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和机会是共存的,拖下去只会更危险。”云词神情无比的认真,“有可行的办法可以试一试。”
莫如月这才说道:“我会想办法,将诏安给引诱出来,到时候般若等人肯定会跟着过来埋伏,我们趁机去天药阁搜寻一下君主的踪迹,这样一来你的风险比较大。”
云词毫不犹豫地应下:“可以。”
“若是我们来的不及时,你可能会很难逃出来。”莫如月心里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及时赶来救她。
“有一分希望就够了。”云词曾经也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就算是一分希望也没有她也会选择去做。
余浕为她做了太多事,现在到她了,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了。
莫如月看出了她的决心,便点了点头,朝她说:“去休息一下片刻,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我没事。”她摆了摆手,“是要等到晚上吗?”
“嗯。”莫如月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一碰就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你若是不好好休息,今晚你撑不了多久。”
云词坚定的神情开始有些动摇,最后在莫如月的目光中点头了。
相对疲惫,她其实更忧心,她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撑很久。
莫如月带她到了一处幽静的住处,给她点了安神香,不过是片刻,她便安静地陷入了酣睡。
她站在床边望着安静睡觉的云词,一时间有些不忍拿云词当诱饵,但是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这样才能给他们时间和空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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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百零二只崽
◎或许我不会死呢◎
云词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大概是安神香的作用,她难得没有做噩梦。
睡醒睁开眼外面已经天黑,莫如月恰好推门进来, 应该是进来看她醒没醒。
等看到坐在床上的云词, 便问道:“睡了一觉, 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她点了点头, 从床上下来:“现在是什么时辰?”
“戌时。”
云词没想到自己能一觉睡到现在:“看来我确实是有点累了。”
她站起身,感觉之前沉重的身体缓过来了几分:“我们今晚什么时候行动?”
“不着急,我去给你准备些饭菜。”莫如月说着就往外走, 云词也没推拒,坐着喝了几口水,便坐在桌前出神。
心里担心温怀钰和蛋蛋有没有醒过来, 之前她给虚微传信要他派人去照顾一下温怀钰。
伸手将自己腰间挂着的玉牌扯下,试图跟温怀钰联系, 但是对面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还没醒过来。
但是她估摸着时间应该是不想跟她联系。
云词收了心思,她在那里设的结界足够保护他们两人了。
她走到门外仰头看向夜空, 风带着几分凉意, 夜空之上也是层层叠叠的乌云 , 看起来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更像是一种不好的预示。
云词眉心紧蹙, 轻叹了声,在心里挂念着余浕的踪迹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这个为他担心的鬼样子, 余浕没看到真的是亏了。
若是看到了, 他大概就不会总以为别人比他重要。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他, 温酒如何了她都不想去想了。
她只想余浕能安全地回到她的身边。
可是现在的他生死未卜。
莫如月带着饭菜回来看到云词一个人站在外面吹冷风, 担心地说:“还在担心吗?”
云词嗯了声:“等你君主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记得跟他说我现在为他担心到茶饭不思的样子, 他肯定会高兴死的。”
莫如月被她这不正经的话逗笑了,但是想想自己君主的德行,认同的点头:“他确实会高兴很久,只是饭菜都给你带来,至少吃点。”
但是她实在没胃口,可是也不好拒绝旁人的好意,只能坐在桌前,索然无味地吃了一些。
她更关心的还是行动的问题:“刚才问你什么时候行动来着。”
“等消息。”莫如月老神在在地说。
云词听着没有任何目标的话,啧了声:“你也挺会折磨人的。”
“君主不在,你好像更不正经了。”莫如月望着她,唇角带着几分似笑非笑。
她耸了耸肩没看出自己哪里不正经:“我顶多是担心地要哭了,但是我在你面前哭没用,我得留着在余浕面前哭。”
“你可真知道怎么让君主心疼你。”
“他自己教的。”
云词其实是个不怎么会表露自己情绪的人,大概是从小到大,她的情绪大多是无人在意的,所以很少会表露出什么情绪。
除非是她起了玩心,会更加生动形象地展露出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余浕每次看她假模假样的撒娇和落泪都恨得牙痒痒,总觉得她像个情场老手来调戏他的,会一边教训她,一边告诉她你有本事真哭给我看,他一定会心疼死的,装的只会让他想要弄死她。
云词当时说的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如今才发现,有些话真的不能说,说了会打脸。
她和莫如月插科打诨,凝重的气氛也没和缓起来。
云词抿着唇,沉默地将碗内的粥喝完,心里依旧乱的厉害,等着不确定的时间。
惴惴不安地坐到了深夜。
之前离开的莫如月,又回来,丢给她一颗药:“这是能易容成诏安的药。”
云词听到这话,就知道她莫如月的目的,她想用相同的样貌来刺激诏安。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相同的东西总会刺激到一个人的潜意识。
她没有任何犹豫接过:“具体的安排。”
莫如月将天药阁的地图拿出来,指给她看:“你去引诏安的孤魂到天机池,我会安排人在那里帮你困住他们,然后带人去找君主的踪迹。”
云词知道大概的一个情况,没再说,只是点了点头。
“出发吧。”莫如月见她同意了,说完便带着她一起离开去往天药阁。
*
今夜大概真的在酝酿一场风暴,夜空的乌云越来越沉,笼罩在上方,本来漆黑的夜色更是浓重化不开。
天药阁四处挂着的灯笼,被冷风吹得晃动,照亮方寸黑暗的烛光也是忽明忽暗。
云词在天机池等着诏安的到来,她坐在一棵高树上,阿梧正在她身边说着话:“小君主,我觉得这个机会很危险。”
“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云词反问道。
阿梧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心情沉重地望着云词单薄的肩膀。
“小君主,我会保护你的。” 阿梧如是说,云词淡淡地弯了唇角,“你一根树枝都这么多愁善感吗?”
阿梧:“……”
它觉得自己的小君主真的的破坏气氛第一人。
云词感受到吹来的风有异样,站起来看向远方感觉时机差不多,便朝阿梧提议道:“阿梧,等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就把你养成大树行不行?”
“我知道你想拿我荡秋千!”阿梧怎么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轻轻地笑了声,笑声被冷风吹散,几乎不可闻莫名带了几分悲壮的感觉。
阿梧最后闷闷地嗯了声:“你想弄什么就弄什么吧。”
只要能活着离开就行。
云词觉得阿梧可真是懂事,垂眸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
她还是不放心地给温怀钰传信,响了许久,对面才有人接通。
“怀钰。”她唤了声。
对面传来温怀钰带着哭腔的声音:“干嘛。”
“别生气了,帮姐姐照顾好蛋蛋好吗?”她不可能会让两个孩子冒险。
“娘亲!我会照顾好自己哦,你不要担心。”蛋蛋稚嫩的声音传来。
云词瞬间眼眶就泛着红,她看着虚光里的蛋蛋:“宝宝,娘亲有说过很爱你吗?”
蛋蛋疯狂点头:“娘亲和爹爹都很爱蛋蛋。”
胡说,她从来没说过,大概又是余浕天天给蛋蛋洗脑了。
她留下一句:“蛋蛋,你真的长大了。”
蛋蛋小尾巴晃着,大大的眼睛都是渴望:“娘亲,你带爹爹,回来我就变成漂亮小宝宝。”
云词知道蛋蛋说的小宝宝是变成小婴儿,她抿着唇笑了,点了点头。
“姐姐,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我也会照顾好蛋蛋的。”温怀钰别扭地不看她,但是她知道他很担心。
她没有再说了,断了联系,轻盈的身体如同一只迷路的飞燕在黑暗之中闪过。
她小心翼翼地落在了般若的住处,般若应该不会让诏安离自己很远。
她隐在暗处想看看诏安在哪里,就先听到了诏安的声音,从亮着烛光的屋内传来。
“心慈哥哥。”诏安喊道。
云词眉心一蹙,感觉不对,心慈早就死了,诏安喊得难道是般若。
她看向阿梧,阿梧知道她什么意思,急忙变成针般大小,从窗缝飞进去。
云词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屋内的场景,诏安正在屋内跪坐在地上,上身伏在般若的双腿上,眼眶都在发红,祈求地喊着:“心慈哥哥,你放过我哥哥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会很难受的。”
般若伸手扣着她的下巴,神情带着玩味:“难受什么?”
诏安说着便攀附在他的身上,抓着他的手碰上自己的胸口。
般若像是想故意折磨她,将自己的手无情地收回来:“我可不是你的心慈哥哥。”
他的话,像是刺激到诏安,她不住地摇头,按住他的手在自己的心口,像是在抓住救命稻草。
般若似乎很享受她的崩溃和恐慌,伸手将她一把拎起,像是丢破布娃娃一样把她丢在了床上,俯身将人压在身下,指尖轻佻地挑开她的腰带。
云词整个人都震惊,她没想到般若已经这般丧心病狂了。
她急忙拿出莫如月给自己引诱诏安孤魂的短笛吹了起来。
尖锐短促的声音将屋内的般若猛地停住了动作,他唇角微勾带着得逞的微笑:“果真还是来了。”
他飞身就往外去,扫视了黑暗,却没有看到应该出现的人,只有笛声不绝如缕。
“云词,你比我想象的来的更晚一些。”般若站在屋顶上,双手抱胸,对着无边的黑暗说道。
但是四周无人回应,他手中的力量汹涌地往四周飞去,想将藏匿在黑暗之中的人抓出来。
但是他的力量只打落了一只飞鸟。
从高空之中坠落在他的脚边,他神情一变,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他急忙往屋内飞去。
只见屋内已经空荡荡的,没了诏安的身影。
他脸色顿时难看至极,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手死死地握着,唇角是冷笑:“很好,原来她的目的是这个。”
诏安是他做出来的傀儡,寻到她的踪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再出飞落再屋顶直上,感应了四周,目光看向天机池。
那个地方可以洗净魂魄。
般若冷嗤了声:“当真是不自量力。”
他放了一个信号弹,只听到嘭的一声,本来陷入寂静天药阁顿时人生嘈杂起来。
他自己踏着夜色,直接带着人往天机池飞去。
云词利用调虎离山之计,将诏安带走,她的神智好想完全不是常人的,眼中没有方才在般若身边那样卑微和痛苦,而是变成了尖锐麻木的。
她眼中先是茫然,然后是敌意,似乎看到了怪物一样,恨不得将她弄死。
云词一边吹着笛子,一边将她引向天机池,心想,诏安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莫如月那边也不知到进展的怎么样。
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她的笛声断了下,本来被笛声压制了几分诏安,瞬间就狂躁起来,手上尖锐的指甲似乎想要将她的脸给划破。
她飞快往后退,还是不能幸免,下颌被划出了一道血痕,血珠滴落在领口。
她神情都没变,直接稳住心神,继续吹笛子,马上就要到天极池了。
“小君主,他们追来了。”阿梧抬头就看到了远处黑暗之中飞来许多人。
它的心都被狠狠地提起来,云词却神色自若地继续吹笛子,望着还想谋杀她的诏安,心想,只要在拖住他们,莫如月就能有很多的时间了。
“云词,我觉得你没必要挣扎了。”
离天极池不过百米,般若便追了上来,云词没时间回到这些无聊的话,飞快地往池边去,心开始有点着急,险些再次控制不住诏安。
眼见着般若要将诏安再次抢走。
云词直接丢出一根绳子,将试图抢走她手中的笛子的诏安缠住,往池边猛地一飞拽过去。
然后直接丢出几张火符,烈烈的火焰暂时拦了他们的路。
云词得以喘息,将莫如月给自己的药直接吃进嘴里,这个药的药效更快,面容瞬间就变成了跟诏安一样的模样。
她还在试图唤醒诏安。
果真诏安看到她的模样,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呆滞麻木的瞳仁像是被什么定住了,呆呆看着眼前这根自己模样别无二致的人。
她朝她喊:“诏安,你忘记自己的哥哥是谁了吗?”
诏安的眼中麻木的情绪开始有些变化:“哥哥?”
她喃呢着,神情都有些狰狞和痛苦。
“温酒是你哥哥,心慈已经死了,你现在是被人利用看了。”她声音温和。
诏安听着她的话,伸手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不会的。”她不敢相信,望着她的眼睛通红,“不会死的。”
“诏儿,你不过来找我吗?”般若已经将所有的火焰熄灭,跟云词对立而战,脸上是温和无害的笑,朝诏安招手,“诏儿,你不听话,我就不要你咯。”
诏安本来还神情变换的眼睛顿时涌上巨大恐慌,她猛烈地挣扎着,唯恐般若说的那句话会成真一般。
云词用力抓紧,不让她挣脱,掌心被绳子勒破了血肉,掌心疼到麻木。
她咬着牙朝诏安喊道:“诏安你清醒一点!你的心慈哥哥不会不要你的,不要你的是坏人,而且温酒一直在找你!”
但是这样的话似乎让她陷入了茫然之中,她痛苦地捂着耳朵,耳边都是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她崩溃,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哀嚎声:“啊!”
本来脆弱的绳子,被诏安身上的身上的力量直接绷断。
诏安往下坠落,云词想将她拉住,但是般若怎么会让她得逞,飞身伸手想将她直接掐住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