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口还没来得及清扫,堆满了木材废料,赵新觉没有看清,差点就踩了上去,骆疏桐连忙抓住他的手:“不是让你在车上等吗?怎么下来了?”
她的指尖微凉,却并没有使赵新觉凉快下来,他蜷缩了一下手指,轻声说:“看你这么久没出来,就想来看看。”
骆疏桐扶着他,低着头说:“我能出什么事,倒是你喝醉了,要小心点。”
赵新觉轻轻握住她的手,“吹了会儿风,已经醒酒了。”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许航眼里,他嘶地一声倒吸凉气,颇为赵子赫打抱不平地样子:“你说说你,这几天累死累活地给骆疏桐干小工是为的什么?还不肯让她知道,结果人家夫妻两手都牵上了,值得么?”
赵子赫黯然神伤,不服气地说:“你懂什么,我这是徐徐图之。”
“我和骆疏桐已经分手了。”他顿了顿。
这就是他这段时间强迫自己承认的现实,这五年来,他不愿意面对,一直活在臆想中麻痹自己,以为自己和骆疏桐只是痛苦的异国恋而已。
所以回国再次见到她走在赵新觉身边,才会失心疯犯下这样的错误。
可现在,他已经接受了,虽然很痛苦,但他接受了他和骆疏桐的分手。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作为一个狼子野心的前男友该怎么挽回前女友。
“疏桐现在肯定不愿意见到我,如果我一味地打电话,出现在她面前,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会引起她的厌恶。这是最愚蠢的挽回方式。”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已经犯过傻了,不能再贸然行动。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改变我在疏桐心目中的形象,好让她对我有个重新的认识,有好感,这样我才有机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啊!你还想要有什么机会,她都结婚了。”许航惊讶地说。
他赫哥说这话说得倒是平静,他听得却心惊胆战的。
虽然许航确实觉得在这段关系中,自己兄弟有些惨,但谈恋爱和结婚是两件事,人家都结婚了,你总不好......
“为爱做三吧,”许航批评他说,“你之前也算是意气风发优秀青年,人品也没话说,不然我也不可能做你这么久的死党,你可不能做这么没道德的事!”
赵子赫的眼底划过一丝伤痛,轻蔑地说:“当时我刚和疏桐分手一个多礼拜,赵新觉就劝我去国外留学,好好念书,结果转头就有人见到他们两个亲密地走在一起,赵新觉又道德了吗?”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趁虚而入,如果之前没有试图诱惑疏桐,让疏桐离开我,我是不相信的。”
“既然他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和他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这五年前的分手细节如同重重黑山压在赵子赫心头,一压就是五年之久,乍然说出来,心里果然好受了很多。
而对于局外人的许航吃了一惊,就算是他这个知道他们恋爱分手许多事情的死党也不知道这么细的细节啊。
他只知道赵子赫和骆疏桐分手之后,黯然神伤,很快去了国外,而两三个月后,学校里就有小道消息满天飞,传闻骆疏桐怀了孕,但孩子并不是赵子赫的。
当时知道骆疏桐怀孕的消息就够让许航吓了一跳的,结果,现在吃到陈年老瓜,被这细枝末节的巨大信息量给吃噎了。
这算是赵新觉抢了赵子赫的女朋友吗?
许航从墙后面探过脑袋,灯光下的赵新觉温文尔雅,气质稳重。
这看着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叔叔不是这样的人?”
赵子赫的声音阴冷,冷不丁地响起,许航冷汗涔涔点头。
赵子赫轻哼:“我们都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实则心思深沉,难以捉摸。”
看着不远处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赵子赫胸中似有一把火烧过:“一男一女相处久了,总会容易想些不该想的。”
许航咽了口口水,“那你打算怎么做啊?”
他不屑地轻哼,幽幽地说:“我也该跳下这一池春水,搅它一搅。”
他拿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
不是说不会给骆疏桐打电话骚扰她吗?
他是给谁打呢?
许航伸过脑袋,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又缩了缩脖子。
好家伙,不骚扰前女友,你倒是敢骚扰情敌啊!
果然,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骆疏桐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还牵着赵新觉的手,像是抓着什么烫手的东西,她立即放开。
赵新觉的目光暗了暗。
骆疏桐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你快接吧,我去车上等你。”
赵新觉唇角微微勾着笑,温柔地说好,让骆疏桐快去车上。当他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那抹笑意又荡然无存。
许航站着的地方正好在赵新觉对面,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看到他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的时候,心想,他赫哥说得没错,首富确实是个有城府的人!
*
骆疏桐坐在车上,并没有干干等着赵新觉回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段时间太忙,她都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算过账了。
加上租金,装修,书桌板凳,以及预留出的一笔请老师的费用,骆疏桐基本上还留下一百万的现金。
也就是说,骆爸给她的那一百万还没有用呢。
难道这一百万干放着存在银行里,吃利息吗?
如果还是大学生的时候,骆疏桐应该会这么干,可她现在跟着赵新觉这个大佬诶,人家都是钱生钱,她也不可能这么干放着。
还是要找机会看看有没有什么投资可以利用。至于是什么投资,骆疏桐还没有想好。
还有,眼见着她的培训机构就要开起来了,那骆爸的公司,她是不是也要去看看?
虽然骆爸还没有退休,但以后她都要接手,提前了解一下情况总是应该的。
只是她那个舅舅还在玩具公司入了股份,到时候她要插手的话,总归是要闹出一点幺蛾子。
不过她也不是太担心,她总有办法应对就是了。
骆疏桐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眼下还是把培训机构做起来才是,现在她也不担心师资,就是在宣传这一块让她有点头疼。
怎么才能让大家来报她的班,赚上第一笔钱呢?
就在她在手机上划拉的时候,赵新觉开门进来了。
骆疏桐把手机收起来,轻声问:“公司里的电话吗?怎么打了这么久?”
赵新觉顿了一下,关上车门后说:“不是。”
骆疏桐也没在意究竟是谁给他打的,吩咐老黄开车回家。
赵新觉想了一会儿说:“是子赫打来的。”
赵子赫这个话题一谈起来的时候,总有种幽微的氛围。
以前他们两个人都不会主动提起来,大概都觉得彼此是陌生人,而且不了解对方对赵子赫是什么态度,相互提防。
现在说开了,尽管这种异样的情绪依旧蔓延,但好在会公开道明地提起来,也算是种进步吧。
骆疏桐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点点头,也不提起什么话题。
赵新觉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通知我们后天去吃饭,大嫂过生日。”
“诶呀,怎么现在才说,我连礼物都没准备好。”
上回沈曼包了这么大的零花钱给她,就算沈曼是赵子赫的母亲,她也要准备一份体面的礼物才好。
“我和大嫂也不熟,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旁敲侧击一下?”
见骆疏桐有些着急,赵新觉拍了拍她的手:“不用着急,之前妈已经让罗管家通知我了,我已经让她备下了。”
“家里回礼这些事情,都有罗管家处理。”
说到亲戚之间的走访回礼这些,骆家向来都是骆爸骆妈两人商量准备,而赵家家大业大,赵新觉也没有时间管这些,都是由管家处理,骆疏桐似懂非懂地点头。
说到这里,赵新觉看过去:“后天你要去吗?”
“去啊,当然去!”这话问的。
“但是子赫也会在。”
“你在担心这个?”见赵新觉点点头,骆疏桐轻笑,“我以前倒是会担心......”
一边担心着赵子赫随时会发疯,一边又不知道赵新觉是什么态度,要是也发疯怎么办。
反正那会儿,她是不放心让赵新觉知道自己和赵子赫同处一场合的。
但现在不会了……特别是赵新觉和她说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
不得不说,他这样的话深得骆疏桐的心,而且让她做事也不会畏手畏脚。
两人彼此看着,心领神会。
骆疏桐吹彩虹屁说:“而且你也在场的话,他翻不出什么花样。”
赵新觉眉眼柔,像是做了决定似的说:“其实不止我这么担心,子赫他也担心你不会出现。”
他继续说:“他向你保证,不会再犯混,而且让我和你说,就让过去的事情过去吧。”
骆疏桐愣住了。
赵子赫真这么说?
这还是赵子赫么?
第49章 喜提四十九天
赵子赫说的冰释前嫌,让过去的都过去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他真是这样想吗?
可是在《总裁的浪漫索情》这本小说中,赵子赫作为男主角可是将白月光女配的背叛当作难以弥合的伤口,给他带来巨大的痛苦,所以才从阳光开朗的少年转变成阴郁多变的复仇者。
难道这个伤口现在就这么愈合了?
骆疏桐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百思不得其解。
她是真的不理解赵子赫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过想了一会儿,她的眼皮子开始变得沉重。
窗外又落起了沙沙的雨。
天气预报说今年的黄梅雨季来得比较迟,入伏时间短,这黄梅雨下不了几天。
听着这毫无节奏的雨声,骆疏桐很快就睡着了。不过在睡着之前,她抓住最后一丝清明想:不管赵子赫要做什么,她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刚穿越过来的骆疏桐就有和赵子赫孤注一掷的勇气,那么现在,她的勇气只增不减。
因为她身后的背靠的资本又多了赵新觉一个。
骆疏桐弯了弯唇角,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到了沈曼过生日的当天下午,赵新觉给骆疏桐打来电话,说自己会早点下班回家,接上她和秋帆一起去吃晚饭。
骆疏桐看着镜中的自己,章千惠和曾芝在给她选项链。
电话那头传来絮絮叨叨的交谈声,骆疏桐问:“你在哪里,我怎么听到这么多人的声音?”
赵新觉嗯了一声,捂着手机去了更安静点的地方说:“会议中途休息,现在听不到杂音了吧。”
“没有了,”她笑着问:“来得及嘛?公司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我和秋帆单独过去也可以,如果来不及我们可以在酒店门口再碰头。”
“不碍事,开完会就结束了。”
“那会不会太辛苦你?”骆疏桐担心。
赵新觉轻笑一声:“不会,只是在车上多待一忽儿而已。”
“那好吧,我和秋帆等着你。”
“嗯,我很快就回来。”
等骆疏桐挂了电话,曾芝说:“先生也真是不怕麻烦,还要特意回来一趟。”
骆疏桐把手机放在柜子上,骄矜地说:“谁说不是呢。”
章千惠这时候拿着条钻石项链走过来,揶揄一句:“要是先生不来接,太太估计要抱怨了吧!”
“什么意思?”曾芝问。
“啊呀!”章千惠啧了一声,“我说姐姐,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啊?恋爱不就是当女生忽然想吃豆浆油条,就算是半夜,男人都得要起来跑出去买。”
“但这种时候女生一般会心疼男人不让他去买,不过如果真的男人不去买了,估计女生要闹了,然后两人来回拉锯战嘛!”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曾芝更加糊涂了:“那女生到底要不要吃豆浆油条啊?”
“你参考太太,看看太太到底要不要先生来接。”
糊里糊涂的曾芝看过去的时候,骆疏桐的笑容戛然而止,她严肃地说:“章千惠!你现在胆子大到开始编排我了?!”
章千惠捂住自己的嘴,呜呜假哭:“太太就原谅我这回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家里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下有三个月的嗷嗷待哺的婴儿要我养,我急需这份工作,太太就饶了我这回吧......”
曾芝直接笑喷出来。
骆疏桐那张严肃的脸也装不下去了,笑着说:“就你这张嘴,不去当喜剧演员都可惜了。”
“嘿嘿,谁让我对太太爱得深沉,不愿意去呢。”
曾芝灵魂拷问:“那先生和太太是恋爱了吗?”
“没有,”骆疏桐红着脸矢口否认:“当然没有!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恋爱!”
怎么说呢,她和赵新觉现在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暧昧,这种小暧昧有时候让她觉得自己在赵新觉眼中是独特的,当然了,赵新觉在她眼中也是如此。
但如果说这是恋爱,那肯定是还没有到这个程度的。
而且对骆疏桐来说,她还挺喜欢这样的状态,很安全,安全到如果她嗅到一丝危险,就能及时抽身,随时拍拍屁股走人,还不需要有愧疚感。
骆疏桐和赵新觉并不是小孩,成年人有自己的游戏规则。
她现在就是享受这种规则带来的微醺感。
赵秋帆在自己的房间穿好衣服来找骆疏桐的时候,就听到“恋爱”两个字,他警觉地探头探脑:“恋爱?谁恋爱了?是芝芝姐姐还是千惠姐姐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哪有恋爱,小孩子家家,是不是听错了?”骆疏桐对着张千惠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陪着秋帆。
“好吧,”赵秋帆耸了耸肩膀,“我就是好奇,因为牛牛和我说,我们班的萌萌和豆豆恋爱了,我还不知道什么叫恋爱。”
骆疏桐和章千惠她们都笑了起来。
小朋友们还是蛮可爱的。
骆疏桐转回来,看着镜子说:“你和牛牛又和好了?”
赵秋帆摇摇头:“没有,我都不想和他玩了,他还老来找我说话。”
“那你有和他说,那天他不经过你同意就把你的巧克力榛子蛋糕吃完,你很生气,让他和你道歉吗?”
赵秋帆刚被章千惠抱在沙发上坐着,听到骆疏桐这样问,很生气地跳下来:“当然了,我都说了好几遍,但牛牛说好朋友之间用不着说这个,我就很不舒服。”
章千惠给他拿零食:“既然你都不喜欢他了,你可以和别的小朋友玩,不要和牛牛做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