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出什么事了,我担不起责任。你要是想做,等你生下孩子后再来,或者等以后有去你们村放货了。”
“你胆子怎么那么小。”于晓芝撇嘴,又说:“那我今天来都来了,能不能让我做?做一箱我就走。”
朱茱服了她了,“你到底是多缺钱。”
“缺啊。我老公的钱捏得紧紧的,我自己想买什么都没钱。”于晓芝摸了摸有点凸起的肚子,“要是我这胎又是女儿,坐月的时候他们肯定不会给我补身体,我有钱才能给自己买吃的。”
朱茱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同意了她在家里做皮带头。
她叮嘱:“要是有不舒服立马停下,跟我说。知道没?”
于晓芝摆手,“知道知道,我没你那么娇气。”
“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美丽。”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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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你死了我也会好好活着◎
半天下来, 于晓芝还真做了一箱皮带头。
朱茱全程盯着,知道这箱货是过关的就没压钱,给了她一块八。
于晓芝乐不可支, “比卖头绳好赚多了!你看我帮你做多好,不偷懒手脚又快。”
朱茱只想把人赶紧送走。“趁天还没黑,你快回家吧。明天别来,知道吗!你来我也不会让你做的,别白跑一趟。”
于晓芝知道她说到做到,不死心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去我那放货?”
“快了快了。”朱茱敷衍。
于晓芝走了没多久, 外出的陈青崖回来了,脸上虽然看不出疲态,可日夜相处了那么久,朱茱知道他这会是累的。
朱茱倒了杯水给他,“何家村的怎样?”
陈青崖喝了几口水,才慢悠悠说:“还好。何大强的爷爷奶奶虽然老了,但没糊涂。”
“你明天还用去吗?”
“要。”
“辛苦了。”朱茱捏了捏他胳膊。
何家村那边的事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处理,而这里的也需要他,忙得他连饭也没法好好吃, 肉眼可见的瘦了。
陈青崖享受着她的服务, 把胳膊伸过去, 让她尽情捏。
“有钱进账,开心吗?”
朱茱很想保持住,但还是忍不住笑得咧开嘴,“开心!!”
瞅着她的小金库越来越饱满,她睡着了也是笑着的。
钱不是万能的, 但钱越多她越快乐!
陈青崖看着她, 也笑了。
陈茹从外头回来, 跟陈青崖说:“你去贾波波家一趟,他爸没了,你把帛金送去,顺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朱茱愕然道:“他爸不是还很年轻吗?”
她在村里遇见过贾波波的父亲,才五十岁左右,面色红润,说话声中气十足,成功人士的做派。
人还挺和蔼可亲的。
比贾波波讨喜多了。
陈青崖也感到意外,问:“怎么走的?”
陈茹不是很清楚,“早上就听人说贾波波家三更半夜的很热闹,不知道什么事。我刚刚再出去,就听他们说他爸走了。”她叹道:“贾波波他爸人还不错,以前经常给咱们家饭菜。”虽然是食堂剩下的。
陈青崖:“我去跟熊子说一声。”
熊子听他说完,惊得直打嗝,“这么突然?!”
不管跟贾波波的关系如何,他爸的为人确实还行,熊子的爷爷奶奶父母走的时候,他家也给帛金了,现下无论如何都要还回去。
俩人前往贾波波家。
贾波波没在,他老婆和老妈倒是在家,就是他老妈的精神状态很差,显然接待不了人。
石榴红说:“他在老祠堂。”
村里的丧礼一般在老祠堂举办,也算是承认了贾波波父亲走了的事。
前往祠堂时,熊子摇头,“他家一向是他爸扛大事,现在只能由他自己来了。”
贾波波跟他们不一样,他和陈青崖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而他自幼家境就比一般人好,所以面对他们时自我感觉良好,有些自傲。
老祠堂内乱糟糟的,村里的老长辈、贾波波的亲戚,两拨人凑到一块在指挥着什么,贾波波站在其中,既惘然又落魄。
“节哀。”
贾波波这才朝他们看来,嘴角下意识扯出一个笑容,可脸部肌肉十分僵硬,露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你,你们来了。”
陈青崖这一去,吃晚饭的时间了还没回来。
天开始下雨,陈茹想到他出门时没带伞,准备给他送去。
朱茱说:“我去。”顺便捡了他的外套一并送去。
老祠堂已经布置起来了,大门口挂上白布什么的,在灰沉沉的暮色下显得格外森冷。
朱茱还没走近就怯了。
到了祠堂门口,她不敢进去,探头一看却瞥见一张长桌上躺着的身影,隆起的身躯盖着一条被褥。
朱茱吓得连退几步。
熊子刚好面向门口,瞧见了她,赶紧提醒陈青崖。
“家里有事?”陈青崖出来。
朱茱把外套和另一把伞给他,“下雨了你没发现吗?晚上有点冷,你把外套穿上。”
陈青崖接过,问她:“吃饭没有?”
“刚打算吃。你呢?回去吃饭不?”
“还有点事,等下再回。”
其实他和熊子两个年轻人说不上什么话,但贾波波叫他们留下,也不好这个关头拒绝他,便留下来了。
朱茱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糖塞给他,“那先吃这个。”
陈青崖不是很喜欢甜腻腻的糖,但忙活一天,只喝了几口水,他早已饿得不行了。
朱茱又摸出一把递来,“这些给熊子。”
陈青崖抬眼,“你准备的挺充分。”
“那总不能就你有,人家看你吃吧。你这么没有兄弟情?”
陈青崖一时语塞。
朱茱:“我回去了。”
陈青崖应了声,看她撑伞离去。
来时还看得清路,才说几句话的时间,夜色愈发浓了。
朱茱有些害怕,忍不住回头。
陈青崖仍然站在屋檐下,凝望着她的方向。
他静静的,目送她。
很奇怪,突然间好似没那么怕了,她扭过头。
又走出几步,朱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来不及回头,陈青崖钻进她的伞底,带来一阵微风和雨气。
“我送你回去。”他说。
朱茱压抑心间冒出的欣喜,问他:“这样好吗?”
“我只是帮打杂的,谁都能替,没事。”
朱茱悄声说:“其实我有点怕,刚刚不小心看到贾波波父亲的遗体了。”
“嗯。我陪你回去。”
他太高了,朱茱干脆把伞给他。
熊子捏着伞,看着小两口走远的身影,直摇头。
陈青崖娶老婆后也太婆妈了,送个伞都腻乎得很。
他回身,准备进去,发现贾波波不知何时站在他门口,也在看那俩人。
贾波波:“他们感情很好。”
熊子:“不好还能冒着雨给他送伞送糖送衣服?”
后面几日,陈青崖一边处理放手工的事,一边空出时间参加贾波波父亲的丧礼,忙的前脚不着后脚。
丧礼的最后一天,贾父下葬,还有一顿解秽酒,陈青崖推了准备回家吃。
陈茹没料到他会回来,没煮他的份。
朱茱把自己的饭给他一半,又问他:“贾波波怎么给你一条烟?”
陈青崖饿得不行,吃了几口饭才说:“习俗。男的去帮忙都会给香烟。”
朱茱小声警告他,“不许抽!”
陈青崖逗她,“不抽就浪费了。这烟不便宜。”
“浪费就浪费了,反正你不许抽烟。”
他不抽烟不爱喝酒是她最满意的点,身上的气味很干净。
陈青崖:“就抽这一条。”
朱茱不耐烦了,挑眉:“你要是怕浪费,那我抽行不行?”
“……”
陈青崖闭嘴了。
陈茹说:“你舅他们抽烟,给他们抽。”
朱茱举手赞成,“对,孝敬两位舅舅。”
晚饭结束,朱茱去洗澡,刚洗好出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顿感不妙,赶紧喝了一大杯热水下去,然而还是畏冷。
等到睡前,她感觉出自己发烧了。
她把脑袋送到陈青崖跟前,“你摸一摸,是不是有点热。”
陈青崖手贴上她额头,细细感受了下,“是有点烧。我让妈给你放血。”
朱茱头脑发热慢了一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出去了。
陈茹很快拿了工具过来。
朱茱没试过,有些怕,浑身僵硬。
看出她的恐惧,陈青崖说:“不疼。”
朱茱半信半疑。
陈茹捏着针靠近,针落下的那一霎痛感袭来,朱茱想骂人。
这叫不疼!
陈茹一走,她抓住陈青崖,“你骗我!”
“不这样说你不敢。但真的不是很疼。”陈青崖任由她揪着,衣服被扯得露出一半肩膀,还挺妩媚。
朱茱人不舒坦,对眼前的男色视而不见,一心要折腾他。
然而贾波波来了,朱茱哼哼两声,只能放过他。
贾波波是来送饭的,“食堂里剩的,给你们家的鸡吃。”
陈青崖一顿,还是接了。
“刚从食堂回来?”
“是。现在的事都到我身上,搞到现在。”贾波波问:“要不要去外面吃夜宵?叫上熊子。”
“不了。我老婆不让。”
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的朱茱:…………
她哪有!!
贾波波一愣,笑说:“她还管你这么严啊。那买完来你家吃也行啊,跟那次一样。”
陈青崖说:“下次。她人不舒服,我得回屋照顾她了。”
“咋了?”
“有点发烧。”
贾波波立即说:“我家里有退烧药,我给你拿来。”
陈青崖:“没事,还没到吃药的程度。”
送走贾波波,陈青崖回房。
朱茱坐在床上瞪他,“原来你一直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
“什么?”
“我哪里有管你很严,不让你出去?!”
陈青崖不紧不慢说:“那我每天晚上出去跟人喝酒吃夜宵,你愿意?”
朱茱不愿意,她很喜欢粘着他,不希望他把时间给别人。
“你可以换个借口。”
“拿你当借口最好用。”
朱茱:“明明你自己也不想出去。”宅男一个。
陈青崖不反驳,关了灯上床。
黑暗中,她靠了过来,乖顺地依偎着他,不见刚刚的张牙舞爪。
“贾波波好像不太一样了。”
“嗯。”
“那你和熊子算是跟他和好了?”
陈青崖语气难辨:“成年人的人际来往而已。”
毕竟都住一个村里,也没什么大仇。贾波波明里暗里求和好些次,总不能一直给冷脸,反而失了风度。
只是把他当知心朋友,那确实没有。
朱茱一时睡不着,继续找话:“对了。他爸到底是怎么了?”
“贾波波他妈半夜发现他叫不醒,把脉也没把到,送去医院,医生说人已经走了。”
朱茱吸了口气,那个画面想一想就够恐怖的。
她倏地从陈青崖身上离开,“你睡吧。你最近都没休息好,猝死的机率也蛮大的。”
“你说点好的。”
“你死了我也会好好活着?”
“……”
他真是欣慰呢。
第36章 第 36 章
◎得去谢谢她◎
嘭!
最后一箱货搬上三轮车, 何大强用绳子进行固定。
“陈哥,那我回去了。”
陈青崖:“行。”
朱茱说:“慢点骑。”
“好嘞。放心,货掉了我给垫着。”何大强拍着胸脯说。
朱茱语塞。
她想说的就是人别受伤, 又不是货。
陈青崖家到外面的大路还有段距离,巷子窄,又有人走动。何大强记着他们的话,不敢骑快,速度跟人家走路的差不多。
这两天大太阳,很热, 何大强汗水不停,渗进了眼睛,一阵不适。他抬手去擦,然而就这一会的时间,车前突然冒出个人,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何大强连忙拉了刹车。
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倒在地上,捂着一条腿痛叫着。
“要命了!要命了!这腿肯定断了!”
何大强一听,险些从三轮车上摔下去, 语无伦次说:“你有没有事?我, 我不知道你怎么出来的, 我骑的也不快啊。”
“你经过巷口也不吆喝一声,谁知道你啊!你轮胎从我腿上压过去的,你说有没有事?!”
何大强看到他裤管上的痕迹,“那,那你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赔钱啊!”
“你要多少?”
“我现在起都起不来, 腿不知道是不是废了, 活也没法干了,这要耽误我多少事啊。你少说也得赔我七八百块!”
七八百块!
何大强瞪大眼,只觉得一点都不热了,甚至有点冷。
他和弟弟近日帮陈青崖干活,一箱货分给他们八分钱,十天下来还赚不到一百,哪里有七八百去赔他。
爷爷奶奶千叮嘱万叮咛,无数次告诉他们不要给陈青崖添麻烦,好好帮他们干活。
这才多久,他就惹出麻烦了。
“我,我没钱。”
“你伤了人还不赔?!要是不赔我,你也别想走,我叫公安来抓你!”
何大强急说:“别,别。”
姜妤大老远的看到巷子里堵了辆三轮车,两个人在车前不知道说些什么,比手画脚的。随之走近,认出那个小伙子是给朱茱家干活的,而另一人——
田有粮。
在村里出了名的贼头滑脑。
她一顿,赶紧去找陈青崖他们。
田有粮捂着脚喊疼,说:“反正你伤了人,别想就这么走了。钱你不肯出,那你车上载的是什么?把东西留下赔我,我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