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妈呀,只有一个人,冲啊!”
“上,上,上,就一个人,肯定是小镜湖绿洲那边的,抓了咱们好弄清楚有多少好处。”
“分成三对,别急,左右包围过去。”
听着下头乱七八糟的呼喊,穷凶极恶一般的冲杀,春雨感觉自己刚才还狂跳的让人口舌发干的心一下子安生了,再没有了紧张慌乱的感觉,即使那一箭箭的过去,只有七成射中,还不一定射死,都没能让她有半点的慌张。只默默的在心里数着:
“一个,两个,三个,不对,这个没死,三个,四个,跌下去了,好,不能动就好……”
等看着人下马,散乱着开始往沙丘上冲,看着三十来个沙匪如今只剩下二十多人,春雨终于收起了手里的弓箭,往身上一背,然后抽出鞭子就冲了下去。
虽然她对阵经验不足,可有一点是知道的,那就是冲下去比冲上来更快,更能叠加力量。包围?她各个击破的来,看你们怎么包围。
白蟒鞭配着凌波微步,春雨第一次全力展开攻击,虽然这鞭子威力是差了些,可却让她很好的避开了刀剑的攻击范围,除了偶尔冷不抽射过来的箭只有点麻烦,其他的那真是越打越顺手,等着将来人又抽的倒下了近半,春雨的优势终于耗尽了,身上也多了好几处被冷箭伤到的地方。
不过即使如此,即使接下去全是贴身近战,春雨的天山折梅手也一样威力十足,虽然不及刀剑等一划拉就是一个口子,可看着不血腥却不代表不能杀人。一掌过去就打出个吐血状态相当的容易。
半个时辰后,春雨的周围再没有一个沙匪能站着了。春雨自己也几乎到了极限,内力透支的脸色都开始发白,浑身汗湿,就是衣裳都多了好些的口子,还有斑驳的血迹布满全身。她好累好累,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不过她心里清楚的很,这会儿还不能休息。打蛇不死反被其咬的故事不知道听过多少,她可不能犯这样的错误,不然就是死了,那也是白死。蠢死的!捡起一把敌人落下的蒙古款式的长刀,运起轻功,春雨咬着牙开始一次次的杀人,杀那些明显还活着的倒在地上的敌人。一个个的补刀。
她想吐,血腥味冲鼻的刺激,让春雨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胃部极具抽搐的状态,眼睛不自觉的就想避开,举起刀的手都有些发颤发软。可她不能手软啊!若是她放过一个,谁知道这逃出去的会不会纠结更多的人来报仇?若是让他们冲到小镜湖绿洲,那她那些武功不怎么样的亲人手下,可就会有损伤了。
为了自己人的安全,即使恶心的人都开始兵临崩溃,春雨也没缓下杀人的节奏,直到所有人都没了生息,确定了没有遗漏,这才彻底瘫软在地上开始大口的喘气,大口的喝着水,缓解所有的不适。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恍惚自己忘了什么。刚才只顾着给小镜湖绿洲斩除麻烦了,竟是忘了要留一个活口问问。
好在她记得那姬冰雁说这附近如今增加了好几处沙匪,这个没了活口其他的总能遇上。再说了这远些的还更安全些是吧。
给自己寻了个合适的借口,春雨将刚才的遗憾重新丢开了去,转头开始处理起后续来。
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即使这对象是沙匪,其实也一样适用。别的不说,光是这些马匹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小数。即使已经死了好些,残了好些,跑了好些,剩下的依然有足足17匹,还是看着就养的十分壮硕的好马。
此外这些人身上随身搜出来的东西也一样让春雨收获满满,沙匪既然是匪,那自然改不了匪类的通病,那就是喜欢将值钱的东西都随身带着。这下可好,全便宜了春雨了。金银细软足足装了一个包裹,你说能值多少?
这样的收获很好的压下了春雨所有的疲惫,看向这些沙匪来处的眼神都开始变得金光闪闪起来。好在她到底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所以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心,反手将所有的活着能带走的马串了起来,返身朝着小镜湖绿洲的方向走去。
哪怕真的有心继续追下去呢,这会儿她也该先将战利品送回去,让所有人知道,她顺利的清理了一波沙匪,让那些家人们安心才是。
春雨的满载而归让整个小镜湖绿洲的人如何的欢喜那真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而这样的胜利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春雨再要走出来,家里的人终于不在满是担忧了。春雨让他们看到了她的自保能力,也让他们看到了她的武功在这一片的威慑力。
而与此同时,在小镜湖绿洲周围的沙匪们,那就倒了大霉了!煞神上门也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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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探查
不管做什么事儿, 也不管最初是如何的紧张胆怯,凡事只要开了头,后续再干起重复的事儿来, 那就会容易很多,即使是杀人也一样。
春雨就此开始频繁的走出小镜湖绿洲去往戈壁沙漠中行走着,从一开始只敢四处闲逛,见到拿得下的才出手, 到后来跟踪沙匪到老巢,一举清空。等着快过年的时候,方圆50里范围内几乎都让她踏遍了。
而这段时间里春雨的战绩也相当的不错,铲除的沙匪不下三股,摸到并清空的沙匪老巢有两个。这一次次的搏杀中,原本生疏的武艺一点点的被挤压出了威力和潜力, 让她那高手的身份越发的确如其名。
与此同时,一次次的收获也让小镜湖绿洲的家底越发丰厚。旁的不说,光是马就攒下了三十匹。至于其他的?金银约莫有五万;首饰器物, 总价值不下十万;还有各种皮毛、香料、布帛、棉花以及各种充满西域风情的东西等等。酒肆小院后头那三间原本为客人准备的库房, 如今已经堆满了她缴获的各种物资, 地窖里也塞满了食物。
眼见着周围终于有了安全的环境,时间也滑到了年前,春雨这才算是歇了手, 不在出门了, 而这个时候,隔壁住着的姬冰雁等人, 也基本恢复了健康,来告辞归家了。
“算个账吧,明儿我们就走了。对了, 来壶沙棘酒。”
一锭十两重的金子抛到了柜台上,姬冰雁看都不看春雨的反应,自顾自的就去了厨房门口,朝着里头春明山喊了一声:
“明山叔,一叠小菜,一盘切肉。”
春雨拿过金锭子看了看,也没往柜台里塞,就这么拿在手里把玩着,走出柜台坐到了一边姬冰雁刚坐下的桌子边上。
“这个天走?天寒地冻的,路可不好走啊。”
“这不是到了年底了嘛,我孤身一人,在哪儿过年都不妨事,可跟着我的这些伙计们都是有家有口的,总不能也一样在外头飘着吧,左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路程,还是赶回去更让人安心些。”
将近一个月的邻居当下来,哪怕是个社恐症患者呢,也能相互多说上几句话了,更不用说春雨对姬冰雁一行还有救命之恩,这相互间自然越发的熟络了。说起事儿来也没了表面的客套,反而带上了几分依依惜别的交情。
“这伤可还没都好全呢,这个天回去可不能太赶,再怎么总是养好身子要紧,你们都是吃这腿脚饭的人,这身子好才是最大的本钱。”
看,都不用春雨叨叨,边上帮着上菜的明山婶子已经自发的坐到了一边,开始和姬冰雁说起了亲近话,可见他们有多熟络了。
也是啊,春雨不在家的时候,这些武功不成、担心沙匪上门的可都指着姬冰雁稳定心神呢,一来三去的处的和自己人一样也是常理。
“春婶子说的是,可谁让快过年了呢。归家心切啊。”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自然不好再劝,明山婶子叹了口气,拍拍姬冰雁的胳膊,说了一声保重,起身回厨房去了。不过春雨这里有些事儿该说的还是要说,比如将金锭子还回去。
“怎么的,这是嫌少?”
“什么多啊少的,我是那样算计的人?你好歹帮我看了这么久的场子,我还能收你这钱?拿回去吧。”
“若说吃住的钱,那没说的,虽然什么都没帮上,可到底也算是镇场子了,我厚着脸皮不给也算有理。可你那些药的钱却不能不给,就我们这一行7个人的伤药钱,怕也不下百两吧。再有那治内伤的,我姬冰雁的命还是值点钱的。”
这人,用得上这么算?要真细究这些药钱,你就是在给一个金锭子那都不够,绝版知道不?到现在她都没抽出第三回 呢。一共就两瓶无常丹,总计不到三十颗,你说值钱不值钱?可朋友又是什么价?交情又是什么价?
“若是这么算,那这些日子你指点我家这么些人练功,我是不是还要给点供奉?你若是当我们是朋友,就别算这么清楚了。当然了,下次你再来,那该给的还是要给啊,我这到底是个养家糊口的生意,养不起吃白食的。”
这话说的,听着十分的小气,可姬冰雁却忍不住失笑起来。
“放心,我不缺钱。”
“我也不缺钱。”
哎呦,这话说的,春雨感觉自己ac格一下就起来了啊!腰杆子都直了好些。
“是了,我倒是忘了这一个月你收获颇丰了。”
说到收获,姬冰雁笑叹道:
“这些个沙匪也是时运不济,辛辛苦苦毁了名声、博了性命得来的东西,倒是全便宜了你了。”
“我这是惩恶扬善。”
这不要脸的话说的,姬冰雁差点噎着。可你能说她说错了吗?不能啊,沙匪确实是恶,而春雨在不认识的情况下救他们也确实是善。得,这理还真让她卡着了。
“上次的消息,你寻了这么久,可查证了?”
算了还是换个话题吧。说来春雨出去这么多次,也不知道他说的消息验证过了没有,一直没听她确认,快走了,姬冰雁想求一个心安。虽然他是武林人,可也是中原人,是汉人,事关民族,容不得他大意。
“这几波沙匪确实装扮武器都偏向草原人,可接连捣毁了两处巢穴,却依然没寻到更确切的证据。就目前这些……草原那边想反驳太容易了,光是一个相近相邻,故而习俗接近就能糊弄过去。”
说起这个,春雨也相当的无奈,这西域的很多地方本就和草原那边有通婚的习俗,甚至有些本身就是草原政权博弈下失败一方逃出来建立的小国。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装备什么的,就是人,都长得差不离,怎么给人定罪?哪怕他们确实太过接近中原,有窥视的嫌疑,可也能用迷路,或者为了活命走远点这样的借口。
“莫不是我想错了?”
没有证据证明,而且接连几次刻意寻找都没证据,这让姬冰雁也疑惑了起来。不过他不是心志不坚的。这迟疑不过一瞬,就又恢复了肃然。
“不,我的感觉不会错。这么多年了,沙匪从来没往这边来过,就是九边兵堡附近,也从不靠近。他们出来截杀过客是为了求财。最不想惹的就是大军,更不想招朝廷的眼。如今这些行进显然和寻常沙匪很不一样,必定是有目的的。”
是啊,若不是春雨也这么想,如何会一次次的往外走呢。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因为天气所以缩起来了?”
春雨恍惚记得,这草原上的人因为照顾牲口过冬,所以到了冬天都有往避风的山坳里避寒风的习惯。那这些沙匪会不会下意识的也寻了这么一个地方熬冬去了?
“缩起来?”
姬冰雁也是常年在这边境地走动的人,春雨这么一提醒也跟着反应了过来。
“除了王帐亲卫,草原男子平日牧马放羊,战时骑马打仗,是亦牧亦兵。出来做探哨,不可能是那些头领贵族的心腹,那这些人按照往日的生活习惯躲藏……若是如此,那这附近怕是没有他们的过冬点。”
走得多了,姬冰雁即使没有行军地图,可附近大致的地形却了然于胸。知道这附近虽然看着好些沙丘都颇有些威势,却绝不是可以让人安心过冬的地方。
“我也这么想,这些人骑射虽然不错却颇有些散漫,那几个老巢家伙事儿看着简陋,马棚草料也不多,不像是长期居住。想来这些不过是放出来的散兵游勇罢了,那几个老巢也不过是他们临时聚首的地方。”
“若是如此,那若是再寻怕是要往更北一些的地方去了,那边倒是有几处小山,零星的也有点贫瘠的小草场。”
“哦?你知道地方?可能画出来?”
“这自然是可以的。准备什么时候去?若是不着急,过了年我过来一起。”
“不用,寻个天气好的时候我就去看看。这次也没想怎么着,只要确实有人,我这也就能交差了,总要留点汤给边军不是。”
呵呵,你可真是可以啊,连着人还没寻到呢,就连着分割好处的事儿都算计清楚了?姬冰雁看向春雨的眼神诡异了起来,半响才吐出一句:
“你不当官真是可惜了。”
“怎么不是官?我可是淄衣捕头呢。”
“呵呵。”
除了呵呵,姬冰雁觉得自己已经没话可说了。
小镜湖绿洲西北方三十里外的一座小山南面,春雨低下身子小心的分辨了一下地上的各种脚印,嘴角露出了笑容。待得她借着夜色运起轻功,跃入那小山西面的某处小山谷时,那笑容越发的浓了起来。
十来个蒙古包,四处牲口栏,隐约见可听见的犬哮欢笑,无一不说明这里人口不少。等着她点燃去味的香,裹进皮袍,消无声息的潜入最大的蒙古包附近,大胆的撩开皮帘子的一点缝隙往里张望,看到的更是让她眼中怒火迸发。
里头十来个草原男子正在喝酒,而为他们助兴的,则是两个穿着汉家衣裳的少年,趴在地上学狗叫。杯酒欢庆中,一个草原汉子还将那臭烘烘的靴子踩到那两个少年的背上。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喊着什么,陪着那两个少年含泪屈辱的表情,刺的春雨心都疼了起来。
正想冲进去不管不顾先打杀了这些人。不想人还没动,她就隐约听到了轰鸣一般急促的马蹄声。这是有大队的骑兵过来了?
春雨心下一凛,忙缩回了手,将身子重新融入了黑暗中,侧身飞快的去了牲口棚子边上,小心藏起了自己,然后细心观察起来。
她躲得十分及时,这里刚藏好了身子,山谷进口的方向就有一队骑兵举着火把驰近,看他们行军规整的模样,怕不是精兵?
“五十人?怎么突然又来了五十人?他们要做什么?”
果然是精兵,火光间隐约还能看到皮甲,加上这样的人数,春雨越发觉得蹊跷起来。可惜,她不懂草原人的语言,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可见着他们有住下的意思,倒是让她有了别的想法。
趁着这边热闹,春雨飞速的从山谷中离开,离开后她并没有会小镜湖绿洲,而是直接往边军兵堡的方向飞驰而去。
这里离着朝廷边军的烽火台真算起来,不过是隔了一个山头罢了,离着边军驻扎的地方也不过是两个时辰的快马,只要她赶得及,想来那边的将军们不会错过这份随手可得的功劳的。
什么?轻易挑起战端不好?呵呵,这是人家先过界了好不。而且还劫掠了汉人,这不是理由?若是再有那牲口棚里充当粮饷的几百只羊做添头,这生意勾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