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寒盯着她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这几天，他一直用这种眼神看她。
曲天歌读不懂。
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睛里能有这么多情绪。
兴奋、抑制、纠结、渴望……
秦牧寒看她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商场看到自己喜欢的玩具，爱不释手，死都不走。
“那个……”她支支吾吾地开口，“你，要不要一起洗澡？”
曲天歌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勾引过男人。
说完这番话，脸就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红晕又迅速染遍全身的肌肤。
秦牧寒看得喉咙一紧。
小心翼翼地问她：“真的可以吗？”
语气里多了几分不确定。
曲天歌努力保持着职业假笑，点头回答：“可以啊。”
心里却在想：怎么还没受刺激啊？快晕倒啊！
难道是勾引的力度还不够猛？
她脑袋忽而闪过这个念头，心一横，牙一咬。
抬起头，对秦牧寒眨了眨眼。
“牧寒……”
娇滴滴的声音刚脱口而出，她差点就被自己的夹子音恶心吐了。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身躯一僵。
她感觉有希望！
于是慢悠悠地把腿伸出来，用手沿着大腿慢慢往上掀起浴巾的一角。
“你今晚，想不想跟我一起……”
“想。”
秦牧寒连话都没听完就大步走上前，直接把人扛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那姿势，像极了野人挑媳妇儿。
看中哪个女的，直接扛在肩膀上带走！
曲天歌吓傻了。
说好的受到刺激呢？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你先放我下来！”
砰！
浴室门被他一脚关上。
秦牧寒利落地将曲天歌放下来，二话不说就把人抵在淋雨区的墙角，又是低头一个热情的吻。
不是！
为什么剧情发展是这个样子！
她慌得一批。
浴室里逐渐升温，曲天歌有些昏头转向，还是没忘记用力挣脱秦牧寒的怀抱。
“等下，你听我说……”
“歌儿，刚才是你先邀请的。”
秦牧寒打断她，指尖沿着她的锁骨扫到她的浴巾打结之处，目光幽深得像一只随时出击的野狼。
“现在，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第78章 她喜欢的是他，不是我
哗啦——
关键时刻。
曲天歌打开了花洒，秦牧寒被冷水淋得猝不及防。
“……”
她趁他错愕之际，一把将人推开。
“那啥，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说完，人就开溜大吉了，跑得那叫一个迅速，只剩下秦牧寒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半晌，他低头，将花洒器关了，低头失笑，语气多了几分落寞和委屈。
“果然，她喜欢的是他，不是我。”
事情莫名其妙就这么翻篇了。
秦牧寒洗完澡出来，很平淡，不再提起刚刚的事，还乖乖地钻进自己的地铺里躺下。
曲天歌犹豫了片刻，才说：“对不起。”
“没事。”
“我刚刚只是……”
“我知道。”秦牧寒打断她，“希望我变回正常的样子。”
他似乎不太想提起另一个人格。
曲天歌抿了抿唇，问他：“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不知道。”
“还是你不想？”
“对，我不想他回来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我不明白，你说他以前对你不好，为什么还这么迫切希望他变回来？”
曲天歌安静了很久，才勉强找了个理由。
“公司不能一直没有人管。”
秦牧寒没有再讨论下去，主动说道：“晚安。”
这一夜，两人背对着背，各自失眠。
*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请了一天假，回到公司，曲天歌要面对的是排山倒海的工作量。
以及眼前这位啥都不懂的小白总裁。
既然秦牧寒说自己可以学，那她就教。
一大早去了公司，曲天歌就捧着一大叠的资料到总裁办公室，开始讲课。
先是逐一介绍了总裁平常要处理的事情，又把公司上上下下都顺了个遍。
讲得她口水都干了。
而秦牧寒一直紧锁眉心，没有提问，也没有任何表情。
曲天歌难免有些担忧。
“秦总，我说的你都能记住吗？”
他抬眸，见她脸色很疲倦，猜到她是昨晚没睡好，心里一阵触动。
“资料放着，我自己看，你先出去忙吧。”
“真的可以？”
“嗯。”
不得不说，秦牧寒一坐在办公桌前，气势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就连说话的口吻都跟平常没两样。
曲天歌见他胸有成竹，想起祁泽说秦牧寒的智商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就点点头，放心离去。
才刚走出办公室，八卦小陈又来凑热闹。
“妈呀，歌儿姐，你跟秦总玩得也太狂了吧？那天晚上是不是在办公室玩到很夜才离开？昨天一整天都下不了床吗？”
曲天歌冷着脸，“这么胡乱脑补这些有的没的，就辞职去写小说，别在这里当秘书助理。”
小陈看得出她是真生气了，吓得连忙道歉，回去座位乖乖工作。
一整个上午，大家都相安无事过去了。
秦牧寒在办公室里毫无动静，曲天歌忙到一半想起他，感觉发信息过去。
【秦总，资料看得还可以吗？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那边没有回信。
她不清楚秦牧寒究竟能不能上手。
因为下午他得跟W企业的老总吃饭，讨论开发联名合作新品的事项。
万一秦牧寒暴露了，最严重的结果可能会导致公司损失好几个亿。
里头还是没有动静。
临近午休时间，曲天歌终于坐不住了，准备敲门进去探个究竟。
手还没落在门上，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秦总……”
她一抬头，对上男人冷漠的眼神，有些错愕。
这是……
“秦总？”
他面无表情，低头看一眼手表，把手插进裤袋里。
“说。”
男人扬起下巴，等着曲天歌回答。
这站姿、
这语气、
这气场……
浑身散发着冷漠和刻薄！
曲天歌双眼瞬间瞪大，一时间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第79章 有点不习惯
现在这个，真的是秦总吗？
曲天歌忍不住怀疑起来。
刚刚在办公室里还挺正常的，这人格切换得令人猝不及防。
但她不敢试探。
万一是真的，他被她碰一下受到刺激，又把小奶狗人格换回来，那就麻烦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秦牧寒见她迟迟不说话，主动询问。
曲天歌点点头，“准备好了。”
“那还杵着干什么？”
曲天歌点头如捣蒜：“啊是是是，马上来来。”
熟悉的口吻！
无情又刻薄的态度！
是秦总没错了！
她兴致勃勃，把资料文件都带上，跟在秦牧寒身后一起去搭电梯。
电梯里，她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借着电梯的镜面反射偷偷瞄他。
男人面无表情，由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那张棱角完美的侧脸，透露着冷漠气息，下巴微微抬着，有种藐视众生的傲气感。
是熟悉的配方。
曲天歌不由得心里舒一口气，同时又忍不住产生疑惑。
秦总究竟是怎么换回来的？
难道是总裁的工作量太大，把小奶狗人格都吓跑了吗？
那他现在能想起多少事情？
应该不记得自己连续两晚都住在她家了吧？
曲天歌不由得陷入沉思，连电梯打开了都没发现。
秦牧寒走出电梯，见曲天歌愣在里面，转身看她：“有事？”
“没、没有。”
“别以为你还有一个月正式离职就可以懈怠，打起精神，效率给我跟上。”
曲天歌打了个激灵。
听，这尖酸刻薄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爱威胁人，真是一点都不讨喜！
但她现在倍感欣慰。
甚至有种‘崽崽长大了’的既视感。
“真的回来了，真的，呜呜呜，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秦牧寒走在前面，浑身散发着英气利落；
曲天歌走在后面，满脸写着老母亲的欣慰。
刚上车，秦牧寒就指着她手里的文件。
“资料。”
“给。”
他翻了几页，曲天歌熟练地开始跟他讲解合作项目的状况和问题。
两人非常自然地投入到公事里。
只有司机老李察觉到他们的气氛有点不同，却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同。
思来想去，大概是……少爷的恋爱脑忽然不见了吧。
曲天歌也有些不习惯。
因为秦牧寒现在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工作的事情。
终于不再开口闭口就提‘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种话题。
路上，他完全没抬头看过曲天歌一眼。
很好。
一切都在往正常的方向发展。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内心有一点点遗憾。
“曲秘书，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秦牧寒不满地看向她。
她吓得连忙回过神，“啊？抱歉秦总，我没听清楚。”
“后天出差去A市参加投标会，机票订的几点？”
“……忘了。”
秦牧寒的下颚线一紧。
曲天歌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午回到公司我一定立刻安排！”
“别再走神。”
“是。”
呜，还是那个熟悉的大魔头，令人每时每刻精神紧绷的大boss。
她可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全心全意投入工作！
第80章 没有人可以勾引秦总！没有人！
秦牧寒跟W企业的老总约好在饭店里洽谈工作事项。
曲天歌和秦牧寒刚走进包厢，一打开门，就见五个打扮火辣的女人正围着一个中年男人在谄媚。
“王总，看看我今天这样打扮还行不？”
“行不行，还得到了晚上才知道。”
“咦，王总你好坏啊~”
曲天歌无语了几秒。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那位中年男人朝秦牧寒挥手，笑容灿烂。
“秦总，好久不见。我今天特意带了人过来一起玩，人多热闹，今晚我们一起嗨通宵呗！”
说罢，男人推了推身边的女人，“莉莉，跟秦总打个招呼。”
那位身穿红色吊带裙的女人闻言，含笑着朝秦牧寒抛了个媚眼，嗲嗔唤道：“秦总好~”
旁边几个女人也跟着一块儿撒娇。
“秦总好呀~”
曲天歌愣住了。
她下意识看向秦牧寒。
……这么可怕的盘丝洞，他不走吗？
只见秦牧寒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很快便恢复平静，冷漠地走到无人的卡座去坐下。
曲天歌错愕。
哇哦，秦总现在胆子变大了呢。
那位名叫莉莉的女人，连忙站起身，扭着腰朝他走去。
“秦总，想不想喝点酒呀？不如我陪你喝几杯呗。”
不好！
才刚走进盘丝洞，妖精就立刻出招！
曲天歌心头一咯噔，连忙走上前拦截，随口胡说八道。
“不必了，秦总最近体检报告不太乐观，医生让他戒酒戒色。”
众人闻声，不约而同地用惊讶眼神看向秦牧寒。
秦牧寒：“……”
莉莉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牧寒，良久，尬笑着说：“真是没看出来啊。”
W企业的王总也露出百般同情的眼神。
戒酒戒色，那病得不轻。
多少是有点可怜了。
“既然这样，那大家就正常吃饭聊天吧。”
换做平常，美酒和美女都是应酬饭局的基本操作。
但秦牧寒在商界出了名的正经。
跟他谈公事，绝对不容许其他不相关的人在场。
以前有人也办过这样的饭局。
秦牧寒一看包间里有外人，二话不说就转头走人了，从此再也不跟对方合作。
曲天歌大概能猜到这次他没有立刻走人的原因。
这项合作的利益很大，对两家公司而言都是一块大蛋糕，秦牧寒非常看重，于是就忍了。
而身为秘书的曲天歌，只做的就是护着他的周全，不让任何女人靠近他半步，免得害他老毛病发作。
秦牧寒睨一眼曲天歌。
她不敢跟他对视，笑着挤到秦牧寒旁边坐下，小声在他旁边嘀咕。
“不好意思秦总，我这是为你好，暂忍屈辱吧，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她现在长记性了，绝对不会再让任何女人靠近秦牧寒半步。
秦牧寒眯了眯眼。
表情上能看得出来有点不高兴，却也没再说什么，主动跟王总进入公事谈判。
但王总始终兴致缺缺，注意力都在身边的女人身上。
旁边的几个女人，一会儿给他递酒，一会儿帮他按摩。
皇帝般的待遇，至尊享受。
没过多久，他又忍不住怂恿旁边几位长得像蜘蛛精的女人。
“你们都识趣点，别老挨着我坐，到秦总那边去，帮他倒杯水呀。”
两个女人再次鼓起勇气，热情似火地凑到秦牧寒身边。
“秦总，你要不要吃点水果呀？我喂你吃水果好不好？”
曲天歌又是瞳孔一颤。
这么明摆着上来勾引？
达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