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他意外纯情——竹系胖哒【完结】
时间:2023-06-06 14:37:30

  朝辞很困惑:“先前都在哪里?”
  暮远指指密林深处:“在里面看守。”
  朝辞想起先前的黑衣侍卫,也是第一日出现过,随后便消失不见,大概正是藏在密林深处。
  这是暮远的秘密,朝辞不再过问。
  废墟有人休整,朝辞便往林中去,走到深处掏出自个儿的斧子开始砍树。
  暮远在后面看,问:“做什么?”
  朝辞道:“大殿毁了,我的那些灯笼也毁了,夜里黑,我喜欢光亮。”
  暮远抿抿唇,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道:“嗯。”
  朝辞抡起斧子砍树,不一会儿,便砍了一堆,劈成细小的木条,她抱着木条走到溪边,盘膝坐在地上,开始做灯笼。
  暮色降临,余晖在溪水上落下细碎暖光,鱼儿“嗖”的游过,溅起一蓬水花。
  暮远盘膝坐在朝辞身侧,垂眸看她做灯笼,她很细致,卷翘的眼睫浓密,眨动间,像是有蝶在飞。
  暮远忽而道:“你的灯笼……”
  朝辞头也不抬:“怎么了,哪里做的不对?”
  暮远摇头:“没事儿。”
  夕阳坠落,照在暮远身后的储物袋上。
  储物袋深处,并排放着几只画着胖鸟的灯笼,整整齐齐,一个都没少。
  她的灯笼没坏,他在大战之前取下来收好了。
  可他不能告诉她。
  因为他无法解释,他怎么会在大战开始前,未卜先知将灯笼收起来,除非他告诉她,他策划了这一切。
  那怎么能说。
  他那些浓重的、卑劣的、黑暗的想法都不可告人。
第12章 第 12 章
  ◎礼物◎
  有了众多小侍卫后,朝辞清闲很多,他们几乎包揽了所有需要做的事务。
  朝辞只能作为监工四处瞧瞧,在不满意的地方指指点点,他们看着很冷漠,可每当她停下来指点的时候,他们都会改而听从她的意见。
  三番几次后,只要她经过,他们便会主动停下,等她的指示。
  很怪,但很听话。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衣衫,样式简单,同暮远的衣服一模一样,都不讲究,而且个个沉默寡言,那冷漠劲儿也同暮远很像。
  朝辞正监工的起劲,暮远忽而出现在她身边,走路没声,吓了她一跳。
  如今谷内只剩他们两人,那祭品一事便落在她一个人头上,危机感陡然加重。
  暮远站在她身侧,只道:“跟我来。”
  朝辞心里忐忑,却也只能随他去,两人一路往外走,很快到了外围的青石小径前。
  朝辞自然知道这里,她清理的干干净净,还在枯骨里种了花,做了路灯。
  正值午后,路两旁的骷髅头里,小雏菊正随风摇曳。
  暮远便停在这里。
  朝辞不明白:“怎么了?”
  暮远道:“你再看看。”
  朝辞又看回去,没什么特别的变化……等等……她忽而察觉到不对,路两旁的骷髅脑壳是不是多了几个?
  看上去还很新鲜……
  她心头一跳,走近了看,发现的确很新鲜……
  新鲜的脑壳,新鲜的小雏菊,随着风摇摇又摆摆。
  朝辞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想,她咽了一口口水,问:“这些是……”
  暮远站的笔直:“我做的,你不是喜欢?”
  朝辞指向其中一个骷髅头,艰难的道:“我的意思是,这个该不会是许婉儿吧?”
  暮远道:“不是。”
  朝辞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能想到这一层,多少也有些变态,但暮远紧跟着道:“旁边那个才是,你指的那个,是关离。”
  朝辞:……
  暮远站在风中,脸颊微红,音调是刻意压抑的平淡:“喜欢么?”
  和风暖阳,花枝摇曳,明明是温和的午后,朝辞却觉得冷汗直冒,她小心的斟酌措辞:“喜欢是……喜欢的,但我觉得还是埋了好,毕竟认识,经过的时候,多少尴尬……”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闻“砰砰”几声,那几颗骷髅脑壳顷刻间炸为粉末,又飞快的被风卷走。
  她惊骇的去看暮远,后者冷冰冰的道:“没事儿,不喜欢便算了。”
  朝辞不敢多说,轻轻回了一个“哦”。
  ·
  夜色浓郁,朝辞始终难以入睡,她小心的侧过身,去看暮远的脸。
  他覆着白绫,总是淡漠,委实猜不出模样,那白绫仿佛能隔绝探测,让他的脸愈发模糊。
  朝辞忍不住想,暮远的眼睛该是什么样?她在脑中猜测,配上了一双细小如豆的眼,想着想着,忍不住笑。
  暮远忽而开口:“在想什么?”
  朝辞一怔,她根本没动也没发出声音,她头皮一麻:“你没睡?”
  暮远:“没睡。”
  朝辞:“那你……”
  暮远:“一直在看你。”
  这画面光想想就很可怕,朝辞微恼:“那你为什么不出声?”
  暮远默了默:“怕吓到你。”
  现在这样就不吓了么?
  朝辞闷声:“你带着白绫我看不清,下次没睡告诉我,行么?”
  ·
  第二日清晨。
  宫殿在黑衣侍卫们的努力下已经完成不少,暮远挑了最高处,盘膝坐在裸露的石砖上。
  姑娘做了根鱼竿,跑去溪边钓鱼,她临行时还说钓到了分他一些,他坐在这里,隐约能瞧见她的背影。
  他伸手轻触白绫,想着她说害怕,略一用力,将白绫扯下。
  黑宝石般的眼睛便裸露在晨时的金色光线下。
  只是安神绫一消失,脑海中便开始出现尖叫和吵闹,头痛欲裂。
  先前那十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可混乱之感仍未减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先前进来的人说他杀孽太重,才会受心魔困扰,一派胡言,他觉得是那封印的缘故,那东西总试图让他想起过去。
  他们总是胡说,什么血祭,他从未要人进来,明明是他们硬送进来折磨他,没一个好东西。
  也不是,有一个……
  他眺望远处,看见一尾鱼儿被鱼线扯着跃出水面,姑娘很欢喜,拎着鱼兴奋的转了好几圈。
  脑海里画面太多,吵得他欲要发狂,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他想起她说的那句话【你带着白绫我看不清】。
  他攥紧安神绫,模糊的视线看向溪边。
  再忍忍,看看是否可以不用安神绫。
  ·
  朝辞望着桶里肥美的两尾大鱼,心情很好。
  她一条,暮远一条,她思量好便打算在溪边烤鱼,捡来树枝正准备引火,忽而听见“砰”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从高处坠落。
  如今谷里只有她、暮远和黑衣小侍卫,该不会暮远又杀人了吧?
  她匆忙忙跑到殿前,便见殿前果然躺着一人,隐约看去,的确是小侍卫无疑。
  不知道又哪里惹到暮远,黑衣小侍卫虽然不同她交流,但个个很乖,很听她的话,她很喜欢。
  她跑到近前,瞧见一个年轻男人躺倒在地,满身灰尘,但身上没血,她小心的推推他。
  “你醒醒,你醒醒。”
  男人拧眉,缓缓睁开眼睛。
  漆黑透亮的眼睛宝石一般,让他整张脸都明动起来。
  小侍卫竟这般好看,朝辞声音软下来:“你怎么样?还好么?”
  暮远刚刚捡回一些理智,他方才在高处扯下安神绫,原本想尝试可否脱离安神绫,却不慎彻底混乱,最终失去意识,从高处坠落。
  如今脑海中那些声音依旧在吵,他只是勉力支撑。
  可眼前的姑娘叫他有些困惑。
  她扶着他,一双漂亮的眸子满是关切。
  她从不曾对自己这样,在他面前,她虽嘴上说欢喜,但甚少如此亲近。
  现在她怎么了?
  她轻柔的扶着他,温声细语:“你怎么从上面摔下来了,是不小心还是惹怒了他?”
  他?
  他一时思索不清,问:“什么他?”
  姑娘低声道:“暮远呀,你是不是做的不合他心意,惹怒了他?”
  即便头痛欲裂,他也理解了她的意思,她没认出自己,她以为自己是那些侍卫,也是,安神绫本就有模糊面容的作用。
  他不想解释过多,便道:“我不小心。”
  每多停留一分,脑中的混乱便加剧一分,他想离开,重新戴上安神绫,可姑娘却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回事?
  她平时待他也温柔有礼,可总是待不久,像是有忙不完的事情,今天怎么回事?
  可他即便想深究,身体的状况却不允许,他已经无法支撑,就在他打算先行离开的时候,姑娘眨着大眼睛看向他。
  “你身上、脸上都很脏,我带你去洗洗,好么?”
  ·
  他应该说不好的,可他拒绝不了,鬼使神差的点了头,浑浑噩噩被她扶到溪边,他无力控制身躯,疲惫跌坐,她扶着他靠在树干,独自去了溪边。
  日光透过树枝,斑驳的落在地面,耳边是风吹过树枝的沙沙声,他勉力睁开眼,听见远处溪水哗哗流过。
  姑娘很快回来,她拿着濡湿的手帕擦拭他的脸,冰凉凉的。
  他透过手帕的间隙望着她,她认真仔细,偶尔对上他的眼,还会对他笑一下。
  ·
  朝辞没想到脏兮兮的小哥哥不但眼睛漂亮,擦干净后更是惊为天人,他似是被疼痛困扰,又带着些许迷茫,杂糅着少年的清澈,格外动人。
  “你叫什么名字?”
  他动了动唇,随后道:“阿暮。”他觉得不妥,又补充,“木头的木。”
  朝辞便道:“阿木,你饿么?”
  阿木迷茫的看着她。
  朝辞指着自己的一桶鱼:“我烤鱼给你吃。”
  阿木愣了愣,回道:“好。”
  ·
  袅袅灰烟升起,鱼上刷了油在粗壮的树枝上翻滚,很快便变得焦黄,香味扑鼻。
  日光坠落,层林尽染。
  暮远意识已经混乱不堪,视线中只有模糊的光影。
  烤鱼的香气蓦然窜进鼻端。
  “阿木,别睡,吃些东西再睡。”
  一只小手揽着他的腰背,将要滑落的他扶起,烤鱼被撕成小条喂到嘴边。
  他张口,吞之入腹。
  焦脆鲜香,有炭火的香气。
  他早已辟谷,也想不起来吃些凡物,如今由得她手送来,却又勾起了他的欲、念。
  她跪坐在他身边,直起腰,细致且温柔的照料他,鱼肉不断的送进口中,他模模糊糊不知道吃了多少。
  姑娘喂完了,拍拍手,凑近了问:“你好些了么?”
  没有,不但没好,更糟糕了,他连眼前的景都有些分不清,但他答:“好些了。”
  姑娘问:“喝水么?”
  他点头。
  可等朝辞鞠了一捧水送来,他已陷入昏迷。
  朝辞便在他身边坐下。
  这么好看,不能被狼叼走,总要守一守。
  ·
  月上中天的时候,阿木才醒,他挣扎着离开,朝辞目送他远去,直到看不见,才往寝宫回。
  暮远虽然阴晴不定,让她猜不透,但他对她多有放任,不太过问她的事儿,回去晚也并无不可。
  朝辞想的很明白,先前没选择同许婉儿合作,那生死存亡便在暮远一念之间。
  她反正不能离开落日峰,唯一念想便是活的久一些。
  她喜不喜欢不重要,真不真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捡些暮远爱听的词儿哄好他。
  唯一让她发怵的是,他夜夜与她同塌而眠,好在他也没碰过她。
  朝辞穿过长廊到了门前,这个时辰,他该睡了,她只要别吵醒他悄悄上床就好,她推开门,正想反手关上,却见暮远悄无声息坐在木桌前。
  她吓了一跳,尴尬问道:“你还没睡啊?”
  桌上一豆浅灯,照亮了堂内。
  暮远眼覆白绫,看不出表情。
  朝辞走上前,勉强微笑:“在等我么?我下次回来早些……”
  暮远并非责怪她,他等在这里,只是想同她说她烤的鱼很好吃,可一时不知要如何开口,思量片刻,道:“你的鱼……”
  话还没说完,就见姑娘歉疚的笑笑:“哦,答应钓一条给你的,但是今日风大,没钓到,明日可以么?”
  他一怔:“没钓到?”
  朝辞想,他的鱼儿给别人吃了,他一定生气,搞不好自己小命也不保,于是肯定的重复:“没钓到。”
  不是明明钓到,给了……
  暮远忽而想起她不知道那人是他,薄唇一抿,骗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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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乖巧◎
  朝辞只是不想惹麻烦,无论是黑衣小侍卫,还是她,暮远知道都很危险,于是本能的隐藏了。
  暮远却没想到她同自己撒谎,她明明说的很动人,为他留下,心心念念想要侍奉他,骗他的?
  暮远神色冷淡的坐在灯后的阴影里,气压低沉。
  朝辞察觉到他有些脾气,便道:“我明日再去钓,保证有,行么?”
  暮远阴沉沉的不说话。
  朝辞为保小命,努力哄:“最大的,行么?”
  ·
  第二日一早,朝辞便跑去钓鱼,她没想到暮远对她随口说的话如此在意,今日鱼儿不好钓,她在溪边坐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
  暮远踩着落叶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朝辞便紧张起来,手一抖,原本上钩的鱼儿都跑了。
  暮远望着水面上荡起的涟漪,问:“昨日也这般不好钓么?”
  朝辞含糊道:“是啊。”
  暮远不再出声,朝辞耐着性子钓鱼,她一边钓一边悄悄打量暮远,忍不住问:“那个……血祭究竟是什么?”
  暮远覆着白绫的眼转向她,她看上去有些紧张,原本想告诉她没有这回事,但忽然想起她撒的谎,有些气闷,便道:“血祭自是要献出生命。”
  他不悦的凑近她,补充道:“向我。”
  鱼儿正俏然咬钩,朝辞手又是一抖,鱼儿“嗖”的一声,跑掉了。
  朝辞便问:“那……你要拿我的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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