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吱心一动:“晚安,我的检察官男友。”
“……”
“没谱的事儿。”
“有谱,只要是你想要的,都是有谱的事。”
叶吱这话不是哄谢斯年的,她是真的相信谢斯年。
谢斯年会为了他自己的梦想努力,他是这样的人,也会成为他想成为的人。
到时候她可跟着沾光了,毕竟有个检察官男友,说出去也是个编制,有面儿。
视频挂断,叶吱睡下了。
今天的梦,有谢斯年。
第56章
叶吱连着去唱了三天歌,成功把嗓子唱哑了。她和谢斯年凑了一万,全捐了。
虽然骆川本人不知道这笔善款是她捐的,但叶吱还是成就感满满,中午回家吃饭,她把这事儿和于女士一说,于玫樊立即道:“你已经捐了?”
叶吱点头,于女士怪她不告诉自己,说着要拿手机捐,于女士这人抠搜,但也捐了一千块。
老叶同志对此十分有感触,就仿佛骆川上身一般,挤下两滴珍珠泪,说是女儿长大啦,学会帮助人了。
叶吱心想她以前也没差劲到路边有个老奶奶就踹她一脚的地步吧?再说了,这是她同学,别的有可能骗人,同学能骗她吗?
老叶同志的老泪纵横是小叶同学不能理解的,但做了好事被夸奖这点叶吱还是很受用的。
虽然她没有富到一句话将骆川的钱全部付清的地步,但尽些绵薄之力也是不错的。
唱了三天,‘讨’了三天钱,叶吱现在就跟有开口障碍症一般,轻易不开口。
按理说小情侣刚在一起,腻歪几天都是正常的,但他们恰恰相反,不知道是不是从前腻歪多了,在一起除了当天腻歪腻歪,喊喊男朋友啊女朋友以外,剩下的时间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不对,大概还是有的。从前谢斯年要是上课来牵叶吱的手,叶吱能把他揍趴下,现在只会闭嘴红脸。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再次月考,叶吱的成绩进步了七十名,于玫樊高兴的差点摆两桌。
其实也就是从倒数二十变成倒数一百名,但于女士似乎看到了叶吱生的希望,确信这个补习班是有用的,简直是蠢材变天才的踏板,笨鸟一踏成老鹰了。
叶吱也没否认,补习班的确给她带来了很多,比如连从茵这个朋友。学习方面也还行,至少基础能巩固清楚了,不至于在谢斯年那落了笑话。
可叶吱对这成绩还是不满意。
她比划着,自己和谢斯年连一张纸上的机会都没有,她原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了,可和谢斯年比依旧是天差地别。
成绩出来,叶吱的心情不算好。谢斯年却一反常态的严厉,问她周末要不要一起去放烟花。
又没过年,烟花有什么好看的?叶吱这么想着,还是点了下头。
谢斯年这人,要说浪漫是一点边都沾不到。
他有点笨,也很木。
叶吱拿网络的热梗逗他,谢斯年也能波澜不惊地问:“什么意思?”
为此叶吱很苦恼,觉得谢斯年越活越过去了,还是没在一起时互怼更好玩一点。
他说放烟花,但没说去哪儿放烟花。
凌晨一点,叶吱被电话铃声吵醒时,心里窝了火。
彼时正要入冬,夜晚的春溪凉得发瑟。
第三个铃声响起,叶吱才堪堪接通电话。
“喂。”她模糊不清地开口。
“吱吱,我们去海边放烟花吧?”
熟悉的声音。叶吱迷糊地看了眼来电人,是谢斯年没错。
再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谢斯年——”叶吱的嗓音有些哑,“你发什么疯病?”
“奖励你学习进步,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好不好?”
“……”
这不是奖励,是折磨。
电话挂断,叶吱闭眼三分钟,认命地起身。
她从窗户往下望,谢斯年抬着头,身影有些模糊。
楼层太高了,她看不清谢斯年的脸,却能看到他踮着脚,朝着自己大肆摇手。
换上卫衣,叶吱冲了把脸,漱口,再蹑手蹑脚地下楼。
她将手插进衣服口袋,看着电梯一层一层下楼,烦躁一挥而散。
叶吱记得的,她问过谢斯年这个话题,在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
-谢斯年,如果我凌晨三点叫你去海边放烟花,你会陪我吗?
谢斯年是怎么回答的?
-洗洗睡,少做白日梦。
这就是朋友和女朋友的区别?那还挺大的。
海边在郊外,谢斯年这回骑的摩托。
叶吱瞧见,要拍照去举报他,谢斯年说:“还不允许人做点刺激的事了?”
叶吱怕,谢斯年说别怕,要死也是他先死。
死不死这事儿吧,特别不吉利。
叶吱当即板下脸,谢斯年心中一窒,知道自己触及叶吱雷点了,于是弯下腰轻哄着叶吱,抱抱她,说:“我瞎说的,我嘴贱。”
认错态度良好,叶吱也懒得跟他生气了。
直男脑的浪漫方式实在太古怪,叶吱只能打着哈欠陪他玩无聊的浪漫。
骑了一个小时的摩托,到了。
凌晨三点,荒无人烟。
叶吱嘟哝着谢斯年真会找地方,虽说是讽刺,但谢斯年这人听不出好赖话,还当小女友夸他,乐呵得很。
这个时间点发烟花炮竹,叶吱真怕哪个脾气不好的被吵醒带着警察就来抓他俩,于是两人点燃了仙女棒。
过了看海的季节,海面灰蒙蒙的,破浪一层又比一层高,叶吱聪明穿了拖鞋,谢斯年还穿着运动鞋,被海水冲的惊慌失措,连连后退。
叶吱忍不住笑了,谢斯年这才在心里舒气,他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心里就悬着,深怕叶吱一个不高兴反手和他谈分手。大半夜把人叫起来去吹凉风,这事儿是他欠考虑做得不公道,谢斯年这一路上就没敢吭声,深怕呼吸重了叶吱靠的不舒服。
这场出逃总体完成的很好,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没提前报备叶吱。
两人靠在一起,不顾形象地坐在沙滩上。
叶吱:“前几天任民豪找我了,问我运动会报不报名。”
谢斯年双手张开撑在后面,肆意地眯了眯眼:“他也问我了。”
叶吱:“你怎么说?”
他抬头,心想这天马上要亮了,闻言道:“报了,一千五。”
“哟呵,帅啊。”叶吱扬眉,“怎么没告诉我?”
“昨天刚报。”谢斯年道,“他一直骚扰你男朋友,你男朋友是迫不得已才报名的。”
叶吱作势要撸袖子,护短道:“任民豪可以啊,居然敢欺负我的人,你别拦我,我要去和他一决高下。”
“没拦你,去吧。”
叶吱瞥他,发现谢斯年在偷笑。她瞬间没了趣:“你也不怕你女朋友被打,只知道怂恿。”
“我女朋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哪吒来了都得拜。女朋友就是我的保护伞,我有什么好怕的?”
叶吱被他逗乐了。
“怎么回事儿?”她故意搞怪道,“把你女朋友说成什么啦?”
谢斯年咬了下舌头:“sorry。”
拽洋文?
叶吱蹩脚地用着散装英语:“NO sorry,要money。”
“靠——”谢斯年乐了,“行啊,都给你,钱给你,心给你,整个人都给你行不行?”
叶吱的嘴角撅到右边,气音道:“嗯...”
稍加思索,她嫌弃道:“不要,就要钱。”
谢斯年似没想到她这么说,眉毛一挑,受伤地用右手捂着心:“啊!心碎了——”
“哈哈哈,你搞什么?”
谢斯年见她笑,又坐直用两只手做了心碎的姿势,一颗心合上,又分开。
“女朋友不要我,我跳海算了。”
“去吧,不拦你。”叶吱说,“能让我直播吗?如果火的话我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谢斯年讶然:“好啊你,用你男朋友的命换钱是吧?”
“对啊。”
叶吱念念有词:“好男友养成就是这样的。”
“是这样吗?”
“是的呀。”
“哦~~”
谢斯年懂了,挠她痒痒肉:“还是吗?”
叶吱措不及防,连往后退:“谢斯年,别玩赖啊,哎——你幼不幼稚啦!”
叶吱抓着他的手腕,谢斯年还是不肯束手就擒,多动症似地往她身上靠。
叶吱哪里是他的对手,双方力量悬殊,叶吱选择换话题。
“回归正题!回归正题!”她嚷着,“你就不问问我报名了吗!”
谢斯年:“你肯定没报。”
“?”
叶吱安静一秒:“为什么?”
谢斯年怎么这么笃定?
“第一,你懒。”
“……”
“第二,你报了肯定会来和我炫耀。”
“。”
叶吱松手,木然。
猜对了,她确实没报。
毕竟有关体育的事儿,她都是能逃就逃的。连体育课都不想上的人,怎么可能有兴趣去报名运动会?
虽说青春只有一次,高中三年过眼云烟。
但这也不是报名运动会的理由!
谢斯年一副‘你看我就知道’的贱样儿,“记得来给你男朋友加油助威。”
“会的,一定会祝你漏油的。”
不嘴欠不是叶吱。
谢斯年嗯声,也不在意:“人来了就好,漏油也没事儿。”
叶吱讶了下,小伙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换以前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哭嚷着说叶吱不爱他不注重他心里没有他。
看来这人是看出她的不耐烦了,决定以后都不惹她。
挺好,挺好。
心里这么想着,叶吱心里还有那么点儿失落,直到这人说:“吱吱,只要你在就好了。你在我就很开心了。”
“白莲花这套,你是会的。”叶吱无情地撇开他,“谢斯年,你脸皮忒厚。”
“如果是你,再厚也无妨。”
“因为这就是爱情。”
“我爱你,甘愿为你做花。”
“这叫为爱付出。”
叶吱:“?”
你行。
谢斯年也不知道上哪学的骚话,这人有时候还挺让叶吱刮目相看的,能泰然自若地说骚话,谢斯年是第一人。
叶吱佩服,她怼人天赋异禀,但论说骚话这点,一百个叶吱都抵不过一个谢斯年。
这大概就是学霸的魅力,明知贱故犯,但这身光环盖世,就算贱也是帅的贱。
读书人嘛,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
天蒙亮,今天没日出。
海边日出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他们撞上了百分之十的微小概率,可以说是很非酋。
不过好在天气不错,叶吱心情好,没有日出有男朋友,日子还能过。
每一天的日出不一样,赶不上日出看过黎明,今天也算没白来。
叶吱看了眼手机,已经七点。她这算三分之二个通宵了,就这精神拿去学习,谢斯年估计都没她厉害。
回到家已经八点,她的心突突直跳,什么浪漫啊海边啊全忘了,心里只想着谢斯年是想早点换个女朋友吧。
这个点于玫樊已经醒了,和叶韦民坐餐桌吃面条配油条,听见开门声,于玫樊惊讶地抬头,瞧见叶吱愣了几秒:“你起这么早?”
“……啊。”叶吱无力地张了张唇,她现在只想一头栽进床,狠狠睡个回笼觉。
见她一脸惫态,于玫樊再不济也能猜出来了,她皱着眉:“你几点出去的?”
“……”
叶吱没力气地说:“一点。”
“?”
什么一点?于女士脑子闪过这个问题,豁然——
还能是什么一点,总共就两个一点,一个下午一点,一个凌晨一点。
想通的于玫樊大怒:“叶吱!!!你又出去撒野!!!”
“砰——”
回应于玫樊的只有关门声。
于玫樊和叶韦民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她愤愤然:“你女儿!”
叶韦民不紧不慢地抽纸擦嘴:“是我们的女儿。”
于玫樊:“……”
“女儿凌晨一点在外面,你这个做爸的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啊。”叶韦民说,“她肯定是和斯年出去,这么一想是不是就不急了。”
“?”
“玫樊啊,要学会变通。”
“…我要你教我怎么教女儿?”
叶韦民吃瘪,干巴巴地“哦”了声,便道:“我上班去了。”
于玫樊翻了个白眼:“今天早饭我买的,你不洗碗?”
“…行。”
叶韦民认命地开始收拾,于玫樊则拿手机向补习班请假。
叶吱睡醒已经五点了,她感觉不到饥饿,甚至连力气都没有。
她软趴趴地躺在床上,卷起被子裹着,手虚无地挥了几下,找到手机了。
叶吱的手搭在手机上,数秒后,她的睫毛颤了下。叶吱慢悠悠地睁开眼,眼睛被刺了下,落下生理性地泪水。
揉揉眼睛,打开手机。
消息挺多,谢斯年只发了一条。
-醒了吗?
两个小时前发的。
叶吱回了个“1”。
再就是连从茵的消息,她对叶吱又不来上课产生极大的不满,发泄了二十条消息。
叶吱视线模糊地看了个大概,有气无力地按下语音键:“我昨晚熬了个通宵,早上八点才回家,没力气去上课了,明天一定陪你。”
连从茵秒回的。
-好啊!!
-你别骗我!
-“不会骗你,一定来。”
勉强回了连从茵,也不管手机熄不熄屏,叶吱再次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养回了精神,终于抖擞。
刷了会视频,叶吱才又点回去回别的消息。都是不痛不痒的问候,多的是云昼刷视频得到的笑料,再分享给她。
虽说养回精神,但叶吱也没想搞笑的念头,回了云昼句“睡醒了”和“等会再看”后,她心无旁骛地回起别人。
最烦的还是仁民豪,这会儿还在问她参不参与运动会,叶吱简直想给他个暴扣。
体育委员怎么了?体育委员就一定要报名啊!
谁定的规矩。
原本运动会报名应该交给体委,但叶吱实在是没闲心——她也是怕到时候没人报名自己要硬着头皮上阵,所以把这重任交给了任民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