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歌没说话。
她自问自答，一个人努力理清这复杂的豪门关系。
“秦总那么生气，八成是拒绝联姻。”
“看秦董那么淡定，九成是势在必得。”
“所以，我推断，秦总一定会得跟那位千金大小姐结婚。”
“可是，这样的婚姻，幸福吗？为什么生在豪门就不能为了爱情而结婚呢？”
曲天歌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小陈吐槽。
“如果是为了爱情而结婚，秦总可能得孤独一辈子。”
毕竟他那种傻子，怎么可能会有爱情。
公司没被他整垮都算不错了。
小陈听完也忍不住点点头。
“按照豪门小说和电视剧的逻辑，一开始拒绝联姻的人都不会成功，最后还会爱上自己的联姻对象……”
曲天歌无语了两秒。
“赶紧回去工作，别扯淡了。”
“行行行。”
回到工作中，曲天歌还是难以专注，每每走神。
总是忍不住想到秦总联姻的事……
他跟别人结婚，那协助治疗的计划是不是意味着终止？
钱怎么办？
她可不能让到嘴的钱就这么飞走。
还是找个机会跟秦总说吧。
一整个上午，秦牧寒始终没出来，也没跟任何人说过话。
下午有一场私人董事会要出席。
曲天歌背完资料，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敲门提醒秦牧寒。
叩叩——
“秦总，该出发了。”
话才刚说完，门就被打开了。
秦牧寒居高临下。
曲天歌跟他对视的那一秒，似乎捕捉到他眼底有一丝复杂和难过。
男人 很快就收回视线。
“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
“那就走吧。”
曲天歌将架子上的西装外套取下来。
秦牧寒看她一眼，没伸手接过外套，反而是张开双臂。
“嗯？”
“你替我穿上。”
曲天歌纳闷：“你不是……”
他不怕跟她有肢体接触吗？
在秦牧寒的眼神威胁之下，她还是乖乖听话照办事。
小心翼翼替秦总穿上外套，连一根毛都不碰。
全程没有发生意外。
完美。
两人搭电梯时，曲天歌特意站在电梯角落，与秦牧寒保持距离。
就如同平常一样。
结果，男人突然侧头。
“我看起来像是要吃人？”
这个问题在曲天歌看来，是一道送命题。
送命题，她可是非常在行的。
“不，秦总，您是全京城最帅的总裁，微博上有两千万粉丝天天夸您好看，您的外表，与‘狰狞’二字毫无关系。”
打工人生存法则一：彩虹屁。
使劲夸，狠狠夸。
老板心情不好，就往死里夸。
曲天歌一边夸一边偷偷观察秦牧寒的表情。
原本阴沉的脸蛋，在听完她的回答之后，紧皱的眉心慢慢松开。
呵，果然。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彩虹屁。
没有人！
“嗯，说得很好，那就靠近我一点。”
等等。
什么？！
第48章 曲秘书跟沈盈比，谁好？
曲天歌怀疑自己听错了。
靠近一点？
秦总不怕吐血身亡吗？
她正疑惑，秦牧寒又接着说。
“既然要接受治疗，就得先从生活中的细节做调整和改变。你也不用拘谨，把我当个普通人就行。”
曲•马屁精•天歌：“秦总英明，秦总所言极是。”
她乖巧地站前一步，与他并肩。
他的脸色僵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可插在口袋里的拳头却紧紧攥住，久久松不开。
忍忍就过去了。
忍忍。
再忍忍。
走出电梯，曲天歌察觉到秦牧寒又是一副快要吐出来的表情，非常自觉地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秦牧寒猛地一转头，瞪她。
她被这怨气冲天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又跟上前，笑容心虚。
我的乖乖啊！
秦总荷尔蒙又失调了吧？！
“你觉得沈盈怎么样？”
上车前，秦牧寒忽然开口问她。
曲天歌一时间没听清，困惑地啊了一声，“抱歉，我刚刚没听清，秦总您说的谁？”
“沈盈。”
“啊？”
脑子飞速运转中。
刚才出发前她已经把资料背得滚瓜烂熟了，但现在愣是没想起有读过这个名字。
是哪家企业的董事长吗？
还是他们公司合作商老总？
完了。
记性不好了。
这可是当秘书的大忌！
秦牧寒见她的表情复杂，以为她是在吃醋，心里的赌气又驱散了许多。
“曲秘书，你认为你跟沈盈比起来，谁更好？”
曲天歌还是没想起沈盈到底是谁。
但这道送命题她会！
“当然是我。”
“原因？”
“那还得感谢秦总三年来对我的细心栽培。”
打工人生存法则二：自信的同时，别忘了彩虹屁。
这可是她从书里认真学过的完美对答流程。
送命题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绝对不会错！
果然，秦牧寒听了之后点头表示满意。
“看来，你早在三年前入职的时候，就以嫁给我为人生终极目标了。”
“啥？？？”
“相比起来，你也确实比沈盈好，说话顺耳。若真要我跟她结婚，我嫌她烦。”
曲天歌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敢情沈盈就是那位刚刚以‘未来老板娘’自居的女人啊！
“但是，曲秘书，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所以请你对我死了这条心，我们之前毫无可能。”
还不等曲天歌解释，秦牧寒就义正言辞拒绝起来了。
她只好讪笑着点点头配合。
“……啊是，是是，我明白，我们之间毫无可能。”
救命。
那位名叫沈盈的女人，赶紧跟秦总结婚好不好！
既然两人都这么恋爱脑，干脆锁死CP吧！
简直无语。
*
到了私董会现场，跟商业大佬们碰面交流后，秦牧寒总算恢复正常。
明明大家都是西装革履。
可秦牧寒走到哪里都会自动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仿佛生来便具备了神圣的光环，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矜贵和强势气场。
只要他一开口，大家都忍不住停下手边的事，仔细聆听。
陆续有人上前打招呼。
曲天歌站在秦牧寒身后，每当有陌生的面孔出现，她都会适时地找机会凑近秦牧寒，低声介绍。
“这位是Q集团的二把手……”
“蓝家的小少爷，最近刚创立的建筑公司，在京城做得有声有色……”
有了曲天歌的帮忙，秦牧寒在交流会中游刃有余。
直到……
忽然有人走过来向他道贺。
“秦总，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啊！”
秦牧寒一蹙眉。
“你从哪里听说的？”
“刚上的热搜呀！”
他的脸，瞬间黑了八个度。
第49章 希望不是你
#国民老公订婚[爆]
#全民失恋，默哀半天[热]
#我还以为秦牧寒是个gay
#嫁入豪门的梦想破灭了[沸]
秦牧寒订婚的消息，在热搜榜上刷屏了。
刚开始粉丝们都不相信，集体呼吁拒绝造谣。
结果沈盈忽然发了一条微博宣布婚讯，还买下几条热搜，于是消息就爆了。
要不是这条热搜，恐怕还真没人知道沈盈是谁。
全网老婆粉哀嚎连天，哭得稀里哗啦，秦牧寒的各种路透照生图都被扒出来。
还有人不怕死，当场创立了CP超话，名叫荧幕CP……
网络乱成一团，现实也没好到哪儿去。
私董会里的人纷纷跑来祝贺。
原本正儿八经的商业精英交流会，差点变成吃席现场。
当事人秦牧寒气得咬牙切齿。
“三分钟之内，我要这些热搜全部撤掉！”
曲天歌擦了擦汗水，嘴上说‘是的秦总’，心里却疯狂吐槽。
神特么三分钟！
你以为我是千手观音吗！
又一个被霸总小说荼毒的男人啊啊啊啊！
她只好苦巴巴地暂时离场，躲在车子里，左右手各一只手机，忙得不可开交，连饭都没时间吃。
然而，过了半个小时，热搜都还没成功撤下来。
曲天歌硬着头皮回去汇报情况。
“花钱买的热搜的人不止沈小姐，还有秦董。公关部门那边受到威胁，现在也不敢做任何动作。”
本以为，秦牧寒会大发雷霆，骂她办事不行。
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把老板哄好。
但秦牧寒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嗯，我知道了，走吧。”
冷静得像是恢复平常的刻薄无情性格。的
两人只得提前退场，直奔老宅。
在车上，他始终保持一副平静的模样。
曲天歌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一个字都不敢说，连呼吸都放轻，生怕吵到秦牧寒。
铃——
电话响起。
秦牧寒冷静地接起。
“嗯，我已经在路上了。”
曲天歌大概能猜到，是秦家那边打来的电话。
“等会儿你自己回去，今天辛苦了。”
秦牧寒忽然开口说话。
她反应过来，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
“那，治疗的事……”
“以后都不用了。”
曲天歌瞳孔一颤，刚想问钱的事，秦牧寒已经抢先回答：“钱明天就打到你的账户上，不用还。”
惊喜来得好突然。
她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秦总，我会还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既然这笔钱不再是等价交易，就属于她欠他。
眼看着车子快要到老宅了。
秦牧寒忽然开口说：“就这里下车，你可以吧？”
曲天歌看了看，正是前几天她来过的福景区，点点头。
“对面有个捷运站，我可以自己回去。”
“嗯。”
老李把车子停在捷运站门口，曲天歌下了车，秦牧寒全程都没有看她一眼。
而她也丝毫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目送着曲天歌的身影消失在捷运站之后，秦牧寒才收回视线，转头通知老李。
“派个人跟着，随时跟我报备她的行踪。”
“是。”
老李笑眯眯地拿着手机打电话，办完事还不忘调侃一句。
“少爷真细心，还知道担心女孩子的安危呢。”
秦牧寒的目光沉了沉，低头看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信息内容。
今天上午，从父亲那里得知他恐女症的秘密传出去之后，他特意联系了私家侦探进行调查。
调查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消息。
秦牧寒本以为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直到，曲天歌去处理热搜事情的时候，秦牧寒收到这条信息。
【最亲近的人，才是最容易背叛你的人】
最亲近……
在秦家，知道这件事的，全都是他最信赖的人，连老李也在秦家当了三十年的司机，人品没话说。
排除他们，只剩下曲天歌。
每天上班朝夕相处，只有她跟秦牧寒最亲近。
恐女症的秘密，是她说出去的么？
秦牧寒微眯眼眸，若有所思地低声呢喃。
“希望不是你。”
*
曲天歌饿坏了。
上了捷运才发现自己一整天都还没进食，胃隐隐作痛，于是提前下了站。
随便找到一家便利店，买了面包，坐在长椅上狼吞虎咽，低头用手机处理公事。
这已经是曲天歌的日常。
忙碌起来，连饭都没时间吃。
公关部门不敢处理热搜，她只能亲自联系各种营销号工作室，找他们买其他明星的热搜，压一下秦总订婚的消息。
就这样，坐在便利店折腾了一小时。
面包才吃了一半。
肚子却已经开始胀气疼。
曲天歌不想浪费食物，于是随手喂了路边的流浪猫。
喂完了小猫，起身想回家，曲天歌却斜眼秒到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对街躲了一下。
她脸色一僵。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曲天歌很快就意识到，她又被人跟踪了！
第50章 爷爷叫他至少生三个
与此同时。
另一边。
三月春季，凉风习习，秦家老宅的院子里全是盛开的郁金香。
秦牧寒陪着老爷子坐在凉亭下喝茶下棋。
爷孙俩见面已经一个小时，始终没进入正题。
秦牧寒也不着急，沏了一壶又一壶的茶。
老爷子淡淡品尝，一口接一口，什么话都没说。
专心下棋。
直到第七盘的尾声，老爷子才淡淡开口。
“定了是吧？”
秦牧寒语气平平：“那不是我的主意。”
“你不乐意？”
他不置可否。
老爷子心如明镜，一眼都没看秦牧寒，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只见他轻嗤一声。
“所以今天连班都不上，特意过来老宅，想让爷爷替你出面撑腰？”
“不敢。”
“屁，你这小子，哪有什么不敢做的事。”
老爷子不留面子拆穿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