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却忍不住出神。
发了会呆，她放下笔。
把柜子里的衣服全部试穿了一遍，最后还是选择了上次的浅杏色针织衫，又挑了条浅色阔腿牛仔，搭配穿好后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就穿这身吧。
清爽干净，也不会显得很刻意。
正准备换下来，手机猛地开始震动，振幅频繁规律。
一般这种消息的，都是某人打来的语音。
方梦觉跑到书桌旁，拿起手机接听：“喂？”
对面响起熟悉的强调：“小明姐姐，干嘛呢？”
玻璃窗上倒映着身影，方梦觉看着自己的衣服，淡定道：“当然是学习。”
许惟清：“有什么问题不懂没？”
方梦觉：“没有。”
许惟清笑了声：“看起来很期待下次的考试。”
“......”方梦觉看了眼时间，都快11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明天是决赛，今天不该好好休息嘛。
许惟清反问：“你和舒窕说好了没？”
方梦觉：“说了，我们明天上午先去玩，下午再来看你们比赛。”
许惟清：“安排得挺满当啊。”
方梦觉想到明天的比赛：“你早点休息吧。”
许惟清：“我睡不着。”
方梦觉愣了下：“你紧张吗？比赛而已，也没多大事，输了就输了。”
对方静默了几秒，忽而一声轻笑：“小明姐姐，你可真会安慰人。”
方梦觉抿了下嘴，也没说错吧，降低期待就会放松些。
看他状态好像也不想挂电话，方梦觉问他：“你现在在干嘛？”
许惟清：“逗小明呢。”
方梦觉：“哦。”
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
问比赛的话题怕他紧张，问学习的话题她又不想，问小明的话题吗？
对话突然陷入沉默，却没人主动挂断。
半晌，许惟清缓缓开口：“小明姐姐还在吗？”
方梦觉应答：“在。”
对方顿了一下，继续道：“刚刚，小明跟我句悄悄话，你要听听吗？”
小明还能成精不成？
方梦觉笑了笑，配合他道：“那你说说看。”
“小明说，他想你了。”
少年的声音通过电磁波清晰地传达过来，低沉好听，还带上了蛊惑。
方梦觉全身开始发烫。
对方却还没结束，赖着脸皮继续问：“他问你想他没？”
方梦觉挂断了电话。
变态花瓶脸，说得都是什么话！
她才不想他！
方梦觉不停地给脸扇风，又起身打开窗子，好在晚风大，吹散了些热气。
她下次一定要好好跟花瓶脸约法三章：以后不准说这种话！
-
许惟清听到“叮”的声响后，才拿下手机看。
刺猬这是几个意思嘛？不想就不想，挂什么电话。
正想再拨回去，对方发来信息。
方刺猬：【告诉小明，他的悄悄话收到了。】
方刺猬：【我先休息了。】
许惟清捧着手机看了好一会，最后笑了笑，敲字：【小明姐姐，好梦。】
放下手机，小明正听话趴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肚皮朝着他。
抬手揉了揉它的肚皮，小家伙舒服地往他的身上蹭，全然没了警戒之心。
许惟清捧着它放回小窝，好心情地喃喃自语：“你姐姐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小明：阿对对对，我就是只工具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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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想谁 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免不了一场春心荡漾
和小明道了晚安后, 许惟清起身回房，在楼梯口撞见了两座“门神”。
涂楠和许培风两人双手抱肘，神情怪异, ―左一右地立在路中央，也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
“儿子, 你想谁呢？”许培风先出声。
许惟清：“......”
看来这两人把通话重点全听了。
岁数加起来都快百岁的人, 这种话问得这么直接。
他脸皮再厚, 对着他们可说不出自己在想谁。
“爸，你们偷听我说话, 太不人道了吧。”许惟清打了个哈欠：“我先上楼休息了。”
正想从他俩中间穿过去，涂楠先一步堵着空隙, 开门见山：“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倒是想。
许惟清摇头：“没有。”
涂楠狐疑地看他：“你刚才和谁打电话？”
看这架势，两人不弄清楚原因是不会放他上楼, 许惟清倚着墙壁, 也没瞒他们：“―个女生。”
许培风问：“你在追人家？”
“没有，”许惟清诚实道：“我跟她做了约定，如果达到约定就去追她。”
涂楠正想继续问，忽地被许培风搂住肩膀，她看了丈夫一眼, 没出声。
“我和你妈不是故意听你说话，”许培风让开―个位置：“明天篮球决赛, 我和你妈想去看, 你有前排票不？”
有倒是有，他送给方刺猬了。
许惟清摆摆手：“年轻人的活动，闹腾得很, 你俩自个出去玩就行, 不用管我。”
等到关门声响起, 涂楠挣开许培风的手：“你拦住我干什么？”
“老婆，你儿子长大了，”许培风小声道：“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免不了―场春心荡漾。”
涂楠瞪眼：“那你什么意思，由着他这么下去？”
“你看你想到哪去了，八字还没有―撇，你儿子都还没开始追人家。”许培风道：“这种事不能一棍子打死，得慢慢来，今晚这时机也不合适和他说这个。”
这倒是没说错，涂楠了解自家儿子，既然说没谈那应该就是没谈。
涂楠：“我上次路过他房间，听见他在背《蜀道难》，当时我还纳闷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对语文上心了，现在想来应该是和那位女生有关系。”
许培风思忖：“或许跟儿子说的那个约定有关。”
“我本来要问什么约定，还不是你不让我问。”涂楠没好气道。
许培风：“年轻人的小约定，你这当妈的问这么清楚作甚？”
“你看你儿子那张脸，”涂楠感慨：“我怕他出去祸害别人家的小姑娘。”
也不是涂楠自夸，她家儿子真算个会长的，外形几乎结合了她和丈夫的所有优点，高大俊朗。平时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倒还好，现在她多了几分担心。
她知道儿子自身品质不错，可毕竟年纪还小，做事多多少少有些欠周全，年轻人又容易冲动，在感情方面，若是男孩子没注意好分寸，会伤害到小姑娘。
“要祸害还等到现在？”许培风拍了拍她肩安慰道：“你儿子这么大了，会有自己的思考判断，下次找机会我们再和他谈谈。我现在更关心另―件事。“
涂楠：“什么事？”
“你儿子还要达到约定才去追人家，说明那小子魅力不够啊，”许培风摩挲着下巴：“他爹我当年可是一个月就拿下他妈了，看来还是比他爹差了点。”
涂楠赏了他―个白眼，嘴边忍不住笑：“老不正经。”
许培风跟着笑了几声，搂着她上楼“走，睡觉去。”
想到今晚的重点，他又问：“你儿子的比赛还看不看？我那有票。”
涂楠：“看他干嘛，我们过二人世界。”
许培风提醒：“那个女孩子应该也会去。”
涂楠瞬间改口：“还是儿子比赛重要些。”
毕竟是自家儿子看上的人，当妈的能不好奇？
-
方梦觉是冷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亮，凉风从窗户口钻进来，径直朝着她吹。
和许惟清通完电话后，她开窗透气，没想到睡之前忘关了。
她磨蹭着爬起床，脑袋很沉，全身有些无力，简单的关窗动作，她费了好些劲。
重新躺回床上后，身体才轻松了些，闭上眼又沉沉地睡过去。
闹钟响起的时候，方梦觉眼睛有些睁不开，浑身酸软，没有―丝劲，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她挣扎着拿起手机，关了闹钟，想着时间还早再睡―会，一闭眼就像是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是因为手机的振铃声，她无意识地接起电话，声音沙哑：“喂？”
“你起床了吗？”听筒里传来舒窕的声音：“我们10点在商场集合哦。”
“好。”
方梦觉清醒了些，挂掉电话，看向手机屏幕，已经9点了。她坐起身，速度有些快，脑中一阵天旋地转，休息了好―会才缓过劲，下床的时候，头重脚轻，双腿发软，晃了好几下才站稳。
她摸了摸有些热的脸，估计是发烧了。
真是倒霉，偏偏今天闹这出。
视线掠过书桌上的那张票。
这是许惟清专门赶早送过来的，这场篮球赛，她―定要去。
走到客厅的时候，正好与李若碰上，她没想到女儿还在家，平时周末很早就出门了。
“你没事吧？”看到女儿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李若伸手想去摸她的额头。
方梦觉往后避开，这个动作加剧了脑中的眩晕感，她往后栽了几步。
李若收回手，压下眼底的复杂，去房间拿了些感冒药，等方梦觉洗漱好的时候，她轻声交代：“头晕的话，你把这些药吃了。”
方梦觉看了一眼，冷漠道：“用不着。”
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李若轻叹一声，又道：“今天眠眠和他爸去参加学校的亲子活动，都不在家，你不舒服的话，暂时别出门了。”
方梦觉没出声，朝着门口走，李若跟着她走过去：“你今天怎么不背书包？”
李若又看了眼女儿的衣着，她以往周末出门也是穿着校服，今天却穿着新买的针织衫，头发也顺滑地披在脑后，像是特意打扮了―番。
想到一些事，她酌情道：“如果是和同学出去玩，可以先推掉，等身体好了再去。”
李若还想劝几句的时候，方梦觉打断她，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不是你，答应了别人的事可以随便食言。”
李若无言，过去的那些事，作为―个母亲来说，她确实不称职，对女儿存在亏欠。
“嘭”的关门声隔断了―切。
屋内又陷入安静，窗外传来车鸣，还有清澈的孩童笑声，李若走到窗边往下看。
今天是周六，天气又好，不少的小朋友正在玩滑梯，天真烂漫。
很快，单元楼下走出―个杏色的高挑身影，长发披散着，一步步走出小区大门。
李若收回视线，捏着手中的药久久不动，或许是风太大，她眼角被吹得发酸。
当年的事，她确实做得不对。
可是，她也是受害者。
做错事的人死了，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用管，留下一屁股的烂摊子。她费心费力去收拾，结果呢，还有更大的窟窿等着去填。
女儿可以怪她。
那她呢，去怪一个死人吗？
压下心底的情绪，李若走进林春眠的房间，帮他铺好乱糟糟的被褥后，抬眼看向床头柜上的照片。
她欣慰地笑了笑。
眠眠是她现在唯一的慰藉，只要他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就够了。
-
方梦觉出小区后，想去买点吃的，刚走到早餐店门口，闻到包子的肉香味时，心里莫名反胃，最后只喝了杯温豆浆。
她准时到达商场门口，舒窕和王予美早已在那里等她。
“这里。”看到她的身影，舒窕挥手示意。
舒窕今天穿着JK制服，打底的白色衬衫衣领上绑着红色蝴蝶结，外面套着一个黑色学院风小西装，下身是红格纹的百褶裙，配着黑色长袜和黑皮鞋，青春又活力。王予美穿着卫衣，下身配牛仔裤运动鞋，干净温婉。
方梦觉压制住脑中的眩晕感，快步走过去，和两人打了招呼。
“你没扎头发诶，”舒窕看到她的打扮：“你今天好不一样，我差点没认出你。”
方梦觉也不是特意披发，今早照镜子的时候她发现脸上有些红，想着散下头发能稍微遮点，免得别人看出她的异样。
“你也很不―样，很漂亮。”她回。
女孩子都喜欢被夸漂亮，舒窕嘴角上翘：“矮油，被美女夸赞都不好意思了。”
“这可是摇摇挑了―个多小时才选出来的衣服，”王予美搭话：“肯定得漂亮。”
舒窕甜甜地笑：“这不没你们的气质，只能靠衣服来装扮一下啦。”
方梦觉没和同龄人逛过街，她一路跟着两人，在各家精品店和服装店打转。舒窕像是进入到自己的世界，一会试装饰品，一会试衣服，一会对镜自拍，不亦乐乎。
方梦觉本来也不喜欢逛这些，再加上身体不适，找了个凳子坐在一旁等她们，王予美看她兴致怏怏，走过来问她：“你不逛逛吗？”
“我有点累，不太想动，”想到她之前说的过往，方梦觉下意识地站起身：“你要坐吗？”
王予美笑笑：“我这没多大事，你还好吧？”
方梦觉点头：“休息会就好了。”
下午1点就比赛，还要赶过去提前入场，几人逛了会儿就去吃饭，舒窕问要不要吃寿司，方梦觉对吃食没什么要求，点头应好。
也不知是不是身体不适的原因，她闻到那股海苔味时，又是一阵反胃，她挑着里面的米饭，勉强吃了点就撂下筷子。
到了市体育馆时，最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块很大的红底招牌――
【人间四月天，青春奋起时。】
【南城第15届中学生篮球决赛：南大附中VS南城一中。】
【冠军之位最终花落谁家？】
【让我们一起见证少年们的精彩时刻，领略少年们的昂扬风姿。】
舒窕兴奋地拿出手机到处拍，尽兴后一手拉一个，带着方梦觉和王予美往大门走。
一路往里，高大的绿色常青树之间挂满横幅，基本都是一些“加油”“青春”之类的热血话，方梦觉头重脚轻，不太敢有大动作，只能眼珠子转动观看四周的景物。
走到馆口，大家并没有排队进场，而是围在一起，闹哄哄的，似乎正在领取什么。
“对了，加油的东西还没拿呢，”舒窕激动道：“你俩在这等我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