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复燃——蒲风落【完结】
时间:2023-06-14 14:45:24

  “司仪开始主持了,咱们去看看。”
  出神的时妍也跟在他们后面。
  婚礼场地极大,人又多,时妍走了五分钟,才堪堪在拥挤的人潮后面看到婚礼的主角——初嘉茵和白温礼。
  白家没什么底蕴,可孩子却都出落的很美,白雪薇是一个,白温礼也是一个。
  四十多岁的年纪,混迹商场的早就油光满面、大腹便便,可白温礼却仿佛被时光眷顾,面皮白净,保养极好,是位帅气的中年大叔。
  时妍看着初嘉茵娇羞地挽上白温礼的手臂,扯唇讽刺一笑。
  想不通,白温礼看上初嘉茵什么呢?
  拜金庸俗,还是尖酸刻薄?
  哦不对,时妍想起一个词——蛇鼠一窝。
  能和白雪薇那样阴险狡诈的人做姐弟,怎么可能和表面上一样和善?
  他大概也是装出来的温文。
  上面司仪让两人彼此宣誓。
  时妍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没注意,后面的人,正是傅卓弋和景希。
  她清净没一会,后面景希的声音就往她耳朵里钻。
  “我舅舅真有福气,二婚还能找到这样好的舅妈。”
  时妍厌恶地皱眉。
  初嘉茵好,哪里能看出来?
  不过她没心思和景希斗嘴,白家那烂摊子,也就景长安愿意伸手拉一把。
  她恨景长安恨到吐血,巴不得白温礼娶个坏老婆,鸡飞狗跳家破人亡呢。
  闭眼歇神的功夫,景希还在滔滔不绝。
  “卓弋,你看我舅舅给舅妈买的钻戒,好看吗?”
  时妍本来没打算理会的,可也忍不住疑惑。
第66章 你们全家都一样无耻
  初嘉茵无名指上佩戴的钻戒,中间是十克拉的南非顶级粉钻,外围却是温润的和田玉,形状若蹁跹蝴蝶。
  时妍认出来,那是时沧野送自己的成年礼。
  当初财产清算被法院查封,现在怎会在白温礼手里?
  白雪薇、景长安,真是好样的!
  穷到这种地步,连钻戒都要偷她的?
  时妍豁然起身。
  台上,两个人正在宣读誓言,初嘉茵眼含热泪,正说到“不离不弃”。
  突然,右脸重重挨了一耳光。
  力道大得很,初嘉茵差点站不稳,穿了高跟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倾倒。
  闷疼感在下一瞬传来,她捂住脸颊,愤恨地看向时妍。
  时妍现在就像地狱罗刹,极美的脸上雕着深可见骨的恨意。
  动静发生在一瞬间,没人知道,时妍什么时候上去的。
  等喧闹声起。
  “把钻戒还回来,你们这些小偷!”
  时妍的右手已经扯住了初嘉茵的头纱,左手去掰她手上的钻戒。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那牢牢套在手上的钻戒被她拔下来。
  被粉钻尖锐的棱角磨到手疼,她眼眶仿佛被匕首划过,通红得瘆人。
  初嘉茵的手指比她粗太多,她要戴上,就必须把戒环改大,而且戒环内侧,原本是有她的姓名缩写的,可现在——
  戒环粗了一圈,内里的SY也消失,换成了JY。
  她站在原地,巨大的悲伤和恨意如恶魔,要把她吞噬。
  失神太久。
  “把她绑起来,给我送去警察局!”
  初嘉茵气急败坏朝保安大喊。
  这声音唤回时妍的神思,她仰脸,把钻戒棱角对准初嘉茵的脸——
  “啪——”
  极重的一巴掌,把时妍打得一阵耳鸣。
  眼前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时妍直起腰,看到景长安暴怒的那张脸。
  “你闹够没?!”
  时妍忽略脸上的那阵刺痛,切齿冷笑三声。
  她冰冷的笑把景长安惹恼。
  “你笑什么?”
  “是我忘了,该算账的人是你。”
  时妍再一次冲上前,先于景长安,一道力率先钳制住她的手腕。
  她回头,对上傅卓弋那张没有温度的脸。
  他冷眸如渊,不耐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她嘴唇嗫喏一刻,要开口。
  “时妍,先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手腕在傅卓弋手里挣开,又被景希牢牢握在手里。
  她眼里浓浓的无奈,皱着眉,看她好像一个砸场子的闹客。
  一步之外,保安拿着警棍,警惕地看她。
  景长安一脸阴翳,眉间皱成一个川字,威胁的眼神看她。
  她好像这一刻才明白,刚才是她冲动了。
  她分明孤立无援,却冒着被抓的风险大闹婚礼现场。
  失神间,顺着景希握住她的力道,初嘉茵气恼掰开她手指,把钻戒掏出来。
  时妍红着眼,“那是我的!”
  可两个保安联合白温礼和景长安拦住她,把她架出婚礼现场。
  本要把她丢在场地外面的,景希追上来,示意保安松开她。
  景希把时妍请去了休息室。
  场地是一家酒店的后院,休息室在酒店二楼一间独立的房间里。
  站在落地窗前,时妍紧紧攥住拳头,锋利的指甲陷进手心。
  她看到,不远处,方才的喧闹被平静取代,白温礼和初嘉茵被破坏的婚礼照旧举行。
  白温礼再次为初嘉茵戴上钻戒,原先时妍扯坏的头纱被丢掉,伴娘递上一条新的。
  她就是那颗短暂打破湖面平静又迅速沉进湖底的石子,现在还被人堵住了去路。
  她扯唇嗤笑,背对着景希斥骂。
  时妍:“你们全家都一样无耻。”
  景希:“你要是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办法。”
  时妍:“这一切不是你亲手造成的吗?”
  “我爸走私的证据,不是你交给警察的?”
  景希望着她一脸平静。
  “就算不是我,叔叔一样要进去,你不是活在童话城堡里公主,怎么还执迷不悟?”
  时妍望着她置身事外、一脸义正词严的模样,突然咯咯笑起来。
  “那你是一点错都没有了?”
  景希皱眉,“如果是没提前告诉你,那我跟你抱歉。”
  时妍听着这些话,汹涌的笑意潮水一般涌上来,她坐在沙发上笑出眼泪。
  她无数次想象过,出狱后,正面对上景希,质问她,到底是副怎样残酷的场面。
  掐住她的脖子,质问她缘由,如果答得不称心,把她从高楼上推下去?
  还是像条毒蛇一样隐藏在她身边,出其不意咬她一口?
  不,这些都不够。
  她曾经无欲无求的闺蜜,把她亲手送进监狱的亲妹妹,把从不存在的人命栽她身上的蛇蝎妇人,该好好受着,她所有给予的报复。
  她轻轻擦掉眼角泪珠,语气平淡道。
  “那你道一次可不够。”
  景希一顿,想起时妍大闹的缘由,是那枚钻戒,便解释。
  “你知道的,时家当年财产清算,你在时宅的很多东西都被查封,是父亲不忍心时家化为乌有,把别墅买了下来。”
  “所以我的钻戒,你们也理所当然地占了?”
  景希平静的脸有一瞬间的破裂,尴尬解释。
  “爸本来是想还给你的,但是舅舅看上了,爸想你现在也用不到,就先紧着舅舅了。”
  时妍盯了她好几眼。
  想知道她是怎么编出这种鬼话来的。
  她出来的时候就查过,当初时家破产,墙倒众人推,原本答应帮她的景长安釜底抽薪,用时沧野的私印伪造了一份债务合同,导致时氏的几家分公司,以及时宅都被景长安找律师当债务抵了。
  景希一席谎话,她以为天衣无缝,可实际上只骗过了她自己。哦不,只骗过了休息室的空气。
  但凡景长安有一点良心,就不该动时沧野给她的东西。
  她胸口的火搅得极旺,差点要把她全身的血肉烧干净,只留下枯萎的骸骨。
  她想发火,想把景希撕烂。
  可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她冲动只会被整得更惨,说不定还要进局子。
  而且没有确切的证据,景家人没有一个会承认。
  她照样拿他们无可奈何。
  “时妍,”景希看她沉默,以为她想清楚,亲热又面带抱歉地握住她的手,“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等你结婚,我送你一枚新钻戒好不好?”
  “送我?”
  时妍霍然抬眼,盯着景希装出来的,极为诚恳的一双眼。
第67章 我会遇到更好的
  “对,爸早就说了,你结婚的时候,要给你最好的嫁妆。”
  景长安给她嫁妆?
  景长安这种小人,见利忘义,居然会给她嫁妆?
  时妍又想笑了,但被她掐住手心,硬生生忍住。
  她说,“我最想要的嫁妆,早在三年前,被你们一家人毁了,你觉得,景长安用什么来换,才能弥补我?”
  景希愣了下,又换上那副圣母的虚假面孔。
  “妍妍,你不能只想着自己,时家走私,害了多少人,那些人家破人亡,时伯伯也是要负责任的。”
  时妍:“那景长安不该负吗?”
  那双冰冷的眼,仿佛在冰海里刚刚打捞上来,又像是本就挟着利刃,景希一看过去,就受不了地撇开眼。
  她心底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好像时妍知道些什么。
  可随即又被她否定,时妍一直在监狱,时氏在的时候,时妍本人从来不理公司事务,这也是为什么,她能随随便便钻了空子,利用时妍拿到时沧野的私密文件的原因。
  所以在时家倒台、时妍和傅卓弋解除婚约失去傅家助力时,她才会那么无助,疯狂闯进景家,“失手”把白雪薇推下楼梯。
  后来更是锒铛入狱三年。
  “景希,”时妍垂下眼,语气幽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是真相真和你说的一样,那我不会找你麻烦。可要是知道你骗我……”
  她最后一句轻若不闻,景希脸色却陡然变白。
  时妍没理会她,与她擦肩,要出休息室。
  “邦邦——”
  敲门声却在这时间响起。
  景希和时妍双双抬头看去。
  傅卓弋正站在门口,看向景希,“景伯父叫你过去。”
  景希脸色柔和下来。
  “这就去。”
  她提着裙子跑出去,时妍也要跟出去。
  她咽不下这口气,不想看初滢和白温礼的婚宴举行得这么顺利。
  可被她无视的傅卓弋再次拦在她面前。
  差一公分的距离,时妍的胸口就要碰到傅卓弋的手臂。
  她刹住车,厌恶地扫向他。
  “这是今天你第二天拦我了。”
  她细眉上挑,侧脸一道红肿的印记,眼圈又红,娇妍中又酝酿了几分破碎感。
  只是她是朵带刺的玫瑰花,表面上这柔弱,她好像并不需要。
  刚才台上她就那么不顾外人眼光,冲动地和初嘉茵撕打在一起,像是有什么血海深仇。
  他晦暗的眼神闪烁。
  “那钻戒是你的?”
  时妍:“是。”
  她不耐烦地答完,就要绕开他走出休息室。
  “砰——”
  傅卓弋在她身后,长臂一探,厚重结实的木门就在时妍面前阖上。
  她感受到身后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边,高大的身影倾轧而下,逼仄感让她退无可退。
  “你让开。”
  她转身,手腕却被傅卓弋抓住,按在门板上。
  他黑眸如潭,定定地盯住她愠怒的神色。
  时妍急了,红着眼眶咬牙切齿。
  “我不计较你偏袒景希,但我和景家的恩怨,你别拦着。”
  傅卓弋高大强健的体魄,松柏般立在她面前。
  她手腕被他的手指圈住,勒出一圈红痕。
  时妍不可置信。
  “你真打算护着她?”
  傅卓弋又倾近她,身上的泰姬香气涌进她鼻腔,她有瞬间被美色蛊惑的动摇。
  “那你该如何?”
  时妍瞳孔收缩,咬牙骂他,“既然你非拦着我,那就别怪我闯进你生活,让你们都不快活。”
  “用什么?凭你那不入流的蹩脚的勾引人的技术?”
  时妍一顿,脸颊一片羞愤的粉红。
  她就知道,她对景希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当时不发作,现在在这等着她呢。
  “那你还不是很受用?”
  傅卓弋唇畔讽刺勾起,“凑活而已。”
  “那祝你嘴硬到底。”
  他不屑的表情点燃时妍的胜负欲,她眼眸沉黯一瞬,当着傅卓弋的面,撩开裙子。
  时妍就趁这个时机,一把扯开他衬衫,十指灵活地往他衬衫下摆里钻去。
  傅卓弋猝不及防,拦住时妍的手,那布料就松松垮垮落在时妍的细腰间,她满身的馨香无孔不入,又带着势在必得逼迫他屈服的决心——
  这次和前两次不同,她意在让他服输,所以占据了主导地位。
  她仔细注意他表情,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
  “除了我,你也没别的女人了。”
  他被浓墨晕染的眉眼闪过一点欲色,没否认。
  “我会遇到更好的。”
  她咬唇扬眉,异常笃定的语气。
  “你不会。”
  后面傅卓弋的呢喃,被时妍的吻揉碎了,淹没在午后明媚的阳光里。
  一切结束,时妍才意识到,她把初嘉茵那件事忘了个干净。
  她气急败坏地起身,因腿软顿了一下,一垂眸,发现身上黑裙早就皱得不行,身上哪哪都酸。镜子里的她面色潮红,口红也花了一片。
  傅卓弋却衣冠楚楚。
  时妍一对比,一股气上来,咬牙,“你不做措施,不怕我怀你孩子?”
  傅卓弋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闻言在烟雾间瞥她一眼。
  “你不会。”
  时妍嗤他,“你聪明绝顶,算得面面俱到,不怕突然有天摔得很惨?”
  傅卓弋:“你敢赌,我为什么不敢?”
  时妍嘴硬,说,“那你拭目以待啊。”
  她整理好着装,又对着镜子补好口红。
  打开休息室的门走出去。
  心里却一阵难受的抽痛。
  傅卓弋说的很对,她根本没勇气用孩子逼他,当年她是她妈不要的私生女,是景长安嫌弃的拖油瓶,除了时沧野给过自己亲人的爱,其余的都是痛苦,她不想要孩子,不仅如此,她还很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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