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虐文后和忠犬侍卫私奔了——桃融当春【完结】
时间:2023-06-09 14:50:36

  荣晋之留着他,显然是为了要从他口中探到二皇子的身份。
  他现在可以确定,郁宴就是二皇子。
  就算是一个叛徒,就算是‘修罗’,这也是夏国宫中辛密,二皇子也决不能在大堰人前暴露身份!
  他双目赤红,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吴二的刀刃往前挥舞,作势就要落在他身侧的护卫身上。
  他闭上眼,猛地冲上前,冷硬钢刀已然收不住势,凶狠砍在他的胸膛。
  身体剧痛无比,翁尤却大笑起来。
  他的回忆自前面重现,最后停留在一个小小的孩童身上。
  他吐出一口血,浓稠鲜血溅在衣衫上,盖住他腿间先前落上的昏黄茶渍。
  “你们大堰之人两面三刀,竟杀两国使臣……你……不得好死!”
  “王爷,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吴二拔出刀,看着面前口吐鲜血的翁尤,慌张道。
  “废物!”荣晋之久经沙场,自然能看出翁尤的伤势必死无疑,已然没有救回来的可能。他下意识上前几步,恨声道。
  事已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沉默片刻,又道:“将他们尸首扔进山中,做成山匪的痕迹。郁宴的身份,再继续查,往夏国十年前失踪,身份较高的人物上查!”
  “是。”吴二跪在地上。
  *
  郁宴沉默的看着安也。
  他的神色其实较平日中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十分平静,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
  安也却直觉有些不安。
  “你要走吗?”她问。
  郁宴摇头,“属下不走。”
  “那你为何给我这些?”
  “郡主就当是,帮属下保管罢。”郁宴低声道。
  他的声音低沉,又轻柔的很,像是舌尖沾上清风,又似千斤重量。
  安也将包裹重新抱起来,又递还给他,“你既不走,为何不自己保管?”
  她总觉得郁宴即将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这种情况,可真是太像临终托孤了。
  “属下真的不走。”郁宴又说,“属下即答应了要保护郡主,便不会走。”
  “那你为何要将剑也给我?”
  郁宴不说话了。
  安也看了他一会,将那柄剑自包裹中拿出来,“其他的我可以帮你保管,但这剑,你得自己拿着。一个习武之人,不能没有剑。”
  郁宴一怔。
  他抬起眸,借助屋内的微光,看向安也。
  她此刻是有些严肃的,眸光落在他脸上,十分认真。
  他身侧的两只手松了又紧,才终于伸出手,接过那柄剑,“好。”
  他又说,“很晚了,打扰郡主。郡主早些睡吧。”
  安也问:“你不在此守夜了吗?”
  “嗯。属下要去办一件事。”
  郁宴拿着那柄剑,走出院门。
  他在暗夜中行走,月光洒在剑身,像是带了一层浅浅弧光。
  他抬起头,去望头顶的圆月。
  他其实记得翁尤。
  即使过了十年,年少的那些人,他也记得清楚。
  先是卢仆,后是翁尤,一两个人可以杀,但夏国的人太多了,他不可能一直都躲的过去。
  他早该死在十年前,那场宫宴里头。如今这十年,不过是偷来的。
  既是偷,便要还。
  更何况……他想起安也在迷蒙中的那个吻。
  更何况,他还短暂的,拥有过一轮明月。
  够了。
  但若他真的回不来,若他真的被夏国追来的人所杀。他想,安也该怎么办呢?
  她虽是郡主,拥有全天下顶顶尊贵的爱人,可是她身边没有倚仗。若是荣晋之厌弃了她,或是她厌弃了荣晋之,她的后路不好走。
  他总要为她做些什么。
  他将自己所有的东西,一切财宝,都给安也。他没什么欲/望,这十年下来,也攒下不少钱财,若他真的不在了,安也拿着这些财宝,离开荣晋之,去买一方小院也是够的。
  她也可以再找一个知心人,一个爱他的男人。什么都好。
  若她可以将那包种子种下,就更好了。
  他死后,化成花泥,春生冬葬,便可以一直守着她。
  郁宴在月色下弯起唇。
  他将银剑自剑柄中缓缓抽出,提气跃上房梁,往会国馆的方向,悄声离去。
  后路即已安排妥当,在这之前,他还要履行那个承诺。
  他得尽力活着,才能保护郡主。
  作者有话说:
  这是昨天的二更,跪下
  今天这更不影响晚上11点的更新哈~
  比较枯燥的剧情我尽量缩短了些,不知道小可爱们能不能看懂,要是觉得不明白可以留言,我晚上更新的时候解释~
  还有小可爱问郁宴谁不睡觉哈哈哈哈哈,他守夜时候就在睡啦,就是习武之人五感敏锐,一点动静就会醒。
  捅荣晋之剧情已经进入倒计时啦,大概还有几万字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郡主不会骗我。◎
  深秋之际, 昼短夜长,城中的百姓早早关了门窗,偌大皇城, 不剩几盏夜灯。
  郁宴在夜色中穿行, 轻巧踏过屋檐, 半点声音也未发出。
  他行至一处郊野, 突然停住。
  这里的血腥气实在浓重,由不得他忽视。
  会国馆位偏,若想从晋王府离开, 这里便是必经之路。原本这处还是个还算繁荣的街道,这些年来,却是逐渐荒废下来。
  郁宴攥紧了手中的剑。
  不等他上前, 便听到前方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郁宴。”
  郁宴一怔。
  这个声音, 是荣晋之?
  他自藏身的树上显出身形。
  荣晋之身下坐了一把木椅, 此时正慢悠悠拿着一只帕子,认认真真的擦着手掌。
  郁宴收了剑, 提气跃上前, “王爷怎会在此?”
  荣晋之扔下帕子, 看向他, “那个翁使臣所找的人,就是你吧?”
  郁宴下意识攥紧了剑柄, 他抬起眸, 看向荣晋之, 却没答话。
  荣晋之看他一眼, 一声轻笑自散在夜色, “你不必紧张。”
  他往后伸出手。
  吴二连忙将一物缠上帕子, 放在他掌中。
  他往前一扔,那物件摔在郁宴靴前,自地上滚了滚,帕子摊开。
  是一节断指。
  郁宴瞳孔微缩,“王爷将他杀了?”
  “他是夏国之人,若是不杀,你的身份可就护不住了。”
  他的面容藏于夜色,有点微冷,“这件事,我已替你解决。郁宴,你先前之事,可以不说。但如今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今后要如何做,你清楚么?”
  他闲适的端起吴二送来的茶,唇角轻勾。
  原本还想着给郁宴送一个女人,用来牵制他。却不料,这么快就有了他的把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郁宴看了那截断指许久。
  眼中有些干涩,他闭了闭眼,跪下身,“王爷放心,属下绝不背叛。”
  *
  因着昨晚的事,安也没能睡好。
  她坐在院中,双手揉着太阳穴,有点头疼。
  郁宴迎着晨光走来,见她坐在石凳上,上前道:“郡主。”
  安也转过头,转头看到好端端的郁宴,还有些发怔。
  “郡主为何坐在院中?”他问。
  安也将郁宴上下看看,摇摇头。
  是真的郁宴,她自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真怕,一觉醒来,见不到郁宴了。
  这股怕的情绪中,藏了多少她对未来的担忧,还是单纯怕郁宴消失这件事,她说不清,也不想深究。
  她站起身,拢了拢身上外衫,抬起头问:“事情解决了吗?”
  郁宴点点头。
  “院外冷,郡主早点进屋吧。”他沉声道。
  安也却不动,“郁侍卫,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时辰太早,安也没有挽发,黑长发丝披在身后,如瀑一般。
  郁宴将目光放在她身后,沉默片刻之后,摇摇头。
  安也心中突然冒出一股火气,“你不说,只将东西给我,是什么意思?”
  郁宴未曾想她会突然发怒,还有些发怔,“我……”
  安也突然转身,快走几步进屋,随后将那包袱原封不动塞进他怀里,“我昨夜还以为你要死了!你即已无事,便将你那些东西都拿回去,省的在我院中占地方。”
  郁宴还未想出要说什么话,便见面前的女人又转身进房,猛地关进了门。
  他无措的抱住那包裹,上前几步,“郡主……”
  “郁侍卫本事这般大,连我这个郡主都要帮忙看着行李。”
  “……”
  郁宴被拦在门外,慌乱的开口道:“不是的,这是属下送给郡主的。”
  “谁要你的那些东西!”安也的声音急冲冲的,“这些东西,我自己难道就没有吗!”
  郁宴抱着怀中的包裹,沉默下来。
  是啊,郡主都有的。
  只是,这已经是他的全部了。
  见他许久不说话,安也更委屈,“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发生了什么,闷葫芦一个,平白让人担心!”
  郁宴一怔,“郡主……担心属下?”
  安也一噎,随后恼怒道:“我担心你怎么了!你若是死了,谁来保护我?本郡主就是心善,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会担心!”
  郁宴听着她的话,却是勾起唇。
  只是一丁点的怜悯,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将包裹放下,沉声道:“属下再不如此了。”
  “你不会怎样?”
  “不会什么都不告诉郡主,不会将东西交给郡主之后就独自涉险。”他的声音很轻。
  门后没了声音。
  片刻之后,木门打开,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真的?”
  “真的。”郁宴点头。
  他的眼瞳黑沉沉的,如墨一般,没有如往常一般躲开,反而与安也的目光对在一起。
  安也心中火气消失殆尽,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倒是莫名脸热。
  她又道:“以后不要把你的家当随随便便给旁人了,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郁宴摇摇头,“郡主不会骗我。”
  安也有些无言。
  她沉默片刻,突然道:“你怎么知晓?若是我一直在骗你呢?”
  “那也是属下心甘情愿。”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十足的重量。
  安也咬住唇,心中涌上些愧疚,她避开他的眸子,不敢再去看。
  *
  过了两日,安也收到了赵月儿传来的信笺,这才知晓,夏国使臣翁尤,竟是死了。
  就死在他来晋王府的那晚,当夜回去时便遭了劫匪,硬生生折在了路上。
  一个使臣死去,对于两国来说,都是不小的事。
  圣上知晓后震怒,命锦衣卫彻查。不出半日,便将一群山中匪徒抓获。
  那群匪徒对劫道之事供认不讳,现如今,已经尽数被押进天牢,等候夏国传来的消息,再决定如何处置。
  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不仅是赵月儿,连王翠娥带的口信,城中百姓这几天所聊得,也是这件事。
  虽已将匪徒抓获,但这件事却是太过巧合,因着翁尤是在晋王府走后遇害,荣晋之还被叫进宫去,好好调查了一番。
  最后自然是什么都未查出来。荣晋之如何去的,便是如何回的。
  安也将信笺燃烧殆尽,不由想起那日情形。
  旁人信劫匪,她却是不信的。
  是郁宴做的吗?
  若是他做的,恐怕指挥不动那帮劫匪。
  这等手段,应该确实是荣晋之的手笔了。
  还未入冬,荣晋之那支造反的军队应该还没有集齐,这个时候,他便已经手心通天,连两国使臣之事都可以这样压下么?
  安也自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她只知荣晋之在春日造反,若是他提前了呢?
  在原著里,女主死在他登基的前一夜。
  她需得抓紧时间,必须在他造反之前逃出去,如若荣晋之真的登基,入了皇宫,那时再想逃离,怕是难上加难。
  她转过头,目光越过敞开的窗,落在窗前站着的男人身上。
  郁宴正在专心擦着剑。
  他似乎很珍惜那把剑,那日收拾东西给她时,那把剑也在其中。
  安也起身,她半身探出窗外,开口问:“郁宴,你的剑叫什么?”
  “没有名字。”院外的郁宴低声回答。
  “为何没有?”
  为何没有?郁宴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中的剑。
  ……因为他也没有名字。
  他生来便没有名字,所以剑也没有。
  郁宴二字,宴是母亲私底下为他取得,他不想要那个姓,在逃亡时,便自行改了字。
  于是,他垂下头,道:“不过是一把随处可见之物,不必起名。”
  “怎么会随处可见?这剑在你手中,便是独属于你的剑。”安也理所应当道。
  安也绕出门,与他站在一侧,“你若不知如何去取,便让我给它一个名字,可好?”
  这样的距离,她的呼吸在郁宴耳中清晰可闻。
  他下意识想要挪动身子,却又硬生生止住。
  他垂下头,低声道:“属下之剑,怎敢让郡主取名。”
  “有什么不能取得?”安也伸出手,越过郁宴的手掌,将指尖放在冰凉的剑身上,“剑用的顺手,才是好剑,就算是黄金所铸,用不习惯,也是废铁一堆。”
  她说完,稍稍抬起头,看向郁宴,“郁侍卫这剑,我便看着是把好剑。”
  她的指尖点在剑尖,指腹微红,几乎可能看到皮肤之下包裹着的鲜红血管。
  郁宴看着那只手,没有回答。
  此时正是午后,空气中还残留着食物的清香,面前的女人身穿绫罗绸缎,专注的看着他。
  郁宴不敢去想她话中的深意。
  他抬起眼,眸光与安也触在一起,几乎忍不住要问,她为何要这般对他好呢?
  他身无长物,根本就时半点也没有可以让人索取的地方。
  但他心里欢喜。
  他想着,就这样吧。他本就没有多少时日了,就算贪心一些,离她近一点,他会把这些小心珍藏,也不枉此生。
  于是,他点头,轻声说好。
  安也笑起来,桃眸弯起,“你可有喜欢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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