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公子星昱【完结】
时间:2023-06-07 14:52:23

  沈星语还迷蒙的睁着水汪汪的桃花眼,两只手分别抓着阿迢和书娴的一角,“你们不许走,都上来睡觉。”
  书娴吹灭了烛火,只床尾留一盏琉璃云纹灯,三个姑娘在床上挨着挤做一团,淡淡竹叶青纱帐在风中微动,月光越过轩窗,在地上投了一块霜白月华在地上。
  书娴轻哼着清雅的歌谣,沈星语眼皮渐渐阖上,到她绵长的呼吸均匀响起,自己亦阖上眼皮。
  待房间没了动静,院子外葳蕤的大树下,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悄无声息跳进院子里,动作轻幽如鬼魅,一路踩着墙壁和轩窗轻易翻越进来,目标是那亮着微弱烛火的闺房。
第87章
  夜黑风高, 黑影驱动,移上窗幔,内室, 一盏微弱烛火映着水碧色纱幔,纱幔在夜风中晃着如水波波纹, 渐渐,黑影罩上来,一只手挑起纱帐帘子,目光在床上一觑,对着最外头的人。
  光点在刀线上移动,剑撕裂空气的嘶鸣声迎面扑来, 或许是出于危险的本能,一瞬间,阿迢神奇的睁开眼。
  她瞳孔, 看着刀直直劈下来, 即将落到自己脑袋的一瞬间, 又有另一把刀伸过来顶住,两把刀撞击滋出火星, 阿迢头皮发麻,呜呜手一推, 书娴被摇醒,沈星语一睁开眼,亦看到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一个刀刀偏向阿迢, 一个似乎是在阻止, 不断的有刀尖朝着阿迢,又险险被救下, 看的人心惊。
  三个姑娘乱作一团,又不懂武功,跌跌撞撞朝房间外跑,有更多黑衣人翻窗跃进来,同时又有另一对人马同他们对抗,打斗中,三个姑娘被迫分开。
  “阿迢!”
  微弱的月光,勉强笼出一点人影,沈星语看见,阿迢有一把刀穿过她的身体。
  沈星语奔溃喊出声,疯了一般的要过去,无奈却有黑衣人一刀砍过来,她又被另一波人往后一拽,被迫后退一步。
  黑暗中她看到阿迢已经倒在地上在滚着圈,那刀还在追着她砍,沈星语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胸腔被恨意填满,朝暗处大喊:
  “盛如h!”
  “你快让他们住手!”
  “我已经答应你不会说出去,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
  “阿迢若是有事,我一定会跟你同归于尽!”
  她心中都是悔恨,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下来,“我一定要杀了你!”
  黑衣人这边的厮杀渐渐落了下风,领头人下了一声撤,瞬间,黑衣人瞬间全部撤走,沈星语扑过去,检查她的身体,才从地上将阿迢抱起来,“你有没有事啊?”
  阿迢比划:“我没事。”
  刚刚那一刀偏一寸在她腰侧穿过去,因为夜色黑,沈星语的角度又特殊,从她的角度看像是将阿迢的肚子戳穿。
  沈星语后怕的“哇”一声哭出来,“幸好!”
  “幸好你没事……”
  大门被打开,睿贝子风尘仆仆赶过来,追着沈星语的下文问,“太子妃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事?”
  夜色中,沈星语被泪水模糊了双眼看过去,她如今只想和盛如h拼命,道:“她和废太子有勾结,她怕我查到证据,我是被她推下水的。”
  “她一直想杀我灭口……阿迢差点就死了……”
  阿迢的血液都是僵的,慢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比划道:“她杀你?”
  “她跟我说,她是被废太子强迫的。”
  睿贝子意识到两个人的信息差很大,便道:“你们怕是被太子妃蒙蔽了,相互将彼此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对一下信息。”
  又转头吩咐那些在院子里的人,“你们将这里清理一下都撤下。”
  领头的下属领命而去。
  阿迢咬着唇瓣低下头。
  沈星语从刚刚的极致愤怒中脱离出来,这时理智才稍稍回神,“贝子,这些都是你的人?”
  睿贝子垂下眼皮避开她的视线,抵唇咳一声,轻到虚飘的声音:“是。”
  沈星语又问:“您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睿贝子道:“我想着你身份暴露,万一有危险,便有让人守着这里,没想到道是意外派上了用场。”
  书娴以往只听说过朝堂那些波云诡谲,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处在这风云里。
  虽然一直都知道权利争斗里人命便是瓜果蔬菜,但自己差点被砍死那种感觉,恐怖如丝啊!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看来这高门大院,也不比青楼多安全。
  大家都有意外殒命的可能。
  她稳住心神,道谢道:“我这条命还在,可真多亏了贵人了,不然我这脑袋可真就搬家了。”
  她走过去扶住阿迢,又看向沈星语道:“如今对方明显是要你们俩的命,你们得合上信息给贝子,这才好商量个对策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睿贝子看向阿迢,“将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阿迢不敢看向睿贝子,唇瓣瑟缩了一下,垂下头,沈星语知她心病,对一个人说出过往不堪,那是再经历一次那种恶事,她道:“你跟我进屋里,将盛如h给你编的鬼话同我说就是。”
  阿迢咬咬唇瓣,又摇摇头,此刻她忽然庆幸自己不能说话,比划道:“我没事。”
  她眉眼低垂的看着鞋尖,用手指比划道:“那日,我在表姑娘的院子里饮了茶水,醒来后就在废太子处……后来,是表姑娘将我救了出来。”
  “她说,废太子早就觊觎姑娘您,她去赴宴时,被当做您被太子夺走了清白,她被逼迫着同陈公子退了婚事……”
  沈星语亦接着阿迢,将自己在船上的遭遇讲出来,“……她其实就是怕我追究下去吧,又不敢让人看出来我是被迫害的,想让一切都变的自然,告诉我那些话,就是想我自己自尽。又笃定了我不会水,我活不下来,这样没人怀疑到她身上。”
  睿贝子分析道:“光是凭着她早已非清白之身这条,便不配为太子妃,这天下,如今能撸了她太子妃位份的,只有太子和陛下了。”
  “只是陛下如今病重,不宜拿这种事刺激他老人家身子。”
  “太子已经监国一年,实权在他手中,这事他是最大的受害者,你们做好准备,明日清早便跟我去东宫面见太子。”
  如今人家已经杀上门来,自己自然也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阿迢和书娴不知这其中凶险,虽说这事是盛如h做的龌龊,但九皇子对她很是爱重。
  她们俩只是空口白牙的说,其实并不任何实证,九皇子会不会信她们?
  盛如h敢明目张胆派人来刺杀,知道她没死,她会不会做准备,或者留了什么后手?
  明日必然有一番唇枪舌战。
  就算最后剩的是她,九皇子信了,这于他也是莫大的羞辱,并且这事关乎着皇长孙的声誉,公开这件事的几率非常小,按照上位者的正常作法,隐而不发,找别的光明正大的理由废了盛如h倒有可能。
  那她们俩呢?九皇子会不会选择灭她们的口?
  睿贝子会不会被迁怒,这些都是考量因素。
  沈星语也不想让她们担心,便将二人支去收拾房子,自己送睿贝子出院子道:“您只当不知道这件事,明日只需给我和阿迢见到太子的机会,无论太子如何处理我们,您别出声。”
  睿贝子道:“你这人心思就是重,放心,太子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
  “太子待我们一众族亲也颇为亲厚,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何况你和阿迢是帮他认清太子妃的真面目,没道理会对你怎样,你只管放心。”
  沈星语看着杳杳夜色,春风稀薄,道:“我自是希望如此,只是我这几年自己做生意,已经养成了习惯,做任何事,先将最坏的后果考虑出来,万一真的发生,亦不至于手忙脚乱。”
  若是她一个人便能摁死盛如h,她并不想让阿迢同自己去冒险,就算她一个人去,阿迢也是绕不开的知情者和人证。
 
  况且,若这次不能将盛如h从太子妃的位置捋下去,阿迢迟早也是一死。
  睿贝子眉头蹙起来:“若真是发生那样的事,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你们有事。”
  “不,”沈星语平静道:“人迟早有一死,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她摘下头发上的海棠发簪,在睿贝子诧异的目光中,拧开,里头露出来一封信。
  她又将簪子拧上,递给睿贝子,“若是明日我们姐妹身死,贝子不必救我们,这封信件上的事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您若真的想帮我们,请您帮我实现胭脂米,将水稻改良成两季,让天下人都知晓那个受尽迫害的白,还有……沈祈,他的荣誉,他的功劳配得上他的荣誉。”
  “我会将孕育这米的方法和注意事项写出来,您只需要按我所留下的东西,让匠人照着培育。”
  沈星语的闺房作为第一案发现场,受灾最是严重,梳妆台倒了,散落了一地的胭脂水粉,匣子,花囊碎一地,灯,花,锦被纱帐皆未幸免,刚刚院子里的几个奴仆都吓的不轻,这会子脑袋还不灵光,做事也慢,书娴亲自收拾着,歪头同阿迢道:
 
  “也是幸运,这么大一场打斗,这房子里倒是没有见血,也没有血腥凶杀,一条人命也没扯上。”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很快我们就有好运了。”
  阿迢经过一场刺杀,面色还是白的,反应有点慢,迟钝了一些才点点头。
  沈星语恰巧回来,宽慰了阿迢几句,怕她夜里做噩梦,叫婆子给她煮了一盅安神汤灌下。
  再回来,书娴这边已经将她房间收拾好,寝具一溜儿换上了新的。
  沈星语支了书娴自去睡觉,自己坐到书桌边,铺开纸写胭脂米上的事。
  书娴端了茶进来,目光一龋看见沈星语写的内容,抱胸道:“你是怕自己明日回不来?”
  沈星语提笔看过来,眼底有讶异,书娴道:“我所见过的达官显贵不少,多少还是清楚他们那些人的行事风格和手段的。”
  沈星语眼中有歉意,“是我连累你了。”希望明日事情能全了,不再牵累她。
  “说这话也太见外,若不是你,如今我还不知是个什么样,”书娴道:“我这辈子,最畅快的就是这三年了。”
  她笑:“比有些人的一辈子都值。”
  “若是你真有事,我会替你守一辈子这花和地。”
  沈星语脸侧过去,蹭了蹭她手臂。
  书娴点着她鼻尖道:“也别只管这些地,花什么的,这些都是你父母的梦想,你或许也应该想想,若是你明日真没命了,你最遗憾的事是什么。”
  “你自己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自己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沈星语目光越过轩窗外,夜色悠远,远处山脉如波浪,浓云移动半遮云,风卷着浓郁花香吹进来……
  东方跳出第一缕鱼肚白。
  沈星语沐浴熏香,钗环绶佩,描眉涂了最红艳的口脂,额上带了蓝宝石华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盈盈一笑,这才起身。
  因为安息药的缘故,阿迢休息的还不错,一夜无梦。
  沈星语慢条斯理用好了早膳,睿贝子这边提了一份玉露糕过来,还是同以往一样的纯澈目光,温润如玉的温吞性子:“还是热乎的。”
  好像她同过去并不不同。
  阿迢看了睿贝子一会才将糕点接过来,提上马车小口吃着,眉眼弯弯。
  清晨的上京很热闹,包子铺冒着袅袅白烟,行人车马如织,通往皇宫的方向,镇国公府是必经之路,一通到顶的厚重大门上,气势恢宏的瘦金体大字。
  镇国公府消失在视线内,沈星语缓缓放下了帘子。
  清晨上值的官员多,沈星语在宫门前排了好一会的队,又穿过长长的甬道,终于来到九皇子居住的东宫。
  沈星语脖颈往上仰折出弧度,看着硕大牌匾上的“东宫”二字,她笼在荷叶袖中的手握成拳,收紧。
  能不能搬倒盛如h,就在此刻了。
第88章 有修改
  勤宣殿内, 代为监国的太子同大臣的说话声隐隐从殿内传出来,瞧着像是要等一会。
  内侍官将人引入偏殿,等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 内侍官尖锐的太子召见声响起,沈星语起身, 长长吁一口气,抬脚便要迈出去,睿贝子脚尖一转,拦在俩人面前,“你们先在这等着。”
  “我去。”
  沈星语:“您不是当事人,您说了没有可信力。”
  睿贝子:“谁说我要自己说的?”
  沈星语眼里大大的问号。
  睿贝子目光在阿迢和她面上转一圈:“我的想法是, 你们也不必说。”
  沈星语:“?”
  -
  瑶光殿。
  韵淇清早早早收拾好正要上值,小宫娥来报,司衣司尚宫来了。
  韵淇自然得去见。
  “韵淇姑娘, 殿下寿诞快到了, 太子妃命人制的翟衣昨日里定了好几个章程, 我瞧着都不错,还得您亲自去选一个。”
  韵淇含笑应下, 让小宫娥去喊宁酒去伺候太子妃,自己则随尚宫去司衣司。
  东宫是前殿后寝的格局, 前头是太子处理政务的勤宣殿,后头则是起居的地方,中间有长长的巷道。
  韵淇穿过照壁,远远看见勤宣殿的大门上一道纤细身影闪过, 之后大门又合上。
  宣政殿向来只有大臣和将军出入, 女子也只有洒扫和奉茶的宫人,那一截水碧色襦裙, 显然不是宫娥的。
  会是谁呢?
  韵淇眼中闪过疑惑,尚宫见她驻足,问道:“韵淇姑娘怎么了?”
  “没事。”
  或许是哪个不安分的侍妾,大清早的便想狐媚殿下,晚上回来,还是去找殿下身边的内侍打探一下。
  宁酒接了韵淇的差事,领着十六个着粉色宫装的宫娥分成两排,捧着一应鎏金盥洗寝具,敛衽垂首,廊下早早过来候着的瑜侧妃丹桂道:“这事交给我吧,我去伺候太子妃起床。”
  这事瑜侧妃常做,宁酒垂手退了一步,拿起巾投进滚烫的热水里,瑜侧妃掀起一角绡金纱帐折到金钩上,屈膝跪在床沿,轻柔拍盛如h胳膊:
  “太子妃,该起身了。”
  云蚕丝软被里,盛如h眼皮动了两下,瑜侧妃接过宁酒递来的热巾敷在额头和面上,困顿散去,盛如h睁开眼睛已经炯炯有神,丝毫没有刚睡醒的那种迷茫感。
  “大清早的,怎么你来伺候。”她支着身子起床道,“韵淇呢?”
  “殿下寿诞的事,去了司衣司。”丹桂又给她递刷牙的寝具边道:“下一季的俸例衣裳也该裁了,怕是晚上才回来。”
  盛如h接过寝具道:“这些事交给下人做便是,你一个侧妃,这么早巴巴跑过来做什么,也没个侧妃样,也不怕旁人笑话了去。”
  瑜侧妃道:“这有什么,我就是婢子出身,谁做仆人做到我这份上的,能伺候您和殿下是我的福分,我可知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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