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钰眼里满是担忧:“你…真是疯了。”
沈念锦顾不得他此时的感受,看到他虚汗直流,使劲抽出手,继续给他运功。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否则打扰了我害我走火入魔,我就真的回不了头了。”沈念锦低声说。
谢如钰这才顺从,闭目运气,一股缓缓气流流到脉中,体内的寒气逐渐得到缓解,疼痛感也渐渐消失。
一刻钟后运功结束,沈念锦脸色白的吓人,唇色也十分惨白。
她累的话不行,躺在谢如钰怀中,慢慢调整呼吸:“果然…有用。”
谢如钰满是心疼和愧疚,轻呢问:“沈念锦,你疯了吗?这样会伤你的元气的,你是怎么知道用内力可压制我的毒?”
沈念锦只是笑了笑说:“本姑娘一世英才,当然知道了,那日我见到你口袋里的药,经人询问才知那药有瘾,你宁愿承受极大的疼痛也不愿服用,所以一直用内力压制,这才想到这个法子替你分担。”
谢如钰接着问:“你何时知道的?”
“你在船上救下我后我就知道了。”沈念锦无力地说。
“那你也知道,此毒无解,做再大的努力也只能延缓,我活不过二十的。”谢如钰眼眶湿润道。
沈念锦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解药,只要找到制毒的人,他一定有法子给你解毒,上次我发现怀宁师父的医书上有此毒,我今日就问问她。”
听到此话,谢如钰心头一震:她已经暗自追查到此步了嘛,怀宁师父有一登门弟子便是太子,再查下去,她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接着谢如钰转念一想:你在想什么,从一开始你接近她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谢如钰越想越纠结,最后说:“可那医书上不也没有解药吗,你再问也不会有结果的。”
沈念锦缓缓恢复一些,便起身说:“只要有一点点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再说了,如今你的命不仅是你自己的,我不许你死。”
说罢,她拾起地上的包袱,向外走去,中间拐到厨房跟老丈告别。
谢如钰看着她的背影,内心无尽的懊悔:“谢如钰,你就是混蛋,她那么好,而你却亲手把她推向深渊,太子心狠手辣,她会死的。”
想着他冲出去追上沈念锦,两人走到门口,一起上了一辆马车。
一路上他想尽招式阻止沈念锦去朱府,可统统都被沈念锦识破。
“我……我要如厕。”谢如钰捂着肚子说。
沈念锦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这已经是你第六次如厕了,你要再多嘴,就下去自己走。”
话音一落,谢如钰立马恢复,微微茸派蚰罱醯漠的神情。
沈念锦顺利到朱府,谢如钰要跟上去却被她阻止:“你不是要如厕吗?就不必跟着我去了。”
说罢她独自一人走进朱府。
朱府此时家中只剩怀宁,那二娘子不知去了何处,一路上丫鬟们笑着给沈念锦行礼。
还有的丫鬟在院子里跟一个小孩玩耍,沈念锦疑惑地看了一眼便接着走。
“二娘子去哪了你们知道吗?”
“她呀,肯定是跑了,那日她告发我们三娘子引贼害医书被盗,害的三娘子被折磨那么多天,她哪敢再留在这啊。”
“就是,二娘子就是活该,平日在府里对我们非打即骂,如今她走了,府里其他的小妾也都纷纷取了身契离开了,只剩三娘子了,她估摸也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了…”
说着几个丫鬟伤感地摇了摇头。
看着眼前的景象,沈念锦又想起那日进门时怀宁的惨样,心中想:“原来怀宁被打是因为我拿走了医书,她却怕我内疚从来不告诉我。”
沈念锦径直走向怀宁的屋子里,说闲话的丫鬟见了急忙闭嘴,恭敬地行礼。
“怀宁,你身子怎么样了?”沈念锦推门问。
怀宁正坐在床上绣着东西,看到沈念锦来,才露出一丝笑容。
沈念锦关好门走到怀宁床边,目光落在怀宁手里的一双棉鞋。
“这不是小孩的鞋子吗?你绣这个做什么?”
说着她突然明白什么,向窗边看着。
怀宁淡淡道:“二娘子心狠,将孩子留在府中自己离开了,她虽不仁,可孩子无辜。”
沈念锦心疼地看着怀宁:“怀宁,是她害你被折磨,你还帮她。”
怀宁盯着沈念锦说:“仔细想想,她也挺可悲的,一辈子都为了争宠而活着。”
或许这就是女性的另一种悲惨的宿命,她们无权无势,为了生存她们选择把夫家当做依仗,拼命讨好自己的夫君,将其他女子视为敌人,可兜兜转转,能靠的也只有自己,她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
沈念锦这时想起正事,问:“怀宁,上次你给我的医书上正有谢如钰所中之毒,既然这书是你师父所写,那你师父定有解毒之法对吧。”
怀宁眼神黯淡许多,说:“若有解毒之法,师父定会记录在医书上,况且我师父早已陨身多年。”
听到这沈念锦心砰地碎了一地,她穷追不舍地追问:“那你师父除了你这个徒弟,还有别的吗?最好是喜欢制毒的。”
怀宁仔细想了想说,突然她定睛一下说:“我想到一个人,从小对制毒极为痴迷,当年他擅自制了禁毒,被师父发现后就被逐出师门了。”
“你可知他姓氏如何?如今在何处?”沈念锦抱有希望地问。
怀宁撇了撇嘴角:“他现在可身份不凡,原先叫玄冥,他被逐出师门后意外救驾,被封了朝廷命官,几年后再次救驾,而陛下膝下无子,便封他为太子。”
沈念锦听到这有些不解:“陛下膝下一子都没有吗?”
“有几个,不过有的夭折了,有的上战场上死了,听说那次陛下也伤了要害,所以至今未有新子。”怀宁说。
沈念锦不由得在内心感叹:“真是世事无常啊,如此看来,当今的太子喜好制毒,或许知道此毒的解法。”
说到这,怀宁突然说:“念锦,你脸色怎么如此不好?”
说着她便为沈念锦把脉,惊奇地说:“你练了那书上的法子?”
“嗯…”
怀宁接着说:“这才一共几日,你就能练到如此境地,怎么会…”
沈念锦听了笑了笑说:“那是我有天赋,老天都在帮我呢。”
怀宁突然想到什么,说:“你是不是用了那书上的蚁血凝力法。”
沈念锦顿了顿,怀宁便已明白。
“你真是糊涂啊…我真笨,就不应该告诉你。”怀宁自责道。
沈念锦接着说:“怀宁,你是在帮我,如今那药材没有,只有这样才能保他的命。”
怀宁接着说:“你…不值得的。”
沈念锦想起谢如钰,坚定地说:“值得,他已经救过我好几次,若没有他,我估计早就死了,况且我们现在关系已经不一般了,我帮他是应该的。”
怀宁突然疑惑地看着他,随后领悟:“你们…在一起了?”
沈念锦听了害羞地点了点头,怀宁这才松一口气。
“何时的事?”
“就……今日。”
怀宁看着沈念锦笑了笑说:“不枉你真情相待,他若敢负你,我就…打断他的腿。”
沈念锦扑哧笑出来声说:“怀宁,我们要走了,去食荟京,你要不和我们一起走吧。”
怀宁听了摇摇头说:“我不走了,大娘子把书堂的地契给了我让我卖了保身,可我不能辜负她,所以我打算好好经营这家学堂。”
想到大娘子,沈念锦不由得伤感起来:“也不知道大娘子如何了。”
怀宁听了沉默一会说:“不管如何,我会替她好好守着这个学堂。”
沈念锦只好点点头,二人伤感地告别后,她便离开了。
走到门口,谢如钰正叉着腰看着沈念锦,试探地问:“打听到什么了?”
沈念锦犹豫一会说:“她师父早就陨身了。”
话音一落,谢如钰突然松一口气:幸好…
沈念锦接着说:“不过…”
谢如钰的心又被提到嗓子眼…
“我打听到他还有一个弃徒,就是当今的太子,我只要找到他,就一定有办法。”
谢如钰突然胸口一震,不安感窜得一下冲进心里:还是知道了…
沈念锦看着谢如钰的愁容,淡淡说:“你有救了,别耷拉着脸,笑一个。”
第41章 二人陷入囹圄
“还有多久能到食荟京?”沈念锦问马夫。
马夫大声回应:“姑娘,约莫还需半日。”
沈念锦在马车里无聊地玩着衣服上佩戴的种子袋。
“恭喜宿主,收集稀有种子忧思。”机械声缓缓传来。
沈念锦突然目光放到沉默的谢如钰身上,他看起来心事重重。
“谢如钰,你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沈念锦直率地问。
谢如钰回过神来说:“没…有啊。”
沈念锦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你骗不了我,今日你的举止真是怪异,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
谢如钰微微抬起眼眸,说:“我……”
突然一阵冲击声向马车袭来,外面传来吵闹的人声。
啊!
一声惨叫声直冲沈念锦耳底,引得她心头一震。
“谢如钰,我出去看看。”沈念锦果断掀起帘子。
眼前的人让她瞠目结舌,她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人。
洛…淮之,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入狱了吗!
眼前的男人变了许多,脸上还多了几道伤疤,不过笑声中仍带一丝变态。
“沈念锦,你我还真是有缘分啊,我正准备找你算账,你竟然送上门了。”
这时,谢如钰也缓缓走出来。
“洛淮之,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条走狗。”沈念锦厉声道。
沈念锦攘艘谎坌蝗珙冢说:“你不可动内力,交给我,正好给你露两招。”
说罢她果断跳下马车,拔出腰间的剑,同洛淮之打了起来。
洛淮之近日武艺增强,却也被沈念锦如今的模样吓到。
“你竟也习武?”洛淮之说。
沈念锦不耐烦地回应:“蠢东西,你上次害我在牢狱中受了那么多苦,竟敢还来找我寻仇,那今日就做个了断吧!”
洛淮之苦笑着说:“那日是那个小厮无用,没能毒死你,今日你就把命留下吧!”
话音刚落,洛淮之提剑与沈念锦厮打起来,沈念锦每日夜里使用蚁血凝力的法子增强内力,梦醒时分也受蚂蚁啃噬之痛,眼下的洛淮之也不是她的对手。
“不可能,怎么会进步如此之快?还有洛淮之不是已经被我毒哑送进牢狱了吗?莫非是太子救了他。”谢如钰暗戳戳地想,心里多了一丝不安。
沈念锦一路猛攻,可体力却依旧旺盛,洛淮之已经有些疲惫。
她趁洛淮之疲惫,直接将他手中的刀打掉,刀立即抵在他的脖颈上。
“你输了。”沈念锦淡淡道。
可洛淮之丝毫不慌张,甚至还坏笑:“错了,是你输了。”
突然草丛里冲出一群人,伴随着飞速的箭,沈念锦只好移开刀,阻挡住冲向自己的箭。
谢如钰跳下马车,利落地躲开箭,来到沈念锦身边,四周此时已经被死死围住。
一个壮实的硬汉走到洛淮之身边说:“洛公子,您交代的事都办好了。”
洛淮之点了点头,随后走到谢如钰面前,挑衅地看着他:“你之前可硬气的很啊,怎么如今跟个病兔子一样,装什么呢!”
谢如钰淡定地看着洛淮之说:“洛公子,爱说闲话的人是要做哑巴的。”
说罢他恶狠狠地盯死洛淮之,洛淮之不禁寒栗,退后一步。
“还敢提这事,你等着,之前你给我用的招式,这次我会加倍还给你!”洛淮之镇定地说。
沈念锦看了看谢如钰,那冷的吓人的目光与平日开朗的他判若两人,她似乎觉得自己喜欢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甚至看不清他的样子。
哪怕是已经确定关系,哪怕沈念锦壮胆逼问,可谢如钰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洛公子,他们怎么办?”壮汉问。
洛淮之狠厉地说:“将他们带走,我要好好招待这两位贵客。”
“是!”
就这样,马车留在路边,沈念锦和谢如钰统统被洛淮之带走。
一路上洛淮之总是时不时看谢如钰,又害怕地收回眼神。
沈念锦却心里始终担忧谢如钰的身体。
“虽说已经用内力替他压制了毒性,可难保何时毒会再次爆发。”沈念锦想。
洛淮之骑着马,身前坐着一位姣容的姑娘,娇嗔地笑着。
“洛公子,那位姑娘是何人啊?”那姑娘轻声问。
洛淮之回头看了看走路的沈念锦,明亮的阳光照在她精致的五官上,一种清冷美人的气质有些吸引到他。
他这时心中若有所思,露出一丝坏笑。
沈念锦走的有些累,谢如钰跟在她身边,犹豫一会说:“洛淮之,我们累了,要休息。”
洛淮之缓缓停下,望着沈念锦说:“我看你精力很充沛,倒是沈姑娘有点累啊,要不你上马来。”
他指着他身前的这个位置,那姑娘有些嫉妒地抱怨:“洛公子…”
洛淮之直接将女子推下马,女子狠狠摔在地上,疼的叫出声,恶毒地看着沈念锦。
洛淮之依旧指着那个位置,沈念锦心里顿时涌起一种羞耻感和恨意。
沈念锦淡然道:“不了,我不喜与狗同坐。”
洛淮之有些恼羞成怒地喊:“你们几个,把她给我绑了送到我身边。”
几个随行的侍卫冲过来,谢如钰冲上去,三招就将他们全部撂下,还掰断了他们的手指。
“洛淮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心里没点数吗?一条狗也配叫嚣。”
说罢,谢如钰额角有些发汗,沈念锦顿感不妙,暗自将手伸到他身后帮他运气。
这时两个士兵摁住正虚弱的谢如钰,洛淮之说:“不领情,那就给我打。”
沈念锦被三个壮实的侍卫拉在一边,任如何用力挣扎,也敌不过他们的力量。
谢如钰被几个士兵暴打一顿,浑身都是伤,却一声□□也未曾发出过。
“洛淮之,你这个畜生!”沈念锦一边挣扎,一边怒骂。
谢如钰怒红了眼,看着沈念锦摇了摇头。
直到洛淮之解气后,侍卫才停手,谢如钰此时已经昏死过去。
“抬着他,我们走!”洛淮之喊道。
沈念锦被人绑住,上了洛淮之的马匹,洛淮之一脸得意地盯着沈念锦。
“以前只知你刁蛮泼辣,今日才注意到你这张美艳的面容,不如你跟了我,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