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吱接上:“我是如此相信
在背后支撑的是你
一直与我并肩而行”
她看向谢斯年,似乎在用歌词慰籍他,同时也是在告诉谢斯年:谢谢你。
谢谢你,我想做什么都陪我做。
谢谢你,尽管我总是把坏脾气压到你身上,你却没有一丝怨言。
也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她不能没有谢斯年,也不能接受没有谢斯年的生活。
如果没有谢斯年,这些事她要怎么办?
没有人陪她疯狂了,也没有人再能忍受她无头无脑的情绪。
只有谢斯年。
破了口的芽疯了似的在牢狱里生长。
那是她曾认为的地狱,一刻也不想触及的地方。
谢斯年生生地闯进去,在里面种花。
她是幸运的,幸福的。
有时也总是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自由,谢斯年会带她去看海,看山,感受大自然的赠予。
她不缺爱,爱她的人很多,除了成绩不好以外,叶吱什么也不愁了。
因为谢斯年对她太好,叶吱甚至连谈恋爱的想法都没有。
她的青春可以没有一米八的帅气男朋友,但不能没有谢斯年。
有什么东西变了,不复从前了。
这是叶吱一直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
她似乎喜欢上谢斯年了。
也难怪,谢斯年那样的好,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又有谁会像他那样,无条件包容她的骄纵任性,陪她疯,陪她闹。
这么好的谢斯年,值得她为之心动。
唱了三个小时,叶吱的嗓子都唱冒烟了。
这活难干,赚钱真累。
叶吱想,以这个速度赚钱,估计是赚不着五十万了。
夜幕降临,谢斯年坐在地上,开始算钱。
江池燃他们负责收拾东西,初聆则去买了一袋水。
她分给叶吱和谢斯年,叶吱连拿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这嗓子实在哑的疼,于是便让谢斯年替她开。
灌了大半瓶水下肚,叶吱总算舒服了点儿。
她干咳好几声,和谢斯年背靠背坐着,用他的背支撑着自己躺着。
坐舒服了,叶吱将头靠在谢斯年肩膀上,奄奄一息地问:“赚了多少?”
“三千。”
“这么多?”叶吱吓一跳。
她之前想换新手机于女士不肯,叶吱还去搜了客服工作,想着做客服打打字挺舒服,暑假工做两个月也能赚点钱,结果一问不搜暑假工就算了,一天干十一个小时,一个月四千块。
一台新手机五千八百八十八,叶吱还想暑假出去玩呢,想想拉倒,换不起。
没想到三个小时居然能赚三千,这工作比她去打工还划算。
谢斯年沉吟道:“应该是你那句话才这么多的。”
“哪句?”叶吱想了想,“哦,那句啊。”
“我当时就随口一说。”叶吱道,“说完了我还觉得自己是借着班长名义绑架人呢,怪不好意思的。”
谢斯年:“这钱怎么捐?”
“牧老师不是说班长有参加自愿筹吗?把钱捐那里吧。”叶吱嘟哝着,“不然我们给班长他也不会要的。”
骆川这人心气高,肯定不好意思收同班同学的钱。
谢斯年也觉得在理,嗯了声,末了又道:“今天辛苦你了。”
叶吱心一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嗐,你不也辛苦。”
谢斯年:“今天唱歌的时候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啊?”叶吱傻眼。
她瞬间弹了起来,不靠着谢斯年了。
叶吱干笑道:“谢斯年,你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点。”
谢斯年嗯地一声:“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
“……”
叶吱憋着气,没敢说‘你可以有点意思’。
长大了,心智也跟着成长了。
她居然对谢斯年有了图谋不轨的想法,叶吱光想想都觉得羞臊,哪儿还敢告诉谢斯年。
安静下来时,叶吱才发觉这情愫不是一时而来的,而是早就预定了的未来。
从那时她吓得不知所谓,拉着云昼躲进卫生间起,她和谢斯年的关系就发生变化了。
叶吱有些苦恼。
她没暗恋过,也没真喜欢过谁。但她看过不少暗恋小说,暗恋还挺苦的,也煎熬。
叶吱就没受过什么煎熬的事儿,居然要栽在喜欢谢斯年上。
谢斯年好像挺优秀的吧?喜欢他的人好像有一点多。
她要开始争风吃醋的弱智行为了吗?
叶吱甩甩头——这可是她看霸总文学最喜欢的片段,吃醋。
丫的,就算是喜欢也是喜欢霸总吃醋啊,不是她吃醋!
难不成演了几次霸总,老天默认为她是男方了??
“叶吱,你离那么远干什么?”
她正胡思乱想着,谢斯年偏过头,望向她。
叶吱像只受惊的兔子,‘你你我我’了半天,突然身子一倾。
谢斯年拉着她的手臂往前一扯,叶吱秉着呼吸撞在他的肩上。
“靠近点。”谢斯年说。
妈啊。
这也太犯规了。
叶吱想起自己今天唱的一首歌,歌词还挺应景。
-“心开始悄悄在改变
你是否用心发现
我猜你也想靠近吧
直到我睫毛轻刷着你脸颊
直到你低头就吻到我长发...”
虽然她是短发,但也长长了那么一点点...
不对,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他俩这也太近了吧!!
叶吱呼吸错乱,眨了好几下的眼。
下一瞬,她听到谢斯年的笑声。
短促,又清脆。
他眼含笑意地看着她,眸子倒影里是叶吱惊慌失措的模样。
臂上的手还没松开,他玩味地笑:
“叶吱,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这句话,叶吱记忆深刻。
是她说的,现在反过来了。
第54章
叶吱促狭。
面对谢斯年的‘挑衅’,她笑道:“是啊,喜欢你。要不你做我男朋友?”
谢斯年呼吸一滞,怎么也没想到叶吱这么果敢。
他刚要说什么,不应景的江池燃喊了句:“你俩休息够了没——休息够了一块去吃饭啊!”
谢斯年咬咬牙:“……”
叶吱拍拍屁股站起身,朝着江池燃奔去,跳起来用手腕绕过江池燃的脖子死死缠住,厚着脸皮道:“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江大少请客我就吃,江大少不请我就绝食三天三夜!”
江池燃措不及防地弓下腰,掰开叶吱的手:“至于么你,为了个不熟的人把钱全搭进去。”
叶吱乐哉:“我这叫助人为乐,你懂什么?”
江池燃吐槽道:“以耗光自己为前提的助人为乐,只能得到前面两个字。”
什么意思?叶吱思索了几秒,笑了。
“像你这么目光狭窄的当然不懂帮助人的快乐了。”叶吱反怼他。
江池燃也不否认,吊儿郎当地嗯了声:“是,我这人吧最烦的就是弱者了。”
他的目光眺望别处,不知在看谁。叶吱也没太注意,只说:“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我真得倒吸口气骂上几句,但这话从你江池燃嘴巴里说出来,我觉得正常了。毕竟你这人就不太正常。”
江池燃哼笑。
谢斯年走了过来,道:“你俩打打闹闹的干什么呢。”
江池燃:“?”
“你也疯了?”
谢斯年蹙眉,似不解,瞥了眼叶吱。
叶吱倒挺会做人,替江池燃解说:“他说你是神经病。”
谢斯年:“……”
江池燃嬉笑:“叶吱,本人就在这呢,有你这么传话的么?”
叶吱顺口道:“是江少,小的下次不会了——”
两人都乐了,谢斯年抿了下唇,没道话。
江池燃问叶吱想吃什么,叶吱说烧烤。
大晚上五个人围在一起吃烧烤,没什么比这更快乐的事儿了。
江池燃欣然同意,开始找就近的烧烤店,最后找到了一家网红店——“大王家烧烤”。
这名字取的也好玩儿,叶吱当即定下就吃这家,云昼也没什么意见,再看谢斯年,这人装酷似地点了下头,叶吱又体贴地问江池燃的小同桌,毕竟在她印象里好学生都是要早回家的。
初聆没回答,江池燃嘴快地答了,说是初聆不回家,他过会儿送回去。
江池燃对这同桌这么上心,这点叶吱是没想到的。不过这人经常闲着没事犯浑,虽然没招惹过老实人吧,但也说不定是因为一时起趣。
叶吱没有关注他人私生活的爱好,顶天了调侃几句。
这顿烧烤吃得尽兴,云昼提前走了,没过多久叶吱也乏了,局也就散了。
谢斯年要骑车送她,叶吱却说走一走。
大王家离公园近,叶吱说今天光顾着唱歌都没好好看公园的风景,想走走顺便消食。
谢斯年没拒绝。
两人一道走在云朵公园的湖边。
叶吱摸着肚子,惬意道:“谢斯年,你知道人生三大喜事是什么吗?”
谢斯年配合道:“什么?”
“吃好喝好,长生不老。”
“...”谢斯年促笑,“瞎说。”
叶吱笑着抬眸望他:“真的,怎么不信我。”
气氛正好,谢斯年不忍打破,便依了她:“信,我信你。”
叶吱却不满意他的回答,道:“就会哄我。”
谢斯年:“哄你还不好?”
叶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只说:“谢斯年,我今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谢斯年怔了下,哑然:“什么问题?”
叶吱停步,不走了。
她似笑非笑地开口:“谢斯年,你装蒜啊。”
谢斯年心一颤。
他记得的,他怎么会忘。
只是他太了解叶吱这幅模样了,她格外珍惜的事物是不会贸然地开口,而是小心呵护。
如果她真的喜欢他,不会就这么大咧咧地说出口的。
尽管有,也只是细微的喜欢。
他的手臂被叶吱温热的手掌包围。
叶吱捏了捏:“你发什么呆?”
谢斯年回过神,黯下眸:“别开我玩笑。”
叶吱不解。
谢斯年怎么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哪像开玩笑的意思?
虽然说快了点,但她还挺认真的。
“没开玩笑,我认真的。”叶吱说,“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前方的路灯亮堂,抬头迎面而来的是夜跑的人们。
人来人往,没人注意角落里的他们。
谢斯年垂下眸,叶吱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只听见谢斯年挣扎着说:“叶吱,我们才高二。”
“嗯,我知道。”
“我们都不了解未来的定数,很可能要异地恋。”
“那就异地恋。”
“我们在一起,你还有时间想学习吗?”
叶吱愣了几秒,豁地笑道:“谢斯年,你也老套到认为谈恋爱会荒废学习吗?”
谢斯年盯着她看,没回答,又问:“你认真的,不是真心话大冒险?”
叶吱咬了下唇:“谢斯年,多大的人了还真心话大冒险,我就算告白失败了也不会用这个做托词的好吗——”
话音未落,谢斯年的唇落在她的嘴角,碰了一下。
叶吱瞪大眼睛看他。
谢斯年直起腰,偏头道:“那就试试吧。”
叶吱雀跃道:“试什么?你说清楚点。”
还有什么比发现自己喜欢竹马,且当晚就和竹马在一起更快乐的事?
叶吱想,果然老天是心疼她的,连暗恋的戏码都不想让她承受。
逍遥半生,归来依旧是强者。
谢斯年的耳朵红了:“叶吱,你够了啊。”
“不是你说试试吗?怎么反倒成我的不对了?”叶吱笑眯眯道,“谢斯年,我们是在谈恋爱吧?”
后者嗯声。
叶吱自然而然地挽着他的手臂,亲昵道:“谢斯年,你说我怎么这么幸运啊。”
“怎么?”
“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我,这在霸总文里可是百分之零的存在性。”
“...少看点小说。”
“好的男朋友!”
叶吱接受转变要比谢斯年快得多,谢斯年还变扭着呢,这人已经能对答如流了。
顺带调戏他几句,叶吱乐此不疲。
她第一天知道谢斯年的脸皮能这么薄,一句男朋友就能让他红透耳朵。刚才还装矜持,亲她嘴角,吓得她还以为谢斯年学过呢。
没学过就好,彼此初恋最好。
谢斯年:“虽然我们是..关系,但我还是会监督你学习的。”
叶吱突兀道:“你准备和我搞地下恋吗?”
谢斯年蹙眉:“什么?”
“嗯嗯关系是什么关系?”
“...”
谢斯年无奈:“叶吱,我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新鲜。
从谢斯年嘴里说出不好意思,还真是新鲜。
毕竟在一起互怼这么多年,突然从朋友变恋人,确实比较慢接受,但叶吱没谈过恋爱,只知道谈恋爱就是给彼此安全感,两个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这就是谈恋爱。
谢斯年这话是在告诉她,要接受这世上有脸皮薄的人存在,而谢斯年就是脸皮薄的象征。
叶吱想,自己是不是真有点随便了?
谢斯年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心里紧张,又说:“我不是想隐藏这段关系,只是觉得太快了。毕竟我们现在是学生,以学习为重才是最重要的,男女朋友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还是我们。”
他有些懊恼,自己还真是谈个恋爱傻三年,怎么一下就不会说话了。
“不是你随便,是我想对我们这段关系认真,才会考虑很多。”
叶吱想了想,道:“这不还是在说我随便吗?”
“没有。”谢斯年好脾气地解释,“你怎么样都好,怎么样我都喜欢。”
事实就是如此,女人最爱听的不是解释,是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