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来找我商量,因为除了周大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他像在外边吃了哑巴亏的儿子,回来找老母亲哭诉委屈。
他问我要不要去私下问问周大强,他承诺的到底算不算数?还能不能调去其他店做楼层经理。
这种等待和屈辱的双重折磨,让阿伟迅速憔悴,双眼都是红血丝,嘴唇都干燥的起皮,像是快要渴死的狗。
“私下找,估计就是让你继续等消息。”
“呸……”阿伟朝着马路中间吐了口口水,这是他最无助的发泄方式,“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真咽不下啊?”
“废话!是个带把儿的咽不下!”
“连便宜爹都愿意当,我看你挺能咽的!”我歪叼着烟,手伸向他。“把手机给我。”
他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是还是解锁之后递给我,我掏出我自己的手机,打开了计时器,然后用阿伟的手机在我们超市的员工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经理,上次答应我的事儿怎么样了?
发送的同时打开了计时器,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我的微信很快弹出这条提醒,群里却一片安静……
阿伟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烟烫到他的手指才发现,慌忙地甩开,时间来到一分四十秒,周大强在群里发了个“?”
我咬着刚剥过榴莲的指甲又等了十秒,一分五十秒的时候立刻撤回那条消息,然后发了一句:不好意思,发错了。
之后我把手机递给阿伟,他看着它,像是看一个已经烧红了的烙铁,根本不敢接。
“怕啥!”我干脆把手机抛给他,他才伸手稳稳接在怀里,毕竟是他的,摔坏了他还得花钱买。
“周大强会不会生气啊?”阿伟紧盯着屏幕。
“就怕他不生气,他要不生气,怎么会着急给你办……”我回头看了一眼对面写字楼反射的阳光,玻璃墙体的高层建筑在夏天太吸热,人们像是生活在蒸笼中的活物,本来活着都已经难,偏还要自相残杀。
还没走回第二道门,阿伟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他叫我去他办公室。”
我没回头,也没停,不叫阿伟才怪,他知道阿伟已经急了,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阿伟急了会在群里“发错消息”,如果周大强再装傻充愣,下次发错的就不一定是什么了。
我有点好奇,如果他知道那个等不下去的阿伟是我演的,会是怎么一个抓狂的表情。
今天是晚班,一直忙到八点多才开始收尾,阿伟神秘兮兮的凑到我附近,小声对我说,“你猜他叫我去说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表示对他的故弄玄虚没兴趣,他一边瞄着周围,一边压抑不住倾诉的欲望说道:“他说下周肯定给我消息,还是你有招儿收拾他,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咱去吃烧烤。”
我刚要再次提醒他我有男朋友这件事,他却抢先一步说:“叫你男朋友一起。”
他还真是“能屈能伸”,我刚要嘲讽他一波,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哇,我们阿月很抢手哦……”
这个声音——是阿波!
没回头我就听出了她的声音,消失了几天之后她再次出现,和之前一样,我越来越好奇她去做什么了,恨不得在她的脑门儿上装一个摄像头,好掌握她的一举一动。
回过头,看到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她的一头短发变成了蓝黑色,像是小时候动画片里巫婆熬的毒药。
她推着一个购物车,里面已经放了不少的东西,看来已经来超市一段时间,我突然很好奇,她有没有躲在什么地方看我……
阿伟看了一眼阿波,阿波很大方的和阿伟打招呼,身份很像是我的好朋友,在和我的同事打招呼。
我对阿伟说:“改天吧,今天我还有事。”
阿伟悻悻地点头,再次看了一眼阿波后转身离开。
“好久不见。”我说。
“是啊,我去外地工作,才回来,我今天是不是来太晚?还有时间挑水果吗?”
商场已经开始播放关门前的音乐,每天都是固定的萨克斯演奏的《回家》,很容易让人产生即将下班的愉悦反应。
“你要吃什么,我们快一点还来得及。”
“你帮我挑吧,上次的香瓜你没吃到太可惜了,特别甜,荔枝冰镇过之后特别棒!”
我笑着扯下三四个打包袋,脑海里都是她舌尖玩弄荔枝的画面,摄像头的模糊让给场面更有朦胧感,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侧眼看她的唇舌,说话之间小巧的舌头若隐若现。
快速选了些水果,她去收款台结账,我去更衣室换衣服,我们并没有言语上的约定,比如她等我,比如我去找她,但我总觉得,她还没走……
是的,她没走。
三个满满的购物袋放在脚边,她正站在原地玩手机。平时我并不走收款处的那个门,因为离我坐公交车的地方比较远,但是今天我专门走了这里,必须承认,我是有所期待的。
“再麻烦你帮我送上车!”她笑着跟我说。
我点点头,还是没摘下我的口罩。
“我们先加个好友吧,上次你答应的。”说着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示意已经严阵以待。
现代人熟悉的过程很简单,输入一串数字,或者扫描一张图片,你就拥有走进她生活的权力。
如果她是一个爱发朋友圈的人,那你就可以通过她的文字、图片和视频视奸她的生活。
你会通过坐标知道她生活的城市和商圈,你会通过她打卡的饭店和景点知道她经常去的地方,还有饮食习惯,你可以通过她晒的票根和收据知道她的行程。
看她的工作服就能知道她大概的工作,你会从她的合影和自拍知道她的朋友的样子,从而大概知晓她的私生活,还会从她平常的穿着知道她的消费水平。
如果你擅长文字游戏,还能从她的只言片语知道她一天的经历,知道她今天的心情晴雨表,还能确定她现在的潜在需求,是需要一个酒友,还是需要个炮友,或者是,需要个可以共同骂男人的狐朋狗友……
于是,我扫了一个码,打开了一扇门,同时也敞开了一扇门……
拎着沉沉的购物袋,我们走得很慢,我在想,如果她今天再次想我发出邀请,我是要拒绝,还是会答应。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像是闷热的夏夜唯一的清凉,从我的一侧若有似无地飘进我的鼻子,如果能贴近她的皮肤闻一闻该有多好,那小麦色的皮肤一定很有弹性,让人忍不住想啃咬。
几步路,我已经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这时她对我说,“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本来约了个双人瑜伽课,但是我男朋友说有事,不能陪我去,你陪我去啊?”
“瑜伽?”
我心中有种对未知事情的恐惧,我从没接触过瑜伽,就像是肥胖症,那是属于有钱人才有的烦恼,我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闲钱……
“就当去玩,我没什么朋友,觉得和你很投缘!”说着朝我笑了笑,新发色让她小麦色的皮肤有了一种新的质感 ,像是被海水湮灭的太阳。
她想和我交朋友,我却想和她玩游戏,玩那种可能会窒息的游戏,那种疼痛和快感同时驾临的致命游戏……
“本来是要上班的,不过,我可以串休一天。”
“阿月,你真好。”她笑了,海面起涟漪,而太阳已经失去生命,沉向海底。
和我想的不一样,她并没邀请我去她家,这让我反思,上一次是不是我过于敏感,她只是单纯的想让我品尝一下香瓜的味道,我这个心里有鬼的人,看什么都像是阴谋。
各自回家,我坐在沙发上给周大强发信息请假,周大强又是很久没回,他很喜欢这种故作忙碌的把戏。
阿泰看着我咬着手指,盯着手机,以为我又发现了什么好看的视频,凑过来看我的屏幕。
“你要请假?”
“嗯,朋友约我去做瑜伽!”我隐去了阿波的名字。
阿泰的表情突然有些严肃,“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朋友。”
我有些心虚,“也是刚认识的。”
“这很好,阿月,我觉得你需要朋友,我一直认为你生活的太……太孤单,即使有我,你还是孤单,多和朋友出去玩是好事。”
我关掉屏幕,看着阿泰严肃的脸,“你妈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阿泰的表情由严肃迅速变成了吃惊,他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
他用力地拥抱我,亲吻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额头,脸颊和唇边,一番狂热的情感表达之后,他终于松开我,对我说:“阿月,你真愿意见我妈?”
“见见呗,又没吃什么亏。”
“谢谢你,谢谢你阿月,我还以为你没想跟我走下去,都快吓死我了……”
他再次拥抱我,在我的脖颈间大力的吸允着,手一把将我的睡裙推到腋下,顺势将我欺在身下,我被他的热情感染,这种强势的占有有种别样的体验,偶尔一次会让人快速兴奋起来,我的身体渐渐发烫。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急过,像是憋了许久的饿汉,在我身上疯狂啃食着,就在他的手指探到我的身下时,我从这个角度清楚地看到,摄像头正慢慢地朝我们的方向转了过来……
第026章 双人瑜伽
你听过表演者型人格吗?
这种类型的人,会容易沉醉于兴奋状态,而且他非常希望周围的人也和他一样,一样的兴奋忘我。
如果有人观看,他就会卖力的表演,就会更加疯狂,会不留余力的绽放自己。别人的关注和目光,就是这种人的兴奋剂,越是被关注,越是有欲望去表现,也有人称这种人叫“人来疯”。
我曾一度以为我就是这种人格,毕竟被周大强亲眼看见那段视频,我也没觉得怎样,甚至还颇为得意的看了好几遍。
但这次不同,当我看到摄像头朝这边转过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地发抖起来,所有的身体器官迅速缩紧,像是进入一个自我保护的状态,大脑的兴奋感迅速消散,阿泰刚刚进入状态,就立刻感受到了我的异常。
我努力地撇开自己看向监控摄像头的目光,不想被镜头后的人或者人们,发现我的异样,在没有搞清楚后边躲的是谁之前,我绝不能打草惊蛇。
“怎么了?阿月,你轻点夹……我受不了,你怎么在抖?”
“空调太大了,我冷。”我假借撒娇,就势坐起了身,将他推离我的身体,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腋下的睡裙自然垂落,挡住了直白的身体。
阿泰二话不说,放抱起我回到卧室,将我放在床上,这里和客厅隔着一堵实墙,摄像头无论怎么调整都看不到床上,最多只能看到卧室刚进门的一点区域。
终于离开别人的视线,我像是进入战场中的安全区,身体已经出了薄薄一层冷汗,阿泰正在炙热的兴头上,我不想打断他,如果我跟他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估计他一段时间干这事儿都会有阴影。
我却再也潮动不起来,控制不住的走神儿,就这么由着他大力弄着,直到他一人来到最后关头,趴在我身上喘息。
而我,始终头脑清醒,脑海回放着刚刚惊悚的一幕。
我在他后背轻拍着,像是安抚一只刚刚百米冲刺过的豹,他抬起头,汗水滴在我的胸前。
“是不是弄疼你了?”他有些心疼的揉搓着我的脸颊。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啊,我很喜欢。”
“骗人精。”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再次趴在我的胸前,我们的身体已经很默契,他能轻而易举发现我在撒谎,也能清晰的确定我没有因此生气。
第二天,我和阿波约在那家瑜伽馆见面,我没告诉她我住在什么地方,因为之前说过我和她不顺路的。
天气预报说有雨,出门前我朝天空看了看,外边却是大大的太阳,天气预报比女人还会骗人。我说着要远离她,却又答应她的邀约,女人果然连自己都骗。
我没有瑜伽服,就穿了一套比较紧身的运动装,打了个底妆出了门,是我先到的,只好站在楼下的大厅里等待阿波。
这其实是一栋写字楼,每层楼都有很多小公司,一楼大厅是个公共区域,有几个藤条桌,在楼上工作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桌喝着咖啡,都是一副商务人士的做派。
阿波很快就到了,如每次那样风风火火,让我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她。她走进来的时候,吸引了包括我在内一楼所有人的目光,无论男女。
她穿着一身短衣短裤,露出大段的腰肢和银色的脐环,墨镜卡在头顶,胸前仅有的两个扣子只扣了一颗,翻开的衣襟像是被撑爆开的,画面太饱满。
“阿月,你好早。”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关注的目光,直直地朝我走过来,麦色的胳膊将我搂在怀里,她比我高,柔软与锁骨相碰,我瞬间被凛冽的香气淹没。
我太享受她的这种投怀送抱,也更加理解为什么男人不惜重金去追求年轻的女人,并热衷于在各种场合显摆漂亮的女伴,这么好看的东西是属于我的,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有你们没有,我就是比你们牛 B。
我看向那些喝咖啡的人们,男人女人的目光都在阿波的身上打转,尤其是中段,然后会稍带着扫过我几眼,紧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喝咖啡聊天。
她拥着我的肩一起走向电梯,说瑜伽馆在九楼,虽然地方不大,但装修很讲究,看起来像到了什么神秘的异国,到处都是带着艳丽花纹的装饰品。
接待人员也穿着花色的瑜伽服,看着我自己不伦不类的打扮,真是觉得有些格格不入。阿波却不在乎,热情的把我介绍接待人员,并说今天我和她一起上课。
我本以为会有好些学员一起上课,到了教室才知道是二对二的,接待人员把我们带到一间独立的房间,房顶吊着长长的蓝色绸带,还有大大的圆环。
屋内还有一张黑色的床,上方有一圈钢架子,架子上悬挂着各种高度的皮革悬带,这不是情趣酒店的床吗?它似乎更应该出现在爱巢,我很好奇,又不太敢问,直觉告诉我,瑜伽好像比我想象的更好玩,尤其是和阿波一起玩。
本来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教练,阿波跟他们说换成了两个女教练。
房间响起很空灵的音乐,像是到了一处有森林有流水的开阔地,两个教练做示范,我和阿波照着学。
阿波小声对我说:“我练的也不好,你别笑我。”说着吐了下舌头,顽皮的表情缓解了我的焦虑,让我打架行,让我干这个,我实在有些不协调。
双人瑜伽大部分都是需要两个人配合做动作,自然少不了肢体接触,而且很考验柔韧度和力量。
刚开始我的注意力在阿波身上,有一个动作我需要扶着她的腰,然后用单腿站立,另一条腿伸向空中,彼此靠相互的支撑保持平衡。手指第一触碰她的腰时,我竟有种害羞的感觉,她看我半天都抓不实,拉着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裸露的腰间。
她的皮肤微凉,可能是因为微微出汗的原因。腰侧那处皮肤特别紧实,手下都是线条分明的肌肉群,有种结实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