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力的作用下,双颊染上一层红色,杏眼朦胧,像一汪水似的,情意绵绵,能让他溺死在里面。
身体软若无骨,叫他都不敢用力触碰宋婉的身体,但他一离开,又担心宋婉瘫软在地。
最后只得温柔地说:“不如我扶着你回去吧?”
宋婉却是在酒力的教唆下,开始闹起脾气来,胳膊迅速环上江淮之的脖子,傲娇地说:
“人家都是抱着回去的,我也要!”
说着还不够,不仅动手,还动起腿来,两条腿使劲地蹦哒,像是要搭在江淮之的腰间,却一直不得办法。
这样胡乱而又甜蜜的动作,却是让江淮之既享受又痛苦,身体的反应也不受控制起来。
最后长叹一口气,将手里的竹节簪收好,将本就在怀里的人拦腰抱起,死死锢在怀里,不得动弹。
宋婉感受到耳边不平静的心跳,却强有力的臂膀和温暖的怀抱,渐渐酒气上涌,自己在江淮之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美滋滋地入睡。
夜色下,两人就这样慢慢回了竹栖院。
久候在门口的粟玉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忍不住尖叫起来,心想:世间怎会有如此般配的一对璧人!
其他人的丫鬟婆子看到这一幕,也将漂浮不定地心沉了下去。
以前的日子是很好,可两位主子像是有什么隔阂一样,一直分房睡,那也不是个事呀。
现在看来,两人总算是和好了,以后院中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吃上美味的食物也更加安心。
江淮之看着众人激动的眼神,立马阻止大伙儿行礼问安的架势,低声道:
“不必行礼,去取些醒酒汤和温水来。”
听到吩咐,粟玉和绵心那是赶紧转身往小厨房的位置走去,其他人看了热闹以后也各自散开。
江淮之抱着宋婉进入内室,缓缓将人放在床上,观察着比起之前更有家的味道的房间,看向宋婉的眼神更加炙热。
不一会儿,粟玉和绵心也端着他要的东西来了。
看着绵心想要自己服侍的动作,江淮之立即从她手里夺过醒酒汤,顶着两人诧异的眼神,嘱咐道:
“这里今夜有我,你们俩出去外面守着。”
面对江淮之严肃的表情,以及不容拒绝的眼神,两人是真的无法反抗,互相对视一眼后,默默离去。
留在屋内的江淮之,先将醒酒汤放好,而后坐在床上,将宋婉怀抱在怀里,一点点将醒酒汤喂下去。
就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有些手忙脚乱的,时不时就要担心地看一眼宋婉是否醒来,害怕自己吵醒对方。
当他喂完一碗醒酒汤的时候,情不自禁地长吐一口气。
然后小心翼翼地拧紧手帕,轻轻在宋婉脸上擦拭,先是眉眼,而后是双颊、鼻头,最后来到他刚刚体验过的红唇。
即使到了现在,他似乎都还能感受到当时的触感,和滚烫的呼吸。
指尖也不受控制的滑到自己所想的嘴唇,轻轻勾勒它的轮廓,久久不愿移动。
最后还是宋婉一声如梦初醒的嘤咛,吓得江淮之的指尖一颤,赶紧松开,对于自己刚刚乘人之危的举动也是不停在内心唾弃。
将怀里的人重新放回到床上,自己则是将铜盆和碗勺拿到屋外,交给粟玉和绵心去放好。
担心宋婉酒后醒来不舒服,他准备今夜留守在内室。
一路熄灯、关窗,缓缓走到床边,就在他准备给床上的宋婉盖好被褥,手刚一触碰到被褥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温软的小手抓住他的小臂。
紧接着,床上就传来宋婉迷幻的嗓音。
“今夜天色正好,夫君该不会是准备一夜都睡在床边吧?”
其实,宋婉在江淮之给她擦脸的时候就完全醒过来了,她一直没表现出来就是想看看江淮之之后的反应。
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他人还像个愣头青一样,准备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入睡。
而且今夜如此良宵,不做点什么真是浪费了。
此时的江淮之还是没有明白宋婉话里的意思,疑惑地说:
“夫人何时清醒的?”
“洁面的时候。”
宋婉饶有趣味地用手撑着头,笑吟吟地借着月色观察对面的人。
这时江淮之才发现不对劲,因为眼前的人,只着一件内里的抹胸,在皎洁的月色撒在白嫩的肌肤似雪般明亮,几乎快要晃晕他的双眼。
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猛地收回自己捏住被褥的双手,腰杆挺直地站在窗前,瞬间挡去外面透来的月光。
拔步床上的光线越发晦暗,可他却觉得这样的光线衬托得床上之人更加耀眼。
宋婉见状眸色一暗,语气中也带着不耐,再下去她的脸皮也快撑不住了,问道:
“夫君不准备与我同榻而眠吗?”
原本抓住江淮之的那只手,转变姿势,变成向他招手。
可招了一会儿也没见江淮之有什么反应,躁动的心逐渐降温,无语道:“你不想就算了。”
说着,宋婉直接伸出双手,将盖在胸前的被褥一拉,一个转身就要朝着墙的方向睡去。
却不曾想,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身体忽然被一双大手按住,而后滚烫且带着强烈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夫人的要求,为夫怎么会不照做呢?不过,下次这种事还是男子主动比较得宜。”
宋婉的姿势也由刚刚的面朝墙壁,转为平躺,两人对视的眼神中含着浓浓情意,像是一团待燃火焰,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将其烧成熊熊烈火。
随意江淮之的一个信号,宋婉身体也顺势软了下来,双臂环在江淮之的脖子上,感受彼此滚烫的温度。
于是,两人几乎一夜未眠。
宋婉到了后半程也是无奈地揉着自己的小腰,心想:她刚刚就不该如此放肆,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就在她企图逃离床榻的一瞬间,一只手大手瞬间按在她伸出床幔的手上,下一秒立即化为十指紧扣的姿势。
紧接着身后像是有一团火一样飞速靠近,问道:
“夫人你想去哪里啊?”
宋婉也顾不得自己此时的模样,沙哑地嗓子提议道:“要不今日就暂且休息一会儿?”
“我看夫人还有逃离的力气,看来是为夫还不够努力。”
而后宋婉就立即就在江淮之的攻势下软成一滩,对于外界事情丝毫没有意识,待她醒来时,早已经是烈日当空。
她看着明晃晃射入内室的光线,挣扎地睁开双眼,刚想要撑起来,就发现自己的全身酸疼无比,每一个动作仿佛都会牵动身体酸胀的肌肉,引来连锁反应。
最后还是强忍着不适拉动绳子,将在门前守候到腿软的两人叫进来。
粟玉和绵心一听到铃声,立即欢喜地对视一眼,而后缓缓推开房门,挂上帷幔,一会儿才出现在宋婉面前。
由于昨夜的战况激烈,宋婉身上的痕迹非常明显,现在看起来隐隐还有些严重的趋势。
粟玉也没想到喜事变恶事,立即出声询问道:
“小姐,是否需要给您找玉容膏来抹一抹?”
闻言,宋婉立即往自己的身上看去,胸前一片红痕,看着就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是她有着自认为的一张老脸也有些受不住,赶紧转移话题。
“我身体疲乏的很,你去给我打热水来沐浴一番。”
粟玉一听立即就离开去准备热水。
绵心则是心疼地给宋婉递上帕子,其余的话一点都没说。
这次宋婉也破天荒地自己找衣裳穿,可惜的就是夏日里为了凉爽露肤不少,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
最后还是在绵心的提议下,依旧穿着夏日的衣裳,往红痕的地方涂抹脂粉遮掩一二,并尽量不出门见人即可。
一番忙活下来,宋婉那是饥肠辘辘,一口气喝下了三碗海鲜粥。
待她解决早午膳,江淮之才姗姗来迟。
看到宋婉疲惫的模样,江淮之也知道昨夜的自己很过分,一脸愧意,强忍住内心的羞涩,喊道:“你们俩先下去。”
粟玉和绵心知道说的是自己,当即转身离去。
瞬间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中仿佛有什么甜蜜的气泡在上升一般。
江淮之赶紧解释自己来晚的理由。
“夫人见谅,为夫刚刚是去取来了特制的去瘀药膏,昨夜是我鲁莽了,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说着,眼神在宋婉的身上闪躲,根本不敢去看自己造成的痕迹。
其实,今晨他原先也是想着等宋婉一起起床用膳的,可当他越看怀里的人越入迷,也就发现了宋婉身上的痕迹,担心严重下去。
他才特意找了府里最擅长诊治跌打损伤的府医,配制一款味道清新的膏药。
宋婉看着眼前的膏药,早起时的怒气消散不少,毕竟穿上衣服就跑的男人要不得。
一打开,发觉膏药的味道不算很浓郁,并且药味也不浓重,颜色为浅绿色。
如果轻轻涂抹在身上估计也不会很明显,宋婉心想:算是他有心了。
于是语气硬邦邦地问:“那你用午膳了吗?”
“不算饿。”
宋婉立即就想对着门外的两人说话,哪知刚一张口江淮之就出声阻止。
“我这儿不着急,还是你先抹药比较重要,要不然我给你抹,有些地方自己来并不是很方便。”
说到最后,江淮之的声音逐渐降低,要不是宋婉注意着,都快要听不到他的声音。
不过,一听这话,宋婉就将江淮之上下打量一番,留下一句:“那可真是便宜你了。”
说罢,转身就往内室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道:“粟玉、绵心,你俩进来。”
江淮之立即心虚地摸摸鼻子,作为罪魁祸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此,两人又休息了几天,食髓知味的两人又在房中闹起来,江淮之的所有物件也逐渐从偏房搬到了正房。
原本温馨的内室也逐渐有了一丝雅致的氛围,不过大部分都还是宋婉自己的东西。
宋婉在清点自己物品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玉冠。
她之前已经将竹节簪赠予江淮之,却不曾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此迅速,沉浸在甜蜜氛围中的她,居然忘记把另一件玉器交到江淮之手里。
正在懊恼之中的宋婉,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翌日,在江淮之起床准备上朝时,往常都要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她,忽然从床上爬起来,令江淮之忧心不已。
“是我惊醒你了吗?”
宋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懒洋洋地说:“没有,是我今日准备有件大事要做。”
“什么?”
江淮之依据近些日子的观察来看,能让宋婉早起的大事不可简单,但听到下一句的时候,他顿时心花怒放。
“我想着今日给夫君束发。”
话音刚落,江淮之脸上就浮现出笑意,他没想到自己就是宋婉早起的缘由。
虽然心里很高兴,可看着宋婉早起的疲惫模样,他心里更多的是心疼,不禁婉言谢绝道:
“为夫束发简单得很,夫人劳累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闻言,宋婉当即甩了一个白眼给江淮之,她疲惫的原因还不是他。
看懂宋婉的眼神,江淮之这下子什么话都不敢说了,主动接过粟玉的工作内容,贴身服侍宋婉梳洗打扮。
而后在迅速解决自己的洗漱衣着,最后端坐在梳妆台前,准备迎接宋婉的甜蜜束发。
宋婉看着他如此上道的模样,心里也是十分愉悦,在她看来,男子束发可比女子简单多了,说穿了不就是一个比较特别的丸子头,她肯定能很快上手的。
但最终事实却不如她想象的一般,梳来梳去将江淮之的发髻弄得一团糟,看着时间逐渐临近上朝的时辰,只得在江淮之的协助下才完成的。
她赶紧取出自己准备好的玉冠,扣在发髻上,着急地问道:
“之前我送给你的竹节簪在哪?那可是我特地给这个玉冠配的。”
江淮之一听这话,立即给铜镜上的玉冠投去注目礼,在竹节簪的影响下,越看越好看,连忙将自己藏在木匣里的竹节簪取出来,小心翼翼地递到宋婉手里。
宋婉看着打开装有竹节簪木匣时的繁琐过程,心里甜似蜜,嘴里却说:
“你这还藏的挺好的。”
“夫人相赠,自然要妥当保存。”
下一秒,宋婉激动地拍拍江淮之,双手撑着他的肩膀,靠着后背往铜镜上看,夸赞道:
“我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没问题,你看看这不是挺好看的嘛。”
“夫人慧眼如炬,自然选的最好。”
“嗯嗯,江家三郎今晨是吃了蜜吗?说的话怎么这么甜?”
被打趣的江淮之脸色如常,对于这样的反应多来上几次谁都会习惯的。
接着穿戴好官服的江淮之,一手拿着官帽,一手拿着宋婉做的肉夹馍就往宫里去。
因为赶时间还是在马上吃的肉夹馍,可他却一点都不觉着有什么,悠哉悠哉地赶在上朝前到达宫内。
这也是众人第一次看到接近迟到的江大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他来晚的原因。
只有猜透一切的沈图南一脸高深地看着其他人,在江淮之靠近时,感慨地拍拍江淮之的肩膀,低声道:
“看来春宵苦短日高起所言非虚,连我们江大人都陷进去了,注意着点自己的身体。”
江淮之则是一脸无奈地推开沈图南,有妻室和没妻室的人没什么共同语言,根本无需多言。
下朝后,更令工部官员惊讶的还在后头。
只见一回到工部江淮之就脱下自己的官帽,露出头上那玉质细腻莹润的玉冠与竹节簪。
仅凭肉眼观察成色,就知道其价值不菲。
但是由于江淮之积威已久,一时之间也没什么人敢主动询问。
最后还是在午膳时,沈图南一边吃着美味的饭菜,一边随意打量时,才发现好友头上的变化。
他先是惊讶地说:“诶!叔昀,你今日的发髻是谁给你束的?看起来手艺粗糙,平整度堪忧,一点也不像是你之前用惯的那人手艺。”
主要是在宋婉的“帮忙”之下,发髻受力不均匀,绑在头上一深一浅,看起来不像是能拿的出手的手艺。
仅是观察这点还不够,他又注意到束发的玉冠,惊叹道:
“这不是珍宝阁的镇店之宝吗?我上次去看都没舍得下手,你是什么时候这么有钱的?”
在沈图南的一连串问题之间,江淮之的表情也由刚开始的生气转变为惊讶,他也不知道头上的发冠花了多少银子。
一想到宋婉不仅送了自己价值连城的玉冠,还送了亲手制作的竹节簪,他就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宋婉身边,诉说自己的喜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