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公子星昱【完结】
时间:2023-06-07 14:52:23

  到了晚上,每个人都给沈星语带了礼物,寺庙的平安符,集市上的泥娃娃,零碎的小玩意沈星语收了不少。
  顾修这一走,直到半月后的一个深夜,沈星语睡的迷迷糊糊的,有吻落下来。
  她倏然惊醒过来,顾修在她耳边喊一声:“是我。”
  似珠玉滚进耳道里,沈星语耳膜嗡嗡的痒,“你还知道回来……”
  她呜呜的拍打着他的胸膛,奋力反抗,“我给你准备了好久的生辰宴……”
  “是很重要的公务。”顾修揉揉她脑袋:“你乖一点,我累坏了。”
  沈星语迟钝的想起来,现在是半夜,委屈一扫而空,心里又泛起心疼,做什么要半夜赶回来。
  “你等我一下下。”
  沈星语下了床,很快丹桂端了一碗药汁过来,她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去,又去刷了一边牙齿才回到床上来。
  “你生病了?”顾修问。
  “不是,我从白大夫那新要的新方子,喝了那个有助于怀上孩子。”
  顾修深深看她一眼,“喝这个做什么?”
  沈星语总觉得顾修的目光深了一些:“当然是给你生孩子。”
  顾修沉默一瞬,吻重新落下来,小夫妻蜜里调油的亲热一番过后,沈星语抱着他睡过去,早晨醒过来,手边一摸又空了。
  沈星语晚上撑着精神,等到半夜顾修才回来,勾着他脖颈问:“你什么时候能休沐休息一下?”
  大庆的官员五日便有一日休沐,顾修似乎永远都在忙,她就没见过他正常休沐。
  “有什么事?”顾修脑袋抬起来问。
  “没什么特别的事,天气暖和了,就是想跟你一道出去玩。”沈星语说。
  顾修说:“想去哪都可以,叫如h陪你一道。”
  沈星语:“……一天也不行吗?”
  沉默一瞬,顾修说:“待我哪天有空带你去。”
  沈星语满意了,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期待着这一天,只是一等一个月也没等到!
  顾老太太的身子倒是愈发不好了,在三月里的一个深夜,撒手人寰,整个镇国公府披上白绫,办了一场丧事。
  热孝在身,顾修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沈星语提出来让顾修住书房,顾修没什么异议,小夫妻两又恢复了之前的日子,一个住书房,一个住朝辉院,顾修早下值的时候,隔几天会来用一次晚膳。
  镇国公府,同自己最亲近的也就是顾老太太了,沈星语心中郁郁,嘴里没什么胃口,不过十来天的功夫,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
  阿迢急的不行,虽说要守孝,只能用些素的,她还是用有限的食材变着花样给沈星语做好吃的,只是收效甚微,沈星语食量越来越小。
  日子也从冬天的尾巴完全进入到了春天,又从春天过度到夏天。
  立了夏,天气愈发炎热起来,上半年的节庆里,端午是最后一个节日,百姓们对这个节日也很狂热,吃粽子,赛龙舟,熏艾草,扣花绳,各种民俗活动很丰盛。
  只是沈星语完全忘了这个日子。
  “看赛龙舟?”她有些惊讶的看向对面的顾修,她已经很久不曾在清晨看到顾修出现在朝辉院的房中。
  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袖外裳,站在床边,指尖钩起天青色的纱帐,目光深深看过来,看向搁在瓷枕上的脸:“是。”
  “今日端午,快起身,我带你去看龙舟。”
  “这就起。”沈星语手指抓着胸前的锦被,“你先将帐子放下来。”
  顾修似有若无的扫过她紧紧扣着被子的手指,搁了帐子,转身绕过了屏风。
  阿迢捧了衣裳进来,沈星语一扫那宽袖的素色裳衣,“拿我那件白色大绣衫,牡丹诃子过来。”
  沈星语又挑起了鬓发:“今日不梳坠马鬓了,梳飞云仙鬓吧。”
  赤金八宝璎珞簪,金色的流苏垂下来,金光闪闪,香云纱勾勒出清瘦韵致的身段,娇媚的面庞,像珍珠般有了光泽。
  丹桂忍不住笑:“少夫人像蔫吧了的牡丹浇上了水,忽然活了过来。”又是挑衣裳又是挑首饰的。
  沈星语美眸剜了她一眼,丹桂笑她:“少夫人,您还是将唇角的笑压下去再瞪奴。”
  绿翘和阿迢跟着笑。
  沈星语:“……”她的婢子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我好了。”
  沈星语执着团扇挡住眼睛以下的地方,鲜活的跑出来。
  “不急,用了早膳再走。”
  沈星语自然没有意见,比平日里多用了一碗粥,两只素三鲜饺子。
  出了朝辉院,走过长廊,绕过照壁,府门前,顾湛真扶着陆清栀上马车。
  “二弟妹,你这肚子,要去哪?”
 
  陆清栀特别显怀,不过五个月,肚子已经挺的老高,沈星语都替她心惊胆战的。
  陆清栀道:“先去看赛龙舟,之后再去云烟寺烧香,那边夏日里凉快,住几天日再回来。”
  似乎是怕人担心,顾湛解释:“大哥,嫂子放心,我给她赶马车,慢吞吞的,必然不会颠着她的,云烟寺那边风景好,我陪她住几日再回来,已经同母亲说过了。”
  沈星语这才注意道,他们后面还有一马车的行李,自然不会再多嘴,顾修道:“我们先过去,到了那边去e苑找我。”
  顾湛自然应下。
  顾修选择骑马带沈星语,如今立了夏温度高,骑马如今更凉快,一路的风景也尽收眼底,杨柳翠绿,官道两旁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小草柔软。
  虽说还没到比赛的时辰,这边已经有不少百姓来这边游玩,江边亦有不少小贩支着摊子,姜桂黄饮,乌梅酸饮,扶芳青饮,马蹄糕,透花糍,索饼,炙烤,粽子鸭蛋,各色吃食应有尽有。
  参加赛龙舟的选手们摩拳擦掌的,都准备一会在比赛中大展身手。
  顾修带着沈星语在街边溜达了一圈,她虽然在家中吃的饱饱的,还是将各种颜色的饮子都要了一杯,顾修在这种小事上向来是随着她的,走一路买了一路。
  之后她进了曲江皇家别院的楼阁里,这里观赏位置绝佳,既不用顶着日头被晒,也不用和别人挤,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沈星语吹着凉爽的风,慢吞吞喝了好几杯饮子,盛如h到了之后,又过了一会,陆清栀和顾湛才到,聚在一块倒是更热闹很多
  不止百姓爱凑这热闹,皇帝也喜欢,日头到正午,皇帝率了一众大臣亲临,皇帝自然不可能在曲江溜达,自然也是在这临江皇家阁楼。
  太子和几位皇亲贵胄亲自组成了一只天家卫队参加龙舟赛,毫无悬念,第一轮,几位禁军将领组成的队伍便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又战了几个回合,中间战事有多焦灼自是不提,最后,九皇子同寻防营的几位将领组成的队伍战胜了太子,得了第一名。
  老皇帝大喜,重重赏了九皇子,太子面色不是太好看。
  龙舟赛到这里便是结束了,沈星语慢吞吞的起身,“要不我们也去云烟寺烧香吧?听说今日烧香很灵验。”
  顾修刚要回答,袁心急匆匆走过来,在顾修耳边耳语了几句。
  “你同二弟一道去,我有件急事要处理。”
  他能陪自己大半天,沈星语已经很满足了,“你去忙,我自己也没事。”
  三人一道慢吞吞去了云烟寺,顾湛在山崖底下找了轿夫将陆清栀抬上去,自己则始终走在她的座椅旁牵着她的手。
  沈星语对上次自己差点爬断了腿的印象还在,也找了轿夫一路抬上去,道也不累。
  “嫂子,这里的菩萨特别灵验,我的姻缘签,求子签都是在这求的,都中了,你也给自己求个子嗣,生个大胖小子。”陆清栀神秘嘻嘻的在她耳边低声道。
  沈星语扫一眼自己平滑的肚子,守丧之前,自己已经喝了两个月的助孕药汁,同顾修日日都做,却也没见任何动静,心中未免有点担忧。
  “那我求一支吧。”
  沈星语跪到蒲团上,虔诚许愿,签筒摇的咯吱作响,许久,终于掉落一只。
  沈星语拿着签文,有些忐忑的走向解签文的沙弥,“师傅,劳烦您,解签。”
  沙弥接过沈星语的签文一看,原本温和的面庞面色肃目起来:“施主这签文,乃是大凶之兆……”
第40章
  沈星语第一反应是慌妙!
  继而心中又生出一种慌乱的感觉, 粟圣公府也好好的,一把火,她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露, 没有任何征兆。
  没有人不想活,何况她心中有深爱的人, “师傅,可有办法破?”
  沈星语脸上的慌乱明显,解签的沙弥感觉自己吓到了人,重新打量了签文,“你这只签卦象太过玄机,或许是我堪不破其中机缘也是有的, 施主,您不妨跟我去禅房,请主持一看。”
  云烟寺的主持了圆是大庆名誉国师, 连圣人太后都对他礼遇三分, 是京都多少名门望族都请不到的, 能请到大师解签,这是好事, 沈星语连声向沙弥道谢,并重重捐了香油钱。
  寺院前头供奉菩萨, 僧人宿在后头厢房,古树参天,梵音袅袅,檀香清淡幽远, 这里的世界似是静止的。
  了圆大师在古桑树下打坐, 眼帘阖着,安静的似乎和这古树成了一体。
  “师傅, 这位女施主这签文着实奇怪,劳师傅一解。”
  了圆大师缓缓睁开眼,接过沙弥手中的签文,从上至下扫视完文字,这才抬起头看向沈星语:“是女施主抽到了这签?”
  沈星语打了个敬佛姿势,“是信女求出来的。”
  了圆大师道:“敢问女施主贵姓?”
  沈星语:“沈…家父粟圣公沈祁。”
  “难怪。”
  “难怪。”
  “难怪。”
  了圆大师用了三个难怪,沈星语难免好奇:“大师见过我父亲?”
  了圆大师:“出家人不问红尘中事,一切不留,无可记忆。”
  沈星语:“大师,我这签文,可能解其中凶险?”
  了圆大师如佛看世人,含着笑,却无悲无喜:“施主莫慌,山尖之下是背谷,野火焚烧尽一切,也是新的生机,一切顺应天命便好。”
  这是说,自己确实有一劫?
  但也可能转命?
  这话和没说也没区别,沈星语心中慌乱,这种慌乱,只有抱着顾修才能缓解,他像山那样沉稳,好像天大的事情,他情绪也能始终稳定。
  “嫂子,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估计到半山腰天就要黑了,还是住一晚,明日再回去。”陆清栀劝着道。
  沈星语只想去有顾修的地道。
  “没关系”她说:“我会小心的,乘着天色还早,我现在就回去了。”
  “阿湛,那你送嫂子回去。”陆清栀说。
  沈星语摇摇头,要拒绝,“有丹桂在,没事的。”
  顾湛自是不肯,已经走出来:“若是碰上歹人,就凭你们两个,一人一巴掌便晕了,嫂子莫要逞强,真出了事,这才是害了我。”
  山中的夜黑上来,沈星语才知道有多恐怖,往下的阶梯像深渊,树影是重的,即便有顾湛在后面打着火把,远处那种浓不见底的黑还是让人心中坠坠,沈星语都不敢看火把以外的地方。
  奇怪,上次下山的时候,她明明记得萤火似的灯盏很漂亮。
  是了,上一次,是顾修抱着她下山的。
  原来自己走下来,这么黑,这么长。
  在地狱一样的黑暗山崖下,忽的竖起一道火把,像萤火沉浮,这黑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沈星语心脏跳动起来,她有一种直觉,提着裙摆快速往山下奔跑。
  “爷!”
  她像蝴蝶扑进他怀里。
  顾修笼着她长发,纫谎酃苏俊
  顾湛捂上脸:“当我不在。”他转了身飞速往云烟寺跑。
 
  “好了,该回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星语抱着他不撒手:“累了,你抱我回去。”
  这点小要求,顾修自然同意,火把递给丹桂,轻松将人抱起来,沈星语勾着他脖颈,嗯,台阶变的短了,夜也不黑了,连回家的路都变的很短。
  如果是死在他怀里,沈星语想,她大概也不会怕。
  孝期可真长,沈星语眷恋的抱着他的手不松开:“我睡着了你再去书房好不好?”
  “我很快就能睡着的,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
  或许是因为签文的隐隐不安,她又开始了对顾修的无比眷恋,珍惜每一刻能同他在一起的时间,白日里顾修去上值,她便在他书房里,看他常看他的书,甚至是他办过的一些案子卷宗。
  顾修总是一回来,便看到她在灯下等自己。
  “爷,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死了,你会怎么办?”
  沈星语用搁了逗弄小e的藤子草,看向顾修问。
  顾修搁了手中的卷宗,目光沉沉压在沈星语脸上:“出了何事?”
  “我”
  “敢说一个字的谎话,你知道后果。”
  他以目光做箭,毫不留情的射在沈星语脸上。
  沈星语捏紧了袖子里的签文,还是将它递了过去,“我端午那日在云烟寺求的,说是大凶。”
  顾修不看签文,盯着她的眼睛问:“这就是你这几日一步也不出门的原因?”
  沈星语点点头,签文说她有劫数,或许她不出门,就不会有了。
  顾修将签文扔进火盆,扔了一支蜡烛进去,竹制的签文,和写在上面的黑色字迹一起化为灰烬。
  “这种东西你也信?”他曲着指节敲在她脑门上:“如果和尚能断人生死,那这大理寺也不用我坐镇,叫那些和尚来当得了。”
  沈星问:“如果万一我……”
  后面的话还没出来,顾修虎口钳制住她的下巴抬起来:“没有万一,就算有意外,我跟老天爷抢,也会把你抢回来。”
  “孝期……”沈星语呜呜。
  “我有数,不会叫你有孕。”
  这和有孕没有没关系,在沈星语心里,这是她的孝道,她不懂,老太太不是他的亲祖母吗?
 
  “不,跟这个无关。”
  “死脑筋,”他牵制着她的下巴,“规矩这东西,不过是明面上做给外人看的,私下里谁不偷偷犯上几样。”
  她是个将规矩刻在心上再普通不过的闺阁女子,顾修心中从无规矩。
  服从的自然依旧是沈星语。
  手臂扒着桌沿,心中被愧疚揪扯着,身体却又自有它的律动,一声声哀怨的拒绝,慌乱,映入他眼底,都成了一种风情。
  沈星语在府里一窝便三个月没出门,到了八月里,立秋,今年的皇家秋A也来了。
  “这次行围要多久?”沈星语问。
  顾修:“二十天,你准备一下,明日一块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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