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搞项之年,她就去搞他的心上人,黎书又作又这么想死,死呗!
碰。
辛语拉开门走了,门板被反手拉上,隔绝彼此心中对对方的怨和恨。
肖聿重那双泛酸的眼眸被薄泪湿了已猩红的眼眶,他拼命眨滚烫的双眼散热。
逗他玩。
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来消遣他,项之年何德何能被她这样深爱。
辛语直到拐弯摆脱赵特助跟在背后的探究视线,才敢让憋在眼眶里的眼泪汹涌滚下。
原先只是见他以行动告诉她他多爱黎书,现在他直接回答了她。
明明不该如此心痛了,可还是受不了他的亲口回应。
进了电梯,辛语背贴着钢壁缓缓蹲下,她压抑地哭了起来,肩上的痛感像是加重了心里的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特助推开病房门,措手不及看见一地文件,站在门口那里头皮发麻,进不是,退也不是。
吵得这么厉害吗?在外面也没听见多大动静啊。
“肖总,我看见肖太太的样子,好像挺伤心的。”最后,他只能把看见的说出来,打破一室死一般的尴尬。
肖太太走得很快,虽然只来得及匆匆瞥见一眼她的侧面,但他确定她眼里有水光。
肖聿重已经不在意辛语是否伤心,反正都与他无关。
“她伤不伤心,不必与我说。”他说罢下床,拎起挂在一边的长外套穿上,“文件明天带到公司。”
说罢离开病房。
来到急诊科,了解过黎书的详细情况后,肖聿重走进她的病房。
黎书竟然没像护士说的睡了,而是在醒着流泪,注意到他进来,忙不迭抹去泪水作出坚强的样子冲他笑。
“阿重,你来了!”
第19章 我结婚了
每每见她这样,肖聿重的心情都是烦躁抑闷的,偏偏又不能点明什么。
他在病床边的椅子落坐,习惯性地叠起长腿,俨然大佬日常态势。
“护工怎么不在?”
看他深夜还过来,却没有特意要关心安慰自己一番的样子,黎书心从高兴到失落,脸上的笑容稍显落寞和强颜。
伸出扎了针的手给他,说道:“我觉得那两个护工不好,让她们别来了。我听护士说,你给我输了不少血,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阿重为了她不惜拿命救,辛语算什么?不过是阿重爷爷奶奶指定的孙媳妇。
相信经过这一回,辛语该有自知之明,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肖聿重没有看她伸来的手,也没有伸手去接,沉了沉吟,郑重说道:“你和豆豆都是阿冼最重要的人,我用命都会保你们安全。”
没有阿冼,他活不到现在,如果保护她母子要付出生命,也只是把命还给阿冼罢了,而他却借着阿洗的命多活了些日子。
黎书脸上的笑意敛去,难过地问他:“非要这样来提醒我你不爱我吗?”
“是,我曾经很爱阿冼,我也不否认爱过他、豆豆是他的儿子。可是我现在爱的人是你,谁规定爱一个人就必须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谁能笃定爱的那个人就是未来要相守一辈子的人?未来充满变数,谁也不能要求谁做谁的唯一,难道移情别恋就是犯了罪吗?法律没明文规定不可以爱谁。
阿洗已经死了,因为他妈妈的反对,我跟他连婚都没结成,我都不算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对他没有任何义务,可这样我还给他把孩子生下来,帮他留下血脉,为什么还要要求我为他守活寡?”
肖聿重的心,因她的话而触动,想到的是与辛语之间的感情。
但是——
斟酌再三,肖聿重觉得该说的还是要说,就算她可能受不住。
“黎书,我结婚了,你爱的是有妇之夫,这就是错误所在,你要犯错,我不可能跟着你犯错。你如果非要爱一个人,可以选择除了已婚男人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但那个人——”
“我不听我不听!”黎书忽然失控地捂住双耳疯狂摇头大喊,眼神凌乱,“你爱我!你爱我!阿洗都把命给你了,你就应该爱我,只能爱我!”
见她像是抑郁症要发作的样子,肖聿重立马脸色凝重起来,起身上前双手摁住她,沉声命令着:“黎书,你冷静点,不要激动!黎书!”
这一刻,肖聿重心里懊恼不已,为什么要多嘴说那么多,她要说,他听听就算了,非要说那些话刺激她,把原本稳定下来的情况又搞糟糕,多累人!
在他的呼唤声中,黎书的眼神渐渐恢复神采,蓦然使劲挣脱肖聿重的钳制,双臂死死搂抱住他脖子,伤心的泪水随之落下,哭着诉说内心的执着。
“你不要推开我,不要不爱我,除了你和儿子,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没有你,不要抛弃我,我真的会疯掉的呜呜……”
肖聿重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并没有推开她,还要耐心安抚她的情绪,她说什么,就算不开口回应,也要缄默认同。
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尤其是在需要费心安抚她这件事上,她安安然然的,就是最大的轻松。
“我困了,阿重,你陪我睡一下好吗?”直到哭累了,黎书趁机开口怏求。
这样的要求肖聿重不是没拒绝过,可眼下情况特殊。
“嗯。”他淡淡应了声,抬手轻轻拉开她搂在脖子上的双臂,她却只是松开了些,并没有彻底松手。
“开刀的位置有点疼,扶一下我好不好?”黎书又可怜兮兮怏求。
肖聿重又是淡淡的一声「嗯」,任她搂着脖子,动手抱她躺好。
而她这才松了双臂,但生怕他逃走般,揪住了他长外套里面的衣料,拿眼瞅着他不放。
肖聿重和衣在她身旁躺下。
“阿重,你侧过来抱着我好不好?我想听听心跳声,好久没听见了。”黎书轻而缓地说着,声音听着有些空幽,似远远佛来的声音。
肖聿重倏地一愣,继而想到了什么,没有拒绝她,展臂将她揽到怀里,让她的头贴在他的心脏位置。
听着沉稳的心跳声,黎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没多会儿便睡着了,但揪着肖聿重衣料的手没有松开。
肖聿重没有动,却陷入了深远的沉思。
他忽然看不懂黎书的行为。
她是爱上了他,还是通过这颗心脏爱着他?
冗长的沉舒口郁气,肖聿重继而想到黎书说的那些话。
谁规定爱一个人就必须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长,谁能确定爱的那个人就是未来要相守一辈子的人。
未来充满变数,谁也不能要求谁做谁的唯一。
难道移情别恋就是犯了罪吗?法律没明文规定不可以爱谁。
在这个夜晚,肖聿重莫名地很想某个可恶可恨又不该去想的女人,心都因此疼了起来。
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的人,偏偏栽在了一辈子不可能只爱一个人的人手里。
早上八点半,辛语和小不点吃完早餐直接回医院上班。
原本以为又会被肖聿重喊做早餐给他送去,没想到他没有电话来。
快步走进内科大楼,听见急诊科传遍了医护间的大热新闻——
肖聿重昨晚亲自陪床黎书,搂着睡在一张病床上,护士查房看见的。
“我朋友说肖聿重结婚了的。”
“不可能吧?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封闭式婚礼,没有一点新闻的。说不定黎书就是他老婆,否则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在医院睡一张床上,不怕老婆闹吗?据说他老婆有些背景的,肖家还是顶级豪门呢,敢丢这个脸吗?不怕得罪亲家吗?”
谈论声不断,面无表情的辛语心里既痛又酸楚。
原来,封闭式婚礼不止是不想刺激黎书,还是他为了让所有人都认为黎书是他老婆。
现在不就在医院公开了亲密关系。
包里的手机忽然「呜呜」震动。
辛语拿出来看,是肖聿重发来的消息。
竟是要她回去尽身为肖太太该尽的职责。
第20章 我老公
辛语直接回了句:“我要上班,你没手没脚吗!”
他都不在乎她了,却还要仗着合法老公的名义把她当佣人呼来唤去,好厚一张脸皮!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肖聿重回复过来。
辛语以为他不会有消息来了,结果才穿好白大褂,肖老太太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连忙接通。
“奶奶早,吃早餐了吗?”
“阿语也很早,我吃过了。”肖老太太笑呵呵道,“你们小夫妻是不是又闹别扭了?我跟你说,甭管他对错,直接上手揍他就对了,有我和爷爷给你撑腰怕什么?但是有一点,不能大吵大闹喔。”
听到这,辛语再不明白就真是蠢蛋了。
肖聿重竟然跟家里告状!
他这是报复她之前告状他去找黎书,以牙还牙,还是故意让奶奶来敲打她?可她之前根本没告状,是他冤枉她。
暗暗冷「呵」了下,辛语故作不高兴地对肖老太太说:“我早上见阿重还没回家,所以就自己到医院了,昨晚他去了哪里也没跟我说,我能高兴嘛?”
这话便是暗指肖聿重才新婚就夜不归宿,是不是该罚一罚了?
肖老太太抿嘴笑道:“你们小夫妻啊,才新婚就都不在家好好的深入交流婚后感受,各自跑来跟我控诉,奶奶可不会玩这些,你们该尽丈夫义务的尽丈夫义务,该尽妻子义务的尽妻子义务,自己解决吧!”
话一说完,电话便切断了。
所以,这是要她回去伺候肖聿重那个不合格的老公的意思?!
辛语气得在心里咒骂肖聿重浑蛋。
回去可以,但回去之前她要先办一件事!
黎书从急诊科转到普外科单间病房了。
辛语直奔她的病房,听护士说,这病房还是肖聿重离开前要医院安排好的。
真是用心又体贴!
黎书这会儿正靠在床头上休息,看见辛语突然进来,猝不及防的怔了下,而后冷蔑的嘲弄式淡扯唇角。
“什么风把妇产科的辛医生给吹到普外科来了。”
又得意又嘲讽的语气实在惹人不爽,辛语淡漠地望眼她,转头轻推上门板,“自然不是东南西北风,毕竟黎小姐这里吹不起。就算是有我老公顶着也顶不了几次。”
人的血又不是水龙头的水,可以无限量地流不完。
黎书脸色略变,满是气焰嚣张道:“说到阿重,他昨晚在这里陪了我一夜,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分量,也该明白这是我对你的提醒,好好在你的位置上待着,不该想的别想!”
辛语不以她的警告为意,气度从容地继续凉凉淡淡道:“以自残的方式留住男人是最蠢的方式。要是没命了,男人和孩子就都归我了。何况那是我法律上的合法老公,我还白捡个儿子,你说我是不是赚翻了,黎小姐?”
闻言,黎书神情一滞,像是被点醒了般。
是啊,要是阿重没及时输血救她,她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就黎小姐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我无法不质疑你真的是高才生吗?高才生版的白莲花智商只有小学生水平吗?”辛语言辞平淡却犀利戳心,“你觉得你这低配版,匹配得上我老公那顶配版吗?你好歹也升级成高配版吧?要什么没什么,连个手段都上不得台面,还把自己整得惨兮兮,我老公的家人看得上你才怪……”
“辛语,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被贬得一无是处,黎书恼羞成怒呵斥辛语,“开口闭口你老公你老公,你老公爱的是我,不是你!”
阿重只爱她!
“我老公爱你又怎样?”辛语不以为然,这反应的姿态足以气疯黎书,“他娶的是我,不是你。而且……昨晚我老公是陪了我才去陪的你,你这么喜欢作死,我要谢谢你,把我衬托得如此大度体贴,让他没有心理负担地去陪你,请黎小姐继续保持,非常感谢。还有,下次再寻死,请安静地去死,这才是一心寻死的人的正常反应。”
黎书已经气得指着辛语说不出话来,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就用力砸过去。
“你才去死!”最后大吼出声。
玻璃杯狠狠砸到辛语的额角,瞬间破了皮,血渍随之溢出来。
「啪」一声,杯子落地,砸了个粉身碎骨。
病房的门被外面经过的护士推开,进来就看见辛语额角流血,而黎书没来得及收起气到狰狞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事?”护士问。
辛语抬手轻触了下撕裂的痛着的额角,淡然地瞥眼黎书那边,见她不知怎么回应,便道:“黎小姐情绪有些激动,给她打针镇定剂,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抬脚转身离开,即便被砸伤了,由始至终都淡然得体。
叫她去死。以为她没想过吗?
曾经在经历最困难的时候,她想过一死了之,不用拼命赚钱给妈妈每月续费。不用照顾嗷嗷待哺的女儿,更不用精神不济地逼着自己上班赚钱,扛下一眼望不到头的一切。
可这就是她选择的人生,她要跨过去,不是变成一抔黄土。
望着辛语那道明明没透露什么讯息,在黎书眼里却写满了得意和嘲讽的背影,黎书恨得暗暗咬牙切齿。
好一个辛语,明明没有一个字是骂出口的,却字字都像是骂出口的,给人一派仪态端庄的样子!
辛语简单处理额头的伤不至于导致破伤风后,请了半天假回去。
回到别墅门口,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肖聿重。
肖聿重就坐在二楼落地窗边,看见她终于回来了,心中一直压制着的怒气,瞬间像受了委屈的小宝贝在看见妈妈后才哭出声,化作冰霜凝结在脸庞上。
看见她的来电,没有接的意思。
辛语只打一次就不打了,而是发语音凶他。
“肖聿重你有毛病吗?打电话给你不接叫我回来干什么?你忙我就不忙了?再不告诉我大门密码多少,我让人拆了大门进去!”
时隔五年,肖聿重知道她脾气大了,胆子也大了,但没想到还敢放话拆家门。
这么狂,让她拆。
他还愁收拾了她之后,到了爷爷奶奶面前没理由。
辛语果然没让他失望,联系了最有工作效率的拆门团队。
随着「哐啷」声响起,有安保系统的牢固大铁门应声倒下。
辛语迈着猖狂步伐进去,还吆喝了声:“跟我进去要钱!”
肖聿重的寒脸黑得不能再黑,暗眯双眸冷睨这个欠抽的女人趾高气昂进来。
第21章 嫁给你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旋转楼梯半道,下楼的肖聿重和上楼的辛语迎面相遇。
辛语不客气的拿眼神打量他。
还是昨晚那套衣服,真是恋恋难舍黎书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