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方凭序是个疯子。”鹤令Z寡淡地说，“没关系，我比他更疯。”
潘奇彻底没话讲了。
舞台灯光再次亮起，布景非常梦幻。
舞剧专业的女生，穿着仙气飘飘的衣服登台，让观众们体会到当皇帝的快乐，底下响起一片喝彩。
潘奇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搓搓手期待地说，“到小神女了，她啥时候出场？”
“第三幕。”
“……你怎么知道？”潘奇傻眼。
鹤令Z看向他，唇角似笑非笑勾了一下，“我看过这个舞。”
潘奇：！！！
炫耀！
绝对是炫耀！
与此同时，国艺的校园论坛已经炸开锅。
【标题：崔玉姝已经翻车了，接下来赌祝萝会不会翻。】
之前立flag的朋友还在吗？校长今天在办公室，等你去掀他的假发哦~
1L：哈哈哈哈哈夺笋啊！祝萝本学年100%还有谁不知道吗？
15L：那位勇士，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咋就是说命比面子重要。
32L：舞剧专业的现身说法，我感觉祝萝练习状态很好，别急着唱衰吧。
44L：她哪里练习状态不好？上了舞台就失误，舞台越大失误越大，快气死了。
58L：+1，真给国艺丢人。幸好现在滚去舞剧专业，就算丢人也只是内部丢人。
79L：woc！祝萝今天跳得好美！这才是我们国艺的神女呜呜呜，首席，can I be your dog？
88L：79楼疯了？祝萝正式舞台跳得依托答辩，怎么可能美？
经常混论坛的校友们，对祝萝的印象就是失误、失误和失误。
或许在外人看来，祝萝长得好看，就算失误也是好看的。
但他们身为专业的艺术生，比起外表更在意技术。祝萝最近几次表演在他们看来，哪哪都不过关。
即使现在还没有毕业，但大家费心吧啦考入国艺，当然想成为专业的艺术家。
未来，势必会和祝萝竞争同样的市场。
同行相轻，他们对祝萝的表演，当然更加苛刻。起初，还有几个人替祝萝说话。
到现在，抹黑祝萝已经成为论坛的主流声音，没有人在这里夸奖她。
冷不丁冒出一句好话，大家起初以为，又是从国体跑来的祝萝崇拜者。
页面刷新几次后，夸奖的声音越来越多，搞得大家越来越好奇，纷纷赶到学生剧院。
剧院外墙有一块屏幕，可以实时观看里面的情景。
祝萝刚上台，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
可见她无论跳得好坏，无论在哪个专业，都是国艺当之无愧的流量担当。
舞剧专业这次编排的舞蹈，与盛世文化有关，主要演绎鼎盛时期的歌舞升平。
祝萝拿到的角色，是在剧情展开之后出场的绝色舞女，一舞名动天下。
早在舞剧专业成立之初，老师们就想复刻盛世的舞蹈。
却苦于舞蹈生无法达到专业演员的标准，演出效果无法达到预期。
直到祝萝出现，他们才重启这个计划。
别的不说，祝萝那张脸出现在舞台上，就担得起‘绝色舞女’这个设定。
她学习西洋舞之前，学过很长时间的古典舞，其中也包括一些后世复刻的古代舞蹈，基础非常扎实。
刚出场时，她蒙了一袭面纱，只露出波光潋滟的猫儿眼。
她的眼眸天生含情，目光落到观众席，先让大家身子酥了半截。
齐刷刷爆了个粗，以缓解自己激动的心情。
“好美好美好美！”潘奇激动地直拍自己大腿，“鹤大你看到了吗？我的小神女回来了！天呐，为神女的美貌发疯是我应得的！”
鹤令Z嫌弃地瞥了眼他，又看向台上的祝萝。
“有那么美吗？”鹤令Z表示无法理解。
明明比昨晚跳给自己的时候，差一大截呢。
第22章 诱
心病最难以疗愈。
即使祝萝经过两个月调整, 再次面对舞台和观众，也没办法立刻拿出巅峰状态。
今天这支舞，大概发挥出她真正实力的80%。
然而, 已经很够看了。
以前祝萝表演时，底下有很多不懂舞蹈的门外汉，赞美祝萝的美貌和身材。
至于清楚其中门道的专业舞蹈生, 则对祝萝的动作和状态评头论足, 总之不会消停。
今天不同。
除了最开始闹过一阵，其余时间，全场没有几个人说话。
只有此起彼伏的惊叹，对她的舞姿表示无言赞美。
坐在鹤令Z旁边的潘奇, 早已经看呆了，从始至终没有眨过眼睛，一激动就拍自己大腿。
直到祝萝跳完自己的part，轻盈地离开舞台, 他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鹤大！鹤大！”潘奇说不出完整地话, 一个劲叫鹤令Z, 总表情询问：我家小神女很棒吧。
“闭嘴。”鹤令Z烦躁。
――轮得到你炫耀吗？
祝萝摘下盘起长发的木簪，唇角还带着浅淡笑意。
在她跳舞时, 带队老师的心脏悬在嗓子眼。
直到祝萝表演完毕, 才终于放下来。
“今天表现非常好！”老师用力拍拍她肩膀，“不愧是我看中的学生。”
旁边，刚训完自己班学生的西洋舞专业老师，翻了个大白眼。
“谢谢老师。”祝萝声音甜丝丝的。
她今天表现不算最好, 但目前阶段而言, 已经能达到及格水平。
祝萝已经非常满意了。
庆幸之余，她想到开场前, 鹤令Z对自己说：如果表演顺利完成，我会给你奖励。
具体是什么奖励呢？
祝萝暗暗有些期待。
“老师，接下来还有安排吗？”祝萝问。
“按照计划，本来要为你们举办庆功宴的。”带队老师见她一副着急离开的样子，揶揄道，“看来，祝萝同学不需要我为你庆祝啊。”
祝萝脸上蒙了一层绯色，解释，“不是的。”
“脸皮真薄，跟你开玩笑的。”带队老师乐呵呵的，“你们都是大学生了，我不会抓你们早恋的。要是有安排，你可以提前离开。”
“好的，谢谢老师。”
祝萝回到准备教室，卸了演出妆，换回自己原本的衣服。
忙完这些，她才拿起手机，给鹤令Z发短信。
短信最末，祝萝补了一句：短信交流不太方便，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祝萝长这么大，被好多人要过微信，也知道索要联系方式，属于搭讪的一种。
主动要别人微信，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她握紧手机，焦灼地等待鹤令Z回应。
鹤令Z回复很快，只说在外面等她，没有回应关于微信的话题。
这算是，委婉拒绝吗？
不应该啊。
祝萝冥思苦想，想不到被鹤令Z拒绝的理由。
她慢吞吞收拾好自己的包，磨磨蹭蹭往外走，脑子里还想着这件事情。
直到走出学生剧院，她突然收到一条申请。
【鹤令Z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祝萝点开提示，发现是一个没有头像的账号。
朋友圈空空荡荡，仿佛刚刚注册。
祝萝通过申请之后，盯着账号左右看看，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鹤令Z为什么知道我的账号？
“你好，祝小姐。”
没等祝萝想出个所以然，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祝萝吓了一跳，感觉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她看过去，发现是之前见过一次的人。
周青故。
他怀中抱着一束香槟玫瑰，惹得来来往往的人，纷纷侧目回望。
国艺女生居多，许多同学会找外校男朋友。或者仗着自己年轻美貌，找一些出手阔绰的‘哥哥’。
大家已经习惯校门口一排豪车，也习惯身旁走出校门，立刻挽起陌生男性的手。
但是，光明正大找到学校里的男人，寥寥无几。
况且，周青故看起来有些年岁，但是仪表堂堂，气度和身材可圈可点，看起来不像是只能用金钱，讨好女孩子的类型。
二十左右的女孩，很容易被成熟的男人吸引。
他怀中抱着一大束漂亮的花，看起来浪漫又深情。站在祝萝面前微微低头，画面竟然有些美好。
不少同学偷偷拿出手机，拍下这罕见的一幕。
“我在等你。”周青故又是上次那么句话。
“周先生。”祝萝注意到有人拍照，又退后一些，严肃地申明，“上次，我已经拒绝你了。”
之前拒绝周青故，祝萝内心非常忐忑，生怕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她家不用说。严丰舟一心想用她换取利益，知道祝萝拒绝大佬，兴许会撕破脸皮教训她。
更重要的是，鹤令Z被牵扯其中。万一周青故蓄意报复，他看起来，不像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但祝萝等了好几天，无事发生。
家里甚至没有打电话训斥她，只有严丰舟发来消息，依旧是伪善的语气，还说给祝萝转了零花钱，似乎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
从种种迹象，不难推断出，周青故没有向严家‘告状’。
祝萝还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周青故又冒出来。
“拒绝？是有这么回事。”周青故抱着玫瑰，两步跨到祝萝面前，“但是我同意了吗？”
“为什么？”祝萝飞快瞥了他一眼，“我以为，您不是喜欢纠缠的人。”
“看来我在你眼里，印象还不错。”周青故自负地笑笑，“我的一切行为，取决于你值不值得。”
“？”祝萝更加费解。
“首先，我应该向你道歉。上次见祝小姐，以为你和其他名媛不同，是我唐突了。”周青故承认，他最开始被祝萝的外表吸引。
严丰舟用来当做羽毛的金丝雀，有漂亮的羽毛和温顺的性格，适合养在身边当个宠物，无聊时逗一逗。
没见到祝萝以前，周青故是这样以为的。
接触祝萝之后，他发现这只金丝雀有脾气，有傲骨，并未被驯服。
周青故有了点兴趣。
不过，那种程度的兴趣，不足以让他放下身段。
今天他刻意空出时间，按照原本计划，在舞台上认识祝萝。
完全被她动人的身姿吸引了。
她拥有与生俱来的光芒，即使出身普通，但完全有资格站在自己身边。
“这次，我打算正式追求祝小姐。”
“我不接受！”祝萝立刻拒绝。
“你好像有点误会。”周青故丝毫不气恼，悠悠哉哉提醒，“我只是通知你，不需要征得你同意。”
祝萝沉默。
果然。
身居高位的人，即使表面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骨子里依旧高傲□□。
“上次那间餐厅，祝小姐似乎不满意，我这次换了一家，请祝小姐赏光。”
祝萝摇摇头，警惕地说，“我已经有安排了？”
“跟鹤先生？”周青故试探。
祝萝没有回答。
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看了这次的餐厅也不合适呢。”周青故收敛斯斯文文的模样，脸上瞬间蒙上阴翳，“既然祝小姐坚持，我不介意换个地方用餐。”
“我说……”祝萝刚准备拒绝。
来电铃声响起。
屏幕中央出现董秀的名字。
祝萝剩下的话卡了回去，认命的闭了闭眼。
.
“鹤大，你还没走啊？”
所有表演结束，潘奇才意犹未尽走出国艺，瞧见定定戳在路边，跟路灯竞争就业岗位的鹤令Z。
“我记得，小神女的舞台刚结束，你就退场了。”潘奇看看腕表，“这都将近两个小时了，你怎么还站在这儿？”
鹤令Z攥紧手机，语气暴躁。
“你见到祝萝了吗？”
“没有。”潘奇仔细回想，“我刚才看到她班里的同学，说是要去附近开庆功宴，但是祝萝并不在。”
“哦。”鹤令Z干巴巴应了声，低头重新拨打电话。
听筒内，第无数次响起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鹤令Z情绪更烦躁了。
“她没有联系你吗？刚才你还说跟小神女关系好，瞎编的吧。”潘奇身为小神女的忠实粉丝，极力抗拒偶像塌房的可能性。
然而，鹤令Z残忍打破他的幻想。
“联系了。”
也仅仅限于‘联系了’。
他原本跟祝萝约好，演出结束要给她奖励。
祝萝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从她的表情和语气判断，应该非常期待。
两个人约好在校门外见面，鹤令Z刚注册好新微信号，添加祝萝为好友。
通过之后，很快收到祝萝的消息。
祝萝：抱歉，我今天必须回去，约定取消吧。
回去？
回哪里？
祝萝家里的情况，鹤令Z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如果那个地方，可以称之为‘家’的话。
控制欲过于变态，把亲生女儿视为假想敌的母亲。
表面假装和善，实际一心想把祝萝变成筹码的继父。
还有自以为高高在上，肆意欺凌羞辱她的继姐。
如此糟糕的组合，真的能称为家人吗？
鹤令Z萌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他没有离开原本位置，一边注意校门进进出出的人，一边给祝萝打电话。
第一次打过去的电话挂断之后，再打过去，就只能听到关机提示。
以鹤令Z对祝萝的了解，确信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既然如此，一定是她身边某个人做的。
可是她人在学校，身边还会有什么人呢？
鹤令Z整理思绪，渐渐有了眉目。
得出结论之前，鹤天行和鹤天道双双联系他，分别发来警告消息：
‘阿Z，关于那个跳舞的女孩，你最好尽快收手。’
‘千万不要得罪周青故，大伯这次真的为了你好。’
鹤令Z看完消息，低低默念，“哦，原来是周青故啊。”
第23章 诱
严丰舟注重面子, 宁愿住在距离城区较远的大别墅，每天消耗大量时间在通勤路上，也不肯住市内的公寓。
严家附近几栋别墅, 都是类似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