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重新灌满热水的热水袋。
褚疏清紧紧地抱住，霎时暖透了全身。
夜已深，露已重，寒风又起，可褚疏清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第12章 耍赖
虽然褚疏清已经奋力追赶自己的落下的进度，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做到的。
期末成绩成绩出来以后，褚疏清难免失落，虽然依旧榜上有名，但在班里排名下滑了不少。
虽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全年级也不止她一人去参加竞赛，还有其他同学和她一起参加物理竞赛，甚至还有参加数学、化学和生物竞赛的同学，有成绩下滑的也有成绩上涨的，总之没个规律。班主任老师得知这个情况还特地找了她去办公室，宽慰了她一番，然后再对她之后的学习进行了简单的规划。
这一规划，就让褚疏清的寒假过得特别充实。大家在享受晚睡晚起的假期生活时，褚疏清披星戴月地上辅导班。这次不仅要弥补之前的缺失，还要提前学习下一学期的内容。原因无他，褚疏清在郁闷自己期末成绩太糟糕的那段时间里，同时也收到自己获得省一等奖的好消息。
这一消息意味着，褚疏清成功地进入了省队。不出意外，下学期大概率会参加省里组织的集训队，然后参加决赛，这也就来到了褚疏清最纠结的阶段。
如果说，没有进入到省队，那她就可以回到正常的学习状态，保持好正常的学习节奏，之后正常参加高考。一旦进入省队参加决赛，如果能够顺利拿到国奖，就能获得保送资格，但没能拿到国奖，就只能选择参加高考，但那时已经是高三阶段了。
这就是一场豪赌，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褚疏清自从上交了复赛的报名表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她不似之前那么犹豫不决，爽快地向老师递交了决赛申请表，并趁着假期给自己安排了下一学期的学习内容，整个人忙碌且充实。
在这样的情况下，先前约定好的五人聚会是一推再推。终于在年关将近时，聚在了一起。
去年春节，姜之皖和父母在海边度假，看着唐述霖发过来他们四人一起看灯会的照片，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面还是很羡慕，想和大家一起看灯会。
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今年并没有再次举办灯会，姜之皖遗憾的程度再次加深。
春节期间，每家餐厅都是座无虚席，生意火爆。
她们一行人在餐厅外排了近一个小时队伍，才进入餐厅。一坐下，褚疏清就连忙道歉说，若不是因为她补习，聚会的时间才一延再延，才碰上这人流量巨大的时期。
他们还没有说什么，一向就维护褚疏清的姜之皖抢先开口，“你道什么歉啊，人多排队哪里是你的错。再者说本来就是借着给你庆祝进入省队的名义出来聚餐的呀。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啊。”
“就是啊，说这些干嘛，今天开心，说点高兴的话。”唐述霖紧随其后，十分赞同姜之皖的话。
程屿乔和俞安纷纷点头表示说的对。
“那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先说好了，今天我请客，你们都不许买单。”以往大家出来聚餐都是AA制，但这次是特地为她庆祝的，自然要她来请客。
姜之皖和唐述霖习以为常，读初中时，大家也经常轮流买单请客吃饭，也没有觉得那里不妥。
反倒是俞安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请客呢？不行的。”
褚疏清说，“既然是为我庆祝的，自然是要听我的，你就别客气了。”
俞安还想说什么，却被程屿乔轻拍了一下肩膀，俞安瞬间闭嘴，把想说的咽回肚子里。
程屿乔看向褚疏清，调侃道，“你今年的过年红包是不是翻倍了？”
褚疏清瞪大了双眼，眼睛里尽是疑惑，“为什么说翻倍了？”
“猜的。”
“……”褚疏清虽然没有说话，但却流露出质疑的眼神。
程屿乔见她如此表情，笑着解释说，“你去年说的，成绩与红包挂钩。现如今如此豪气，想必今年的红包收入不少。”
褚疏清没想到，去年随意说的一句话，程屿乔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很是意外。
但内心却不能表现出来，她摇了摇头，很是遗憾的说，“可惜了，分析的挺有道理的，但却说错。”
“？”，这回轮到了程屿乔不解了。
褚疏清得意地说，“我家过年红包正正好是大年三十那晚发的，现在离三十还有几天，自然不是过年红包。但……”，她话头一转，“你还是说对了一半，今年的过年红包确实翻番了。”
程屿乔一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逗笑了褚疏清。
旁边的姜之皖的八卦属性又被激发了，“能告诉我，翻番红包有多少啊？”
看着四个人都盯着她看，眼神中都透出好奇的目光，原本不想说的褚疏清还是报出了一个数，这个数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但对于学生而言，还是不少。
还是程屿乔先反应过来，调侃她说，“这是人间小富婆啊。”
姜之皖说道，“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待会儿得多吃两口以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这么大的红包啊！！！”唐述霖很是愤怒。
反倒是俞安很淡定，只是又拿起菜单翻了起来，并表示刚刚是自己有眼无珠，准备再多点几个菜。
这四人的反应令褚疏清非常无语，只好说，“这是你们自己问的哈，可不是我自己主动说的哈。再者说，这是因为进了省队的缘故，家里长辈奖励的，往年过年都没有这么多，而且这里面的大部分还会去缴纳补课费。总体算下来，没有多少。”
听到褚疏清这么一解释，大家的心态平复了很多。既然富人请客，大家也没有拘着自己，放开了肚子，吃的可欢乐了。
这顿饭大家吃的回味无穷，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吃完饭，又是和往常一般，说说笑笑地走着，消消食，时间差不多了，就各自散去。
姜之皖仍旧是唐述霖送回家，褚疏清自然也是和程屿乔一起。
程屿乔和褚疏清，看着姜之皖，唐述霖和俞安打车离开，他们并没有立刻坐车离开，而是沿着回家的方向，慢悠悠地走着。
冬夜里，寒风刺骨，褚疏清白天出门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默默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她的小动作被程屿乔发现了。
程屿乔伸手把她的衣帽盖在她头上，“既然冷，为什么不把帽子戴上？”
褚疏清停下自己的脚步，抬头看向程屿乔说，“我感觉盖上帽子，就听不清楚你说话了。”
程屿乔一顿，又接着问，“那你不冷吗？”
“冷啊。”褚疏清一边说着话，一边想把盖在衣帽取下来。
程屿乔一手拉住褚疏清的手，止住了她的行为，另一手整理好褚疏清刚刚弄乱的衣帽。
“你要是觉得听不清楚，我就说大声些就好。你感冒才好，别又生病了。”
“不会的，上次是淋了雨的缘故。”
褚疏清的衣帽很宽大，一盖上能遮住褚疏清大半的脸，瞬间就能感受暖意，衣帽边上还有一圈长长的绒毛，垂下来，刚好遮住她的眼睛。褚疏清因为绒毛看不清，一直眨着眼睛，试图能透过绒毛看清眼前人。
而从程屿乔的视线看过去，一双透亮的大眼睛在绒毛的遮挡下忽闪忽闪，像星辰，不由自主被吸引。
时间的流转仿佛在两人之间停止，周围的喧闹声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静谧起来。
…………
还是经过车辆的喇叭声拉回了两人的思绪，皆回过神来。
褚疏清扒开眼前的绒毛，看清了眼前的人，也看清了脚下的路，大步向前走去。
程屿乔跟随其后，追赶上来褚疏清，并把褚疏清隔离在人行道里面。
走了很久，两人皆沉默不说话，程屿乔一直都比褚疏清沉得住气，还是褚疏清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打算不和我说话了吗？”
“你下学期是不是不在学校里上课了？”程屿乔并没有回答褚疏清的问题，反而抛给她另一个问题。
褚疏清只是不想两个人沉默以对，所以才主动说话的，没想到会引来程屿乔的询问。
“大概率只会在学校里上两个月的课，之后会去省里参加集训，七月初举办决赛。”
“你参加完决赛，我们就高三了。”
“是啊，感觉高中三年过得很快。”
“你参加决赛能送考吗？”
褚疏清没想到程屿乔又绕回竞赛这个话题，“应该可以吧。”
程屿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些话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到时候我给你送考。”
“蛤？”褚疏清一愣。
程屿乔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连忙往回找补，“和姜之皖、唐述霖他们一起。”
褚疏清明白程屿乔话里的意思，没有说好，只是推测了一番，“七月初，大概率学校会补课 ，毕竟准高三，你确定那时候会有时间？”
是啊，程屿乔忽略了这一点。六月的高考一结束，他们就是准高三了，基本上不会拥有一个完整的暑假。
他轻喃道，“会有的。”
褚疏清没听清楚程屿乔的话，以为自己的推测打消了程屿乔的念头，于是话题一转，问道：“你以后想学什么专业呀？挺好奇的。”
“你猜猜看。”程屿乔又逗起了褚疏清。
“我不猜。”褚疏清宁愿不知道也不愿意胡乱猜测。
见褚疏清不愿接招，程屿乔也就不逗她了，“我不知道，能考上哪里就读哪里，能上什么专业就上什么专业吧。”
褚疏清才不信他的话，“我不信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我说了实话你不信，非要我说假话你才信吗？”程屿乔笑道。
“算了，不说这个。我们打车回去吧，我脚走痛了，不想走了。”褚疏清倏地蹲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腿肚子。
程屿乔看着面前的女孩就像是个耍赖皮的小孩子，“那我背你回去。”
对待耍赖皮的小孩子，他还是有一招的。
“才不要，你背不动我。”
“你要不试试，看我背的动你不？。”
“不要。”褚疏清依旧蹲着，不肯起身。
程屿乔很是无奈，刚刚明明是褚疏清说自己吃的太饱，提议走路回家的，结果半路来这么一招，但没有办法呀，总不能让她就这么蹲在这里啊。还是只有听从她的吩咐，打车回家去。
出租车在褚疏清家的小区门外停下，程屿乔也跟着她下来车。褚疏清还有点纳闷呢，这次出租车正好停在小区门口，也不用过马路，程屿乔可以不用下车直接回家的。
但程屿乔下车也不是特地把她送进小区，而是直径走向小区附近的药店。很快，他又拿着一盒药走出了药店，然后将药塞进褚疏清手里。
“这药是缓解肌肉酸疼的，回家以后把药搓热了再抹在腿肚子上，第二天有奇效。之前我打篮球，肌肉酸疼，篮球教练推荐的，很好用。”
“啊……”褚疏清没想到这药是他给自己买的。
“啊什么啊，我说的用法记住了吗？”程屿乔一脸严肃地说。
“哦，我知道了。”褚疏清答应的很是敷衍。
程屿乔捕捉到她眼神里的闪躲，“你刚刚腿肚子疼该不是装的吧。”
“怎么可能，再说了装腿肚子疼能有什么好处啊？”褚疏清反驳道。
程屿乔笑道，“你只知道吗，人在说假话的时候，音量会比平时大一些，以此来遮掩自己因心虚而导致的气势不足。”
“你胡说。我没有。”
“真的？”
“嗯……腿肚子是真的疼，但……只疼了那么一小会的时间，完全没有到需要搽药的地步。”褚疏清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
“那你刚刚怎不说呢？”程屿乔试图搞清楚褚疏清的脑回路。
褚疏清义正言辞地“狡辩”着，“走路回家是我提议的，走到半路走不动的人也是我，直接说走不动了，多丢人啊。可不得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再说了，我也不是全说的假话啊。”
“你呀你……说实话，我又不会笑你。”
“你不会笑我，刚认识那会儿，谁老爱拿全错那事笑我……”褚疏清又开始翻起旧账来。
程屿乔连忙止住褚疏清旧事重提，赶紧催促褚疏清回家。
褚疏清明白他这是在“求饶”，也就顺着“梯子”下来了。
她转身离开，手里拿着药，大跨步地回家了，但她仍能听见身后的人在提醒她。
记得回家搽药。
第13章 拥抱
正如褚疏清所言，新学期开学以后她只在学校待了一个多月就去省里参加集训了。
同上次参加复赛一样，从学校里出发。但和上次不同的是，姜之皖、程屿乔他们趁着课间休息的时间，去学校门口送她。
大概是想着要好几个月以后才能见面，姜之皖一直抱着褚疏清不撒手，眼神中尽是不舍。
褚疏清轻声哄着姜之皖，“又不是不回来，等我参加完考试，我就回来了呀。”
“我知道，但就是舍不得你呀，自从认识你以后就没有分开这么久过。”姜之皖哭兮兮的语调实在惹心疼。
还是站在旁边的唐述霖，一边姜之皖从褚疏清身上扒拉下来，一边怼着姜之皖，“人家疏清是去参加竞赛，得奖了还能够获得保送资格，能比我们提前大半年解放。你清醒一点。”
姜之皖在怼人这方面就没有输过，立刻回怼，“唐述霖，你说你，同是理科生，初中同班同学，为什么有的人能够去参加竞赛，而有的人却不能呢？”
俞安听见姜之皖的反击，嫌弃两人之间的战火不够大，不断在旁边煽风点火，直夸姜之皖不愧是文科班的优秀学生。
程屿乔看见愈演愈烈的战火，向站在身边的褚疏清提出来自己的疑问，“你和姜之皖和唐述霖做了三年的同学，不觉得他们吵起来很聒噪吗？”
“觉得啊。”褚疏清一点都没有犹豫，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那你一般怎么解决这种情况？”
“不解决，习惯就好。”
“佩服。”
…………
另一边，带队的老师催促着参加竞赛的学生上车，准备出发了。
听见老师的催促，姜之皖停下来与唐述霖的互怼，紧紧地抱住褚疏清，她知道身后还有人要和褚疏清说话，又主动松开了她，后退了几步。
唐述霖和俞安也和她说了几句加油的话，之后也是和姜之皖一样，把空间留给了程屿乔。
程屿乔看着眼前的人，很想和姜之皖一样，给她一个拥抱，可是周围有不少老师和同学，他并不能。
他只是伸手摸摸了褚疏清的脑袋，“这么聪明的脑袋，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