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客气了。”
“毕竟是你帮了我的忙啊。”
刘稳客客气气的答应了，不然以陈安悦的性子，这个忙怕是不会要他帮了。刘稳跟在她俩的身后，将所有的货物都搬了出来，然后等所有的货物都装上车后转身离开了。
“妈，那刘叔叔卖肉的时候可吓人了，一刀一个骨头渣子。”程欣坐在货物中间，和陈安悦唠着嗑。
“那只是他长得有些凶而已，他人挺好的，你下次见到他记得喊他。”
“嗷，下次他卖肉的时候我就去喊，告诉他别凶肉了。”
听了这话，陈安悦忍不住笑了起来，程欣在后面也笑了，回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升到头顶了，璀璨的阳光落下，铺就了两人前进的道路。
陈安悦哼着歌，程欣听出来是茉莉花后也附和着唱着。
时光落在了两人的歌里，让这一切都变得柔情，变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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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欣回到家后，发现江云善正坐在大树底下看着书，于是喊了一声，“哥，看书呢？”
“？”这语气怎么有种嘲讽的意味？
江云善抬起头，看着程欣正朝他这边跑来，然后毫不犹豫摆出了一副看智障儿童的表情，“别过来，你吵到我眼睛了。”
“……”程欣脚下一顿，前进的脚步突然就被卡住了，“傻大儿，你也有赶作业的时候啊。”
“傻大儿？”江云善合上书本，盯着程欣，一字一顿的重复程欣对他的称呼，“你怎么不叫我地主家的傻儿子？”
似是觉得十分有道理，程欣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地主家的傻儿子。”
“……”这叫挖坑把自己埋了，自己还兴冲冲的拍了拍盖在身上的土。
“你们的作业就是看语文书？”程欣有点震撼，像是受到打击般，严重怀疑起了自己才是读的高三。
“你哥我脑袋好，其他的作业都写完了，就只有语文了。”江云善黑着个脸，又翻来了语文书，看起了文言文下面的注释。
天杀的语文老师，给他发了两张古代文言文的专项训练试卷，哪里不好老师给他补哪里，这不，上次月考的时候，古代文言文直接血崩，成了肖岚的眼中钉。
程欣憋着笑，她很清楚江云善在语文方面的弱势，不由得心里开心。
“没事哥，我相信你可以的。”
“……”你这正憋着笑呢，能别装作一本正经说话吗？
江云善指了指程欣家门口的货物，“你不去帮忙上架？”
“走了，你自己慢慢研究吧。”程欣笑的很开心，因为江云善也有不会的，他俩的差距或许也没有这么大。
“八两！月考数学要是没及格，你就等着我的关爱吧。”江云善倚靠在树干上，仰着头笑着，少年的笑温和而又热烈，如这十月份的太阳一般。
除了少年嘴里没说人话外，这会是一副悦目的景象。
“哥，我决定了，今天就向王阿姨申请，别给你留晚饭，你等着我的报复吧。”程欣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幽幽的说道。
被制裁了，狠狠地制裁！
“……”所谓兴冲冲的拍了拍土后的江云善，还满脸享受的给自己插了个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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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善：大不了泡面吃。
第16章 云绕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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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里王晚禾曾计划着带着江云善出去旅个游，但江云善根本不想参合他俩的甜蜜生活，一口否决了，当时江骆飞还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儿子，发出灵魂拷问。
“你会做饭？”
“……”
江云善不以为意，声称自己可以抄蛋炒饭。
两人见江云善拒绝的很迅速很决绝，倒也懒得理他，直接丢下300块钱，让他自己过几天，感受下生活的美好。
果然，不出所料，江云善独自一人的假期的第一天，就把蛋壳打进了锅里，来了一份蛋包壳炒饭。
江云善看着锅里的饭，内心极其复杂，表情也不停变化，其实在犹豫这玩意到底能不能吃。
“哥，你在吗？”程欣从厨房门口探过头来，寻找着江云善。
正好瞧见了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杵在煤气灶旁举着个锅铲一动不动。
程欣闻到了空气中一种不可名状的蛋味后，莫名来了兴致，真不知道江云善还会做饭，于是她凑近去瞧那锅里到底是什么美食佳肴。
然后她看到了蛋、蛋壳、米饭、辣椒，值得表扬的是，没有炒糊，不看其他的，单凭现在的配色，竟有一点诱人的气势。
程欣轻轻的拍了拍僵在原地的江云善，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哥，原来你是通过蛋炒饭来补的钙。”
“难怪长这么高。”
“……”
江云善准备放下锅铲的手一顿，转身给了程欣一个幽怨的眼神。
他的眼睛生的好看，眸子盯着人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暧昧，像是一个妖精般，偷偷的就勾走了你的魂儿。
程欣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挪开了眼。
难得看到江云善如此的颓唐，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般，于是程欣准备展示一手自己的厨艺，接过了江云善手上准备放下的锅铲，给他做起了一份正常的蛋炒饭。
蛋香一瞬间就充满了厨房，惹得人直咽口水，江云善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程欣的身后，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看到还有多出来的黄瓜，程欣也一并炒了，做了一份黄瓜炒火腿，当程欣切黄瓜片的时候，刀速飞快，看的江云善一愣一愣的。
“你要是写数学题的时候有这样的能力，题目肯定来不及反应。”江云善缓缓的说着。
“？”
“这样你就可以看到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答案了。”
程欣一脸鄙夷，语气里有些气愤，“我给你炒份饭你都能扯到数学上去，你等下是不是还要数一下有几颗米没有粘到蛋？”
“倒也可以，等下就给你出道题。”江云善端着程欣乘给他的饭，包了一大口，心满意足的嚼着。
“那我真是要谢谢哥哥了。”程欣懒得理他，开始收拾起了厨房，然后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江氏料理。
“哥，你这碗黑暗料理打算怎么办？”
刚开始还有点疑惑，嚼了嚼嘴里的蛋炒饭后，江云善这才想起来程欣说的是自己炒的饭。
“你不说可以补钙吗，”江云善又包了一口饭，勺子和陶瓷碗碰撞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干净清脆，“你这么矮，倒可以补补钙。”
“……”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但这人怎么一点嘴软的表现都没有？
程欣洗着碗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并且还默默地关上了水龙头，露出一副极其温和的微笑，“哥，我刚想了想，毕竟是我做的饭，碗就给你留着吧，你自己洗。”
然后程欣在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扬长而去，独自留着江云善一人面对混乱的厨房。
江云善吃完最后一口蛋炒饭后，夹了一口黄瓜，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今天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没有泡方便面。
看了一眼躺在洗碗池里的碗和布满油渍的锅，江云善一个转身，关上门，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洗碗？不存在的，明天看心情洗吧。
后来几天，程欣都可以看见江云善搬着个凳子坐在屋前的银杏树下，读着那本充满干货的语文必修五。
程欣也见怪不怪，也抄了个椅子，搬了自家的小木桌去和江云善一起学习，不过自己是赶作业。
“八两，你这容量瓶可以装硫啊？”江云善时不时的会瞟一眼程欣的试卷，然后露出一副别太荒谬的表情指着程欣的错误。
“这不是细口瓶吗？”程欣疑惑道。
“……”神他喵的细口瓶。
“你们家细口瓶脖子直接顶天。”江云善从程欣手上夺走笔，在一张草稿纸上画下了广口瓶细口瓶和容量瓶，然后指着中间的画说，“这玩意儿叫细口瓶。”
程欣努力的在江云善歪七扭八的化作里辨别着他所谓的细口瓶，然后恍然大悟，茅塞顿开，迅速的改了答案。
“你是怎么考进汉宜的，你告诉你哥，你哥我大义灭亲去。”
“……”你别发疯。
像是受不了江云善一直有意没意的强调自己蠢，程欣放下笔奋起反击。
“哥，虽然我还没学《归去来兮》，我也知道你有字读错了，‘眄’字你自己深味一下。”
江云善不信邪般的看着自己的笔记，niǎn，没读错啊，然后又看了一眼注释，miǎn。
“……”
呵，文盲，和我斗。
现在的江云善木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这个“眄”字，有一种要将它从书上拽下，然后丢地上疯狂十八段摔，甩上天空霹雳连环拳。
“不是啊，哥，你怎么没被你的语文老师赶出去呢？”程欣侧过脸看着江云善，咯咯笑出了声。
江云善挑眉一挑，指着程欣的试卷，懒懒散散的看着程欣，“小场面，某个连容量瓶都不认识的人都没被赶出去，我又怎么好意思先走一步。”
“那可说不定。”程欣直接拨开他犯病的手，顺带狠狠地拍了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满。
程欣写完最后一张试卷后，伸了个懒腰，然后胳膊肘撑在小木桌上，托着腮看着天边的云霞。
太阳已经落了下来，一片极美的娇艳的余晖染红了天，一层薄雾柔和的盖在被收割后的田野，在收货与荒芜中，天上的红色更显的光荣热烈。
这一刻宁静的让程欣有些怀疑，就像是很久以前，江云善也这样坐在程欣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天边，等待着落日余晖后的最后一抹红的消失，寻找着暗下来的天空里跑来的第一批星星。
“八两，六点了。”江云善合上书本，意味深长的看着程欣。
“嗯，我妈该喊我回家吃饭了。”程欣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味，搬着椅子就准备回家。
江云善立马起身，双手搬着小木桌就跟在了程欣的后面，“哥哥给你搬桌子啊。”
一进门，刚好看到了准备叫程欣回来的陈安悦，陈安悦接过程欣手上的椅子，对她说：“饭已经做好了，东西请一下，洗个手就可以吃了。”
“阿姨好啊，”江云善放下小木桌，笑呵呵的和陈安悦打着招呼。
陈安悦看到他，满脸笑容的回了句好，然后不出程欣所料的，陈安悦邀请着江云善来自家吃饭。
江云善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不然以他这个懒散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帮程欣搬桌子，他连放下自家树下的凳子都没捎回家过，晴天雨天都放在下面。
然后一个桌子四个面，程欣和江云善面对面。
程欣默默的夹着菜，也没理他，倒是陈安悦对他蛮感兴趣，一直聊着天。
“云善成绩这么好，高考准备考到哪去啊？”陈安悦夹了块肉给江云善。
“阿姨别这么说，我成绩也没有很好，顶多中上游。”江云善夹着肉就往嘴里送。
“你这就谦虚了，你妈妈都说你考了市里第三，还不聪明啊。”陈安悦又夹了块肉给江云善。
“……”程欣忍无可忍，直接把陈安悦做的红烧肉端到了自己面前，然后疯狂夹进自己碗里。
江云善见势不妙，立马伸出筷子与程欣作斗争，筷子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筷子下方的肉瑟瑟发抖，不停抖动。
“哥，你吃了两块已经可以了！少吃点，吃多了不好。”程欣咬着牙说道。
“八两啊，你碗里的都要掉出来了，你就不能把这块给哥哥啊？”江云善同样咬牙抗争着。
两人僵持不下，陈安悦一个飞筷就把肉夹走了，然后放进了江云善的碗里。
被亲妈背叛了，程欣震惊的看着满脸笑容的陈安悦，脑袋嗡嗡的。
“谢谢阿姨，”江云善挑衅的夹起肉，在程欣面前晃了晃，然后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
“对了，我打算去参加什么强基计划，去看看北德大学能不能考上。”江云善提了一嘴，算是回答了陈安悦问的考哪个大学。
自这句话落音后，程欣就一直低着头，戳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和红烧肉。
北德大学，这个名字是程欣想都不曾想过的，可就在这几天里，江云善和童珊珊都提到了，这么优秀的大学，难怪会有这么多优秀的人向往。
程欣心情一瞬间就低落下来了，碗里的肉再也没动过，囫囵的爬了两口饭后就上了楼，躲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台灯悠悠的亮着。给整个房间平添了一片温柔的底色，程欣颓废的趴在课桌上，什么也没管。
因为自己太蠢，所以一直追不上江云善，又因为自己太过于没用，所以一直得过且过。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哪？头脑？家庭？还是自己的为人与自信？反正不管在哪方面，程欣都不敢拿出来和别人比，因为比赛还没开始，她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程欣拿出自己的日记，在最后一页轻轻的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三个字，二十二画，是她无法言说的期盼，也是她无法到达的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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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善：蹭吃蹭喝，继续摆烂，谁敢管我！！！
第17章 云绕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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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过的很快，明明昨天还赖在床上的程欣转脚就来到了学校，开始了自己爱得深沉的数学课。
因为是假期后第一天开学，众人都像是磕了药般萎靡不振，下完第一节 课后都不约而同的埋头趴在桌子上睡觉，毫不例外，程欣也没抵住周公的诱惑，进入了梦乡。
很是奇怪，明明只有十分钟，程欣竟然真的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片大海，她从没去过的，蔚蓝的天上还有一群沙鸥在鸣叫，海风拂过她的脸，温柔的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暖暖的海水有一搭没一搭的漫过她的脚，像是试探的靠近，小心翼翼。
她望着这片广袤的大海，明明一切都是那般的宁静柔和，可她的心却异常烦躁，就好像这一切是假的一般，摆在眼前的一切都会在下一阵风吹来的同时随风化为乌有。
不安感充斥着她的脑海，潮起潮落，落日的霞光打在沙滩上，犹如为少女披上了一层艳丽的薄纱，美得不成样子。
也许是为了印证她的不安，视线一转，一个人就站在了沙滩的边缘，正缓缓的朝着大海走去。
他走的坚定，仿佛没有任何寄托般，海水不时地拍打着他的身体，打湿了他洁白的衬衫，身体的曲线在落日时分有些朦胧，有种雾里看花的视觉效果。
少年的黑发被海风吹动，他张开双臂好似要拥抱大海般，又好似神明落入凡尘，悲悯着这蔚蓝无垠的海只能被困在这里潮起潮落。
程欣看着他，心里的不安冲上了头顶，犹如热血翻腾般，势不可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