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爸爸甩了另一只鞋子，硬气道：“不回就不回，谁稀罕你。”
而谢妈妈则哄着怀里的小宝贝，心疼地上楼去了。
楼下一阵乒乓作响，等谢妈妈下来后，父子俩已经休战，累得瘫在沙发上。
谢爸爸抬起颤巍巍的手指，指着他道：“你明儿就回去。”
谢向阳喘着气不耐烦道：“爸，您儿子要回家填志愿。”
谢爸爸愣了愣：“出成绩了？”
谢妈妈摇头：“我照顾小宝太累了，不知道。”
谢向阳翻了个白眼，他肯定不是亲生的。
别人家父母不用孩子说就盯着成绩了，他爸妈这德行。
谢向阳啧啧嘴：“早出了。”
谢爸爸涨红了脸，瞧他这幅态度，那盘桓在脸上的愧疚又消失地干干净净，转而威胁道：“不准报外地，就报本地的g大。”
谢向阳懒懒地翻了个身：“爸我这成绩你想让我上首都大学我也去不了啊。”
谢爸爸：“……”
真欠揍。
晚上，谢向阳度过了温馨美好的一顿晚餐，吃着辣子鸡红烧肉的他想到只能啃清水白菜的邵衡，没良心地笑了。
睡觉前查了成绩，不出意外，和他预料的分数差不多。
正好撞上班主任打电话，谢向阳咨询过后，决定还是报本市的大学。
他的分数超过本市大学的分数差不多一百分，足够了。
一晚上就把志愿和成绩都搞定了，谢向阳安心睡下。
第二天顶着老爸不爽的目光吃完早餐，谢向阳识相地滚出家门。
回家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就从一块宝变成一颗草。
谢向阳只能自我安慰，早点出来不用享受婴儿的魔鬼哭声。
话说那孩子晚上还挺乖，居然没有哭闹，比他妈以前带回来的家伙乖多了。
谢向阳东晃荡西晃悠，看着许久未见的花花绿绿，内心不起半点波澜。
以前爱玩的游戏现在觉得索然无味，谢向阳捂住胸口，眼神惊恐。
完了，他不会被邵衡传染，变成一个和他一样的小老头吧！
“咦，这不是佳佳同学谢向阳吗？”
谢向阳抬头望了望，才发现他不知不觉走到了蒋佳佳她家小区。
“谢向阳同学吃饭了吗？没吃饭跟阿姨回家吃。”这位薛阿姨眉间皱地紧紧的，脸上的疲惫也增加了许多，但还是热情地拉着谢向阳回家。
“阿姨听说你们今天要来，没想到你这么早，佳佳刚起床，你上去找她吧。”
谢向阳迷迷糊糊地点头，长腿要跨上楼，薛阿姨又叫住他。
“阳阳同学，佳佳最近情绪不太好，思想有点倔，你替我劝劝她，这孩子不读书哪能行啊，现在干什么工作不用学历啊。”
说着说着，薛阿姨红了眼眶，语气哽咽，谢向阳头皮发麻，连连应道：“阿姨您忙吧，我一定劝她。”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谢向阳讪讪上楼。
他不着急找学霸，先是仔细观察了走廊和一些开着的房间，沉下心来感受整栋房子，没有发现什么阴气。
看着不像是邪祟作怪，谢向阳神情放松下来。
既然不是邪祟，那就必是人捣鬼，谢向阳迈向佳佳的房间，敲门道：“佳佳同学，你好，我是谢向阳。”
房门瞬间被打开，从里面冒出一个小白兔般吓着的女孩，瞧见谢向阳，水润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谢向阳？你怎么来了？你也是来当我妈的说客的？”女孩说着说着，白净的脸蛋氤氲着生气的红意，自从她和父母说了自己的打算，近日她接二连三接待过不下十几个老师同学，她真的受够了。
女孩砰的要关门躲进屋，谢向阳挑挑眉，拽着她的胳膊到二楼客厅，笑嘻嘻道：
“学霸，和我聊聊呗，毕竟你是第一名，你不继续上学那在我们班就是个大炸弹啊，震天响的那种，我好奇死了。”
蒋佳佳挣脱他的手，离他坐的远远的，满脸警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哎！你这么说就伤我心了，我这是在关心你。”
蒋佳佳白了他一眼：“用不着你关心。”
谢向阳讪笑。
俩人的氛围回到学校的时候，谢向阳没忘记她方才惊慌失措的样子，继续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那学霸可以赏脸告诉我吗？我保证不告诉阿姨。”
“哼。”
蒋佳佳鼻子发出一声轻哼。
不过他顶着一张俊脸死皮赖脸的模样倒挺讨女生欢心，蒋佳佳软下来透露：“我不是不去读书，只是暂时不去念。”
谢向阳皱眉，再想问，她却怎么也不说了。
直到过了两个小时，周圆圆她们到来，谢向阳才得到真相。
对此，他只能说，最熟悉女生还是女生。
周圆圆表情一言难尽：“佳佳交男朋友了。”
谢向阳微微颔首，现在她这阶段的女孩子，除了父母影响最大，剩下极有可能就是男朋友。
“他们刚认识一个月，他男朋友说他办了个公司，请佳佳去帮忙一年。”
谢向阳皱皱鼻子，这就有点扯了，学霸再怎么学霸，也还没工作经验，怎么帮他？去干前台吗？
而且不能一边上学一边开公司吗？让女朋友放下学业帮他，还只认识一个月，他多大脸。
再者要是一年后他再撒撒娇，说公司还离不开她，那学霸还用不用上学了。
如果她俩分手了，更是浪费了宝贵的一年，谢向阳横看竖看觉得不对劲，甚至嗅出了骗局的气息。
“你见过他男朋友吗？”谢向阳问。
周圆圆眉头紧蹙：“就是见过，才不太信。”
“那男人大佳佳好十几岁，说是四十都能信，长得不丑但是也不好看，和他比，吕英俊都是真英俊了。”
吕英俊小声反驳：“我一直都很帅。”
“别打岔。”谢向阳踢他一脚。
吕英俊委委屈屈地憋声。
周圆圆继续道：“我是在体育馆瞧见他的，要不是佳佳说是他男朋友，我都不敢信。他看着也不像是个有钱人，连车都没有，约会回去是坐地铁，佳佳说是他要开公司省钱，但是我觉得怪怪的，我再问佳佳些详细的，但是佳佳居然什么也不知道，连公司策划都没看过，只是说和互联网相关，这说的和没说一样，我继续问，她就开始说男朋友对她多好多好了，气死我了。”
谢向阳若有所思，周圆圆的家世是他们几个人之中最好的，亲戚朋友来往都是精英和成商人，耳濡目染之下，有一套识人的直觉，而且学霸的男朋友长得快跟她爸一样大，还藏藏掖掖的，更是鬼祟。
这种一听就是骗局的事，也不知为何学霸看不出来。
也许她察觉出了些，只是沉浸于恋爱的她自动忽略了。
从前谢向阳不相信恋爱脑这个说法，现在他信了，不然学霸怎么傻了？她可不是死读书的学霸，心思细腻地很。
谢向阳瑟瑟发抖，恋爱真可怕。
过了会儿，蒋阿姨说佳佳要睡觉了，谢向阳他们只好告辞。
一行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小区，远处的游泳池里玩耍的孩子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吕英俊：“要不要去游泳？”
夏天正热，他们折腾一趟出了不少汗。
谢向阳想到周圆圆说的体育馆，点头赞同：“去体育馆。”
虽然目前的情况看来，学霸很可能是被人骗了，但是既然周圆圆说过这奇怪事儿，谢向阳就要去核查。
不能小看任何蛛丝马迹，这是谢向阳看著名动漫学习到的，他深信不疑。
体育馆里人来人往，大人小孩儿在欢快地撒着欢享受夏日清凉。
吕英俊一到这儿就哇哇叫着下水玩去了，谢向阳目标明确，指着泳池的方向道：“带我去那天你们游泳的那片水域。”
周圆圆点头，领着他往一个稍微偏僻的水池走，却在快靠近时被人拦住。
“学生，那边不能玩。”
谢向阳皱眉，熟练地挂上阳光的微笑，像邻居小孩般熟稔问：“大叔，为啥啊，我之前在这个池子游得特别快。”
工作人员却不吃他这套，凶巴巴道：“问那么多干嘛，去别的地方玩。”
谢向阳耷拉下眉毛，慢慢踱步离开，目光却恋恋不忘地粘着那片水池。
果然，下一刻，他就被一个大婶搭讪：“后生，那里确实去不得，前天刚出事了。”
谢向阳和周圆圆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留下听八卦。
“出什么事了，我没听说过。”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那池子，邪门儿。”大婶压低了嗓音制造恐怖气氛。
“前天连续三个小年轻在那水池里呛水了，你说邪不邪？”
谢向阳熟练地捧眼：“嗯嗯，有问题。”
周圆圆怪怪地看他一眼。
谢向阳却顾不得他在她心里的形象了。
“若是呛水那还是平常，但是，这是十个人里，隔个几分钟就有人说腿抽筋，更要命的是，他们说不是抽筋，而是有人在拽着他们不让他们往上走！那天之后，泳池提前封闭，大家都说，那地方闹鬼了。”
谢向阳摸摸下巴，有点像。
“可不是闹鬼，”旁边的大娘也过来说嘴，“去年这个泳池，死了个小孩儿。”
大婶夸张地捂住嘴：“你没说笑？”
“真的不能再真了，附近的人都知道，那小孩儿就和你们差不多大。”大娘上下扫了眼谢向阳他们，肯定道。
“小孩当时也是和同学过来玩，但是不知怎么他们分开了，他一个人在深水区里玩儿大家也不知道，等到救生员发现时，身体都凉了，可惜啊。”
年轻生命的离开总是惹人惋惜，大娘的语气透着点悲凉。
周圆圆抱着胳膊，望向那个泳池的眼神充满了恐惧，颤颤悠悠道：“谢向阳儿，该不会真有――”
“别自己吓自己，”谢向阳露出爽朗的笑容，“也许只是有人恶作剧，或者以讹传讹，你又不是不知道流言的夸张。”
周圆圆点点头。
下一秒，一股冷风吹过，周圆圆抖了抖。
谢向阳眉头紧蹙，凌厉的目光瞪向出事泳池的方向，缭绕在他们身边的冷意顿时瑟缩不见。
周圆圆奇怪道：“咦，刚才好冷，怎么忽然不冷了？”
谢向阳随意敷衍：“可能是空调又调好了。”
周圆圆觉得不对，但是又被谢向阳接下来说的话题忽悠忘记。
宁静的夜晚，谢向阳待在屋里查白天大婶们说的案件。
前天的事情还新鲜，网上的内容不多，但是去年的案件，资讯很多。
谢向阳随手点进本地新闻里，新闻详细地描述了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
和大娘说的没差，四个高中生去游泳池游泳，但是中途出事的学生说要去上厕所，后来剩下的三人分开玩了，直到快闭馆时要回去，他们找不到同伴呼叫工作人员查找，人们在监控里发现了他，救上来时已经死亡。
表面上看，这则新闻很普通。少年落水和体育馆的工作人员监察不力有关，体育馆的馆长换掉了，家属得到赔偿，泳池在封闭一段时间后也再度投入使用，从去年到前天一个月前，没有发生过古怪的事情。
是的，截止一个月前，谢向阳手指挪动，鼠标往下滑，看到一条消息，瞳孔骤缩。
“去年的那三个学生中的女孩又回来游泳了，还非说有人拽她，真是神经病。”
谢向阳抿抿唇，屏幕蓝白的冷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锋利的线条。
“又来了几次，这女生明显有心理阴影了，还游泳？”
这次，这条消息还附上一张照片，一个面容模糊的女生躺在救生床上，平静地好似要死去。
谢向阳一眼就认出，她就是蒋佳佳。
手机清亮的铃声响起，谢向阳马上接听，电话里传来周圆圆急促的声音：“向阳，佳佳不见了。”
第15章 郭秦
谢向阳面色一沉，如果佳佳的消失与男朋友有关还好，怕就怕是泳池里的水鬼作祟。
目前看来，水鬼越来越暴躁，一开始只是针对佳佳一人现在无差别频繁攻击他人，看来它已经失控了。
“叮咚，穗江市体育馆有邪祟出没，请宿主履行土地神职责。”
许久没有出现的系统忽然发布任务，谢向阳被它吓了一跳：“出现前能不能来个提示啊。”
系统：“已提醒。”
谢向阳抽了抽嘴角，就那声“叮咚”也算？呵呵，他不和人工智障计较。
“等等，系统，我不是兴云观的土地神吗？怎么穗江市的鬼也归我管？”谢向阳语气狐疑，“还有，为什么我这次能顺利出城？我不是不能离开兴云观的附近吗？”
“第一次是不能离观，后来能下山溜达，再后来都能去隔壁村，隔壁村的隔壁村，现在还能出市。”谢向阳越琢磨越不对，他不会一开始就没什么限制吧？
除了第一回出去，其他时候系统都没吱声。
“你那天该不会是怕我跑了，特意设结界拦我？”
谢向阳拔高嗓子。
系统发出无情的声音：“叮咚，土地神app开启第一轮更新，如有不便，敬请原谅。”
谢向阳：“……”
沉默就是默认，实锤了。
他不禁怀疑这个狗系统还有什么其他重要事情瞒着他。
比如奖励啊什么的。
谢向阳一边吐槽垃圾系统，一边赶路要去佳佳的家。
蒋阿姨情绪崩溃，周圆圆在楼上陪她，谢向阳揪住吕英俊问：“我们走的时候学霸不还好着吗？”
吕英俊叹了口气：“巧了，下午学霸她爸请两位大师回家办事，正好撞上学霸。她爸好像随口咨询过大师，大师一看学霸就说她遇邪了，直往她身上塞符咒，可把学霸气的，直接离家出走。”
蒋爸爸请大师回来是为了新公司的事儿，但是佳佳觉得她爸是特意为她请的，再加上大师们信誓旦旦说她撞邪，结果事情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没看出来她爸这么迷信啊。”吕英俊感慨。
也太不靠谱了，谢向阳抽了抽嘴角。
“现在呢？”
“查监控呢。”吕英俊叹了口气。
谢向阳也无可奈何，传说中的神通他一概不会，待会他还得担心怎么对付体育馆那水鬼呢。
这狗系统，一要打架就更新，要它何用！谢向阳暗地里狠狠呸它一通。
“师兄，我绝对没看错，她身上的阴气绝对不超过一个星期。”
“你也太莽撞了，忘了兴云村的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