
  薛獴不怀好意道:“我是杀不了你,但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把你一口一口地吃掉,让你的血肉和我的融合,这样是不是就不算杀掉你了?”
  云千媱相信这个变|态一定做得出来这事儿,忙道:“怎么不算呢!你要是吃掉我,我物理意义上就消失了,你觉得你还会存在?”
  薛獴却像听不见她的话,用逆生挑起她下巴,说道:“让我想想怎么吃掉你,从手开始,还是从脚开始呢?这张嘴这么会骗人,就从嘴开始吧。”
  云千媱下意识捂住嘴巴。
  薛獴狞笑着,原地化作一道黑雾,再出现时,已经在她面前。胸膛只有一寸距离,脚尖抵着她的脚尖。
  简直无处可逃啊!
  云千媱开始后悔刚才冲动了,怎么就和这个变|态关在一起了!
  薛獴握住她的手臂,试图将她手从嘴上掰下来。云千媱忍无可忍,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薛獴没料到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敢对自己动手,没有防备,被扇得头一偏,久久地回不过神。
  云千媱揉着手腕,道:“那个……是你先动手动脚的,也不能怪我打你。”
  薛獴阴恻恻地冷笑几声,扭回头,一只手扣住她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拧碎骨头。云千媱吃痛,冷冷瞪他。
  薛獴咬牙切齿道:“刚才是吓唬你的,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疯子!放开……”云千媱用力掰他的手,却犹如蚂蚁撼树。幸好这时,整个地面晃动起来。
  薛獴愣了愣,眉骨一沉,喃喃道:“居然被找到了……”
  云千媱眼见异象,心中一喜,知道是救兵来了。“你就这么高兴?”薛獴看了看她,脸如阴云,忽然抬手,往她嘴里塞了颗东西。
  又咸又腥,顺着喉咙滑入胃里。
  薛獴松开了她,云千媱捂住肚子剧烈咳嗦,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她愤怒地抬眼瞪过去:“你给我吃了什么?!”
  薛獴抱起双臂,露出两颗尖尖虎牙,笑得阴森可怖:“好东西,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抬起一只手,劈向她后颈。
第81章 邕州之行(七)
  副本结束
  云千媱醒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脸。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缩头,脖子立刻传来一阵酸痛感。痛感令人猛地回想起晕倒前, 薛獴喂的一颗药和狠狠一掌劈下。
  嘛的, 变|态!
  “阿媱,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暮楚巴巴地望着她, 眸中盛满担忧。
  “表哥?”被关了这么多天, 终于见到一个熟悉的人,云千媱不由鼻子一酸。“你怎么来了?这儿是哪?”
  “钟家。”李暮楚将她扶起靠在床头,说了自己被谢知非叫到邕州,用双生镯一路找到她的事儿。听到云千媱被喂食了不明毒|药, 他担心得不行, 叫来钟家的高阶医修又细细检查一番,确定无恙才松了口气。
  云千媱摸摸浑身上下, 没有伤口, 也没有任何异常, 想了想,说:“也许是薛獴吓唬我的,他一直就爱吓唬人。你看, 这么多天了, 他也没对我做什么不是?”
  李暮楚愤愤道:“还好你没什么事儿!哼, 我迟早有一天抓住他,将他一刀一刀刮成片!”
  “好啊, 到时候叫上我。”处在安全环境中,云千媱整个人轻松下来, 笑了笑, 反过来安慰他, 又问,“对了,表哥,你们怎么救我出来的?我记得,当时我和薛獴一起被关在金钟里。”
  李暮楚说:“我也不知道,小废物救的你。戏台那个洞深不可测,我找了条绳子慢慢攀爬下去,过程中听到底下传来打斗的声音,应该是小废物和薛獴吧。反正我到下面的时候,刚好看见小废物满身都是血地将你抱了出来。我要去接你,他还不肯,不让任何人靠近,就这么一路把你抱回了钟家。”
  云千媱拧眉问:“路归朝受伤了?严不严重?”
  李暮楚摇头:“不知道,我没去看过他。”
  云千媱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他一把拉住,疑惑抬头:“怎么了?”
  李暮楚神情严肃地望着她,问道:“阿媱,小废物修炼妖魔道的事儿,你是不是一早知道了?”
  云千媱一愣。
  看到她的表情,李暮楚已然知晓,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都不和我说。他自己作死走上邪道,我乐得瞧见,可万一师尊他们知道你帮他隐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云千媱双手攥紧被角,低低地垂着眼帘。
  半响,轻声问:“所以,他为了救我,不惜在你们面前暴露了妖魔道的事情?”
  剧情推动是一回事儿,可男主若因她而提前暴露血脉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前者,她可以毫无愧疚地走剧情,后者,总觉得以后会哪里对不起他。
  李暮楚说:“先不管他,我们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师尊,又能把你摘出去。”
  “不行!”云千媱一把抓住他手腕,坚定说道,“表哥,这件事儿不可以告诉师尊!”
  姜鹤归收路归朝为徒,本就是为了压制他的神魔血脉,为此暗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后来被男主一一知晓,被打脸得很惨。而原著里,路归朝神魔血脉显露后,姜鹤归毫不犹豫一剑贯穿他的心脏,将他打入无烬深渊之中。
  现在的剧情点显然没到这时候。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无烬深渊经历九死一生回来后,男主浑身开满挂,不仅毁掉封印,带领妖魔界攻下众多仙门,还彻底黑化,睚眦必报,昔日伤害过他的反派们一个都逃不了。
  云千媱还没想好怎么阻止他黑化呢。
  李暮楚看了看她,狐疑道:“阿媱,你是不是喜欢小废物?”
  云千媱没回过神:“啊?”
  李暮楚不开心道:“要不然,他做出这种有违正道的叛逆事,你还替他遮掩?知不知道,事情拖得越久,你就越难摘干净了。”
  云千媱知道他为自己好,可又无法解释,只好说:“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不会在你面前暴露这件事。要是因此向师尊揭露,凭师尊嫉妖魔如仇的性子,等他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用他的命换我的命吗?不占理的岂不是成了我?”
  李暮楚低眉一思索,总觉得这逻辑哪里奇怪,但还是挠了挠头,说:“阿媱,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妖魔道之术会乱人心智,继续下去他迟早一天会被正道唾弃。要不是看在他救你的份上……哼,反正下次再让我看到,一定会去和师尊说。”
  云千媱吁了口气,知道李暮楚这里算是过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知道了表哥,我会好好劝他回到正道的。”
  李暮楚离开了。
  云千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心中担忧路归朝的伤势,怎么也睡不着。李暮楚说他浑身都是血,受了很重的伤吗?医修去看过了吗?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难道伤重得下不了床?
  云千媱乱七八糟地想着,终究放心不下,掀开被子下床。
  谁知刚穿上鞋子,门就从外面被推开,她急忙一咕噜钻回被子里,装模作样虚弱地咳嗦几声。
  “云师妹,你好点了吗?”
  云千媱转头一看,是钟不意。
  钟不意站在门口,右手提着一个食盒,左手捏着黑骨扇,咦道:“你怎么看见我很失望的样子?”
  “没有。”云千媱清了清嗓子,坐起来,瞥见他手腕上缠绕的纱布,问,“你的手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已经好了。”钟不意走过来坐到床边,搁下食盒,笑眯眯道,“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给你带了一些好吃的。”
  云千媱道谢,接过他递来的一盘糕点,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钟不意摇着黑骨扇看她吃东西,额前两道须须飘来飘去,忽然问:“你刚才是想见路师弟吧?”
  云千媱被糕点噎了下,剧烈咳嗽起来,钟不意连忙拍她的背。喝了小半碗水,她才咽下去,说:“咳咳咳……嗯。听我表哥说,我师弟为救我受伤了,严重不严重?我准备去看看他的。”
  “不严重不严重,你放心好了。”钟不意说,“刚才谢兄接到家里急信,要回九黎,我去送他的时候,路师弟也在,气色很好,活蹦乱跳的。”
  那他怎么都不来看我?
  云千媱闷闷地咬了一口糕点,瞬间觉得索然无味,将东西往外一推。钟不意接过盘子,放到一边,又道:“云师妹,其实还有个事问你。路师弟修炼妖魔道一事……你可知晓?”
  云千媱微微睁大眼睛。这……路归朝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知道了?
  钟不意见她神色变化,压低声音道:“放心,我和谢兄都不会说的。和你们认识这么久,路师弟的人品我清楚,他一定是有所苦衷。不过,毕竟和仙门背道而驰,你有空还是劝一劝他吧。只要你说了,他一定会认真听的。”
  云千媱尴尬地笑了笑:“钟师兄,真是麻烦你们了。”
  钟不意冲她挤了挤眼睛,说:“我都懂的,咱俩呐,同病相怜。”
  云千媱莫名其妙:“什么同病相怜?”
  钟不意道:“你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才不愿接受路师弟的吗?”
  云千媱:“什么接受?接受他什么?”
  钟不意嗔怪地看她一眼,道:“云师妹,你这就不对了,咱俩谁跟谁,和我你还用害羞什么?哎,好吧好吧,其实我能理解,因为我也有难以说出口的秘密。”
  看他自顾自地出神说话,脸颊还一阵一阵发红,云千媱扔下自己的疑惑,好奇又八卦地凑过去,肩膀撞了撞他的,说:“快和我说说,什么秘密,看你很苦恼的样子,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想办法啊。”
  钟不意双手捂住脸,“哎呀”一声,屁股一扭,背对过去。
  默了半天,才叹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
  云千媱忙不迭保证。
  “我可能是个断袖。我对谢兄……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就是一见到他,我心里就十分欢喜。不管他是男是女,我都很想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天天能看见的那种。”
  钟不意脸颊发烫:“云师妹,你听见了吗?”
  云千媱沉默。
  所以,她不在的这几天,钟不意自己把自己掰弯了?!这可不行!谢知非可是一个姑娘家,要帮他掰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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