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妍看她这副模样,好笑地掐她一记,周焕疼得嘶了一声,惊喜的眼泪来得后知后觉。
“谢谢你,妍姐。”
周焕抱住时妍的腰,脑袋缩进她脖子里,时妍感觉睡衣肩膀的位置很快湿了。
她也有点感慨,但有比感慨更重要的事。
“我也不是白帮你的,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周焕:“什么事?”
“帮我盯着你老板。”
周焕瞪大眼睛,似乎觉得不可思议,“那您和傅总是?”
她瞳孔收缩了一下,似乎也想到那种关系。
时妍:“这样理解也没错,但这忙,你要不要帮?”
周焕顿了下,点头。
“我帮,我信妍姐你不会害我。”
时妍一笑,眼睛弯成月牙。
“我当然不会害你,我做的也不是错事,有一天,你会全都明白。”
周焕这一刻是想不通傅卓弋、景希和时妍之间的关系的,但她能看出傅卓弋和时妍之间,千丝万缕的纠葛,这就够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相信并且佩服时妍。
而且,为了远离几次三番找上门的孙毅,搬到焰城,的确是个好主意。
“那妍姐要自己在这住吗?”
时妍弹她额头一下,“你先去,十四号下午,来给我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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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悬于机器上飞速旋转的长梭,时妍把本月超额完成的业绩单以邮件的形式发送给宋唯一,同时发过去的,还有一封辞职信。
她刚从葛珊那见过张强东,拿到了一只十年前的智能手机。
上面通讯录上,只有景希一个人,微信上也只有一条消息,是一笔十万的转账记录。
坐上出租车,心绪迟迟不平,又接到宋唯一的电话。
连上蓝牙接听。
宋唯一:“怎么突然要回来,是不适应吗?”
时妍语气平淡:“不是。”
宋唯一:“那是因为什么?你的辞职太仓促,我这边处理上报可能要多花点时间,找到合适的人,还要交接……”
时妍打断她,“已经交接好了。”
宋唯一被打断,有点恼。
只是还压着脾气。
“但这边原来你的岗位已经有人了。”
时妍笑了,幽幽道。
“这些都不是问题,唯一姐,我回焰城有重要的事做,你要是不答应,你老公做的一些事,我想我应该能说上话。”
她这话一出,宋唯一温和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
“你敢?你别忘了,你自身难保,一无所有的孤女,傅总不要的前女友,劝你别白费力气。”
时妍不恼,幽幽一笑。
“我既然敢说,那就是有底气。”她顿了下,“周大哥和唯一姐和我无冤无仇的,我搞你们干什么?”
“就是希望你能给我行个方便,大家未来好相见。”
“好,”很久,宋唯一咬牙,“我答应你。”
时妍:“那就谢谢唯一姐了。”
挂断声也带着愤怒,时妍淡定收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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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傅总要赴景希的生日宴。”
“行啊你,这才上班第二天,就打听到内部消息了。”
“妍姐交代的任务,幸不辱命。”
出了机场,时妍在车上又补了遍妆,打听周焕这两天如何。
“傅氏员工宿舍环境很好,还有员工餐,重要的是,底薪五位数。”
时妍瞥见她兴奋表情,嘟唇抹匀唇蜜。
“你该得的。对了,我要的东西有吗?”
“有。”
周焕翻开相册给时妍看视频和照片,上面是傅景约会的照片,倒是没什么亲密动作,但已经够时妍水眸眯起。
每天和她道晚安的傅先生,最近不怎么乖呢。
第85章 认得我是谁吗?
时妍到水钰华城,侍应生接过她搭在臂弯上的大衣。
潋滟的红唇勾起一笑,身上的香槟色绸缎单肩礼服随着走动,如水波摇摆。
她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堂,隔着熙熙攘攘衣着讲究的人群,很轻易就看见主持宴会的那对夫妻。
白雪薇一身高定米白色深V礼服,挽着景长安手臂招待宾客。
逡巡一圈,倒是没看见傅卓弋和景希,可能还没到?
“小姐,您的酒。”
时妍随手接过,放在面前小桌上,朝几步开外的周焕招手。
“傅卓弋还没来?”
“我加上的小哥哥说到了……来了来了。”
主角出场,当然光彩照人。
傅卓弋今天没开往日那辆劳斯莱斯,换了一辆崭新的炫蓝玛莎拉蒂。
助理替他开了车门,顺着纯黑色鳄鱼皮鞋往上看,颀长的长腿抻直,墨色西服上的金色袖扣,在镁光灯映射下,有种贵重的金属感。
时妍轻撩眼皮,往他身后一扫。
没人继续从车上下来。
她正疑惑,一阵喧闹声又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向大家目光投向的地方。
景希,一身浅蓝色及膝礼服,化了淡妆,次抛的卷发簪着皇冠,粉钻熠熠,成功夺去全场的目光。
时妍抿唇,回眸去看傅卓弋,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好久不见呢,傅先生。”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隔着那些喧哗的声音,她用唇语和他招呼。
傅卓弋凤眸微眯,漆黑的瞳孔望向她的方向,深不见底。
时妍轻笑一声,没再走近一步,回头继续看那众星捧月的景希去了。
周焕和她打声招呼,也隐进人群——她来这没和傅卓弋说过,是拿时妍的名帖进来的。
时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欣赏了一会儿景希的打扮,又盯着景长安的方向看。
景长安很快就看见了她,因为是他请时妍来的,自然不能垮着一张脸,但到底是隔着“血海深仇”,那笑就怎么看怎么奇怪。
时妍见到他那张虚伪的脸,心里直泛恶心。
她扯唇露出轻蔑的笑。
景长安脸上的笑不但没落下,还朝她走来。
“你还是来了,果然不管多少年过去,你和小希情同姐妹这件事,永远不会变。”
时妍脸皮比不了景长安,所以她笑不出来。
“不是你让景希传话,有重要的东西给我?”
景长安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被他遮掩过去。
“对,的确是一份大礼,等会儿你就清楚了。”
他说着朗笑两声,时妍细眉微皱,“现在不能说?”
“说了是大礼,得众人同贺才好。”
时妍心下微沉,暗忖景长安送她的恐怕不是什么东西,是人吧。
傅卓弋伸出手臂,景希挽上去在他耳边道:“时妍也来了,你看见了吗?”
傅卓弋目不斜视,“怎么问起她?”
景希心下滞闷,手心收紧。
唇边挽起一抹笑。
“我很好奇,上次送我回去后,你有没有去时妍家坐坐。”
“景希,”他漆黑的瞳眸隐隐严厉,“别开这种玩笑。”
景希唇边的笑一僵,看他冰冷的侧脸,心里颤了下。
后面的话没再问出来。
等她回神,又被男人低冷的声音提醒。
“走吧,去给叔叔伯伯敬酒。”
敬酒景希很擅长,所以才能在时妍挑衅的眼神传来几次后,勉力稳住心神,但傅卓弋何等人物,审度的眼神把她看得很清楚。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景希摇头,“没什么,可能是下午喝了半杯加冰的冷饮,我先去下洗手间。”
直到走到酒店走廊稍稍隐蔽的地方,她才拿出手机。
“行动了吗,怎么这么墨迹?”
那边消息很快弹出。
“大小姐,别心急,我老丈人还没发话呢。”
景希:“不是要你加了料,你没动手?”
“加了加了,大小姐的话,我敢不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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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妍感觉身体不对劲时,傅卓弋和她几乎擦肩而过。
她浑身发烫,难受地绞了绞腿,手指悄悄勾住男人衣角。
嘤咛声几乎溢出唇端。
傅卓弋僵滞一瞬,回头看见的就是她酡红的脸色。
像是喝醉,可看她难受地拧眉,就确定,她喝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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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看见卓弋了吗?”
景希刚回洗手间,发现傅卓弋早已不在场中。
白雪薇皱眉,“时妍也不见了。”
景希着急,“我就知道,一定是她拐走了卓弋。”
白雪薇:“别自乱阵脚,先去找人。”
她去派人找,景希看着她背影追上去,“妈,我给她下药了,不能让卓弋和她一起。”
“我不是让你给卓弋下药,你怎么给她下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白雪薇看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吴总呢?”
“我也让他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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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妍被傅卓弋的大衣兜头盖住,因为热,人在傅卓弋怀里挣扎。
傅卓弋的衬衫被她拽皱,他黑眸沉沉。
洗手间的门一开,时妍就反手把他抵在门上。
她醉眼迷离,带着酒香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要试图解他衣服。
傅卓弋缚住她手。
“认得我是谁吗?”
时妍的身体已完全被药物驱使,她唇瓣凑近男人,喃喃重复。
“认得你是谁吗?”
她趁他出神,很快亲上来,连衬衫的纽扣都被她咬掉。
傅卓弋额头青筋突突地跳。
“崩崩——”
敲门声突然响起。
傅卓弋隐忍:“谁?”
一道很不耐烦的男声。
“来上厕所。”
“稍等。”
傅卓弋半抱着时妍,长长的卷发披散下,遮住她的脸庞。
又把她双手缚住,不让她动手动脚。
“兄弟,怎么这么慢?”
男人看见傅卓弋怀里的女人,不耐烦的神情变得暧昧,“原来急着办事,早说啊。”
傅卓弋冷眼扫向他,没开口,扶着时妍往幽暗的走廊深处走去。
这边避开摄像头,也能避开有心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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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吴岳刚进洗手间,就看见景希的消息。
“看见傅卓弋没?”
吴岳要发没有,转眼又想起刚刚撞见那男人的眉眼,一拍大腿。
“看见了,刚刚搂着个女人走了。不会吧,那女人就是我未婚妻?”
吴岳手机都要被抖掉。
景希咬牙切齿,“快去找,晚了你还娶个屌!”
但等他系好腰带出去,哪还有傅卓弋和时妍的影子?
他气得踹了下墙。
第86章 她要正常出席宴会
“去你妈的!”
吴岳是水钰华城投资商之一,找内部经理拿到所有监控录像,但查询后一无所获。
他不行,身为高级VIP客户的景长安就更不行了。
他安排的大戏在半个小时后就会如期开场,结果现在演戏的主角没了,连他原本安排的女婿也消失不见,这让他怎么不气?!
“不是说你们感情越来越好了?怎么还会让那贱丫头趁虚而入?”
景长安横眉怒目,景希站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喘。
她没和景长安说过,最近发现的傅卓弋和时妍纠缠在一起的那些蛛丝马迹,以及时妍明里暗里的挑衅——从傅卓弋解释不清的猫眼石耳坠,康翼酒店床畔的栗色长发,再到初嘉茵婚礼上突然消失又在时妍离开后,出现在二楼休息室的傅卓弋。
太丢脸了。
如果被景长安知道,她不但比不过时妍,连个未婚夫都管不住,他会怎样对她?
她不敢想。
“必须给我找到,今晚不能出问题。”
景长安一掌拍在桌子上,景希被吓得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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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媛这个月被程墨书第二次飙车送来,还是为时妍的事。
车一停,她就飞速穿过酒店后门,来到二楼角落里一间上了锁的休息室。
怕被毒蛇盯上,她一路上戴着口罩和帽子,见到摄像头就绕着走。
休息室密码以信息的形式发到手机上。
她打开门,里面的景象让她瞳孔战栗。
“怎么这么严重?”
时妍冲了三遍冷水澡,怕自己忍不住,连头发都没吹,可就这样了,脸上的艳红,仍旧像没晕开的胭脂。
她素白的手腕被傅卓弋用领带绑住,身上的礼服却因为难受,在床上翻身打滚,皱得不成样子,那凝脂一般的皮肤也起了一层不正常的红。
背对着江媛的傅卓弋,即使外表再沉静,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慌乱。
他闭上猩红的眼,刚刚的画面就在脑海盘旋。
她修长的腿盘着他的腰,缠着他要,可当舌尖被他咬破时,那一刻的清醒,又迫使她小幅度地推了他一把。
傅卓弋乌眸沉下来。
他清楚时妍的小算盘,就算她今晚再难受,也不能用这种方式解决。
所以最后关头,他忍住了,把她送进了浴室,又给江媛打了电话。
他回头,情绪已然调整好。
幽暗的光线下,他单手插兜,上身衬衫的衣扣崩掉两颗,颈边还有不明显的两枚牙印。
江媛难免脸红。
他开口,嗓音如刺骨寒冰,藏着切骨的冷。
“被景希下药,”他低头看腕上的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她要正常出席宴会。”
半个小时,让时妍恢复正常,确实很难。
但江媛望见傅卓弋满是震慑的眼神,又看到难受挣扎,已经分不清她是谁的时妍,眉心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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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半小时的时间里,景家和吴家几乎把水钰华城翻了个底朝天。
仍旧没发现时妍和傅卓弋的身影时,景长安脸色几乎要垮下,而景希更是接近崩溃的边缘,手里的酒杯都端不稳了。
“还没找到吗?”
吴岳脸色铁青,未婚妻找不到事小,耽误了景氏和吴家的联姻事大,当初乐呵呵答应景家,娶时妍这个声名狼藉的过时名媛。
除了贪图她的美色,就是要扩大他的商业版图。
要是时妍真被姓傅的抢走了,他还联个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