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峰相恋——黄芪【完结】
时间:2023-06-12 23:02:31

  毫不迟疑的回答,就连杜若蘅自己也吓了一跳,但她心如明镜,非常确定自己的选择,即使事实像尹清明说的那样,白言朔根本没那么爱她,未来也很可能会负她,可那又怎样?此时此刻的她依旧想要毫无保留地同他谈一场炽热的恋爱。
  而关于白言朔救她于水火的那件事,发生在两人相识后的一个月,杜若蘅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时发生的每个细节。
  彼时的她凭借优越的外型条件,总能接到走秀和拍平面的兼职,但想要被经纪公司看上,真正成为专业模特,获得更多更好的资源,登上更大的舞台,她还摸不到门路。
  培训机构的老师推荐她参加一档超模选秀节目,原本没抱希望却幸运地通过了海选,并一路过关斩将杀进了决赛圈。
  节目陆续在播,杜若蘅逐渐变得小有名气,学校里追她的男生也明显多了起来。
  她从不会拒绝别人交换联系方式的请求,但回消息的速度比树懒还慢,和所有人保持着礼貌而疏远的距离。
  白言朔的名字也安静地躺在她的好友列表里,当初被强行种草莓后,他擅自加了她的微信,而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没删他。
  决赛夜,杜若蘅轻松摘得桂冠,游刃有余地将百万奖金和签约国内知名模特经纪公司的奖励收入囊中。
  不成想在赛后的庆功宴上却出了大事。
  那一晚的宴会,不只有参赛者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本季的赞助商、来观摩的潜在金主们都受邀前来吃席。
  杜若蘅不知道,这些人里有不少对节目根本没兴趣,他们唯一的目标是挑人。
  而作为这一季比赛的冠军和新星,她的处境相当危险,她有极大可能沦为这场狩猎游戏中的牺牲品。
  录制结束后,杜若蘅脱掉了颁奖环节所穿的拖尾晚礼服,换上一件极简的白衬衫配牛仔裤。她虽然在学校里很社牛,但毕竟没有社会经验,对应酬这事一窍不通。
  赞助商的老板是个油腻且自负的中年男人,来敬酒时眼神不怀好意地往她身上瞟,导演在一旁陪笑,虽然看出了这人的意图,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杜若蘅勉强喝了一杯,男人还要她继续喝,说如果她能一口气干掉三杯酒,下一季的节目他投了,今晚就签合同。
  导演闻言喜笑颜开,抬手在杜若蘅的背上推了一把,力气大到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在赞助商身上,“小杜这孩子真是块木头,一点事不懂,你把金老板陪好了,什么好资源没有?我说的对不对?”
  男人听了连连点头,“导演说得好。”
  但她还是礼貌地拒绝了,说承蒙您抬爱,是我自己不配。
  见状,男人脸上明显挂不住了,故意装作手抖,将一整杯香槟倒在了杜若蘅的胸口。
  白衬衫材质轻薄,被打湿后透得厉害,文胸边缘的蕾丝花纹清晰可见。
  “哎呀,不好意思。”他虚情假意地道歉,随手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就要给她擦干。
  而在他的咸猪手马上就要触碰到她的胸部时,杜若蘅眼疾手快地飞起一巴掌,用尽全身力气甩在男人脸上,打完立刻就跑。
  “草。”男人吃痛大叫,扬言今晚就要办了这个小妮子,否则他不姓金。
  杜若蘅扇人巴掌时有多勇猛,过后就有多害怕。她飞也似的冲出会场,找到一处隐蔽的杂物间躲了起来,她钻进存放扫帚的储物柜,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然而魔鬼并没有轻易地放过她,导演担心得罪金主爸爸,找来大楼的保安要求搜人,楼内各处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因为恐慌,杜若蘅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忍不住掉眼泪,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得死命咬住下唇,咬到破皮,一嘴的血腥味。
  她知道自己可能躲不过这一劫了,但依旧挣扎着求生,她没机会打电话,只能尽快给微信列表中的所有人群发了定位和简短的几个词——“救我”“报警”“谢谢”,期盼着有人看到消息后能给她一线生机。
  然而不幸的是,节目录完时已是深夜,此刻醒着的人寥寥无几,没有人回应她的求救信号。
  时间流逝得极慢,周遭环境一片死寂,杜若蘅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疾速而有力,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胸口,仿佛一场宿命的倒计时。
  不知过了多久,有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划破寂静的夜。
  忽然有人发来了共享实时定位,她下意识地接受,地图上显示的两个箭头,一个静止在原地,一个在不断移动。
  终于,它们重叠在了一起。
  储物柜的门倏地被拉开,扫帚“啪”地摔在地上,有光瞬间照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找到你了。”
  熟悉的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响起,杜若蘅终于松了一口气。
  得救了,那一刻她像是被抽掉了全部的力气,一下子昏了过去,跌进一个坚实而安全的拥抱里。
  ……
  杜若蘅仰头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百利甜酒,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
第9章 罗马假日
  我好馋你的身子啊。
  想要再次拥有他。
  她设想了一下,如果将当年尹清明质问她的话放到现在,她的答案依然没有变。
  你真的能接受开放式关系吗?真的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能接受,虽然有一点在意,但如果这就是他的选择,她可以坦然接受。
  杜若蘅感觉头晕目眩,逐渐失去了思考能力,刚想吐槽这个酒喝起来甜滋滋但后劲好大,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白言朔手中接过酒杯后忘记兑牛奶了。
  好烦,邪恶的计划还没付诸实践,她怎么能先醉了呢!
  不知过了多久,当白言朔终于愿意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时,杜若蘅整个人已经晕死了过去,她上半身松弛地仰躺着,以一个奇怪扭曲的姿势,左手高举过头顶,右手还捏着那只空了的高脚杯,乍一看好像凶案现场。
  她一双笔直纤瘦的大长腿垂在床边,光着的双脚陷进地毯厚实的毛绒里,如果不是腿脚恰巧起到了支撑的作用,她怕是整个人都要滑到地上去了。
  与此同时,丝绸质地的香槟粉浴袍不知怎的被折腾散了,她身上多处白若凝脂的肌肤裸露在秋夜微凉的空气里。
  “……”这女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把自己灌醉的?
  白言朔都要被气笑了,他干净利落地抓住她的脚踝,将人原地旋转了九十度,成功拖回床上,然后嫌弃地用被子蒙了个严严实实。
  收拾好一切再回到卧室,被子里的人依旧安静地睡着,一动不动,白言朔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很快也进入了睡梦中。
  今晚,他难得没有失眠。
  夜半时分,白言朔被异样的触碰吵醒,有只手伸到了他的腰腹部,正肆无忌惮地摸来摸去,冰凉的手指仿佛在作画,轻柔地勾勒出他腹肌的纹理,并滑蹭着人鱼线一路向下。
  他脑子有点懵,一把捉住那只作乱的手,将其牢牢按压在他结实的小腹上。
  明明是充满冷意的触感,却无端引得他心底一阵燥动。
  “唔,白言朔,我很想你。”始作俑者忽然开口。
  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嗯?”他在等她继续讲,可却没了回应,寂静的夜将时间无限拉长,他忍不住又喊了一声,“阿蘅?”
  她依旧没有动静。
  僵持了半晌,白言朔松开她的手,一瞬间仿佛被解除了禁锢的人,动作灵活地从被子底下游向他,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将头枕在了他的胸口,然后舒服得蹭蹭。
  四周静谧无声,怀里的人倏地小声念道,“我好馋你的身子啊。”
  “……”
  白言朔终于被气得失眠了,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这女人果然只想睡他。
  翌日清晨,杜若蘅睡眼惺忪地醒来,她伸手胡乱地拍了拍,发现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前夜与她同床共枕的人此刻不知所踪。
  她昨晚醉得太厉害,几乎是断片的状态,关于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记得
  PanPan
  了。
  杜若蘅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六点,天刚蒙蒙亮,他会去哪里呢?
  闭着眼走到浴室洗漱,她险些一头撞在淋浴房的玻璃门上,简单粗暴地涂完脸,只听外边“咔哒”一声门响,有人回来了。
  白言朔穿着一身纯黑色运动服,看样子是刚刚晨跑完,他手里正举着一杯滚烫的拿铁,怀中还抱着一只牛皮色纸袋。
  杯口处不断飘出的香浓气味调皮地窜入鼻腔,勾得她肚子咕咕直叫,杜若蘅也不跟他客气,顺手牵羊拿走了咖啡,开始小口小口地啜饮。
  直到大半杯拿铁下肚,她才忽然想起来问他,“这个是给我的吧?”
  白言朔坐在餐桌旁吃着羊角包,根本懒得理她,“如果我说不是呢?”
  杜若蘅听了一怔,想了想说,“那我给你留半杯?”
  喝都喝了,也只能这样了。
  “不用了,谢谢。”他语气中充满礼貌的疏离感。
  她心想不妙,又试探着问他,“你生气了?”
  白言朔觉得好笑,他有这么小气吗?
  “没有。”
  “哦。”杜若蘅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厚脸皮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那羊角包能赏我一个吗?”
  “……”这是吃定他了?
  白言朔没有拒绝,他细品了一下她方才所说的话,然后将手中咬过一口的羊角包撕了一半给她。
  嗯?为什么不拿个新的?
  杜若蘅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看到他手快地又撕了一只,她下意识地接过来吃掉,直到两人分食完一整袋羊角包。
  这天上午,他们一起去了梵蒂冈,世界上最小的国家,其国土面积仅有0.44平方公里。
  梵蒂冈位于罗马城西北角的高地上,自然资源匮乏,也没有农工业生产,财政收入主要来源于旅游业。
  但这里却是欧洲艺术的殿堂,梵蒂冈博物馆的馆藏极为丰富,走廊里的壁画、壁毯画和穹顶画,以及展厅和院子里的雕塑,皆出自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家之手,文艺复兴三杰中只有达芬奇没在这里留下艺术作品。
  而在这座艺术文物的宝库中,最受瞩目的当属西斯廷礼拜堂。最初教堂刚刚建成时,教皇号召一众艺术家前来作画,米开朗基罗就在其穹顶和一端的墙壁上绘制了《创世纪》《最后的审判》两幅传世巨作。
  像梵蒂冈博物馆这样的古老建筑,总是常年不断地进行着这样那样的修缮工程,西斯廷礼拜堂很久没有对外开放了,前些时候才又接受预约。
  杜若蘅在法国留学时选修过欧洲艺术史相关课程,对经典艺术作品颇为了解,对其中所讲述的宗教故事也有所涉猎。能亲眼看到真迹,她兴奋得很,从进来后就滔滔不绝地跟身边人讨论着艺术作品的细节。
  “你快看那个男人的袜子!”她手指一幅壁毯画中的人物小声喊道,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十年前美露辛火出圈的秋冬高定系列,主色调就是取自那个颜色。”
  时尚圈是个轮回的世界,某一种曾经广为流行的艺术风格,总会以一定的时间频率,在数十年、上百年后一次又一次地卷土重来。而时装大牌的设计师们,常会从经久不衰的艺术作品中汲取灵感。
  白言朔跟在杜若蘅的身后,始终沉默不语,安静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你……”不料她忽然刹住脚,转身与他对视,“为什么改行了?”
  他是年纪尚轻就举办过个人画展的艺术家,曾受到圈内极高的评价和认可。对此,杜若蘅十分羡慕,那是自知没有天赋的她永远也得不到的殊荣,可没想到多年不见,他竟和自己一样进入了风云变幻的时尚圈。
  早在菡萏春夏大秀上她就想问了,但始终没有机会,之后匆匆离场又在罗马偶然撞见,发生了太多事,她现在才又想起来问他。
  她果真什么都不知道。
  白言朔深深地注视着杜若蘅的眼睛,当即在心里做了决定,曾经没能说出口的话,现在也没有必要告诉她。
  “我不想自己的作品被束之高阁,我更希望它们能被人穿在身上。”
  闻言,杜若蘅“噗”地笑出声,忍不住吐槽,“可你知道菡萏的高定有多贵吗?普通人很难穿上的。”
  “而且还限量,我一件都没能拥有!”她一想起自己预约排队了好几次都没买到的事就很火大,“我好心帮你救场,如果你有良心的话,就该送我一件!”
  “我考虑一下。”他倏地扬起嘴角。
  居然还要考虑,真是没有良心,杜若蘅轻哼一声,转身向前走去,十分钟内她都不想理睬他了。
  从梵蒂冈博物馆出来,正是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两人选了一家街边咖啡馆小歇,坐在屋外的藤编圆桌旁,视线对着人来人往的广场。
  附近的喷泉雕塑亦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遗产,正处于修缮中,池子里的水被抽得干干净净。虽然缺少了清凉的水声,但广场上依旧很喧嚣,许多人支着画板在写生,其中有稚嫩的年轻面孔,也有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暖阳洒在他们身上,远远望去仿佛在发光。
  日落时分,一个高个子的意大利男生推着花车经过,抽出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递给白言朔,语速极快地说了些什么,而后朝杜若蘅莞尔一笑,又推着一车的鲜花离开了。
  她听不懂意大利语,只能报以微笑,“这小哥哥好帅啊,他跟你说什么了?”
  白言朔不看她,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玫瑰花,“他说难得能见到东方面孔,所以想送一支花给我。”
  他随口扯的谎,她居然当真了。
  杜若蘅听了负气道,“那为什么不送我?我也是东方面孔。”
  “你喜欢?送你了。”
  他大方地将花递给她,却被她凶狠地瞪了一眼,“快拿走,我才不稀罕!”
  白言朔不予理会,他用餐刀利落地削去玫瑰的花枝,将刺清理干净,而后倏地起身,前倾着向她靠近。
  “嗯?”在杜若蘅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伸手将花插在了她脑后饱满的发髻上。
  收回手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耳垂,翠玉桃花坠子随之晃动了几下,他发现夕照下她的耳朵红透了。
第10章 罗马假日
  我们能不能回到原来的那种关系?
  裹挟着暖阳余温的晚风扑面而来,吹得人昏昏欲睡。
  两人换到咖啡店隔壁的餐厅吃了份意大利面,都不想太早回去休息,就随便选了条小巷,压着马路打发时间。
  罗马的街道错综复杂,基本上是以一个个广场为中心,呈米字型分散,走着走着就到了另一个广场。
  夜幕低垂,道路两边的店铺陆续点起橘色灯光,尤其是在空气颇为寒凉的秋夜,更让人感觉温暖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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