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会聊天了,她再也没有幽默了。
谢斯年:“是挺好。”
天气好,心情也好。心情一好,他就特别想亲叶吱。
谢斯年舔了下唇:“叶吱,我们回班级写卷子吧。”
“……”
话题转的太快,叶吱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昨晚学的脑袋疼,怎么今天又要学?
说好的放松呢,学霸也骗人啊。
“或者,我们再亲一个?”
“……写卷子吧。”
窒息感叶吱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谢斯年的吻太凶猛,像要将她倾夺,叶吱不会换气,接次吻得瘦三斤。
谢斯年笑了,他嗯了声,意犹未尽道:“有点遗憾。”
“?”
遗憾什么啊哥。
她真的要叫哥了,谢斯年忒爱亲。
“写卷子吧。”叶吱说,“学习能让我进步,学习能让我快乐。”
叶吱毅然决然地回了班级,和谢斯年一起做起数学卷子。
数学,她永远的敌人。
它是谢斯年的好友,叶吱的仇人。
一个半小时,叶吱写完卷子,她直接放弃大题——这玩意算了半个小时结果算了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数字字母分数一个都对不上。
还是不写出来丢人了。
谢斯年对了答案,错了两小题,146分。
叶吱叹为观止。
数学146分,不是神就是疯。
疯子才能考这么高吧???
谢斯年似没看到叶吱的心理活动,改完后淡道:“考差了。”
叶吱冷笑:“呵呵。”
146考差了,那她呢?
她算什么?
算个屁。
谢斯年作势要拿她卷子:“我帮你改卷。”
叶吱怕了,深怕自己考二十分被谢斯年笑死。
她连忙把卷子往胸口一拍,捂着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见她神经兮兮的模样,谢斯年好笑道:“没把握吗?”
“……”
这无疑是挑战。
是对她人格的挑战。
她怎么可能没把握?
天塌下来了,还有叶吱的嘴顶着。
“怎么可能。”她道,“我觉得超简单的。”
“是吗?”谢斯年说,“那我帮你改改。”
“不了…我怕我考满分你会嫉妒。”
谢斯年险些破功,憋着笑道:“我女朋友考满分我为什么要嫉妒?我超高兴的。”
“…”
那你别超高兴了,你女朋友考不了满分。
叶吱勉为其难的把卷子给了谢斯年。
期间,她一直小心翼翼看谢斯年脸色,男朋友很平静,手速很快地改着卷子。
勾勾勾…叶吱瞟见,心悬着。
她有些兴奋,太久没见这么多的正确答案,这份卷子是出自她的手笔,她写的,她对了好多。
叶吱飘飘然,凑近些才发现,是她的男朋友把勾打得超明显,叉超小。
“…”
她眯了眯眼,发现还真看不见了。
原来不是全对,这是在和她玩眼技吗?
看来她要去配眼镜了。
叶吱的下巴垂在谢斯年的手臂上,长长地叹了声气。
谢斯年拿笔的手顿了下。
他轻柔道:“怎么了?”
叶吱幽怨:“错了好多,不活了。”
谢斯年偏头,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扬唇,发自内心的觉得吐槽的叶吱也超——可爱。
谢斯年用笔敲了下叶吱的头,叶吱瘪嘴怒瞪他,低头咬了下谢斯年的手臂。
手臂上一道牙印,分外明显。
谢斯年眉头也没皱,无奈道:“叶小狗。”
叶吱:“小狗就小狗。”
小狗可爱着呢,他不愿意做小狗,她愿意。
“不怕狗了?”
“我怕的是大狗,汪汪乱叫咬我的狗,不是网络上可可爱爱的小狗。”
“嗯,你也是小狗。”
“?”
叶吱细琢磨也没琢磨透谢斯年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她索性不想了,只道:“谢斯年是傻狗。”
“…不对,不能侮辱狗,你是傻人。也不能侮辱人,那你说傻年吧。”
叶吱自己絮叨着,谢斯年听得直乐呵,仿佛她骂的是别人。
小情侣温存了一会儿,试卷还没改完,江池燃就回来了。
就他一个,臭着一张脸,拿着手机。
看到这俩,江池燃也只是微昂了下头,坐回位置上了。
叶吱:“?”
她口吻对谢斯年道:“江池燃怎么了?”
谢斯年摇头。
叶吱:“要安慰吗?”
谢斯年沉默。
江池燃经常这样,他的情绪阴晴不定,时好时坏。
他这人最烦的就是在自己生气的时候别人打扰他,可这次不明不白的发了怒火,一个人回到班级就趴着不动。
有点不对劲。
没等谢斯年回答,叶吱听到“啪”的一声。
江池燃把手机给摔了。
叶吱等不住了,她唰地起身去捡江池燃的手机,他刚换的最新款万元手机,就这么一摔,屏碎了。
“……”
她坐在江池燃前面,用手指戳戳他的手臂。
“怎么了大少爷,谁惹你生气了?”叶吱自顾自道,“再气也不能砸手机啊。”
江池燃闷声:“和你没关系。”
谢斯年也走来:“比赛第几名?”
江池燃的头从臂弯抬起:“你们没看我比赛?”
叶吱呼吸一滞,有些尴尬道:“我被老师叫走了。”
“老师明明在终点等我。”
“是天华哥。”
“数学老师找你干嘛?”
“说我成绩进步,夸我呢。”
“哦。”江池燃信了,又问谢斯年:“你居然没看我比赛?”
谢斯年无辜道:“我也被老师拉走了。”
“?”
“叶吱和老师说是我教导的好,天华就也把我夸了一遍。”
江池燃:“……”
这会儿他正烦别的事儿,竟也不觉得谢斯年出席是什么好事儿。
他闷地哦了声,又趴下了。
叶吱提醒:“喂,你手机坏了。”
江池燃:“坏了就坏了吧,我等会去买个新的。”
叶吱突然牙疼。
她也真是欠得慌,还想着去安慰江池燃,现在好了,要被安慰的是她了。
这么想着,叶吱将目光投向谢斯年,用眼神状告江池燃。
谢斯年安抚道:“他今天吃错药了。”
叶吱点头。
这个可以有。
江池燃烦躁地揉头发:“啧,你俩滚一边秀去,一唱一和的烦不烦。”
叶吱不动声色地往后倒了点,再偏身子往下探:“真生气了?”
江池燃:“……”
叶吱:“生我的气?”
江池燃:“…没有。”
叶吱松口气:“那就是生别人的气了。”
江池燃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别气了。”叶吱说,“我带你去玩。”
江池燃:“我还要你带?”
“你想玩什么?”叶吱充耳不闻。
“什么都不想。”
“去唱k吧。”叶吱说,“把情绪都发泄出来。”
江池燃没道话。
叶吱一拍桌子,说罢就要站起身:“想不想去一句话。”
江池燃动摇了。
谢斯年这才道:“我不逃课,好学生都不逃课。”
江池燃似下定决心:“我去。”
他才不是什么好学生。
三个人逃了运动会,打车到就近的ktv订了两个小时的包厢,江池燃起初只坐在那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又出去了,叶吱陷入在“死了都要爱”里无法自拔。
过了大概五分钟,江池燃回来了,一身烟味。
叶吱给他点了一首“伤了心的女人怎么了”,把话筒递给他。
叶吱:“唱。”
江池燃:“……?”
叶吱毫无诚意:“你把伤了心的女人改成伤了心的男人不就得了。”
“?”
叶吱误以为他是因为同桌而不高兴——江池燃和他同桌那点事,叶吱看不出来也别做朋友了。
结果并不然,这人说:“我为什么要唱?”
“帮你脱离爱情的苦。”
“…”
特么。
他爱情受什么苦了?
一点吧,也不至于到这份上。
伴奏过半,江池燃以后没接话筒,只说:“你唱,我听。”
叶吱:“那你和谢斯年一起合唱男孩别哭吧。”
江池燃:“。”
这都是什么破歌?
江池燃:“不唱。”
话音刚落,伴奏起了。
江池燃睨向罪魁祸首:“你想唱?”
谢斯年无辜地晃了晃话筒:“我想和你一起唱。”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了铁子。
江池燃憋着气,半会儿才妥协,一副拿你们没办法的模样,勉为其难接过叶吱的话筒。
从这首歌开始,三个人嚎天嚎地。
两小时又两小时,价格加码,叶吱付钱。
第一次付江池燃没说什么,等到第二次付钱这人玩尽兴了,说要连刚才的一块结账,叶吱没答应,说是她叫他们来玩的,让江池燃付钱太丢人。
江池燃也不拦着了,叶吱这人对这些事向来说一不二,和她争只会伤感情。
唱了四个小时,一身轻松。
三人转角又去了烧烤店,江池燃点了三瓶啤酒,一口气干了一整瓶,才大骂了声:“操。”
叶吱瞥他:“情绪发泄完了?”
江池燃又颓了:“嗯。”
叶吱一点头,继续吃串:“发泄完了就好。”
江池燃单手又开了一瓶啤酒,谢斯年拦下了:“还没成年呢,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江池燃扯笑:“你还活在旧时代啊?”
叶吱替男朋友说话:“你怎么说话的,谢斯年这种成绩好不抽烟不喝酒的三好青年,谁要做他女朋友有福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江池燃雷点上,这人暴躁道:“有个屁福。”
“成绩好能代表一切吗?天天他妈的在我旁边分数分数的,强制我选专业选大学,老子他妈才不想理他们——!”
叶吱被吓了一跳。
她原先是想问江池燃怎么了的,但看他没有想说的意思,也就没自讨没趣的去问。
原来无关同桌。
也是,人不顺心的方式太多种了,不止是爱,也不止于爱。
她一下哑巴了,灌了一小杯椰奶,才小心翼翼地说:“想不想读书是你的事情,等你高考都成年了,自己背着他们选呗,去你想去的地方,他们还能让你退学啊。”
顿下,她继续道:“我之前也挺不喜欢读书的,虽然现在也没多喜欢,但有时候就觉得别人会的我不会特难受,我明明跟他们坐在一个教室里,听同一个老师的课,为什么我的知识没有他们渊博?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没有墨,甚至写作文都用不上什么四字成语。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哦。原来我是个文盲。”
“我不想做文盲,所以我拼劲全力去努力。我不想让旁人看我笑话,指责我父母生的孩子这么不会念书,每次想到那些亲戚在我耳边说‘吱吱啊你这么聪明怎么就读不进去书呢’我就特别想吐,所以我想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好工作,然后养只猫,开心快乐的生活。”
“江池燃,你比我好多了。”叶吱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我充其量就是个普通人,要美化也只能说是个警察家属,那都是属于我爸的荣耀,我自身什么也没有。”
“而你不一样。”
叶吱说的自己都要焦虑了,她抿了下唇,说:“你的家境已经超越很多人了,你可以眨也不眨眼的买下万把块的手机,心情好请人吃饭,心情不好砸砸名贵的物品。虽然有钱这事吧有利有弊,但我暂时还没看到有钱带来的弊端。你换个角度想,你就算现在退学不读书回家也是继承家产,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读书?当初能考上盛北就代表你的底子不差,努力点是可以考上你理想的学校的。我记得你是想学警察吧?”
江池燃苦笑:“警察?我不配。”
叶吱:“配的。你一不犯法二没案底,祖上三代也没人坐过牢,只要你努力怎么不配?”
“…你怎么知道我祖上三代没有?”
“。”
叶吱顿住:“还真有啊?”
江池燃哧笑:“没——逗你玩儿。”
“滚蛋。”
江池燃大概是被说服了,眼里带了点笑意。
吃完这顿烧烤告别前,他对叶吱说:“谢谢你。”
叶吱惶恐:“都是朋友,说几句话而已有什么谢不谢的——”
江池燃“靠”声:“我是谢谢你今天陪我。”
谢斯年一副不满的样子:“哎?江池燃你这话可让我心寒了啊。”
江池燃捶了把谢斯年的胸口:“兄弟,谢了。”
叶吱:“为什么我的谢谢这么疏离?
江池燃受不了了,抖了抖肩膀:“你俩挺配。”
叶吱:“要你说。”
江池燃:“?”
谢斯年:“兄弟,谢了。”
江池燃:“???”
不等他反应过来,江池燃叫的车已经到了。
叶吱挥手告别他,看着车离去的背影,她仰头看谢斯年:“谢斯年,回家吗?”
谢斯年说:“我想和你一起散步。”
叶吱笑:“可以啊。”
两人手牵手走在路上,谢斯年突兀道:“你今天说的很好。”
叶吱嘚瑟道:“我文采很好吧?”
“嗯,很好。”谢斯年认真地说,“要是换在语文作文里,能拿五十分。”
“为什么不是满分?”
“因为你说的未来里没有我。”
叶吱哑然,想起她曾说的话,解释道:“我是为了安慰江…”
话音未落,被谢斯年打断。
他说:“而我规划的未来都有你。”
你说的未来里没有我,而我规划的未来都有你。
天色暗沉,路灯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