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已经想到了余浕会灭了甄家,因为书中余浕就是这么做的,所以她没有任何意外。
只是听温怀钰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替余浕说句话:“我们假设一下,我把你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折磨半年之久,不给你饭吃,不让你动,也没人跟你说话,还时不时凌·辱你,你出来后会想杀了我吗?”
温怀钰想了想点头:“所以他是先被甄家的人关起来了?”
“因果报应吧。”云词舀了口粥喝进嘴里,又吃了一个包子。
“那你跟甄复一样被他找到后,岂不是也要被灭口了?”
云词:“……”好像是哦。
她被吓得多吃了一个茶叶蛋。
这把温怀钰给看傻了眼,盯着她说道:“姐姐,你已经喝了一碗粥,吃了三个包子了,这是你的第二个鸡蛋。”
“我瘦,要多吃点。”云词将最后一个包子吃完,十分满意,但是看了下自己的食量,发现确实挺大。
最近容易饿,大概是身体亏空,身体发出了多补补的信号。
“你师尊呢?他不是说今天带我去见你们掌门吗?让我在这里安顿下来。”
“不知道啊,一大早就不见他。”
温怀钰正在埋头吃面:“他总是突然消失。”
“会不会是去私会情人了?”云词看这个时机,温酒应该也快和女主相遇了。
温怀钰白了她一眼:“姐姐我们修的是无情道。”
云词摸了摸小屁孩的头:“成人的世界你不懂,我跟你说,我昨天给你师尊算了一卦,他最近犯桃花。”
“什么时候你还会算卦了?”温酒的声音传来,随之便是靠近的酒香。
他走到两人坐着的桌前,丢下一壶酒,然后好奇地看着云词问道:“我犯的桃花有你好看吗?”
“这是另外的价格。”云词伸出手,“五千金灵石。”
温酒呵了声:“我不信这些。”
云词意味深长地笑了声:“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都料事如神。”
他眼底都是笑,摇头往前走。
云词急忙跟上去,想要挣着五千金灵石:“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我倒是想知道一件事,我们相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真真吧。”名字这种东西,都是代号。
温酒却是一点也不上当:“但是我听余浕喊你色色,你名字可真多。”
“真真我大名,瑟瑟我小名。”
温酒轻笑,心想,那全名岂不是真色?
云词跟了他一路到掌门所在的入微殿,温酒还在同她说,等会见面一定要恭敬,云词就感觉眼皮直跳。
不安的感觉袭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远方,正想跟着温酒进殿,就听到有人慌张地飞来喊道:“不好了!余浕来我们玄剑派了!”
云词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惊,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
但是一想到他去了甄家,肯定会问甄恬的事,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慢了。
“忘记甄家的事了。”温酒也是啧了声,“看来喝酒真的容易忘事。”
云词瞥了他一眼:“你能靠谱一下吗?”
“不慌,你换成男人的样子,他还能搜你吗?”
“也不是不可能。”云词觉得余浕那疯子,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我身上哪里有痣他都记得,很变态的。”
温酒咳了声,站在门口背手看向天边压下的乌云,想了想,也没想出办法。
“要不然你跟他走?”
“想想我欠你的灵石,你舍得我走吗?”云词恨不得抱住大腿不放,就怕自己跟甄复一样的下场。
温酒像是妥协了,推门入了入微殿,朝正坐在里面的头发花白的老人说:“虚微老头,你看看能把她藏哪里?”
老人没睁开眼只是指了指他一旁的位置,温酒朝她扬了扬下巴:“过去。”
云词觉得这未免也太草率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听他的。
走到老人的身边坐下,温酒就关上离开。
云词难得端正地坐好,目光偷偷觑这个虚微掌门,见他眉目慈善,胡须全白,一身紫衣都是仙风道骨。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修仙之人的缥缈仙气。
“你看到了什么?”虚微声音浑厚,朝她问了句。
云词还以为他会一直坐着,没想到他也会跟自己说话,急忙回了句:“你啊。”
虚微笑了声,睁开眼睛,一双清明的眼眸望着她:“你这模样和守清确实有几分机缘。”
“什么模样?”她摸了下自己的脸。
虚微含笑未语,枯槁的掌心抚了下她的头顶:“你说你会算命,那你给自己算过吗?”
“算命不可自算。”云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没有名字的路人甲,在书中完全没有剧情,她要是能给自己算,早就不躲这里来了。
他将掌心收回摊开,云词就上方浮光映出看到一片血红的海,好似沐浴着整片的火。
“你看到了什么?”
云词抬头看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没吭声。
虚微可能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冷淡,在思考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继续高深莫测地说:“你看到的都是关于你的命。”
云词点头:“哦,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他咳了声,继续引导:“你不想问问你的命是什么样的吗?”
“不想,余浕现在杀到哪里了?”她很执着,眼巴巴地看他。
最后虚微还是妥协了,手一挥只见半空一道浮光,外面发生的事情一览无遗。
她看到余浕身上都是血,眉目是还没褪去的杀伐之气,大概是连夜灭了甄家就往玄剑赶来。
温酒正和他对立而战,他的身后是玄剑弟子,而余浕只有他一个人。
云词拧起了眉心。
“余浕,玄剑可是随便的地,拜访还需递交拜帖。”
“把这个女人交出来。”他手一挥一张悬赏令丢给了温酒。
温酒扫了眼悬赏令:“找药尸应该去找天药阁。”
“本君只寻人,不拦本君便不杀,敢拦便休怪无情。”余浕修长的指都在往下滴着血,声音肃冷。
“此处无人。”温酒也不甘示弱,手一挥一剑入云,瞬息成阵悬于余浕头颅上方。
余浕面无表情地看他:“你以为你能拦本君?”
温酒确实以为自己能拦他,但是却没想到他不过是抬手间,天地万物似乎都是他的力量,席卷而来,他的剑阵嘭的一声,直接破了彻底。
狂风呼啸,他眼眸一眨本来在对面的余浕已经没了人影。
温酒这才意识到,原来有些人真的是他们无法企及的。
云词看着余浕突然消失在眼前,心也跟着一抖:“完了完了,温酒没拦住他!”
余浕那疯子肯定会把玄剑给搜的底朝天的。
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开始悔恨自己为什么要给他留一封挑衅的信。
现在被抓到肯定会被余浕碎尸万段的。
她急忙问掌门:“你会不会起死回生?”
“会是会。”
云词一听感觉还是有生的希望,然后就听到他说:“如果余浕把你捏成粉末,那就不会了。”
云词:“……谢谢提醒。”有种命不久矣的实感了。
她看了眼四周,打算寻个地方试着跑路。
就看到浮光上再次出现了余浕的脸,而且还越来越近。
“这,这是这么回事?”云词急声问道。
“他正在往入微殿来。”
云词震惊:“哈?他往这里来了?!”
虚微慈祥地宽慰道:“别害怕,应该马上就要推门进来了。”
云词现在倒是不害怕了,反正都是死了,只是在思考自己之前是不是得罪过这个老头,才要这么坑她!
老人家微微一笑,掌心再次抚上她的头顶,下一刻云词听到了风撞门的声音,哐的一下,昏暗的室内就被外面的光照亮。
她被闯进来的余浕吓的咽了下口水。
想跑路就被老头拎到怀里,云词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只小白猫!
紧绷的身子缩在老头的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进来的余浕。
“人。”他问的简单,但是气势很足。
“我这里没你要的人。”虚微坐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好似闯进来的人也是来看他的。
余浕没有看他怀里的猫,眼中是倔强的冷意:“温酒带她走的。”
“我可以让整个玄剑的人过来,让你找。”
云词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这个老头对余浕好似很熟悉。
余浕没有拒绝 :“现在。”
于是没一会入微殿门口就站满了玄灵的弟子,余浕在高空往下看他们。
虚微走到门口,温酒站在一旁朝余浕说:“这里便是玄剑所有人,男女老少都在,你可以找找有没有你想要的人。”
余浕没吭声,他扫了眼下面几千人,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容就知道她肯定又易容了。
但是她身上还有他的一节龙脉。
余浕运力控制自己身上的龙脉,想让她自己走出来。
云词此时正缩在虚微怀里,感受到了龙脉对她身体的牵引,让她出去靠近余浕。
小爪子紧紧地抓着虚微的衣服,心想,龙脉不是已经还给他了吗?怎么还会被控制?
虚微大概看出了她的艰难,掌心压在她的脖子上,顿时那股控制凭空消失,云词倏地松了口气。
余浕却在专注地看下面的人,发现没有人动,眉心紧起,难道真的没有?
那她能去哪里?
虚微飞落到他身边: “玄剑男子居多,你若是想验明正身,我可以让他们都脱了给你看。”
余浕侧目看他,眸光冷冽,扫到他怀里的小白猫。
云词被他看得浑身都要炸了,但是还是不敢乱动,只能装死。
余浕莫名近了几步,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钻入了云词鼻息,反胃的感觉涌上来。
她拼了命地压下去,但是等他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时。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更为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直接呕了。
余浕看自己脏了的鞋,脸色阴沉吓人,将她拎起来看了眼她的腹部。
云词双腿下意识地合起来。
她觉得他是在看自己是公的还是母的!
云词觉得余浕学坏了,居然看猫的隐私部位!
但是他只是扫了眼就把她丢回到虚微的怀里,目光却没有收回来,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云词被他看得紧张的喘不过气来,四周都是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实在反胃的厉害,没忍住直接从虚微的怀里跳出来,缩在角落吐了。
虚微看她这样,又瞧余浕探究的目光,淡定地说道:“这猫有身孕了。”
正在呕吐的云词,动作猛地一顿:“嗯?”
第24章 二十四只崽
◎我不会有身孕了吧?◎
云词被这句话给吓的不知该吐还是不该吐。
所幸余浕听到有身孕就对她收回了目光。
毕竟余浕知道自己和她双修的时间, 第一次到如今也不过六七天,就算有身孕也不会这么快有反应。
尤其是苍龙和药尸都不易有孕的情况下。
但是他还是看了眼缩在一旁的小白猫。
云词急忙装吐,心想, 他应该不会对一直怀孕的猫有兴趣吧?
余浕确实对一只怀孕的猫没兴趣, 目光再次看向下面。
他目光略过人群, 望向天面飞过的鸟。
他这一生未这般寻过人, 她已经把他践踏至此。
他眸光落在站在下面的温酒身上,薄唇轻启,语气冷冽:“你最好让她躲得远远的, 若是被我抓到了,一定让她加倍偿还。”
他平静地说完后面四个字,下面本来还好好的树, 瞬间全部炸成了渣渣。
云词:“……”好可怕的男人。QAQ
他怎么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吓人的话。
这让她更不敢被他找到,这碎成粉末都没办法起死回生了。
云词瑟瑟发抖地回到虚微的怀里, 希望这个老头子能保护她。
然后余浕要杀人的目光又瞥过来, 云词更抖了,果然, 睡了任务对象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本以为余浕还会说些什么, 但是他只是扫了眼站在一旁虚微, 神情冷峻, 淡淡一声:“走了。”
他说完就直接飞身离开,没有再纠缠, 像是一阵风来得嚣张, 消失时却无影无踪。
云词趴在虚微的怀里, 看天边散开的乌云, 全身都放松下来。
余浕终于走了, 又安全了。
“这孩子啊。”虚微有些感慨地叹息了声, 笑着轻摇头。
云词看他的神情总觉得这个老头和余浕可能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虚微大概是注意到她探究的目光,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认识余浕?”她问道。
“嗯,曾经认识。”老头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典型的高手说话方式。
云词把书中跟余浕有关系的人都想了一次,也没想出这个人跟他有关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这个老头没出卖她,还保护了她。
温酒要下面聚集的人都散了,飞身上了屋顶看着自己师尊怀里的小白猫,觉得可爱:“你这模样倒是更可爱了。”
他说着就想伸手抓过来,被云词一爪子拍开。
“快把我变回来。”云词朝老头说道。
虚微将她放到地上,云词就变成了人形,但是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叮嘱了句:“近日注意身体。”
“她受伤了?”温酒刚才在下面,对上面的情况不是很熟悉。
云词急忙说:“不是,就是被吓到了。”
她才不想说自己被吓吐了。
老头也不置可否,微微颔首,朝温酒说:“你带你师妹回去休息,最近给她补补身子,有点亏空了。”
云词:“……”这也能看出来?
云词觉得师妹这个称呼很奇怪,温酒大概也觉得奇怪:“师妹?”
“嗯,她说想拜我为师。”
云词满头雾水,小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
虚微慈祥地说:“我知道你以后会说,提前帮你说了。”
云词抓头:“……好叭。”
她觉得这老头是想收自己为徒,但拉不下面子。
不过她也稀里糊涂地戴上了玄剑玉牌,她的玉牌比较闪亮,是金镶玉的,不像温怀钰的只是一块白玉。
云词很满意自己的玉牌,但是不满意他给自己取得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