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嫂嫂靠苟还活着——青枝儿【完结】
时间:2023-06-05 14:37:09

  她及时转了视线,落在叶淞掌心下的书册以及画轴上―是成群的男子画像,以及―她在其上标注的长长短短的评语……!!!
  “怪不得嫂嫂院里夜夜挑灯。”
  “是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叶淞似是饶有趣的用匕首点了点桌上的画像,不紧不慢道,“扰了嫂嫂的好兴致?”
  许知知:……
  若是可以,许知知很想将那桌子抬起砸开叶淞的脑子看看都装了些什么废物。好兴致……他以为自己对着男子画轴夜夜挑灯欣赏?
  她有那么饥渴吗?
  ……虽然多少有点,但她当然不能承认。
  “你……”
  许知知刚开口,那双似笑非笑的眼角,写满了看她如何狡辩的表情,周身一僵,背后的冷汗如针扎般。
  很明显,经验告诉她面前的男人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不想被那匕首一刀封喉的话……
  “他们都没你好看。”她说的极快,舌头险些绕住。
  ……
  余光中匕首划过的弧度微微顿住,叶淞眼尾的桃花眸缓缓眯起,暗藏的波光浮动。
  许知知迎着他打探的目光,“夫君才过世月余,我既愿意留下了,又怎会这般不知礼义廉耻,再说这些画像不及小叔万一,我何必看画像呢?”
  叶淞看着她的脸略停一瞬,似乎是在判断她所说的真实性。
  不一会,他坐远了些身子,脸庞彻底隐在暗处。
  ……许知知手指抽动。
  不过这对她来说已成功了一半,肯思考相信就好,她才继续解释说道:“是我阿姐,她正是议亲的年纪,我做妹妹的,自然要相看着些。”
  说完,她又语塞了一瞬。
  若不是她替嫁,阿姐才是他的嫂嫂,这样一想,她这句话也别扭的紧。
  果然,一声冷哼传来。
  “是吗?”叶淞将匕首放下,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几幅画轴,下垂的眼睑透着轻蔑,“定了哪家?”
  许知知随着匕首才松下的一口气又提起,脑仁跳动。
  “还没。”
  寂静无声,许知知深吸着气,又缓缓吐出。
  片刻,叶淞看向她,薄唇带着讽意的弧度,将画轴上隽秀评语一字不差的背下:“陈家二公子,身材略魁梧,胸肌发达,人品尚可,可惜相貌失格。”
  “吴家独子,相貌清秀,身材瘦弱了些,虽也有几分文人骨相,可惜还是胸肌香,总体中庸。”
  他挑了挑眉心,看着女子的头如同鹌鹑般越勾越低。
  许知知:……别念了别念了。
  “屈文光。”意味不明的语气。
  许知知眉心跳了跳,并未抬头。然而后面的评语并未传来,细弱的呼吸声如织交错,分外悄寂。
  OO@@,叶淞放下手中的画卷站起身。
  一步、两步。
  “嫂嫂。”耳边拂过男子温热的吐息,许知知咬紧了下唇。
  叶淞眼色略过她鲜红欲滴的耳垂,因孝期未戴耳饰,却好似比上好的珍珠还有圆润剔透。
  眸底晦暗几分,“明日我差木柏送来几幅兄长的画像,省的嫂嫂这般借他人之事,行自身之便。”
  清润悦耳的音色,最后一句尤为缓慢。
  许知知:“……?”
  徐徐足音彻底消失,许知知口中后槽牙咯吱咯吱声才敢冒头。
  直至后半夜,卧床之上纤长的身影辗转反侧,后槽牙疼得紧。
  **
  深夜的月色明如白昼。
  幽长的宫道,人影的步子行的极快,转过几道宫门,通明烛光映出门户,头顶的掐丝珐琅宫灯照出来人的侧脸。
  “赵公公。”声音刚好穿透宫殿,两旁的宫婢缓缓侧身让开通道。
  不敢耽误,赵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迈进殿门。
  响彻宫殿的靡靡之音骤然停下,舞女退去,地上的朱红毯子略皱起。
  他上前跪在正中,不敢多看,“奴才参见皇上。”
  玉杯滚落的闷啐声,半晌才谨慎的抬起头,□□层的阶梯之上,男人的醉态一览无遗,只是那双狭长半眯的双眼又透着几分清明,让人分不清。
  正是萧朝的天子―萧烨川。
  他低下头继续恭敬道:“回皇上,已经撤了大多的暗卫,叶家那小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萧烨川睁开眼,天生勾起的唇畔,略带嘶哑的嗓音,“你以为呢?”
  “奴才猜想,以他的三脚猫武功,也分辨不出旁人的跟踪,自然与平时无异。”
  叶景双腿被废后,无人教导年幼的叶淞武功,当年叱咤边疆的叶家后代,如今连个普通探子都不如。
  长眉挑起,萧烨川颇为无趣的轻嗤,冰冷华贵的灯光映出眼底的篾屑。
  “看来父皇是高估他们了,不过如此。”
  “是,只是……”萧烨川睨了赵真一眼,他不仅没被吓退,反而上前几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只是奴又寻到几件趣儿事。”
  “哦?”
  萧烨川望着他,略起了几分兴致的眸中带着些许施压。
  那是属于上位者的不容置喙,若是引得了他的兴致,他若说的消息又不够得趣儿,罹祸的便是他了。好在赵真得了消息后,特意亲自去查探了一番,现下自信的紧。
  “叶景那位替嫁的遗孀,许家庶女,有沉鱼落雁之惊喧,肤如凝脂,翩若惊鸿,实乃倾国佳人,如此成了新寡,不免可惜。”
  萧烨川喜爱美人,赵真跟在他身后,眼光自然也高,能得他如此夸赞,萧烨川眼神闪了闪,“许家……”
  “许林帆?”他似乎有些印象,“他那个嫡女不是京城有名的清冷才女?庶女……”
  “庶女更是娇柔潋滟,楚楚可欺。”
第10章 这画旁人瞧见不好
  短短一句话,点到了萧烨川的心尖上,比起清冷佳人,他尤爱柔若无骨的白瓷美人,是以他才一直未召见许家那位嫡女。
  那种欺负起来莹泪汪汪的易碎感,萧烨川手指摩挲着玉白杯壁,腹下隐隐发热。
  “当真?”
  “奴才不敢欺瞒。”赵真知晓萧烨川这是来了兴趣,心下暗自欣喜,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变了变:“只是这女子见识短浅了些,竟拒绝了和离,这叶家新寡的身份……”确实有些棘手。
  后面的话在看见萧烨川脸上阴冷的笑容时没了声儿。
  毕竟叶家的功勋在那,纵使落末如此,他们也都是暗处行动,明面上依旧是厚待的。
  真金白银都是隔段时日连箱赏下。
  只是前头赏下,后退叶景的病症便会加重,银两也就变成各种无用补物药品。
  久而久之不知情的百姓只会认为将军府一如既往的皇恩浩荡,然而实际情况可谓是天差地别。
  但夺亡人之妻此事,难免落人话柄。
  “我倒觉得这样的身份……”萧烨川眼底的精光闪烁,“更为刺激呢。”
  他与叶景是同辈之人,少时的叶家可谓如日中天,叶景更是少年成名。在京中,就是他这个太子都得退让几分。
  父皇每每在督查卫听的叶家的动静后,都会变得异常狂暴,他作为太子自然得平息怒火,其中总会拿来作为比较。
  萧烨川手心用力,青筋与手中的玉白形成鲜明对比。
  他是太子,现下更是这萧朝的皇帝,叶景?一个死了的人,拿什么与他比。至于他的遗孀……
  一脸阴沉:“拟旨,朕亲自去一趟叶家。”
  赵真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勾着头将笔墨伺好。
  ****
  叶府。
  软软将床铺叠好,见许知知已简单的将头发绑起,窗头罅隙的日光,如墨的发丝除了白的的布条,什么装饰也没有,却也意外的好看。
  软软张着嘴怔了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夫人,木柏还在外面等着呢。”
  早晨事多,夫人又得梳洗,再加上小公子那边确实少有人来,是以也不怪她忘了。
  许知知的背脊僵了一瞬。
  自重生以来,她某些方面变得分外敏锐,尤其是对叶淞的直觉。距离他爬上那首辅之位还有十年,此时还是这样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小子。自己待他虽算不上多好,却也没有让许家继续侮辱他,至今应当还未有什么搓磨,昨夜却有这样强的杀意。
  还有他从未问过新婚之夜的事,让她越发没底,刚重生来只以为他沉的住气,自己无愧于心,主动提起合卺酒之事反而显得心虚。
  可现下……她抚了抚眉心,长叹出一口气。
  那样的气场,比起十年后,依旧未有逊色。
  说明她一开始就错了,原以为叶淞的狠戾是这十年间一步一步向上爬时所练就的,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他本身。
  没记错的话,叶淞今年也才十九,只比她大了一岁……怎么就这般难搞。
  “快请。”
  她准备妥当去到外间,面对小脸肉乎乎的木柏,许知知心道不单兄弟相差甚远,连主仆都天差地别
  笑着迎上去。
  “夫人安好。”木柏双手抱着画轴,乖顺的鞠躬。
  “起来吧,”许知知摆了摆手。
  一旁的软软将画卷接下,放到一旁的桌上。约莫七八个,滚在桌上几乎堆成个小山,还有一副的一截滚掉出,露出一块裸_露的结实的身体部位。
  许知知:……
  木柏目不斜视:“那我先退下了,夫人。”
  许知知当机立断:“慢着。”
  木柏歪了歪头,似是不解。
  她露出慈意的笑容:“我院里就软软一人,挂画这种事你是男子,不如帮帮忙。”
  木柏看着软软,肉蛋似的小脸变得坚定,点了点头,主动走到桌边拿起一副画,“夫人客气了,要挂在哪儿呢?”
  许知知挑了挑眉,手指顺着大门的方向移动到最显眼的位置。
  木柏手臂木了一瞬,望着自己手中的画卷,一眼就认出了里面的大公子,只是年轻许多,十六七岁的模样,清俊的面庞看得出的意气风发,一身墨袍下的双腿……完好。
  心中一股酸涩。
  刚挂完一副,许知知又递来一副,依旧是叶景的画像。
  她环绕四周,指了指墙上的送子图古画,“那个拆下来,换上这个。”
  木柏:……
  直至最后一副,那张半裸着身体的画像,他有些不确定道:“夫人,这个也?”
  许知知眯了眯眼睛,瞧着这幅最中她意的画像,“这个就挂在我的床头罢。”
  望着呆愣住的木柏,小小的年纪,她心中一丝罪恶感生出,轻咳一声稳重道:“这画不好让旁人瞧见,放我床头最为隐秘。”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安全。”
  ……
  穿堂风呼啸而过。
  许知知果断换了个话头,“叶淞出门了吗?”
  木柏也肉眼可见的呼出一口气,挠了挠头,“公子今日休息,正在院里看书。”
  休息?叶淞干的什么活她不知,但每日里比鸡早的出门,比狗晚的回来,这样奴役剥削的活计居然还有休息?
  许知知也就心里琢磨了一瞬,今日在家也好,如今她画也挂了,也是示好的由头。思索一晚,许知知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与他解释清楚的。
  忆起昨夜里,她打了个冷颤,再来几次,她怕是比上一世死的还早些。
  刚踏出院子,转角的青石踏步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许知知停下后退几步以防撞上。
  “怎么了?”将军府人少,府里人也佛系,鲜少有这般急促的时候,她猜测定有急事率先开口。
  “夫人,”来人先行了个礼,声音急切:“圣上来了,现下就在府中,夫人快过去迎驾吧。”
  “圣上?”
  圣上怎么会来将军府?许知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住,眉心不自觉的微拧。
  将军府叶氏夫妇离奇身亡,先皇曾留下此乃萧朝之不幸之言,随后病逝。后来叶景双腿残废之后,将军府彻底落魄。
  民间也时不时有传言当朝的圣上深仁厚泽,哪怕将军府再无功绩,然而赏赐从未吝啬。
  可许知知知晓,将军府很穷,有些事不经推敲,只是她管不了也刻意的没有去理会……
  “夫人,夫人?”
  许知知回过神,“我现下就去。”
  不敢耽搁,此地到前厅距离不远。
  约莫半柱香的路程,许知知举起长袖微微挡住些刺人的光线,到前厅廊坊时,远远便瞧见叶淞的身影。
  面朝里屋,檐顶的光线正好打在男子的脸上,映出流畅的侧颜,跪在正中,薄肩笔直的立在那儿。
  许知知可不觉得这样的场景多美,她走过来是知道这光线晒人的紧,何况叶淞还是直视着那光。
  眉心微动,脚步下意识快了一些。
  廊柱之间,不远处那明黄色的背影呈立,空气中似有一股威压,她走到与叶淞齐平处,心下一跳。
  “民妇许氏参见皇上。”沉了沉音,许知知朝着背影叩拜缓缓道。
  骁骑将军是先皇所赐的封号,袭承得看圣上的旨意,叶景并未受封也无官职,是以她自称民妇。
  她拘着身子,眼睛看着地面,耳朵却异常灵敏的听见那人转身的声音。
  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头顶压下来的视线似乎分外灼热。
  许知知捏了捏泛白的手心,呼吸不由得屏住。
  她的直觉没错,萧烨川确实在看她,说是看也是打量。如同古老深林中的虎,长久的王者地位让他无需隐藏这种侵略的气息。
  只是这样反而能令暗处的野狼更好的隐匿,叶淞略垂下眸,遮住眼底的意味不明。
  “起来吧。”
  萧烨川俯视着,眼见着他说话时女子细嫩白皙的颈脖几不可见的颤抖,墨发垂下,清风拂来,吹的素白绑带轻轻的漾,扫过那雪玉般的肌肤擦出一抹红。
  舌尖抵着上颚,喉结上下滚动。
  一旁的叶淞依然不动,许知知一时间也不敢动作。一缕风抚上背脊,阴丝丝的冷意。
  僵持几秒,头顶传来一抹轻笑。
第11章 他理应不会袖手旁观
  “朕又不是虎狼,夫人不必害怕,都起来吧。”终究是小官家的庶女,习惯了随同模仿的小家子气,胆量着实小了些。
  极具诱惑性的轻柔声音,若是忽略周身的侵略气息,尤为容易让人深陷其中。面对这个两世都未见过的皇上,许知知手心有些不安的又紧了紧。
  “多谢皇上。”
  许知知与叶淞站起身,依旧微垂着头。
  从萧烨川的角度只能瞧见她的下巴,被日光衬得光洁剔透,金丝乌发遮了些半露的锁骨,又乖巧垂在胸前,长袖挽起,坠于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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