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句她觉得是在找补,但也能理解。反正这次过后,他大概不会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朱茱脾气下去后,也不得不承认此事这么办更好。现在看,效果确实可以。
家中只剩陈茹一人,吃完午饭,朱茱和陈青崖便回去了。
到家后,两人洗了个澡清爽一下,回屋休息。
朱茱一觉睡醒,陈青崖不在屋里了。窗户没关,隐约有男人的大笑声飘来。
不是陈青崖的,不知道是谁来做客了。
她收拾了下,往堂屋去。
“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当初我问你,你还说对结婚没兴趣呢,哪知道你动作这么快。怎样,婚后生活顺利不?”熊子朝陈青崖挤眉弄眼。
陈青崖不想跟人说他与朱茱之间的细节,特别是对一个男的,哪怕这人是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他不咸不淡搪塞:“凑合过。”
朱茱快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他这个回答,气得掉头就走。
去你爹的凑合过!
她才是凑合呢!
熊子一听就知道他不愿多说,也不勉强,自嘲:“凑合也好过我,连老婆的影子都还没有。”
陈青崖淡笑:“确实。”
“……”
刚刚还凑合,现在就得意了。
熊子:“对了,你老婆是不是还没找到工作?我听人说有个皮带厂在招工,她要不要去?”
陈青崖皱了下眉:“皮带厂有味道。”
熊子无语:“闻不死人。”他又说了工作时间和工资,时间倒是不长,就是工资一般,不过离家不远。
陈青崖略一沉吟:“我问问她。”
“那你们商量商量。”又说了一会话,熊子家里还有事,就走了。
陈青崖回屋找朱茱。
推开门,她坐在窗前,在缝一件开线的衣服。
听到动静,她抬眸冷冷扫来,又很快收回,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陈青崖顿时就明白,她心情不好。
她生气时毫不掩饰她的不开心,偏他常常不懂怎么就惹她不高兴了。
不过这次,他很快意识到问题出在哪。
朱茱一时分心,被针扎了手,她烦躁地丢到桌上。
“不缝了!反正我还有大把衣服凑合穿!”
陈青崖:…………
第10章 第 10 章
◎该死的老狗!!◎
朱茱知道自己生气的很没来由。
他们就是经人介绍才会认识,会结婚也是觉得对方适合搭伙过日子。
可不就是凑合。
但她就是生气!
气自己喜欢他更多,在他那里只得“凑合”二字,心里不平衡。
陈青崖把她衣服上的针取出来,免得过后忘记了扎到人。
朱茱一直在等他说话,谁知他半点声都没。悄悄回头看了眼——
老婆都生气了他居然在玩针!!
陈青崖听到细微的抽泣声,愣了下,转头。她满眼怨愤和委屈,幽幽地看着自己,一颗颗珍珠大的泪珠不住地往下淌。
在她脸上,他看到最多的是笑容,还有半真半假的嗔怒,可哭,还是头一回。
陈青崖一阵惘然。他还以为她只是和平常一样,故意折腾他,没想到她是真的在意了。
“朱茱。”
他一走近,朱茱就退,别着头不看他。
陈青崖停住,没有再往前。
“熊子喜欢调侃别人,我不想他追问,才随口敷衍他。”陈青崖望着她沉默又抗拒的侧脸,耐心解释:“我并没有在他面前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不想拿你做谈资。”
朱茱懂了。
他本来就是个话不多的人,也不想拿自己身边的人作聊天内容,所以应付熊子。
但他可以换别的说法啊!
“那你心里呢?”她回头,已经没哭了,可眼睛还是红红的。
陈青崖凝视着她,字字清晰:“如果只是凑合,我不会结婚。”
他确实是因为陈茹才会动结婚的念头,但相看的人不满意,他不可能强迫自己。
朱茱对他的回答不大满意,但硬逼他说出几句甜言蜜语又没必要。何况以他们的程度,真说出来也显得虚伪。
小作怡情,过了就难收场了。
朱茱见好就收,只是还不愿搭理他。
“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静。”
陈青崖没走,甚至摸了摸她的脸,擦掉她脸上还没干的泪水。他手有些粗糙,她的皮肤却十分柔嫩,手感还挺好。
朱茱不领情,躲了躲,赌气:“我才是凑合和你在一起,我大把选择!”
“嗯。我信。当初来介绍的人说我要是不去,她手上还有好几个要推荐给你的,说你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美过西施。”
“…………”
什么意思啊他!!
陈青崖继续说:“那我想肯定不能错过。一见,果然不输传闻。”
朱茱恼羞成怒:“哪有这么夸张!”
“不夸张。”
“别说了!!”
朱茱去推他,没推动,还想用力,他忽然抬起她的脸,低头。
她呼吸滞了滞,一时忘了反应。只能看着他越来越近,他黑眸中的自己越来越清晰。
他温热的唇先落到眼皮上,迫使她不得不闭上眼。亲过两只眼后,他才如她所期待地吻在她唇上。
这算起来是他们第二次接吻,第一次还在新婚夜,只是那会光顾着不自在和紧张,想不起是什么滋味了。
朱茱能感到他也和她一样压抑着气息,好似怕惊扰到对方。
他生疏地磨着她的唇,又轻柔撬开她的齿关,探进去。
一阵风从窗户吹来,闷热的、潮湿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他的吻不似他的人,一点儿都不呆板,多变又直接得很。亲得她早忘了之前的气,化做棉花一样被他抱在怀里肆意揉捏,心跳快得像初次见他时。
找回一见钟情的感觉了。
刚往床上倒,外面陈茹喊:“这谁的东西?刚刚有谁来了?”
两人如梦初醒,各自松开对方。
一只手伸过来,想替她整理乱了的衣服。朱茱被他碰得一颤,赶紧挥开,自己收拾。
陈茹见他们窗户没关,直接走过来,“院子里怎么放着一堆东西,刚有人来了?”
朱茱现在的情态没法见人,只好翻身装睡。
陈青崖走到窗前,挡住陈茹的视线。他清了清嗓子:“熊子来过,他没拿什么东西。”
“那不是他。”陈茹狐疑说:“你脸怎么这么红?屋里很热?”
陈青崖:“……是。”不想亲妈发现什么,他转移话题:“是不是他来过?熊子出去时没关门。”他们又在屋里只顾着自己,根本没去关注外面有没有动静。
“他是谁?”刚说完,陈茹黑了脸。
罗文镇!
还真有可能是他!
陈茹气呼呼走回院子,想把东西丢去门外。可一看,都不便宜,节俭惯了的她下不了狠手。
朱茱恢复过来,走到陈青崖身边,尴尬问:“那我们刚刚……”
他们窗户都没关。
陈青崖:“他不会故意来看有没有人在家,他巴不得我们没发现他来。”
朱茱哦了声。
对于这个公公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当年他和陈茹明明是他无情在先,现在他又是放不下的模样。而陈茹对他生气是生气,瞧着却没什么憎恨。
至于陈青崖,朱茱看不出他心里对罗文镇的想法。
陈茹盯着这堆东西,心里堵得慌。
陈青崖开口:“我去还给他吧。”
陈茹不想他去罗文镇家,但她更不想去。而这些东西,她也不想收。
陈茹点头:“行,你快去快回,不要留。要是他不在家,你就丢他门口,别人捡了也跟咱们没关系了。”
“好。”陈青崖问朱茱:“去么?”
朱茱可有可无,不过在家也无事,所以选择跟着去。
罗文镇和他们都住在同一个镇,不过他住的地方是镇上最繁华的地段,自行车过去需十分钟左右。
“到了。”
陈青崖放缓速度。
朱茱看了看眼前这栋三层小楼,“他家几个人?”
“两人。”陈青崖停好车,带着她往里面去。
朱茱下意识想问另一人是谁,又猛地咽回去。
还能是谁,肯定是他老伴了。
渣男!
背着自己的老婆纠缠前妻!
罗文镇在屋里听到动静,起身往窗户走去,发现来人先是高兴,看清他们手上拿的东西后,立刻后退,想作没在家的样子。
但不巧,陈青崖发现他的影子了。
他脚步缓了缓,东西一一放在门口,也不说什么,领着朱茱就要走。
身后的门很快打开,罗文镇问:“你们怎么送东西来了?我这儿什么都有,不需要。”
陈青崖回身:“是还给你的。”
“还给我什么?”
“……”
陈青崖拧了拧眉:“不是你送去的?”
罗文镇一脸不明就里:“我送什么了?”
青年坚毅的双目望着自己,一张与他年轻时肖似的脸无声对峙着。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长得这般高大,五官和身形早没了幼年时的稚气,眼睛里也渐渐隐藏了他的内心。
他能接触他的机会,实在不多。
罗文镇在心底叹气,笑问:“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和我说一说什么怎么回事。”
陈青崖收回视线,“不用了。我们走了。”
“等等!东西!”罗文镇追了出来,“真不是我送去的。”
陈青崖半信半疑,可不是他又能是谁。
罗文镇:“我今儿就没出过门呢,邻居可以给我作证。东西带回去吧,别便宜了我。”
知道陈青崖不收,他硬是塞给朱茱。
朱茱手忙脚乱接住,又因为太多,一部分往下掉。
陈青崖不得不伸手。
见此一幕,罗文镇满意笑了:“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你妈在家里准备中秋饭了吧。”
朱茱瞅了瞅陈青崖,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
陈青崖倒是想像陈茹说的那样直接都丢他门口,管是不是他送的然后走人。
但罗文镇盯着,要是放下他肯定又追上来,拉拉扯扯只是在浪费时间。
“走吧。”陈青崖没再多说,带着朱茱回去了。
两手满满地来,依然满满地回。
回到家,陈茹听完他们说的,发了一通脾气,不停骂:“该死的老狗!!”
朱茱和陈青崖不敢吭声。
第11章 第 11 章
◎需要我陪你么?◎
一顿中秋饭在怪异的气氛中吃完。等到两人回屋,朱茱问陈青崖:“会不会真的不是他拿的?”
陈青崖语气淡淡:“是他。刚刚我才发现里面有药,治脚痛的。”
不是他,又能是谁那么奇怪,过节还往别人那送药。自从罗文镇知道陈茹的脚经常痛后,每次送东西来都会有针对脚的药物。哪怕被他们拒收,罗文镇也知道他过后会买来给陈茹用。
朱茱:“咱妈的脚到底咋回事,怎么一直没好。”
谈及此事,陈青崖眉头微蹙:“当时摔了一跤骨裂了,有看医生。可后面还是会无缘无故疼痛,医生也说不清为什么。”
他和陈茹说要带她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看,但她不愿意,说是她自己年纪上来了导致的。
现在一旦疼得厉害,吃了他们本地医生开的药后会有所减轻,只是没法根治。
朱茱:“会不会是高血糖啊?就是那个糖尿病,消渴病?”
“她有去查过,不是。”陈青崖拧了拧眉:“过几天再带她去检查一次。”
见他有放在心上,朱茱没再多说,转而问:“今天来的人是谁?”
“熊子。就住在前面那条巷子的。”
“姓熊,名子?”
“是。”
“好敷衍的名字。”朱茱撇嘴,对此人的印象一般,就是他话多才导致他们下午闹矛盾的。
陈青崖看出了她的不喜,说:“他人不错,其实也懂分寸的。”不然也不会听出他的搪塞后,很快没再说了。“他给你介绍了一份工作,皮带厂的。”
“皮带??”朱茱为难:“可是我不懂怎么做皮带。”
陈青崖也不是很满意这份工作,“那不去了。”
朱茱却有点兴趣。
“在哪里?远吗?工资多少?时间多长?”
他薄唇抿着,不说话,朱茱轻推他一下,“说呀。”
陈青崖:“在镇上,不是很远。工资……”
朱茱听完决定这两天找个时间去看看,要是满意就直接上岗,赚几个钱花花。
“熊子他干嘛的?”因为他介绍工作,朱茱又对他改观了些,产生些许好奇。
结婚那天也有陈青崖的几个好友过来,不过其中没有他。
陈青崖:“他卖山货,到处跑。”
“什么山货?灵芝和人参这些吗?”
“也有,更多是动物。”
“老虎啊?”
“不是。主要是蛇。”
朱茱忍不住恶寒了下,“他胆子好大啊。”
陈青崖默了默,“我也敢抓蛇。”
“你好恐怖。”
“…………”
陈青崖一时语塞。
朱茱追问:“那他赚的多吗?”
陈青崖不是很想继续回答熊子的问题了,但她不停用眼神催促他。
“还行,就是有危险。”其实他当初也想和熊子干的,只是陈茹不同意,要他安安稳稳找份工。
“他父母肯让他干啊?”
“他父母管不到他了。”
“为啥?”
“死了。”
“……”
朱茱噎住,瞪他。
陈青崖突然问她:“要不要赏月?”
“不要!”
“那睡觉吧。”他关了灯,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朱茱都没反应过来,想说自己还不困,他低声问:“你那个好了么?”
她很快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黑暗中的脸不禁一热,却也同样小声说:“走了。”昨天就没来了,只是又观察了一天。
感到他的靠近,朱茱翻了个身躲开,故意说:“我要看月亮。一年一度的中秋,怎么能错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