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头昏脑涨，那苍白的脸色，仿佛距离当场去世只差一点点。
“到了。”
秦牧寒说完就下车。
曲天歌摇摇晃晃跟着下去花了好一会儿才的站稳脚步。
抬头才发现，他把她带到一家高级湖边餐厅。
风景怡人，餐厅装潢很华丽。
门外好几个保安，还有专门帮忙停车的服务员。
这气派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来的。
服务员把秦牧寒和曲天歌领到户外区。
“秦先生，这是我们餐厅最好的位置。等会儿你们就能从这个角度看到夕阳。”
“嗯。”
服务员放下菜单便离开。
曲天歌左看看右看看，满脸狐疑。
“秦总，您到底约了谁？”
秦牧寒翻着菜单，抬眼看她一下，又继续看菜单：“你。”
“？？？”
她什么时候跟他有约？
“想吃什么尽管点。”秦牧寒又道。
如此霸气的语气，让曲天歌再次感觉到，熟悉的秦总又回来了。
“秦总，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里？”
“看夕阳。”
“这跟工作有什么关系吗？”
“有。”
“什么关系？”
办公室恋情的关系。
他没有把答案说出来，认认真真翻看着菜单，彻底无视她。
曲天歌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答案，郁闷极了，却只能悄悄嘀咕：“我忍。”
目中无人的秦总，太讨厌了。
刚点完餐。
餐厅就有服务员走过来提醒。
“夕阳快要下山了，倒数一分钟，客人们准备好相机哦。”
曲天歌闻声，连忙转头，湖边的对面有两座小山，橘红色的太阳刚好就在山谷落下。
整片天空都是粉嫩嫩的颜色，光晕美得让人窒息。
她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
服务员走过来问：“请问要帮你们拍合照吗？”
曲天歌笑了笑，想说不用，结果坐在对面的秦牧寒却说：“好。”
她第一反应是疑惑。
第二反应是紧紧抱着自己的手机不给服务员。
开什么玩笑？
她的手机怎么能有秦总的照片？
秦牧寒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给服务员。
“来，这位小姐，快笑一个。”
她满怀着疑惑和惊恐，勾起职业微笑。
“一、二、三、茄子……”
咔嚓——
服务员把手机还给秦牧寒，他理所当然地收起来。
曲天歌终究还是没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到底是谁？”
坐在对面的男人一顿。
抬起眼眸，幽深的眼睛深不可测。
曲天歌自认在秦牧寒身边待了三年，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可这一刻，她竟然完全分辨不出来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哪个人格。
秦牧寒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忽然嘴角微勾，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得我是谁？”
“我不知道。”
“那你希望我是谁？”
秦牧寒的话音刚落，曲天歌的心一咯噔。
“我……”
她答不上来。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落在他们身上。
他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她，嘴角的笑容很浅。
半晌，她听见他说。
“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
第85章 站在这里别动，安全感拉满
曲天歌的脑袋宕机了。
过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你、你你你……”
她震惊得连话都说不流利。
还没等她把话捋顺，服务员把餐点送上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是我们餐厅的招牌餐点，夕阳西下浪漫套餐，二位请慢用。”
夕阳没落在山下，夜幕逐渐降临。
曲天歌回过神。
秦牧寒又再次回到刚刚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把曲天歌的心挠得一阵痒！
但她意识到，就算自己主动开口问，秦牧寒也是不会回答的。
可恶！
他就喜欢装神秘！
喜欢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曲天歌默默吃东西，把满肚子疑惑都吞进去。
这顿烛光晚餐一点都不浪漫，主要是因为两人完全没有交流。
秦牧寒吃东西的时候不爱说话。
曲天歌思绪混乱的时候也不爱说话。
旁边正在演奏的小乐队努力营造浪漫气氛，他俩身上却像是筑起了一层保护墙，刀枪不入。
氛围什么的都是浮云。
吃完饭，秦牧寒把曲天歌送回家，她才想起了至关重要的事情。
“秦总您今晚……”睡哪儿？
话说到一半，她又打住了。
这样问有点奇怪。
好像她在主动邀请他上门留宿似的！
果不其然。
在曲天歌说完这话之后，秦牧寒就挑着眉看她，噙笑。
她的心跳得飞快。
开始期待秦牧寒的反应。
如果是第一人格，秦牧寒下一句话就会说：曲秘书，你是不是想约我？
如果是第二人格，秦牧寒下一句话会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结果……
“铃——”
手机铃声打断了秦牧寒想说的话。
曲天歌：“……”
低头一看，是物业打来的，她连忙接通。
“曲小姐，对面栋的邻居举报说你家好像进贼了！”
她顿时瞪大眼睛，震惊又错愕。
“怎么回事？”
“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对面楼的邻居看见有人爬你家阳台进去了。你还是回来看看吧，我们这边没有证据，也不敢随便报警！”
秦牧寒隐约听见出事，看曲天歌脸色不太好，便问她：“出了事？”
“家里好像进贼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轰轰轰——
曲天歌话音刚落，秦牧寒便把油门踩到底。
吓得她脸色再度刷白。
这哪是回家！
是去火葬场吧！
回到公寓，秦牧寒陪着曲天歌一起下车。
她摇摇欲坠，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站稳脚步，抬头却见秦牧寒已经走进大楼帮忙摁电梯。
依旧是一眼都没看她。
叮——
电梯到了十二楼。
曲天歌战战兢兢地拿着钥匙去开门。
秦牧寒看着她颤抖的手，眉心紧皱。
门一打开，他伸手挡住她：“到我后面。”
曲天歌心里很着急，也没想这么多，点点头就乖乖听话了。
秦牧寒轻轻推开门，两人站在门口往屋里看。
他转头低声问：“能不能看出家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没有踏进屋里半步，就这么站在门外，往里头瞧。
屋里的摆设很整齐，可不知为什么，曲天歌的心里还是毛毛的。
秦牧寒见她看了很久都没看出端倪，抬腿就想迈进屋里，结果曲天歌临时拽住他胳膊。
“等下。”
她脸色忽然变得灰白，声音里透露着惶恐。
“地毯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确定？”
“是。”
曲天歌有强迫症。
她的习惯是，所有东西都是排列整齐，连家具都一样。
桌子、沙发、地毯，都必须是按照瓷砖格数来排放。
之所以能确定地毯被人动过，是因为它歪了！
明显跟瓷砖对不齐！
曲天歌点点头：“真的被人碰过了。”
话刚说完，曲天歌明显看见秦牧寒的眼神骤然沉了沉，换上嗜血阴鸷的阴森。
滔天怒火铺盖而来。
他拽着她胳膊，往自己身后藏。
“站在这里别动，我进去看。”
“不，我跟你一起去看。”
曲天歌拽住他的手不放。
秦牧寒回头，垂眸看一眼她主动牵的手，目光愈发变得深沉。
恍惚间，太阳穴一疼，有什么画面闪过脑海。
他愣住了。
第86章 知道是谁干的了
曲天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正在牵秦牧寒的手，她下意识抽回，又想到了什么，豁然瞪大眼睛。
“你现在不怕我碰你了？”
秦牧寒现在不怕跟异性肢体接触了？
又或者说……
眼前的他还是那个……
曲天歌震惊又费解。
秦牧寒回过神，深邃的眼眸沉了几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顿了顿，又道：“里面可能有人，你在这里别动。”
说完，秦牧寒便转身推门走进屋里。
曲天歌的心脏不由得提起来。
既然怀疑里面可能有人，那他还进去？！
万一家里真藏着人，对方手里有武器，那他岂不是危险？
曲天歌一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不能淡定了。
结果前脚刚踏进去一步，秦牧寒便转头过来瞪她。
那副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像是在说：你敢忤逆我？
吓得曲天歌又把脚收回去，讪笑着道：“我不动，我就站在这里……”
可恶。
被他凶到了。
昨天明明还只是个小奶狗，一言不合就眼角掉金豆豆的！
现在她算是彻底被秦牧寒拿捏了。
“臭小子挺能装，上辈子一定是个杯子。”曲天歌小声嘀咕，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忍不住了。
“秦总，你还好吗？”
秦牧寒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可以报警了。”
曲天歌探头进去。
“里面情况怎么样？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嗯。”
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凝重。
她小心翼翼走进屋里，推开卧室门一看，差点晕过去。
“我的衣橱……”
看着衣橱里的衣物和杂物被通通扒出来，曲天歌倒吸一口气。
秦牧寒站在一堆杂物中间，神情严肃地问她：“报警了没？”
曲天歌摇头。
“先别乱动，我去打电话报警。”
曲天歌被这混乱的场面惊得腿软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脚步。
忽然见，她想起了重要的东西。
“我的存折……”
只见她脸色刷白，连忙扑到杂物堆里开始翻找，满心满眼都是着急，根本不管秦牧寒的叮嘱。
“求求了，拜托了，我的钱……”
那些钱都是她打工三年存下来的。
要是被偷走，她就等于重新归零了！
曲天歌疯了一般地找，越翻越紧张，手抖个不停。
尽管心里已经猜到结果，但找了好久仍然没找到存折，她的心还是碎了。
“没了，真没了……”
秦牧寒打完电话回来，看着曲天歌痛苦地跌坐在地上，满脸泪痕。
“我的钱……呜哇……”
绝望的哭声，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扎在秦牧寒的心脏。
难受得很。
他滚了滚喉结，深吸一口气，目光忽然落到旁边的书桌，于是他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本子，沉声打断曲天歌。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曲天歌闻言，唰一下抬起头，泪眼婆娑。
朦胧的视线里，忽然看清秦牧寒手里拿着存折本。
她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扑到他面前。
“没错，没错是这本，真的是我的存折！”
曲天歌激动地把存折放在胸口，失而复得的惊喜感令她眼泪狂流，当场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
“呜呜呜，吓死我了！！！我的钱哇……”
秦牧寒：“……”
那存折里的数目也就二十几万。
为什么她却哭得像是损失了两百万？
今天合作项目凉了，公司损失好多个亿，他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呜哇——”
曲天歌还在哭，根本抑制不住情绪。
秦牧寒安静地看她抱着存折哇哇大哭。
良久，等曲天歌的情绪有所平缓，他才开口提醒：“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损失的东西吧，警察也快到了。”
她这才想起家里还有其他贵重物品，于是开始一一细数起来。
“电脑、电视机、冰箱、扫地机器人、美容仪、空气炸锅……不对，空气炸锅不值钱……相机！我两台相机呢？！！”
曲天歌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找到相机，连同相机的记忆卡都不翼而飞。
秦牧寒闻言眉心紧皱，困惑不已。
“只有相机不见？你这相机有多贵？”
“不贵，也就几千块。”
“二十几万的存折放在这里不拿走，偏要拿几千块的相机和记忆卡？”
“因为……因为相机里有某个人的秘密。”
说到这里，曲天歌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凝重。
“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第87章 她不需要他
警察来的时候，把曲天歌的家里检查了一遍，没找到任何可采集的指纹。
但她还是一口咬定。
“就是路尧干的，他知道我的相机里有他的秘密，所以找人上门来偷。”
“曲小姐，这件事我们会跟进调查的。如果你还有更详细的证据，随时联系我们。”
意思就是，目前全都是曲天歌的个人猜测，没有合理的证据，他们也不好做什么。
曲天歌只能忍耐和等待。
口供结束，警察离开，曲天歌含泪收拾屋子。
秦牧寒不知道啥时候出去打电话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看见曲天歌一边收拾满地的衣物，一边咬牙切齿地念着诅咒的话。
“诅咒你早日塌房。”
“诅咒你被私生饭追到天涯海角。”
“诅咒你生孩子没屁屁。”
