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夏——鹿安茶【完结】
时间:2023-06-10 14:38:40

  硬塞将人塞进屋里头,赵西延累的扶门沉出一口气,贺啸磊劲儿是真大。
  第二天早起,赵西延先回家拿个东西,出来时间还早,商场都还没开门,他先去路边开门早的超市买一把棉袜,交给酒店服务员清洗烘干,拿着去敲方夏的门。
  方夏已经醒了,穿上袜子正在穿鞋,对门口喊:“等一下。”
  穿好鞋子,边穿外套边去门口开门。
  门口没人。
  方夏怀疑是酒店隔音,没听见她的声音,就是不知道来敲门的是赵西延还是贺啸磊。
  很快,她还没关门,旁边赵西延打开门出来,手里拎了两个袋子递给她。
  一个看设计就高级的白色纸袋,里面是个同色系纸盒,一个就是平时路边衣服店里给的粉色袋子,这种袋子有些透明,能看出来里面放的袜子。
  方夏脸颊又烧起来点热度,她没想到赵西延竟然去给她买袜子,又指着纸袋问:“这个是什么东西?”
  赵西延一并交到她手里,“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什么礼物?”
  “你打开看看。”
  方夏拎着进屋里,掏出盒子打开,V领对襟一排珍珠的双层薄纱衣服,拿出来抖搂开,是条束腰白裙子,遥远又熟悉的记忆奔涌而至――是暑假那天,赵西延带着她去买衣服,两人一块看中的一条。
  她记得当时没买啊。
  方夏转过头看向赵西延。
  赵西延指着裙子点点头,“我看着挺好看的,后来又去买了。”
  方夏心里百般滋味,失而复得般小心翼翼摸着裙子里层的丝绸,和她当时想象的一样滑溜,外面丝绸上的刺绣是不知名花瓣,绣的非常漂亮。
  她对着赵西延也点点头,轻声细语:“谢谢。”
  赵西延听着她这么软绵绵的声音,百爪挠心的痒乎乎,浑身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伸手摸脖子,“我知道你之前说不是谁都能穿白裙子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谁都可以拥有一条白裙子,可能你现在还不能穿,但早晚肯定有可以穿的那一天――”
  赵西延脑中神经紧急拧紧住嘴,差一点,就差一点,下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你的每一条白裙子都是我给你买,你身上的白裙子我永远也不会让它被弄脏”就秃噜出来了。
  方夏低头摸着白裙子说:“可惜了,现在天太冷了,要不然可以试一试。”
  赵西延立刻说:“现在也可以试一试。”
  方夏抬头。
  赵西延瞅一圈,看到空调机上的遥控器,走过去拿下来,“温度调高屋里就不冷了,就可以试了。”
  方夏重新低下头,唇角抿起非常轻非常淡的笑意。
第34章
  空调温度调到最高, 风速开到最大,不一会儿热气就充盈整个屋子,比之前暖和很多。
  赵西延说:“我先出去, 在门口等着,你穿好了给我开门。”
  方夏还没说话,赵西延就迫不及待地几个大步跨出去,生怕她反悔似的。
  屋里没镜子,天亮了, 玻璃窗也不能当做镜子了, 方夏脱下身上的冬装换上裙子,夏天买衣服的时候赵西延已经知道她尺寸, 以前跟着大伯母的时候, 冬天吃东西都是捡刚出锅比较热的时候吃,身上会肉一点,但现在不会,衣服穿起来很合身, 收腰的地方有一点空, 但她呼吸撑起小腹的时候,抵的正正好。
  方夏低下头想看荷叶裙摆具体到哪, 看见她烂了洞的袜子。
  回头看向床上赵西延买的袜子, 想了想,方夏还是打开, 里面有九双,没有包装,还有着洗过的香气, 抽出一双白色带纹路的穿上。
  穿上鞋,整了整散在肩上的头发, 方夏忐忑不安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大伯母生病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裙子,到现在已经有两年了。
  赵西延就倚在对面,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闭合的房门,等看见把手转动,立刻站直身体,那道杏白色身影随着木门的转动慢镜头出现,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赵西延头一回觉得,女孩子的裙子是个好东西,它能改变的太多了,裙子所带来的温柔是上衣裤子永远不会有的,好像穿上它,那种春暖花开,香气拂面的温柔气息成了与生俱来的东西。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在方夏身上奢想过温柔这个词。
  赵西延视线盯着她不动,方夏不自在地颤颤垂眼,落在身侧的两只手手指交缠。
  “……怎么样?”
  好久没听见赵西延说话,方夏想抬眼看他现在什么表情,突然听见他惊奇赞叹说:“简直太太太太太好看了!”
  让他赞不绝口的漂亮,如果方夏以前给赵西延的感觉是清晨照在河面的第一缕阳光,整体清透但很冰凉,没有热度,那现在就是傍晚日落时分的河面,经过一整天的曝晒,河水已经被阳光晒透柔软,真正的柔软似水,清透而温热。
  方夏已经看见他整张脸都在荡漾的惊艳喜欢,一侧唇角还没翘起来,旁边突然一声震天吼:“方夏!”
  方夏和赵西延双双身体一震僵住,扭头看向刚刚起床的贺啸磊。
  贺啸磊大步上前推着方夏进去,“干什么呢?!天这么冷就穿个裙子,不想活了?!”
  将方夏推进屋里,贺啸磊回头怒瞪赵西延,“你看!你照顾!这就是你照顾的?!零下的天你就让她穿个这么薄的裙子???!”
  方夏说:“贺啸磊你干什么,我就是去开个门,正好让你看见了。”
  “什么开个门,我在门口都看了好几秒了,还什么……”贺啸磊一张脸都要扭曲了,学的阴阳怪气的调子,“‘怎么样’‘简直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好看了’!”
  他“太”的方夏和跟着进来的赵西延一齐低下头,不好意思了。
  贺啸磊一脸怒气地拾起扔在床上的衣服,一股脑塞方夏怀里,“赶紧换上,快点,就给你一分钟时间!”
  随即拽着赵西延领口拖出去。
  不出赵西延意外,他被怼到墙上。
  贺啸磊质问:“这就是你说的照顾?!”
  赵西延苦哈哈谄笑,“真的只是开个门,方夏问我怎么样,我说好看,本来说完就是要进去的。”
  贺啸磊两指抵到赵西延眼睑下方,“你这双眼,那放光放的,都快黏方夏身上了。”
  赵西延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对他笑,笑得贺啸磊都觉得有点傻气了。
  “真喜欢方夏?”
  赵西延直接叫人,“表哥。”
  “……”贺啸磊想给他一拳。
  赵西延指指他还攥着自己领口的手,贺啸磊松开,甩甩用力到发酸的手掌。
  一会儿方夏穿好衣服,拎着盒子出来,三个人一块去楼下吃早餐,给方夏要一碗长寿面,吃完退房。
  赵西延手机里爸妈连环call,喊他回去走亲戚拜年,他走之前和方夏约好,晚上一块吃饭过生日,他给她订了个超级美味的蛋糕。
  方夏拎着她换下来的两套新衣服,先回趟家放回去。
  家里没人,门锁着。
  贺啸磊生气,方夏出去一晚上没回来,没个人担心不说,连个守家等她的人都没有,这是冷漠到什么程度,“人呢?”
  “可能去看望爷爷奶奶去了。”
  “你没钥匙?”
  “没有。”
  贺啸磊踢踢墙根,“扔这就行。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方夏问他:“你有钥匙圈没有?”
  贺啸磊掏出兜里的一挂钥匙,在法国的家门钥匙,车钥匙,还有大伯母家的钥匙。
  方夏把钥匙都捋掉,钥匙圈掰直,钻进锁孔,找到位置,手腕一转,“咯哒”一声,锁开了。
  贺啸磊震惊,“你什么时候会的?”
  “电视里学的。”
  方夏进屋,把袜子和衣服都放床上,兜里的表也掏出来,这个衣服口袋很浅,她担心会丢了,放到床垫下面,赵西延给的压岁钱没放这里,怕被谁翻到拿走,等有时间存起来。
  贺啸磊观察她的屋子,布置很简陋,但能自己住一间房,没被撵到客厅里住着,还行。
  出了小区,贺啸磊提议再一块去墓地看一遍大伯母,方夏今天生日,再给大伯母看看。
  两个人一块去趟墓地,上山的路墓地工作人员扫出来了,昨晚送的花今早也被收走了,方夏和贺啸磊都没带东西,就是一块和大伯母说说话。
  贺啸磊踢足球大伯母是全力支持,他给大伯母讲他在俱乐部和参加一些比赛好玩的事,方夏安安静静听着,她就一点事情可说,昨晚都说完了。
  走之前,两人一块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留出五分钟空白时间,让大伯母给他们说说话,听大伯母对方夏的生日祝福。
  虽然什么都听不见,但他们可以回想,跟着大伯母的每一年,大伯母都会给他们过生日,说很多很多体己的贴心话。
  从墓地回来,贺啸磊带方夏去高级饭店吃饭,两个人走进店里,贺啸磊就像是那泥腿子,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等服务员到跟前,下巴一抬,命令式的豪气:“去最好的包间。”
  大过年的,中午饭点餐厅人很多,贺啸磊的大嗓门一出来,不少人都扭头看他。
  服务员欠身伸手示意:“好的先生,这边走。”
  方夏嫌丢人,很无语地跟在后头。
  刚才和大伯母聊天的时候,他还说跟着队友去过很多家餐厅,很多个场合,现在看来草莽脾性一点没变,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改一点。
  进了包间,很大,很豪华,贺啸磊很满意,点头说:“去,把你们这最贵的招牌好菜都给我上一遍。”
  “好的先生。”
  等服务员走了,方夏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无语说:“你什么时候能别这么粗鲁。”
  “哪粗鲁了?!”
  贺啸磊不服气叉腰,“老子就这个脾气!”
  方夏说:“给小萝卜头打电话,叫她来吃饭。”
  贺啸磊掏出手机,丢给她。
  方夏用自己的生日解开锁屏密码,还是以前他做的喜欢她的证明,方夏说:“你回头把密码换了。”
  “你是我什么人啊你管我这个。”
  方夏不搭理他,给小萝卜打电话,她就在家守着呢,知道老大肯定要找她。
  知道贺二哥回来了,小萝卜头兴奋得要跳起来,方夏说了地址和包间号,让她过来。
  挂了电话,方夏不会摆弄贺啸磊这智能手机,交给他说:“把密码改了,换成六个六,踢球顺利一点。”
  贺啸磊就不换,当没听见,直接装进口袋里。
  上菜还要一会儿,贺啸磊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问方夏:“你看什么?”
  “不看。”
  贺啸磊心里憋得慌,天天给他挂个臭脸,跟欠她八百万似的,体育频道这会儿不放球赛,选个娱乐综艺自己看。
  有服务员上茶水和前菜,方夏到圆桌跟前,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暖身体,屋里的暖气吹到身上是暖和,但身体里早就冻得凉凉的了,什么都没有一杯热茶下肚来得温暖。
  一会儿服务员领着小萝卜头开门进来,她穿一身红彤彤的喜庆衣服,配着萝卜一样的的脸,真像个红萝卜,方夏笑了。
  贺啸磊站在旁边,小萝卜头对上他有点害怕,她虽然很崇拜贺二哥,也希望他能和老大在一块,但这都是源于贺二哥能让她害怕,能让她害怕的人,安全感绝对妥妥的。
  贺啸磊叫她一声:“罗蓓。”
  “嗳……贺二哥。”
  小萝卜头脚下慢挪,等看见贺二哥转身看不到她,飞快奔到老大跟前,张开手臂给出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大生日快乐!!!”
  从身后摸出个红包,“这是我昨天收的压岁钱,给我爷爷奶奶还有二爷爷二奶奶各磕了响头拿到的,全孝敬老大做生日礼物,老大想买什么买什么。”
  几乎和没装东西一样薄的红包,方夏摸摸她脑袋,不要她的,“你自己装着,能过来一块吃饭就行。”
  “老大不要对我这么客气嘛。”
  贺啸磊过来,拽着她后领拎起来,红包塞回她兜里,“先收着吧,你老大不差你这一点钱,真想孝敬,留着以后给你老大买东西吃就行了。”
  小萝卜头唯唯诺诺点头,“好的。”
  方夏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这。”
  “好的!”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贺啸磊要的招牌贵菜,几乎是个全肉宴了,肉里面又数海鲜最贵,叫不出名的大龙虾朝中间一摆,都快赶方夏一个头大了,方夏和小萝卜头一齐发出没有见过世面的垂涎目光。
  方夏问:“这吃得完吗?”
  “吃不完就吃不完。”贺啸磊说,“今儿个你生日,吃点好的,等我走了你又舍不得吃了。”
  有贺啸磊跟个雷神一样坐旁边镇着,小萝卜头不太敢夹菜,方夏给她夹过去,“别搭理他,你吃你的。”
  “好好好,好的老大。”小萝卜头将老大夹给她的红东东放进嘴里,吃一口,立刻吐了出来,皱紧眉头,犹豫说,“……老大,这个东西是不是生的啊?”
  方夏还没吃过,但看着确实像生的,自己夹一筷子,放嘴里品一品,吐出来,皱眉说:“生的,一点味也没有。”
  小萝卜头小声吐槽:“海鲜也不好吃嘛……”
  贺啸磊说:“那是三文鱼生鱼片,就是生着吃的,蘸一下那个料子。”
  方夏和小萝卜头又都去蘸酱料,吃进嘴里又是一齐皱眉头,还是没多大味道,不好吃,而且是生的,小萝卜头害怕会不卫生,吃了生病。
  方夏吐到盘子里,对小萝卜头说:“不想吃就吐了。”
  小萝卜头立刻吐了。
  贺啸磊无语:“你们俩就没吃好东西的命。”
  方夏白他一眼,“把龙虾开了。”
  贺啸磊撬开龙虾壳,方夏和小萝卜头一人一筷子,蘸着酱料吃得很欢。
  方夏和小萝卜头都没吃过螃蟹,拿着工具不会弄,贺啸磊又给他们取螃蟹肉。
  一顿饭下来,他自己没吃多少,全伺候祖宗和祖宗跟班了。
  吃完出来,贺啸磊说要带她们俩去游乐场玩玩,以前没钱,游乐场的大门都没摸到过,最多在学校的健身设施上玩玩。
  小萝卜头也没去过,她很兴奋:“老大!我们可以去鬼屋吗?”
  经常听班里同学说鬼屋很可怕,她还没见识过。
  “你想多了。”方夏说。
  小城扩展的很大,是因为还有扩展的空间,就跟考试似的,她从几十分到三百多,听起来是提高了三百分,很厉害,但这是因为她有七百分的上升空间,小城也是一样,再扩展,再发展,还是和大城市有着无可比拟的差距,游乐场也只是老破小的游乐场,别说鬼屋了,摩天轮有没有都不一定。
  摩天轮还是有的。
  游乐场也没有方夏想的那么破旧,半新不旧的样子,已经开了七八年了,该有的大众设施都有,方夏从电视里喜欢的旋转木马和缆车都可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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